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大早出門便看見一個黑影抵著門口,嚇得阿憐連連後退。
待那人將帽子摘下來才發現是秦時。
“秦時哥哥,你這是做甚?”
嘭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阿憐看看陸吾,又看看秦時。
兩人一副要乾仗的表情。
“秦時哥哥,其實那天,那天……”
該怎麼說呢?
“你應該向我道歉!”秦時看著陸吾,聲音洪亮清晰。
陸吾卻連正眼都沒瞧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喂!”秦時抬腳跟在陸吾的身後,他就沒見過這麼不禮貌的人。
“你打了人你還這個態度,沒禮貌!沒教養!”
陸吾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麵前差點撞到自己的秦時,漠然置之。
“你活該。”
“你!你!”
秦時看著麵前這無心無情之人,一時被氣得說不出來話,自己不就是說錯了兩句話,已經被他打了,現在自己專門過來找他給他台階下,可他呢,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給誰看呢,自己從小到大也是被捧著長大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秦時哥哥,你莫要生氣。”
阿憐看著臉色通紅的秦時,連忙說道。
秦時看著阿憐,閉上雙眼,做了幾個深呼吸,說道:“是蔣教授讓我來找你們的,去不去隨你。”
最後幾個字故意朝著陸吾的方向加大了音量。
話音剛落,阿憐就急忙答道:“去去,我們去。”
“不知道某些人要不要去呢?”
“去,他去。”
秦時沒有繼續調侃,隻是加快了腳步走在陸吾前麵。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
“到了。”
蔣硯明看著麵前的三人,一個個陰沉著臉。
“你們……”
“老師早。”
“早啊。”
……
看著進去的三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蔣教授依然在練字,扭頭看著進來的三人,繼續寫著字。
“你找我們來就是為了看你寫字?”
陸吾有些不耐煩,他沒有等人的習慣,也不會等人。
“你怎麼說話呢?!”秦時怒瞪著陸吾,一早上就開始受這家夥的氣,滿腔怒火沒地方撒。
蔣硯明見狀趕緊走過來拉著秦時。
“有個文件找不到了,你跟我去書房找一下吧。”
“你們慢聊。”
說罷一臉柔和地硬拽著秦時往書房裡去。
“喝點茶敗敗火氣。”
蔣教授停下筆,將茶杯斟滿。
“蔣教授,今天找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事呀?”
看著蔣教授不緊不慢的樣子,阿憐語氣也變得快了起來。
蔣教授仍是一副神閒氣定的模樣。
慢條斯理地說:“昨天山火的事,你們知道嗎?”
聽了這話,兩人對視一眼,阿憐點了點頭。
“山火引起全國人民的關注,國家也高度關注此次事故。失火原因正在排查中。”
蔣教授抿了口茶,看著兩人道:“安誠挖山並沒有獲得批準,並且在此次火災中受傷的三人均為安誠公司的人,這次他絕對脫不了關係。”
阿憐聽到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樣的話,千戶寨是不是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那他會受到什麼懲罰嗎?”
阿憐眨巴著眼睛看著教授,那個安誠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蔣教授看著阿憐,搖了搖頭。
道:“他最多被調查幾天,隻要查出來這次火災和他無關,他就能平安無事。”
阿憐剛剛明媚的雙眼又瞬間低垂。
“不過你們也彆擔心,經過這次大火,這邊山林最少三年無人敢動。”
怕兩人擔心,蔣教授又安慰道。
三年?阿憐聽後眉頭不自覺地收緊。
“先彆著急,我們……”
蔣教授話還沒說完。
隻聽噔的一聲重響,從書房傳來。
頓時屋內寂靜無聲。
三人一同轉身看去。
突然陸吾一個箭步衝到書房門口。
阿憐和蔣教授也緊跟著前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時抱著書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怎麼了?”
阿憐看著陸吾,隻見他盯著地上的一根骨頭一動不動。
骨頭約三十公分,被擦拭得乾淨無瑕,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骨頭已經發黑。
靜靜地躺在木質地板上。
突然他收回目光,渾身都在發抖,雙拳緊緊握住放在胸前。
近乎於嘶吼的聲音卻帶著顫抖道:“怎麼會在你這!”
並沒有詢問的意思。
大家互相打量著,不知道陸吾發生了什麼事。
蔣硯明伸手撿起地上的遺骨,輕輕放在盒子裡。
陸吾一把奪過盒子,雙眼充血,眉頭擠作一團,手指用力捏緊盒子。
頭也不抬:“怎麼會在你這!”
“我說!怎麼會在你這!”
眾人看著眼前幾乎發狂的陸吾,大氣也不敢出,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還是蔣教授輕咳了一聲,笑道:“如果你問的是你手中遺骨的話,我想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陸吾收回目光,看著蔣教授,眼神裡不再是怒火,眼眶微紅,那雙眼睛快要沁出血來。
“幾年前我和幾位考古學家在神農架發現的,研究了許久也沒看出來是什麼物種的遺骨,就暫時放在我這裡了。”
蔣教授頓了頓問道:“莫非你認識?”
陸吾沒有回答,低垂著眼眸,看著懷裡的盒子。
徑自說道:“我要去神農架!”
“什麼!?”
秦時一個箭步衝到陸吾麵前。
“那個地方豈是你說去就去的!”
秦時撇了撇嘴,從頭到腳掃視著陸吾。
陸吾的眼神沒有從箱子上離開,直直地走了出去。
“哎!年輕人先彆急。”
蔣教授伸手攔陸吾,可是他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有辦法讓你去。”
陸吾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他。
蔣教授走到陸吾身邊,招呼他坐下慢慢說。
“神農架地勢險峻,你一個人去非常危險,而且神農架深處不準外人進入。”
“這樣吧,我讓硯明帶著你,以考古的名義進去,這樣你們也能有個照應。”
“我也要去!”
阿憐站到陸吾旁邊,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去這個什麼神農架,可無論去哪,她都要跟著他。
阿憐看陸吾遲遲不作回應,拽著他的衣袖,眸光一沉,正色道:“我一定要去。”
“嗯。”
阿憐長舒了一口氣。
“我也想去。”
秦時看看蔣教授又看看自己的老師,神農架可是每個探險家的夢想啊,這次能光明正大地進入到神農架禁區,這個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見兩人不說話,秦時又努力擠了擠眼睛,恨不得立馬掉兩滴淚出來。
“不行!”
陸吾斬釘截鐵地說道。
“憑什麼不行?我就去,我就去,你越不讓我去我就越想去,路那麼寬,怎麼隻許你走不許我走啊!”
秦時看著蔣教授高聲道:“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去,到時候我要是出了什麼事,看你怎麼向我爸交代。”
說完扭過頭去不看他們。
蔣教授看著硯明點了點頭。
“那你們到時一定要聽從我的安排,不準私自行動!”蔣硯明嚴肅道。
神農架可不是鬨著玩的。
“放心吧老師!”
秦時附和道,心思早已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嗯,那我們後天出發,你們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切記不要帶太多東西。”
“好的老師,一定謹遵師命!”說罷伸手敬禮,那嘴角都要翹上天了。
一路上秦時哼著小曲兒,搖晃著腦袋,一改來時的模樣。
“好了,你們下車吧,我去找安安告個彆。”
“拜拜!”
“秦時哥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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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公司的辦公室內傳出刺耳的摔打聲,玻璃上貼滿了耳朵。
臉上傳來刺骨的疼痛,她閉上眼睛,聽著來自周圍的謾罵聲。
“你行啊你,長本事了,學會找金主了!你他媽真是牛逼啊,看不上我這小廟了,想攀上安誠那座大廟是不是?!”
經紀人雙臂環抱,整個眉頭都擠在了一起,眉毛擠得不成樣子,原本腫脹的眼睛也變成了三角眼。
“你他媽一個大明星跟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你臉都不要了!”
安風低頭看著圖片上的兩人,真像睡著在大馬路上,竟有些好笑。
“看看,看看。看看新聞上都是怎麼說你的,一個大明星就這麼躺在人家公司樓下,怎麼?人家的床爬不上,改爬彆人的地板了?你要不要臉啊!?”
經紀人手上的報告一股腦全摔在安風臉上。
安風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毫無波瀾。
經紀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即將要進組的項目跟你解約了,之後半年的活動也取消了,你不是要休息嗎。”
經紀人突然湊近,咧著難看的笑容說道:“恭喜你啊!得償所願——”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恨不得用自己聲音變成利刃,去割破麵前的人兒。
“謝謝。”
轉身離開。
留下經紀人在原處目瞪口呆。
地下停車場,遠遠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車旁邊。
“安安。”
秦時小跑著過來。
“安安。”
安風輕輕應了一聲,徑直走向自己的車。
“安安,你怎麼了?”
安風抬眼看著秦時,沒有說話。
“你臉上怎麼這麼紅?”
秦時攔著她的去路,盯著她看了又看。
安風才意識到剛剛經紀人摔得太重,臉上留下了痕跡。
“沒什麼。”
看著秦時擔心的目光,又接著說道:“剛剛在試戲。”
“試戲也要真打呀?”
安風沒有說話,拉開了車門。
“要不要帶你去醫院看看呐?”
秦時護著她的頭,看著她坐了進去。
“不用。”
說罷便把車門關了起來。
哎?秦時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了正事,趕緊敲車窗。
車玻璃緩緩落下,露出那張絕美容顏,白皙的臉上帶著紅色的印子,更加惹人疼惜。
一時間秦時有些出神。
“還有什麼事?”
“啊?”
秦時傻嗬嗬笑了笑。
“我後天要去神農架,可能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秦時收起笑容,這可不是一個開心的事。
“嗯。”
安風按下按鈕,看著玻璃緩緩升起。
突然秦時用力地按著玻璃。
大聲地說道:“安安,如果累了就停下來好好休息休息,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看著因為窗戶合上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安風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外麵的人沒有聽見,隻是在安風揚長而去的時候大力地揮舞著手臂。
“我會想你的。”
這句話也很小聲,裡麵的人也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