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 娘子一說,就伸手給自己一嘴。……(1 / 1)

盛唐小女醫 驚昳 3920 字 10個月前

如何不能動?

那位娘子沒想到王順會這麼快過來,更沒想到她那句話會叫王順聽見。

宋寶珠亦是知道王順過來了,她先一聲“師父”與王順問好,再轉頭用她那雙澄亮澄亮的眼睛盯住娘子,耐著性子仔細解釋道:“娘子,我要看您家郎君的口齒,如今郎君昏迷著,這口齒就得掰開來才能見著。”

好了,宋寶珠這話一出,娘子的麵色更是尷尬。

她陪笑著臉,支支吾吾的,神情略顯恍惚,兩手有種無處安放的彆扭感,絞儘腦汁試圖想出一個好的說辭來,不能惹怒王順。

她總不能說實話,怕宋大壯家的小女郎賴上她的郎君吧?

這可不興說,不然就找不著王順這位大夫給她郎君治病哩。娘子一抖索,把她腦子裡原先的想法全都抖落出去。

“這…這”娘子還沒這出所以然來,王順就踏步走過來,蹲在宋寶珠的對麵,觀察倒在地上的郎君。

娘子驟然息聲,目光追隨著王順。

見他如宋寶珠前次那樣伸出手,這次沒有娘子的從中阻攔,王順十分順利地掰扯開郎君的嘴,看他的口齒。

王順頭照樣低著,向宋寶珠招手,說道:“你去把脈。”

宋寶珠聽話的抬起離她身側的手腕,她回想起王順曾說過的話,她伸出手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按在寸口脈處。其中,中指按在關脈,食指按寸脈,無名指按尺脈。

在宋寶珠擺出把脈的手勢後,王順亦是看好了郎君的口齒,他轉而看向宋寶珠的手。

他一蹙眉,親自上手幫宋寶珠調整位置,仔細囑咐道:“這樣才對,記住了嗎。心要沉,靜下來。”

宋寶珠小幅度地點頭,把她所有的關注都放到手下的脈搏上。

王順調整好宋寶珠的手後,他自然地把起郎君的另一隻手的脈搏。

站在兩人身後的娘子一家頓時不敢大喘氣,一個兩個的都小心地吸氣吐氣。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宋寶珠王順兩人又交換位置,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們終於站起身來麵向娘子一家。

宋寶珠平穩她的呼吸,就聽到她師父說:“寶珠你來說說。”

思及她把出來的脈搏,以及郎君臉上異樣的潮紅,宋寶珠的內心也有她自己的判斷,隻是不知對錯。她原本以為師父會回去後問她,沒想,現在就叫她要說。

不過宋寶珠左右不怕,她不羞在人前說話,她掃視一眼周圍,最後麵向著王順開口說道:“我認為是中暑,郎君應是沒走過長路,加上這兩日的烈陽照著,身體不太行,今日便受不住暈過去了。”

隻見王順認可的點點頭,沒有反駁。

那娘子一家的臉色就有些尬住,受不住這句說的,說的她家郎君不行一般。

娘子心下反駁。

她郎君就是在縣城裡讀書多了,才這般的,才不是她說的。

郎君還要給她掙一個官回來哩,眼下隻是往日走少了。

才,才不是她說的這般。

這會兒,娘子全然忘記宋寶珠的兩個兄長亦是縣學裡出來,他們可沒倒。

得了王順準話的宋寶珠精神勁肉眼可見的勃發起來,兩眼冒光甚是興奮。

至於那位娘子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化,她可不管,她這是出於一名醫者的本心,實話實說而已。

宋寶珠對麵的王順輕輕一笑,他彎下眼眉她說話,甚是親昵:“寶珠你可彆得意,這隻瞧對一個呢。”

聽得王順這麼說,宋寶珠才壓下她眉眼之間的那股得意勁。複又見王順開口同那位娘子說話。

“你家郎君需要多休息,帶到陰涼處,拿濕帕子擦一擦身,過會就能醒來了,我看完幾家後會叫你們來拿草藥帶回去,你泡好就給你郎君喝。我跟寶珠就去下一家了。”

說完話,王順便擺手帶著宋寶珠朝下一家走。這家的其餘人聽了都趕忙拱手道謝,幾番欲送人,見王順的態度堅決,他們也就區區送幾步,幾步後就回去。

宋寶珠走在落王順半步的位置,同他去了一家又一家。

待看完最後一家的人,宋寶珠就跟著王順往回走。她聽過很多次王順提到來他這拿草藥,可是除了車廂內一包袱裡的草藥,難道還有些草藥給王順帶來了?

隻是這麼一想,但很快宋寶珠就自己都否認掉,因為她是親眼見著王順帶一個包袱來的,其他的物件是一個都沒有。

宋寶珠在心底思索,卻沒有深究,因為她知道她師父肯定有辦法的,不然他不會這般說話的。

宋寶珠、王順兩人去的最後一家在隊伍的最後麵幾個位置,這會兒他們往回走到自家的位置還要點時間。

不過往回走倒是比前頭去看病人走得要輕快,應是沒有救治的壓力在身上。

宋寶珠眼見著快到自家的車位,她的心又有點擔心,於是她在腦海裡更是把王順包袱裡的草藥過了一遍,仔細一想,還真有治中暑之症的草藥!

她麵上略顯開心,步履之間不自覺的雀躍幾分,甚至還膽大開口道,來揣摩王順接下來的想法。

“師父,您是不是還要考我用什麼藥材?”宋寶珠這般問道。

王順看向她,見宋寶珠滿眼一副快問我快問我的表情,已是心知她有底,他不禁向兩邊舒展開眉毛,咧開嘴說道,全了宋寶珠的想法:“是是是,怎麼,你知道用哪個了?”

聽得王順說此話的宋寶珠,扶一下她的烏發,甚是自信:“那當然了,師父,用金銀花對不對?隻需半兩的量就夠用的。”

宋寶珠還伸出手比劃一下,比劃出半兩的金銀花有多少。

並不意外宋寶珠會答對,王順聽後就點頭回應宋寶珠,叫她高興。

王順並不會想要借此打壓宋寶珠,叫她不要驕傲自滿,因為在他看來,宋寶珠可沒有這恃才傲物的勁,她不是這般自滿的人。

但她也不是那種死學醫的癡人。

她並不愛醫,她隻是小時被他挑中,學到這般年紀。

為了能讓宋寶珠甚是想學醫,多誇誇她又有何妨?

王順的判斷並沒有錯。

宋寶珠就是如此。她隻是在適當的年紀經常出沒在王順眼前,還有那一身與生自來的醫學天賦,除此之外的那些,都是王順一手促成的。

在宋寶珠還是六歲小娃娃的時候,先是家中,阿耶阿娘分外驚喜地告訴她,王大夫看上她哩!問宋寶珠要不要跟他學醫。

師父找上門,那徒弟自得領進門。

就這般,六歲的宋寶珠找到師父了。許是她小時把識藥當成玩樂,又或是她本就不厭煩,而且見她跟王師父學醫後,村裡人但凡見著她,都要打趣誇讚她一番,滿足了她小小的內心。一眨眼的,她就同王順學了四年。

王順的這份心意,宋寶珠自是無從得知。她見得王順的肯定後,高興得很。

在快到自家牛車的時候,她仍覺得隻是這般不夠緩解她激動的心情,於是宋寶珠便拎起裙擺避免阻礙她的行動,下一秒她就一個箭步的衝過去,隻給王順留下一句話。

“師父,我去拿藥!”

徒留王順一人在那淺淺一笑。

衝到牛車麵前的宋寶珠根本來不及同何蓮心他們打招呼,她隻匆忙跨步上車板子,彎腰走進車廂,在車廂內找出王順的包袱,打開包袱,從裡頭按自己的記憶找出金銀花。

金銀花很好找,也可以叫它忍冬,一蒂二花,兩條花蕊探在外頭,成雙成對的,狀若雌雄相伴。經曬乾後色黃,用法也很簡單,隻需在熱水中泡過後就能喝了。

半兩的金銀花是沒有,宋寶珠把包袱裡有的都拿了出來,待她拿好後就轉身出車廂。

宋寶珠剛從車廂出來,下車板子,腳踩實在地麵上,就見王順站在一旁,應該是在等她。宋寶珠向王順示意,給他看她手中的那些金銀花。

王順自然也是看到了。

他接過宋寶珠手中的金銀花,卻又隻拿了其中一般,另一半他把它們放回宋寶珠的手心裡,不待她問緣由,王順就開口解釋。

“這樣就夠了,這些留後頭用。”

宋寶珠聽王順的吩咐收好剩下的這些金銀花。

而王順那一頭,那幾戶人家都來人了。他們從王順手裡拿來金銀花,麵帶欣喜,在金銀花切切實實到手的時候,嘴更咧開了,一個接一個得拱手道謝。

宋寶珠複又準備出車廂,把金銀花小心放回去的她,在踏步出車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們眼中的喜意是掩飾不住的,手還有點顫抖,還有幾分急迫,聽完王順交代如何用這草藥,就想趕快回去泡與他們喝。

最按耐不住的人是陳林,他急著回去給他二弟用,他先打頭告辭。見陳林走後,又有兩三人告辭離開。

最晚走的那人,竟是原先拍宋寶珠手的那位娘子。

這時的宋寶珠已經站立在地麵上,見到宋寶珠的娘子眼裡冒星,似是就是在等她。

發現宋寶珠後,她兩步並三步走上前,用她那指間帶繭的雙手一把拉起宋寶珠的手。

她甚是懊惱的說:“小娘子,前頭真是我的不是,是我忒急人了。”

“哎呦我這手,跟我這嘴,該打!”與娘子聲音同步的是她的一隻手,那隻手鬆開對宋寶珠的拉扯,直直往她的嘴一側打,打給宋寶珠看。

她這一下來的突然,切實的叫她給打著了,見她還要再揮一次,宋寶珠急忙拿她未被扯住的手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