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天柱結界外,一艘大船停靠在附近,甲板上有三人,正是負責誅殺東天柱附近邪祟的程多程少和歐陽牧。
誅邪除祟原是費力耗神的難事,但在靈陣師和煉器師的加持下,便沒那麼困難。
程多程少是五行道場年輕一輩中最優秀的靈陣師,各種殺陣困陣信手拈來,兩人合力設下一個巨大的雙重陣既可以困住邪祟,也能逐一殺死其中的邪祟。
她們二人隻需要按時填補陣盤裡損耗的靈石和法器,如今有煉器宗首徒歐陽牧在身邊,他的法器靈寶數不勝數,不用擔心陣盤損耗大。
三人合作已將結界外的邪祟困住,除儘其中邪祟隻是時間問題,因此三人現在格外悠閒。
程多每隔三個時辰就會站在船頭觀察周圍殺陣裡邪祟的變化,歐陽牧則時時刻刻盯著靈犀符生怕錯過風長贏的傳音。
程少打著哈欠走到歐陽牧旁邊,問道:“我聽說長贏送你的刀是神刀榜上位列第十的名刀,借我看看唄。”
歐陽牧摸向身後的長刀,想著程少是魔界修士且與風長贏關係甚密,給她看看也無妨。
斬念出鞘,長刀鋒芒逼人,程少握著刀嘖嘖感歎:“好刀。”
神刀榜前十中的九把刀都已有主,唯有斬念刀遺落在前任主人的洞府裡,那位刀主的洞府位於鬼哭崖。
顧名思義,鬼去了都會哭的山崖,自然充滿危險,但風長贏為博美男一笑,孤身一人闖入鬼哭崖找到刀主的洞府,取出名刀斬念贈與歐陽牧。
從此斬念刀得以重見天日。
程少作為風長贏的好友,自然知道這一段故事,而且風長贏從鬼哭崖回來後朝她們炫耀了好久。
她們修為沒有風長贏高,風長贏藝高人膽大敢孤身入鬼哭崖,她們可不敢,聽她說起在鬼哭崖的經曆無不羨慕驚歎。
“話說你一個體修要什麼刀?”程少將斬念刀還給歐陽牧。
歐陽牧撫過刀身,回道:“體修的拳頭用多了也是會痛的。”
煉器宗裡的修士大多是女修,她們體格健碩力氣大都是煉器的好苗子,同時鍛體成為體修,最終目標是煉成金剛不壞之體。
歐陽牧有煉器的天賦拜入煉器宗,門中男修少,同門們都格外照顧他,他耳濡目染也跟著做體修。
體修煉體,以軀體為自保和攻擊的武器,煉器宗的修士們一生為旁人煉製了不少武器法寶,卻鮮少有為自己準備一把稱手兵器的。
一百年前他初次下山,前往嵐山秘境尋找煉器所用的奔雷玉,奔雷玉有凶獸看守,凶獸的體魄遠比他強悍。
法器對凶獸不管用,他隻能赤手空拳和凶獸搏鬥,如果不是風長贏恰巧路過救下他,他隻怕已經死在凶獸腳下。
當時風長贏擊退凶獸,對他說:“和凶獸肉搏勇氣可嘉,但你的體質和凶獸比起來差得太遠,在體術未成之前,有件利器傍身會更安全。”
後來風長贏便送了他斬念刀。
歐陽牧抱著刀發呆,程少一瞧就知道他在想誰。
她取出靈犀符,距離上次風長贏喚她們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修為被壓製的情況下要除儘一江的邪祟,哪怕是無所不能的帝姬殿下也會受到重創。
“姐,你不擔心長贏嗎?”程少問道。
程多施法加固海裡的陣法,她和程少一胎雙生,無需說話也能明白對方意思。
“擔心,燃符喚她吧。”
聽到程多的話,歐陽牧收起長刀,難掩激動地望著兩人。
自從兩日前風長贏在靈犀符中提到要除儘江中邪祟,歐陽牧就整日盯著靈犀符,兩人都看得出他擔心的不得了,卻礙於麵子不肯主動燃符喚風長贏亮星回話。
靈犀符剛點燃,轉瞬間船上多出五人來。
“正念叨你呢,你就來了。”程少走向風長贏。
她一一掃過風長贏身邊的四人,應天宗劍尊席玉、從赤漓江岸帶回來的小白臉、不認識的小雀妖、藥穀少穀主左清淮。
長贏身邊倒是熱鬨,這麼多人。
“見過兩位程道友,歐陽道友。”左清淮朝三人見禮,席玉見狀也跟著見禮。
程多程少同步回禮:“左道友、席道友。”
歐陽牧低頭回應,看見風長贏平安出現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但看到一旁的沈辭安,心裡又悶出一口氣。
他不善地望著沈辭安,冷哼:“風長贏,他們兩個不在此次下界的十二人中吧。”
風長贏回他:“他們是我偷偷帶下來的,我會負責。”
“各位道友好,我是林聽。”林聽覺得這個時候正是她自我介紹的好時候。
沈辭安接著林聽的話說道:“在下沈辭安。”
“我知道你,聽說你很有趣。”
歐陽牧走到沈辭安麵前上下打量他,“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哪裡有趣,風長贏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沈辭安怔住,風長贏到底在外麵把他當什麼了,又是沈郎又是有趣的,旁人都一副他是風長贏心頭好的樣子。
風長贏早就習慣歐陽牧的無差彆攻擊了,她麵不改色地走到船頭和程多談話,了解東天柱結界外的邪祟情況。
左清淮搖了搖頭,還好左昭不在,不然沈辭安會被歐陽牧和左昭群攻的。
她對這些情愛糾紛不感興趣,走到船頭和風長贏程多兩人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我的有趣自然隻有殿下知曉,你一個外人看不出來很正常。”沈辭安在這種事情上可謂技巧純熟,兩句話就把歐陽牧氣夠嗆。
林聽對歐陽牧的印象還停留在秘境裡他要回儲物袋的時候,當時隻覺得他脾氣大還小氣,現在看來嘴巴也挺毒。
一句話罵兩個人,可惜沈辭安在這方麵功力也不弱。
席玉不打算參與兩人的口舌之爭,他觀察著歐陽牧,長相還過得去,但人不行,罵沈辭安就算了,怎麼能嘲諷殿下的眼光。
……
“我和左道友在海岸邊相遇,就一起過來了。”風長贏向程多解釋自己為何會和左清淮一起出現。
程多問她:“你的靈力恢複了嗎?”
風長贏點頭,左清淮也附和道:“我為風道友檢查過身體,確實已經恢複,識海靈脈都無大礙。”
“既然如此人已到齊,我們可以合力打破結界,結界內邪祟更多,我們要製定詳細的計劃,比如誰去查看天柱,誰來掩護等等。”
程多在結界周圍查探過,凶手在東天柱外設下的結界隻能出不能進,因此邪祟會流入海域和外界。
但她和程少歐陽牧已合力設下困陣,困住了結界外邪祟的同時也擋住了結界裡的邪祟,結界變成了不能出也不能進。
如今邪氣和邪祟順著天柱的裂縫不斷流出,邪祟都被困在結界裡越積越多,他們六人合力擊破結界,結界內的邪祟不僅會逃出來,還會瘋狂地攻擊他們,想要靠近天柱不是易事。
“我去查看天柱,程多程少掩護我,其餘人留在船上設陣擋住結界內的邪祟。”風長贏安排道。
“你們幾個彆聊了,過來商討要緊事。”
左清淮轉過頭打斷歐陽牧和沈辭安,順便把看戲的林聽、程少和席玉都喊過來。
八個人都聚在一起,風長贏詳細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左道友、歐陽牧、林聽和沈辭安留在船上,程多程少掩護我靠近天柱。”
左清淮是藥師,可以治病救人,她安全地留在船上就等於為所有人留了一條命。
歐陽牧是煉器師,這幾日跟在程多程少身邊了解結界外設下的困陣如何運行,程多程少不在,就由他來保證結界外的陣法不受影響,以免困陣裡的邪祟趁機逃竄。
林聽和沈辭安修為低,留在船上幫忙殺點小邪祟不添亂就夠了。
程多程少和風長贏相熟,三人有默契,由她們二人掩護她計劃會更順利。
大家都是聰明人,能理解風長贏這麼安排的意思,這已經是當下最完善的計劃了。
大家都表示同意,席玉問道:“那我做什麼?”
風長贏和他對視,認真道:“結界一旦打開邪祟會全部湧出,你要守住船隻。”
“我明白了。”
前往東天柱的六人中,隻有風長贏和席玉是擅殺伐的修士,其餘幾人都不善戰鬥,歐陽牧雖是體修,卻主攻煉器,與邪祟交手不多。
風長贏和程多程少隻管前往東天柱,船上其他人的安危全部落在席玉一人身上,他要擋住無數邪祟。
“我會幫助席道友。”左清淮亮出手裡的一排毒針,她不止會治病救人,下毒除邪祟也不在話下。
歐陽牧握著刀讓風長贏放心:“有我在,困陣裡的邪祟絕無逃出的機會。”
林聽被這種氛圍感動,她主動站出來:“我也會儘力除邪祟!”
沈辭安聞言白了林聽一眼,真是個傻子,這裡邪氣濃重,邪祟可比在鄂州城大江遇見的水鬼帚厲害百倍。
他們兩個到時候能不添亂保全自己就不錯了。
商討結束,左清淮把療傷丹藥分給眾人,隨後大家根據計劃散開。
風長贏帶著程多程少禦劍飛在空中,席玉跟在一旁,左清淮和歐陽牧留在船上。
“破界!”風長贏說道。
其餘五人聞言同時出招攻擊結界,六人合力攻向結界的同一個地方,透明的結界逐漸出現裂痕。
在他們攻擊結界的時候,結界裡的邪祟也開始瘋狂撞擊裂縫,想要從裂縫裡逃出來。
眼看裂縫越來越大,結界即將被打破,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
伴隨結界破裂的巨響,邪祟瞬間湧出來,它們發出刺耳的尖叫,黑氣籠罩天空遮住太陽。
三道劍光閃過,風長贏和程多程少已消失在漆黑的邪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