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 昨日那場鬨劇結束,陳森趁晚……(1 / 1)

盛唐小女醫 驚昳 3966 字 10個月前

昨日那場鬨劇結束,陳森趁晚間的空隙把陳王氏哄高興來。他吸取教訓,知道是他未能與陳王氏做好溝通,叫她埋怨在心這才釀出今日的笑話。

陳森是氣。

他氣陳王氏不信她的夫君,氣她的目光短淺、眼裡隻有那三瓜倆棗,更氣她拿自個的身體不當回事。

為解決矛盾的陳森壓低聲音,湊在陳王氏的耳畔細細道來:“娘子,你怎地能不信我?也是,是我做的不對,沒與你說好就把物件給賣了。”

“但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最後這幾字陳森特地加重語氣。

他說的話早就吸引到陳王氏,陳王氏的頭更是往陳森的嘴邊側過去。一旁的陳森見此心下一喜,有戲。

於是他又道:“我們許昌這地界雖不偏,可哪能跟京兆府比啊,你想想,這要是到那安家,家北跟雙又就是京兆府的人哩。”

“還有啊,這如今縣城裡可不好呆,米價貴我們還沒有進項,掌櫃那遲早是要辭了我的,遲早得餓死在縣城,沒準到京兆府,還能有條活路。”

光是陳森提到陳家北、陳雙又兩個,陳王氏的心就被牽引住,給鉤子抓得死死的。

是啊!

那可是京兆府。

複又聽到縣城的字眼,這次陳王氏沒有如之前般一說縣城就心馳神往,而是心慢慢沉下來仔細思考陳森說的那幾句。

陳森說的沒道理嗎?

當然不!

買米這事陳王氏熟,縣城裡都傳,曹記米肆的米價比其他米肆都要低些,可它從不定量購買到限量購買,賣完一定的量就不賣了,每日起早貪黑搶都搶不到。

愛貪小便宜的陳王氏怎麼會錯過這種消息,她本就打算著要到曹記米肆搶一搶,結果走的急竟是在其他家米肆買的。

想到那些多花出的銅錢,陳王氏的心就宛若刀割,一片一片細細地磨下來,心疼得很。

越想越心動,越想越覺得逃荒是件好事的陳王氏軟下身來,不再僵硬,她卻錯過了陳森眼裡一閃而過的得意和慶幸。

給陳森伺候妥帖的陳王氏重新和顏悅色起來,跟打了雞血般準備吃食,手心要磨出火來。

直到第二天,陳森醒來與身旁目光炯炯有神的陳王氏對視一眼,就給嚇著。在早食後,他把沒休息好一宿,還要強撐去走路的陳王氏拽上馬車,複又步行跟在隊伍中。

但是著實沒想到的是,他會倒在路途中。

撲通一聲倒下去的陳森把陳王氏給嚇一跳。

而陳王氏的驚呼把周圍的人也嚇一跳。

他們都聞聲看過去。

不知是陳森倒下起了頭,一時之間隊伍中多出好幾人暈倒在地,他們身旁的人紛紛圍上,呼喚他。

——————

車廂內。

宋寶珠結束早間學醫的內容,正要起身與王順一同走下牛車,就聽到陳王氏呼聲。

初一聽,宋寶珠還覺得聲音甚是耳熟。

仔細一想,發現是昨日那位娘子的聲音,聽出她聲線顫抖,應是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想到這的宋寶珠繼續往車廂外走。

她在王順跨步出車廂,就趕忙抬腳跟上。在宋寶珠半身探出來後,就見兩三人跑她家這邊來。

離得近了才聽得他們在說些什麼。

暈倒的幾個人家機靈的都跑人來找村裡唯一的大夫,王順。

為首一人抹一把右額頭,苦著臉搶先開口道:“王大夫啊,您可得替我家小郎君看看,他那撲通倒下把我這當娘的心都給剮去了。”

其他幾人一聽給這娘子先說去,臉上神情甚是急切,爭先恐後的搶話說。

“我家也有,王大夫您先去給我娘子看看吧。”

“我呢!還有我家,王大夫您先……”

他們一齊開口,聲音重重疊疊在一處,串成珠鏈子要往王順身上套,就怕沒有上前將他搶到自家去。

王順亦是見他們七嘴八舌的,話是分不清楚誰說的了,全是“大夫您先去我那”的話。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這般,你嘴一句我嘴一句的,把他當物件爭。

“停停停。”王順揮手一擺,聲音甚是無奈的說道。隻見他皺起眉頭,方才還爭得不可開交的幾人霎那間閉了嘴,就拿他們的眼緊緊的盯在王順身上。

王順往前走,給身後的宋寶珠留出走動的位置,他邊抬腿走一步,邊說道:“我就近去,其他的再讓我徒弟先去看一看,我稍後就來。”

宋寶珠剛在王順空出來的位置下腳,她似是發覺她師父提到她一般,頭上揚不再看腳下,平視前方卻對上剩下那幾家看向她的目光。

等,等一下。

她方才聽到了什麼,師父說讓她…

讓她去看?

宋寶珠轉頭朝王順那瞧去,見他就差沒說“寶珠,為師相信你的能力”的話,目光甚是肯定。

趕鴨子上架的宋寶珠麵上訕訕一笑,無聲的哈哈兩下就走了上去,對剩下的那幾個人說:“我是師父的徒弟,師父叫我跟你們去看看,我先去最近的那家吧?”

至於王順,他早在確認過宋寶珠聽清楚後,就跟陳林走哩。

陳林是替陳森來求的,他在陳王氏驚呼的時候就往她那趕,唯恐出了什麼差錯。

起先來向王順求醫的時候,他沒有同另一位娘子搶先後,好在他二弟離王順最近,叫他最先領到大夫給陳森看診。

陳林腳下生風給王順帶路,另一頭的宋寶珠也跟在那幾人的身後走去。

而宋大壯家其他人。

何蓮心宋大壯是樂傻眼,王順能讓他們家寶珠去先看看,這不是要寶珠出師的兆頭嗎?

喜得夫妻倆就光顧在一處眉目帶笑,歡喜的注視著宋寶珠的後背。

宋青陽三兄弟亦是替宋寶珠高興的。

路不用多走,桃花村的隊伍儘管長,但長的有儘頭。

最快到的王順,因為陳森家離宋大壯家就隔一個車位,腳程要走的少。

王順一到陳森那裡,就叫陳王氏起身走開,讓他來看一番。

隻見陳森他麵色潮紅,因在縣城裡長年久月的做賬房,他的膚色比上在村裡做村長的陳林白的不是一點。這膚色本就偏白,這會潮紅的就越明顯,跟猴兒的紅屁股有的一比。

再看他的額頭、鼻兩側、脖頸等處,大汗淋漓。藏在衣裳裡的體表定也留出許多汗來,才能把他的衣裳濕出一塊又一塊,甚是斑駁。

單單見到這些,王順心中就有些定論。

王順而後做的那些,如兩手掰開陳森的嘴,借日光來看清他的舌齒,又或是拉出陳森的手腕,左右手各把脈,靜靜聽他的脈搏。

在王順做這些的時候,站在一旁的陳林、陳王氏兩人呼吸不由得加重加粗。

原先是並不這般的,隻是見王順細瞧慢瞧下來,焦慮的很,有螞蟻爬身的瘙癢感,對造成這一切的人,他們還不能催。

心下對躺倒在地的陳森情況的猜測,從可能二弟/夫君隻是累暈去,到他不會真的有什麼絕症的轉變,在幾息之間就轉瞬即變。

擔憂害怕逐漸爬上臉。

發現王順站起身來,他們就急急湊上去,卻不敢說出口問,就怕是他們想的那般。

王順不同他們僵持,他還有後麵幾家呢,也不知寶珠看的如何,他得去替她把把關。

“隻是中暑了,叫他好生歇著,正氣不足得養一養,待會就能醒。”王順開口道。

聽他這般說的陳林、陳王氏如聽仙樂,連忙點頭應好,就要送王順回去。

王順手一擺拒絕掉他們,大步往回走找他徒弟去了。

另一頭,叫王順多次惦記的宋寶珠也早就走到地。

宋寶珠來的是最近的那家,是最先搶話要大夫來她這的那位娘子家處。

倒在地上的是位年輕的郎君,她不常見過,麵孔甚是生疏。

帶宋寶珠到家處的娘子在見到自家郎君後,提起衣角就往他那跑。

娘子撲在郎君肩膀旁的空地,雙手輕拍他的肩,仍在喚他。

“大郎,大郎。”

“你醒醒啊。”

宋寶珠眨眨眼,似是有些癢,她跨大步子上前,腦中努力回想王順曾說的話。

她能看得出來這位娘子不太相信她,甚至是另幾位見她也這般,應是見她小,怕她治不好人。

可是,可是。

他們越是這般,宋寶珠就越憋有一股勁。

宋寶珠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不提她是在家中嬌寵長大,單她自己能成王順徒弟這一事,她就有這一份自尊。

她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宋寶珠很肯定。

她走到郎君的身邊,慢慢蹲下身,先是看他的整個人。

從頭開始。

郎君的臉頰通紅,汗水冒出來掛在他的臉上,發絲給汗水打濕,黏在他的肌膚上。他的嘴唇微啟,似動非動,略有起伏,應是鼻尖呼吸不過來,算上口一塊呼吸了。

宋寶珠剛準備伸出手看一看郎君的口齒,就在她的指尖快到他的下顎處,啪的一聲,宋寶珠的手被拍開了。

手在拍開的那一刻,宋寶珠驚愕地抬眼,卻聽那娘子數落道:“小娘子你看就看,彆對我家郎君動手的,我——”

那位娘子的話沒說完,就給走來的王順沉著聲音接上一句:“怎麼,為何不能動?”

娘子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