學武 戰力排前幾的師傅(1 / 1)

蘭因絮果 姀顏 4447 字 10個月前

手持弩箭的黑衣人在暗夜中疾行,他闖入呂府一處偏僻的小院。一衣衫質樸的少年已然擺好茶具等人入座。

黑衣人輕功極好,躍至瓦間未有絲毫聲響。少年卻能在他剛行至時,轉身行禮道:“師父,辛苦了。”

黑衣人冰冷的眼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嘶啞的聲音響起,道:“你可知此行敗露,主人會不滿。”

少年聞言,露出無害的笑容,道:“怎會呢,這件事不論如何發展,結果都是武家與呂家兩敗俱傷。是對主人最有力的局麵。至於過程的細枝末節都是無關緊要的。”

飛身而下的黑衣人坐在石桌前,捧起一杯茶道:“可現在的局勢,要倒向武家了。”

“哦?”少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那可未必。此次,我也該送主人一份驚喜才是。”

次日,崇政殿內,文武百官就昨日發生之事各抒己見。

刑部尚書出列,道:“啟稟陛下,侯府二公子放債殺人一案,昨日有了新的進展。武侯府大公子武鶴洲,昨夜帶著本案的苦主縛潛來到刑部。”

“據武鶴洲所言,他去李村了解放債一事時,恰巧遇到縛潛正被刺客追殺,他出手將其救下。目前縛潛因重傷仍未蘇醒,武鶴洲堅稱縛潛背後定有人指使,被人利用後才遭滅口。”

“京兆尹與刑部侍郎昨夜奔赴李村,發現李村附近的密林中確有刺客屍體,已經帶回酆都。但刺客身份目前還無法確認。”

天盛帝聞言,道:“此事錯綜複雜,且似乎另有隱情,那便公開三司會審吧。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弄虛作假。”

跪於在鳳儀宮內的蘭曦,有些忐忑地看了看王後的神色。而後看向同樣跪在一旁宣言澈,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

宣言澈見妹妹如此,當即出聲道:“母後,您先讓曦兒起身吧。她身子弱,經不起跪。”

見兄長完全沒有理解她的意思,蘭曦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她其實是想讓王兄向母後求情,解了她的禁足。

世子殿下說她該學些防身的技藝,武侯府有一女子可收為己用,但未曾告訴她姓甚名誰。她總得找個由頭去一趟侯府才是。”

王後聞言,趕忙擦了眼淚看向蘭曦。見她閉眼跪著,還以為真以為是身體不適,忙道:“挽懷,快將曦兒扶起來。”

起身走走下來的王後,親察看蘭曦後,又道:“去宣禦醫來瞧瞧,不然本宮放心不下。”

蘭曦覺得有些羞愧,道:“母後,兒臣無事。”跪這麼會兒,對已經在世子府曆練了五年的蘭曦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但她似是想起什麼,眼珠轉了轉道:“母後,兒臣也覺得這身子有些孱弱。不如您準許兒臣去外祖家學武吧。如此可強生健體。且兒臣仰慕母後作為閨閣女子時的風采,恣意灑脫亦是兒臣心之所向呀。”說完,蘭曦再次看向她的好兄長。

宣言澈此時完美接收到妹妹的渴求,接過話道:“母後,曦兒此提議甚好。兒臣以後再帶曦兒出宮,必定做好萬全的防護,絕不會像昨日那般魯莽行事。但話說回來,若曦兒自身能有一自保之技,今後她再外出時,母後亦能放心許多啊。”

挽懷姑姑適時出聲,笑道:“王後自當收起擔憂,兒孫自有兒孫福。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在微臣看來,對您已是體貼入微,孝順至極。且在此年歲行事穩妥,麵麵俱到。您這一雙兒女,是旁人求不來的福氣。在這宮內宮外,不知得羨煞多少人。”

這番話說到王後心坎兒上,令她溢出感慨的淚光,卻又露出最為歡暢的笑容。蘭曦見狀,上前抱住王後,撫慰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在旁的宣言澈亦露出動容之色。他知道曦兒的失蹤,是母後最大的傷痛。如今他們一家人日日都能享受到的團聚,以前隻能在夢中見到。

武侯府練武場,府內所有會些武藝的女子都聚集在此。蘭曦一時犯了難。

武侯爺今日甚是開懷,外孫與外孫女回來了。且炎朗的案子也有了轉機,老爺子心情好的不行。他朗聲笑道:“好啊,曦兒不愧有我武家血脈,竟能主動想到要來學武。想學什麼,外祖父可親自教導你。”

蘭曦一心隻想找出能被司玄奕讚一句尚可的女侍衛,麵對外祖父的盛情覺得有些心虛。

顧左右而言他,道:“外祖父,曦兒不能日日都來侯府,所以想找一個武藝精湛的女師傅,好將她帶回王宮。這樣便有一位能日日伴在身邊,且不間斷地教導曦兒習武的人,如此方能有所成。”

“嗯”,武侯點了點,道:“不錯,曦兒想的甚是周全。那今日,外祖父必定給你挑個好師傅。”

蘭曦聞言,眼中頓時亮了起來。外祖父挑的人定然錯不了。

武侯往練武場上一站,紮起袍角,背手道:“來吧,凡是會些武藝的女娃娃一個個上來。老夫親自試試你們的底子。”

正喝下一口水的蘭曦瞬間被嗆到。宣言澈忙給妹妹拍背。

久病初愈的世子妃和武老夫人,聽聞此事趕了來。

見狀,武老夫人忍不住罵道:“你個老東西,你那把歲數,三個小女娃加起來都不及你,也好意思與小輩動手。“說完,老夫人又叉腰道:“還杵在上麵作甚,等著老婆子我把你揪下來不成。”

武老夫人年輕時便是個火爆脾氣。而武侯又是個粗糙慣了的人。所以他們教養出的一雙兒女,皆是好武且自由灑脫的性子。

如今誰還會回想,端莊典雅的王後——武沁嵐,尚在閨閣時亦是個桀驁不馴的野丫頭。

世子妃與王後尚在閨中時是至交好友。武家一直為能娶到如此知書達理的兒媳感到榮幸。

世子妃的母家——韓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卻也是書香門第的清貴人家。

當初還沒有將軍頭銜的世子武安峻,為求娶到世子妃韓慕矜挖空了心思,做出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被封為將軍後,武安峻更是用攢下的功績,求天盛帝給妻子親封誥命。此事,曾一度羨煞多少名門夫人。

武家一直都有個不成文,但卻代代相傳的規矩。那便是從不納妾。即便世子妃自誕下第二子後,身子一直孱弱。武安峻也從未動過納妾的心思。

對方才場景早已習慣的世子妃,柔聲開口道:“婆母莫氣,先稍坐。公爹方才所言,定是與小輩們開玩笑呢。”繼而麵向練武場,說道:“兒媳方才新做了糕點,公爹快帶著公主與太子殿下來嘗嘗。”

見有台階下的武侯摸了摸鼻子,帶著蘭曦與宣言澈走下場來。

遠遠看著世子妃的蘭曦,心想:“這可真是個八麵玲瓏的美人啊!行如弱柳扶風,坐如靜花照水,真是叫人賞心悅目。難怪總能讓母後提及,讓舅父愛重不已。”

蘭曦與兄長一齊見禮,道:“外祖母、舅母安好。”

侯府隻有自家人在時,不論君臣尊卑,隻論長幼。武老夫人安然受著禮,慈藹道:“好,好孩子。快來嘗嘗你們舅母親做的糕點。”

雖然武老夫人安坐受禮。但世子妃卻還是回禮,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萬安。”

蘭曦見狀,扶起世子妃,道:“舅母如此,便是在與曦兒見外了。母後若知此事,是要責怪曦兒不敬長輩的。”

站起身的世子妃聞言,露出一抹親切的笑意,握住蘭曦的手,道:“曦兒莫怪舅母有此舉,我朝規矩實屬繁攏,舅母總歸得知道你真正的心意才是。你與澈兒在練武場上曬了許久,先來喝口舅母親泡的花茶,潤一潤嗓子。”

接過世子妃親自端來的茶碗,蘭曦歡聲道:“早就聽母後時常誇讚舅母手藝,今日嘗過,才知母後所言絕無誇大。”

世子妃低頭抿著嘴輕笑道:“曦兒這巧舌,真真是遺傳了你母親。”又言:“聽說曦兒想擇選一位女侍衛帶回王宮,以便習武?”

放下茶碗的蘭曦,回道:“是的,曦兒想擁有一位武藝精湛的女師傅。可眼下人有些太多了,不知該從何選起。”

聞言,世子妃看向練武場的一處角落,道:“若曦兒信得過舅母的眼光,舅母倒是可為你舉薦一人。”

蘭曦覺著以世子妃的玲瓏心,能讓她親自舉薦的人定然不差。於是回道:“舅母的眼光,曦兒當然信得過。還請舅母將此人喚來,讓曦兒好好瞧瞧。”

隻見世子妃向練武場抬手輕召,一灰衣女子便飛躍而來。

武侯意外地挑了挑眉,府內何時有這麼一個深藏不露的女子,他竟不知。看來家中確實疏於防備。

灰色女子來到廊下,一言不發地垂首站著。

世子妃起身向武侯告罪,道:“還請公爹恕罪,容兒媳向您稟來。”

“此女子與兒媳相認於幼時。她原是鎮遠鏢局的千金,自小習武。後來因蜃淵之變家破人亡,她與其兄長自此流落江湖成為殺手。為換取有關仇人的情報,一月前,她的兄長接了一個極度危險的懸賞而身亡。她亦因此被人追殺,遇見我時重傷垂危。兒媳實不能見死不救,便想讓她借著侯府庇佑養好傷後再離開。”

武侯聽完,感慨道:“作為女子,身世如此坎坷,處於逆境卻始終不忘家仇,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咱們武家既能她幫一程,那便是積德的好事。媳婦快快起身,此事何談怪罪。”

武老夫人接話道:“慕矜你身子弱,咱家可不興動不動就行禮。此事你做的對,隻是往後再有故人來家中小住,可不能像這般怠慢人家。”

鬆下一口氣的世子妃,笑道:“是,公爹與婆母教訓的對,是兒媳多慮了。”

低著頭的灰衣女子,此時抬起頭,道:“謝侯爺與夫人深明大義。此恩,民女銘記於心。他日若有吩咐,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言,武侯點頭道:“你既這麼說,那眼下不就正好有一件需要麻煩你的事麼。你既是我武家兒媳舉薦的,老頭子我便信得過你的品性。若你願意跟隨我這外孫女,教她習武。那你便無需再擔憂被追殺之事。有了王宮大內的庇護,誰都不敢再輕易取你性命。”

灰衣女子思忖片刻,亦是果決。

當即麵向蘭曦雙膝跪地,鏗鏘道:“吾名玦鋒,在此立誓,此後願奉公主殿下宣蘭曦為主。公主予吾庇護,吾此生,必以性命護得公主周全。”

有些震撼的蘭曦雖不了解殺手的世界。但卻覺得,殺手這種人一旦立下誓言應當便會堅守一生,更何況,還有舅母為她作保。

於是,蘭曦開口鄭重道:“雖然因為身份,我無法奉你為師,但心底絕不會輕慢你半分。此後,你授我以武藝,我予你以庇佑。此諾既出,互不相負。”

看向麵前那隻伸向她的纖細手掌,玦鋒麵無表情的臉上忽而笑了一下。伸出左手緊握住那隻伸向她的手,緩緩站起身來。

感受到玦鋒力度的蘭曦,並未表露出任何不適。她緩緩道:“此後,汝便是宣王朝唯曦公主身邊唯一的貼身女官——玦鋒,往後還請多加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