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吸那 你嘴邊...有口水(1 / 1)

那條微博有人評,無非就是覺得勵誌目標加油打氣,隻有兩個人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有朝一在的一天就遠遠勝過之前的任何一天。’

石斑魚也更新了一條微博。

2015年4月13日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對於關係的更近一步,兩個人還是有些因害羞不敢述說的地方,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默契。

第二天上午,教室裡。

朝一筆直地坐著聽張鑫鑫講課,但他的右手抓著椅子準備調整位置。

“你能不能坐過來一點,我這有道題不會。”

暮柏把頭靠過去小聲地問他,早已待機的右手聽見指示往左邊一拉,椅子就往暮柏那靠了靠,兩個人靠的很近。

過去才發現暮柏也把椅子往外麵拉了拉,以前總喜歡靠窗的他,現在離窗還有一大段間隔。

“哪題不會?”

“這裡!”

他們倆頭低著,前排的同學剛好能擋住,後排的同學心思也不在他們倆身上,因為習慣了他們倆講題,隻不過前麵都沒有今天挨的近。

講題時隻需要一隻拿筆劃題的右手和壓紙的左手,而他們倆剛好能空出來一隻右手跟一隻左手。

剩下那對,已經偷偷在課桌底下十指相扣了。

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在意,世界的雜音除他們倆外都已降噪,隻剩朝一講題的聲音和筆尖劃動的摩擦聲。

有一隻手不停摩挲著另一隻手的掌紋,像在按壓,在好奇,在探索。

手中的動作讓兩人陷入對視,還是有人不敢直視那雙眼睛,害羞地往窗旁望去。

想親他...不行!這是在學校裡,而且,而且昨天那是意外,怎麼說也得多相處會吧,我這麼有節操的一個人......

另一個人的嘴巴微張,也想說些什麼,卻盯著對方泛紅的耳根說不出話。

一聲下課鈴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周圍瞬間沸騰起來,那藏在課桌下的手也都默契鬆開,那個人也慢慢鼓起勇氣回頭望他。

“我。”

“走吧,吃飯了。”

“嗯,好!”

他們倆走路靠在一起,懸鈴木遮擋的影子下,也逐漸穿插著兩名少年的身影。

“剛剛想說些什麼?”

溫柔的問話貌似可以包容一切回答,卻也讓那個人難以啟齒。

“我,我...我。”

“吃完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啊?好。”

暮柏糾結地低下了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那個字,再三糾結後他打算不再去想。

什麼破節操,一點用都沒,看見他就忍不住想親他....

吃完飯後,朝一帶著暮柏往畫室的方向走,但是快走到時拐上了一個隱蔽樓梯,進到了一個類似涼亭的地方,這裡看不見人,中間的石桌上落滿了花瓣和樹葉。

貌似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亭子也有些許破敗。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上次去畫室找你,來太早了,隨便轉了轉。”

“噢,想不到還有這種地方。”

朝一牽起了暮柏的手,他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想看看周圍時,傳出來一句話:“周圍沒人,可以牽一會嗎?”

聽見話後暮柏抬起頭跟朝一眼睛對上,他的手忍不住又開始探索,始終不老實。

“彎...”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有人忍不住了,迎麵而來的是猛烈的進攻,恨不得把口腔全部攻占,多餘的濕潤從嘴角溢出,互勾舌尖。

被壓製的那方手也沒停下,他貌似對摩挲掌紋很感興趣,按壓的頻率在那人一次又一次猛攻下顯得很有規律。

對方也不甘示弱,一邊享受著手掌傳來的觸感一邊慢慢向下攻占,直到喉結。

“彆!彆吸那...”

“放鬆。”

姿勢也從站立到跪坐,都閉眼細品著來自對方原始的愛意。

欲望總比言語快一步,他們兩情繾綣。

不知道過了多久,午休鈴把他們從欲望中拉了回來。

“你嘴邊有...口水。”

“啊?”

他正準備拿衣角去擦,卻被突然遞過來的紙巾搶先一步,那張紙順著嘴角慢慢抵達喉結那,這讓他瞬間想起剛剛的情景,不由得把臉偏過去。

“這裡紅了。”

聲音落下時他感覺有一股觸感貼到了自己的喉結旁。

那是創可貼。

“你,以後,不許...在學校吸...我脖子。”

“嗯,這次沒忍住。”

搞得像你能忍住一樣,昨天也是這樣的,都說不要吸了...算了。

“走吧,回教室,睡覺。”

“嗯。”

這一覺暮柏睡的並不安穩,貌似一閉眼就陷入剛剛的場景中。

他頭壓在胳膊上,背對著朝一,另一隻手在輕輕扣弄著喉結旁邊的創可貼。

喉嚨這裡會不會...被彆人看見啊?我就說是剛剛去食堂一不小心被筷子擦傷了......

放學後,暮柏在花店。

“誒,你脖子那怎麼了?”

“擦...擦傷的!今天去食堂人太多,沒注意被筷子刮到了。”

“哦哦,過幾天我要回老家一趟,你把小醜魚帶著啊。”

“行。”

暮柏坐在窗台旁邊刷著貼吧,看見了一個帖子。

–聽說每個月的14號都是情人節,今晚你們約會了嗎?

他看著那條評論。

2月14號的情人節也跟朝一的生日撞了,現在才七點半,他吃飯了嗎?要不要約他出來......

叮叮–手機提示音。

暮柏:吃晚飯了嗎?

朝一:還沒。

暮柏:我在你家門口。

看見這條信息後,朝一立馬下樓往門口跑去。

“朝一,去哪裡啊?”

“吃飯,今晚不用做飯了。”

“好。”

周圍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客廳裡隻剩李阿姨一個人。

暮柏望著門口的路燈,他背對著朝一家的大門,還在等他回消息。

怎麼不回我了,還在打字嗎?

門開了,能感受到光線從他後背慢慢向上,立馬回頭望過去。

是朝一。

“一起去,吃個飯嗎?”

“好。”

他們到了一家麵館,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老板,兩碗牛肉麵,一碗不要放蔥,一碗不要辣椒。”

“好嘞!”

暮柏坐在朝一的身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外麵的熙熙攘攘。

夜晚的彩城還算繁茂,又正值花季,在公園江灘旁賞櫻花的人很多。

“你吃不了辣嗎?”

“嗯,小時候吃被嗆到過,就吃的少了。”

“這樣啊,我看你那天燒烤也吃的少,而且你把簽子上的肉都掛下來了,吃燒烤就是要帶簽子吃才意思啊!”

“吃的少,不習慣。”

“好吧。”

他怎麼什麼都吃的少,好像稍微熱鬨一點的東西,他在的話就顯得格格不入。

“牛肉麵來咯,請慢用!”

麵上來了,暮柏吃的時候往朝一那掃了一眼。

吃東西還是那樣斯文,平時吃飯說話也少,跟呆子一樣。

“你吃東西這麼斯文乾嘛?吃麵好歹發出點聲音啊。”

朝一吞咽後才回答:“對不起,我不習慣。”

“算了算了,你就那樣吃吧,吃完我們去江灘看花!”

“嗯。”

西道公園旁邊的江灘上,路邊的櫻花長的望不到儘頭,江麵上倒映著對麵的傳媒大樓,霓虹彩燈的映射下隻剩水光粼粼。

春天的風是舒服的,就算是夜晚也不例外,而彩城的春天,風總是那樣強悍,櫻花被帶去城市的各個角落,灑落江麵,下著櫻花雨。

江灘上麵的欄杆上趴著兩名少年,一名指著對麵的大樓暢聊,一名正望著他。

“你說以後我們會不會也在裡麵工作?”

“可能吧。”

少年沒有隨著手指的方向移動視線,他的眼裡目標清晰:隻有他身旁的這個人。

指著大樓的手已經悄悄放下,他或許察覺到了身邊有人在看他,也順勢把眼神轉過去,兩個人便對視起來。

“你,是怎麼喜歡我的?小時候就喜歡了嗎?”

風揚的恰到好處,兩個人的頭發都被吹起,櫻花瓣也衝破他們抵達江岸。

或許朝一並不清楚自己是何時喜歡上的,隻清楚要找到這個人,要帶這個人一起走。

或許不是喜歡了,因為隻要一見到這個人,他就控製不住,想熟一點,再熟一點,更熟一點。

他貪婪。

這是他變得勇敢卻又反複膽小的曆程,小心翼翼。

朝一伸手過去把暮柏頭上的花瓣拂去:“支撐我一直尋找你的,是那段不容忘卻的暮色。”

“什麼?”

“如果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能找到你。”

還沒等暮柏回話,他又繼續說了起來:“如果是你,我願意去等。”

“你想乾什麼我都支持你,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我情願!我心甘情願!”

“......”

這是無法用言語表述清楚的感情,隻能具體一點,再具體一點,變成簡單的白話與日常的生活。

“為什麼?”

這時候暮柏才回答,就像心裡忍不住一個疑問:我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愛你,不想忘記你。”

愛...

暮柏沒有說話,嘴巴微張,也微微顫抖著。

欲言又止,就怕詞不達意。

懂場的風又吹了過來,刮起的花瓣這次讓人看不清前方,看不清對方,看不清周圍。

所有的言語此刻化成一個擁抱,兩個人緊緊感受對方的心跳。

儘管風大嘈雜,周圍熙攘,也還是能聽清楚那一句:

“我也愛你!”

兩個人回到了長椅上,貼在一起,手悄悄地牽著,相比昨天獨處時已經習慣了不少。

“你小時候喜歡玩什麼啊?”

“一開始是琴棋書畫,後麵就是踏青踏春。”

“好單調啊~我小時候打彈珠,拍照片,插花......再到後麵就是和明桐一起打遊戲機,玩遊戲王。”

“沒玩過。”

朝一像一隻拉耷著耳朵的小貓,他不知道麵對這些該說什麼。

“你小時候,為什麼沒有朋友啊?”

“家裡管的有點嚴......”

“朝一!說了多少遍了,吃飯的時候要坐好,你怎麼還不會用筷子?”

賀念嚴厲的語氣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立馬道歉。

“對不起,媽媽。”

“嘴裡的東西沒吃完不許說話。”

朝一坐在餐桌上,他眼睛忍著眼淚,麵對賀念的斥責,他總顯的很委屈,直到爸爸晚上回來才好一點。

“爸爸!嗚嗚嗚~”

“怎麼了?來,我抱抱。”

朝一被抱了起來,他不敢看旁邊的賀念。

“今天教他在餐前的規矩,凶了他幾句。”

“他還這麼小,不用這麼嚴格吧?”

“我隻想讓你和我的兒子優秀,哪一方麵都得優秀。”

“聽說你還給他報補習班了?”

“嗯,書法,課程,鋼琴都報了。”

......

去補課班的路上,朝一趴在車窗那,他有點不舒服。

“媽媽,能不能開窗啊?”

“坐好,馬上就到了。”

路過一片夜市時,外麵有許多燒烤攤。

“媽媽,那是什麼?我也想吃。”

“那個不衛生,回家讓阿姨給你燉湯喝,等下你補完課我來接你。”

朝一用手扣著車窗的按鈕,可無論他如何扳動,都無法讓窗戶降下來。

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幾乎時間都排滿了,可是我不想學那些,我不想補課,不想彈琴,不想寫字,我也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樣,去公園玩,去遊樂園玩.......

發成績那天,他班級第九。

“朝一!你自己看看這題,教了你那麼多遍怎麼還錯了,排名還比上次降了三個,很難嗎?”

他又哭了,眼淚汪汪,連說話都喘不過氣:“媽媽,我好累!我每天要學這個那個,班上的同學也不願意和我玩,我不想學那麼多東西....”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變得優秀。”

直到那天2月14號。

病床上的人已經奄奄一息吊著一口氣了。

哭聲混雜著那個人最後一句話:“還有啊...你總想讓朝一變得優秀,可在優秀和快樂之間,快樂,就足夠了。”

“朝一,累我們就不學了,我先帶你去旅遊一年,我們再回來上學好不好?”

他們倆的手握的更緊了。

“在我這裡你可以做任何事。”

暮柏笑著對他說。

“嗯!”

“還有啊,除了2月14號,以後每個月14號,就是我們約會的日子啦!”

“好。”

他笑盈盈地看著朝一,手也不自覺按了按朝一的掌心,這就像他們之間獨特的一種暗號。

他又貼近朝一耳朵,語氣靦腆:“能不能...親吻我。”

無人的巷子裡傳來含羞帶怯的對話。

“彆...彆吸那裡...會...擋不住...”

“嗯,對不起。”

“往...下一點,衣服能擋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