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暮柏趴在課桌上,他在等人。
旁邊拂過微風,他扭了扭身子抬起頭,默契地往旁邊挨過去。
“你就告訴我唄!跨年那天我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真的沒乾些什麼嗎?比如吐你身上之類的?”
“沒有,你問了半個月了。”
“你信不信我這半年都問你?”
“嗯,曆史這幾次都穩定在及格了,有次還上了七十,繼續努力。”
“知道了。”
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高挑的男生,他進來的時候像是在找什麼人,但暮柏一心看題目,根本沒抬頭,直到張鑫鑫來了教室。
“我說時間過得快吧,過了這學期你們就高三了......不說廢話了,再介紹個新同學啊,過來!”
門邊過來一個男生,暮柏看清楚了他,心裡在回想著。
這個人好熟悉,我好像之前和他在一個班過。
“他叫李才,有一定的繪畫基礎......”
暮柏聽見張鑫鑫的話後才想起來。
是我在四班的時候誣陷我帶煙,被紀律攔在巷子裡打的那個男生。
李才看見暮柏後立馬眼神閃躲。
他?是紀律的人!媽的!怎麼哪裡都有紀律的人?
朝一注意到了暮柏的眼神變了。
“怎麼了?”
“沒事,繼續看題吧。”
“好。”
夜晚的時候,聊天群裡熱鬨了起來。
桃月:我偷偷問了欣姐,現在不是三月上旬嗎?她說四月有春遊,應該是和去年一樣的時間!
桃月:@鬱金香 那我們玩回來還能給你過生日啊!
暮柏:我去行了吧,知道你想問什麼。
桃月:那我就放心了!
暮柏又點開朝一的聊天框,他斟酌著。
朝一好像說過他不喜歡去春遊,這次他會去嗎?要不要邀請他.......
暮柏:春遊,你去嗎?
朝一:去。
天氣漸漸回溫了,被狂風帶起的櫻花拉開著春天的銀幕,正是春遊的好日子。
朝一穿著短袖,暮柏多套了一件白色防曬的外套,剛好能遮住手上的疤,身上還背著一個花朵挎包。
朝一記得那個包。
“我們這次還是在這個森林公園春遊,等下會有自由活動的時間,你們彆往沒開發的地方跑,務必跟著指示牌遊玩!”
張鑫鑫正說著春遊的規矩,暮柏嫌太熱了,拿手擋著陽光,突然他臉上罩著一層陰影。
朝一站在他麵前。
“乾嘛?好熱啊今天。”
“給你擋太陽。”
???我很矮嗎?需要你給我擋?
“不用,大男人曬曬又不會怎麼樣。”
“嗯,好。”
你彆光嗯啊,你倒是動動啊!算了,他就是想顯擺身高,曬黑了也是他自找的!
暮柏的後背被人拍了拍,是溪楊。
“快來,我們去找明桐他們!”
“可鑫哥還沒講完...”
“等他講完就沒有自由活動的時間啦,走吧!”
暮柏被溪楊拉著偷偷溜了出去,但他的手拽著朝一的手腕,生怕他走丟了。
“彆瞎看,跟好,周圍都是人。”
“嗯。”
一班的活動區內,桃月和楊佳佳被胡欣心扣著不讓走。
“又想跟上次一樣跑沒人的地方玩是吧?”
“哎呀欣姐~我們都在回來的路上做標記了,而且當時是想給暮柏看花。”
“花?那時候暮柏好像確實在住院,反正不行!你們到處跑,這山裡還有野狼的,太危險了,又沒信號。”
“哎呀我們真不去了!看那邊!暮柏他們來了。”
暮柏走過去準備想叫桃月跟楊佳佳,卻被明桐打斷了。
“過去乾嘛,欣姐還在發脾氣呢!”
“啊?”
暮柏準備轉身就走,卻被胡欣心叫住了。
“暮柏?”
他隻好又慢慢轉過身。
胡欣心麵帶笑容,往暮柏那看的時候發現了朝一也在他旁邊。
“欣姐...找我什麼事啊?這天氣還蠻好的!”
“好什麼好?看見我跟做賊一樣,你過來。”
暮柏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然後走過去,胡欣心雙手放在他肩膀上打量著。
“還長高了?我看了你去十五班後的成績單,每一次都有進步,加油!以後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
“嗯!我會努力的!”
“行了,來找這倆人的吧?你們玩的時候,絕對不能偏離指示牌!山裡還是很危險的
聽見沒?”
“收到。”
“去玩吧。”
得到胡欣心的指示後,桃月跟楊佳佳向那邊跑了過去,跟他們都有說有笑的,朝一也融入著話題,臉上時不時露出笑容。
胡欣心在一行人中注意到了朝一,她欣慰地笑了笑。
還說沒朋友,這不是相處挺好的。
*
高一分班考試後,朝一來找胡欣心。
“朝一?有什麼事嗎?”
“能把我和這個人調成同桌嗎?坐哪裡都行。”
胡欣心看著朝一手指的分班表上,班排第五,暮柏。
“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來這裡之前已經轉了八次學了,就是為了找他,我想和他坐。”
“你的資料確實顯示你轉了八次學,為什麼你這麼想找到他呢?”
“他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
溪楊拉著明桐去一個湖邊寫生了,楊佳佳和桃月正帶著朝一和暮柏去另一個地方。
他們麵前有一個小水坑。
“暮柏我跟你說,上次楊佳佳就是在這裡摔了一跤,滿臉泥巴,把我笑死了。”
“桃月!我聽見了,我上次那是意外,這次絕對不可能。”
楊佳佳說著剛踏上水坑上麵的一塊小石頭,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一隻青蛙跳到了她腿上。
“啊啊啊啊!什麼東西!哎呀!”
楊佳佳慌亂時不小心把從石頭上跌下來了。
嘭–
摔進小水坑。
“好討厭啊~又是這樣!老天爺單純看我不爽~”
楊佳佳帶著哭腔,畢竟好好打扮一番出來玩摔水坑裡了確實讓人又氣又惱。
“行了,先帶你回去換衣服,洗洗吧。”
暮柏說完從包裡遞出來一張紙給她。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桃月你記得路線吧?你帶他們去,我去去就來啊!”
暮柏拉住了楊佳佳,他還是有點擔心。
“沒事的,今天看不成就下次再看唄,剛剛上來路有點陡,還是送你吧!”
“真不用,不然等下又麻煩你們走一趟,快去吧!”
“哎呀走。”
“我去吧。”
朝一突然打斷了暮柏說話,讓他一時間有點懵。
“去什麼?去哪?”
“送楊佳佳回去,你跟桃月先去,等下我們彙合。”
“行!這樣也挺好,走了啊,待會見!”
“好。”
桃月領著暮柏往前走,暮柏環顧著四周,
“哇!這裡好多花啊!這個季節櫻花也開了。”
“嗯...還有更好看的呢!”
他們倆走到一個分叉口,桃月在斟酌。
上次楊佳佳往哪邊走來著?好像是左邊,不,應該是右邊!
這條路是之前楊佳佳帶桃月來的,所以桃月記不太熟,隻能硬著頭皮帶暮柏往前走,就算走錯了還能繞回來。
“我們好像...走錯了。”
“啊?那繞回去吧。”
左邊右邊的繞太多了,桃月漸漸擔心起來。
“怎麼辦暮柏?我們好像迷路了!”
“沒事,去找有河流的地方。”
“可欣姐說這裡有野狼!”
“她嚇唬你的,怎麼可能,走吧。”
暮柏淡定的語氣確實讓桃月安心一點,他們越過草叢,終於才看見一條小河流,這條小河算是比較深的,但總體不寬。
“我們順著往上走唄,去山頂上看看。”
“好!”
又起了一陣大風,桃月頭上戴著的小花帽被吹到了河邊。
“哎!我的帽子!”
“怎麼了?”
暮柏扭頭過去,剛好看見了帽子被吹到了小河旁邊,一塊石頭固定了它。
“我幫你撿回來。”
“算了吧,這河感覺很深啊!”
“沒事,就在邊上,給我找根樹枝。”
“好。”
桃月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給他,他拿著那根樹枝,把外套脫了,先是在岸邊試圖把帽子鉤上來,鉤起來的時候又掉了下去,剛好落在石頭旁邊,被水流帶著。
暮柏想都沒想直接伸手去抓,抓住了,他準備把帽子拿起來給桃月看時,他的腳被石頭卡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向後倒去。
暮柏突然覺得身後空蕩蕩的,他一整個人像被定格住了,落入水時周圍瞬間安靜,隻有水流進入耳膜的聲音,他揮動著手卻發現自己在水裡是格外的累,累的他不想掙紮。
他的腳底傳來一陣陣麻意,他的視線也逐漸變窄,奇怪的是他卻感受不到肺腑傳來的不適。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死了也還不錯,也挺輕鬆的......
他的手突然被人拉起來了,腦袋隨之也探出水麵。
那是桃月,她纖細的雙手正緊緊拿著暮柏的右手,她的手碰到燙傷的疤了,她隻覺得那地方的肉摸起來比其他地方厚,緊。
她的注意力在暮柏的臉上,努力拉著不讓他嗆水。
“暮柏!彆鬆開,好嗎?”
暮柏被拉出水麵時才感覺到呼吸困難,肺腑像被針紮的一樣難受,嘴裡還嗆出來幾口水。
他這種狀態無法回複桃月,或許他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求生欲。
“暮柏!我是不會鬆開你的!”
朝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他衝過去,緊緊抓住了暮柏的手腕,桃月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
“快!我們一起拉他上來!”
“好!”
此時暮柏的耳邊隻有那一句話。
我...是,不會,鬆開你,的?
熟悉的河流,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我好像,答應了一個人一件事。
他被拉上來時,跪坐在地上,眼神裡有害怕,驚慌,失神,驚訝。
直到一個溫暖的東西觸碰了他的臉。
朝一半跪了下來,離暮柏很近。
那是一個草莓圖案的創可貼,正貼在他鼻子剛剛無意間劃傷的地方。
“痛痛飛走!”
這一碰像是打開了暮柏什麼機關,他的眼睛慢慢恢複光彩,注視著朝一的瞳孔,一動不動。
對!我記起來了!朝一!你的名字是朝一,小時候我們在北城遇見,你是我在小溪中拉上來的那個小男孩!
是你,朝一!那個人,是你!
他直接撲進了朝一的懷裡,他的頭靠在朝一的肩膀上,眼睛眯著。
“朝一!”
暮柏突然哽咽的語氣讓他不知所措。
他緊緊抱著朝一,朝一的雙手架在空中,還在糾結要不要回應這突然而來的擁抱。
“我在。”
“帽子。”
“什麼?”
“你的帽子很好看,可以借我戴戴嗎?”
這一刻,朝一抱緊了他,這麼多年的尋找終於有結果了,他心裡那些沒法說的東西好像在這一刻都理清了。
“送給你。”
聽見這一句話的時候,暮柏突然就懂了,懂了他口中的朋友是誰,懂了他為什麼轉學那麼多次,懂了為什麼他一直對自己那麼好,懂了多年前那個約定是什麼。
他的眼淚此時沒繃住,他沒有抬頭,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眼淚。
“你不累嗎?轉學這麼多次你不累嗎?”
“不累。”
“你不會厭倦嗎?單調的生活。”
“不會。”
“你不孤單嗎?這麼多年沒有朋友。”
“我有朋友。”
暮柏在他懷裡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你就是。”
“對不起朝一!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等了足足六年......”
朝一摸了摸暮柏的頭,他溫柔地回應著暮柏。
“去看花吧,春天到了,櫻花開了。”
“好!”
剛剛趕來的楊佳佳默默走進了桃月身邊,她碰了碰桃月的胳膊,雞賊地問桃月:“誒!那兩人,怎麼回事啊?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了?”
“楊佳佳,我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本巨大的言情小說,隻不過我們是NPC......”
“為什麼這麼講?誒,你去哪裡?不喊他們嗎?”
“讓他們倆待會吧,你怎麼才來。”
“你好意思說!你瞎帶路,要不是朝一細心知道摸了一路沾了泥巴的花草,你就等著被野狼吃掉吧!”
“哦,走了。”
“你以為我跟你鬨著玩呢?反正再也不讓你帶路了。”
“去準備給暮柏的生日會吧,你和朝一回去拿禮物這招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還配合著哭天喊娘了。”
“楊佳佳,我發現你真適合當演員,居然那麼像!”
“滾滾滾。”
......
春遊結束了,生日會也慶祝完畢。
夜晚,西道公園裡,暮柏坐在公園的那張長椅上,鼻子上還有下午朝一貼的那張創可貼,晚上有些冷,他套了一件衛衣,正靠在長椅上看著旁邊的櫻花樹。
[去看花吧,春天到了,櫻花開了。]
正想著朝一下午對他說的話,手機突然傳來了消息。
朝一:你在哪?
暮柏:西道公園。
他這麼晚了問我在哪裡乾嘛?算了,坐一會我就回去了。
他靠在長椅上仰著頭歎氣。
原來他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在學校裡他沒有耍我,隻是想幫助我,我一開始還對他沒好氣,還吵了一架,如果,他也喜歡我的話......
他手上燃了一半的煙突然被人拿過去。
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看是誰,溫柔的話語隨之傳來。
“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
“朝一?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順便給你這個。”
“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
暮柏打開包裝,是一支櫻花模樣的書簽。
“居然是立體的!你自己做的?”
“嗯,有點粗糙,希望你能喜歡。”
“我喜歡!”
“嗯。”
暮柏的雙手開始握拳貼在腿上,他糾結著。
他是因為什麼願意找我這麼多年,花費這麼久,就因為我小時候和他的一麵之緣?可是我長大已經變了啊,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這樣的我,還能成為他繼續追逐下去的理由嗎?
“你。”
“你知道嗎?”
“啊?”
朝一總是快人一步,這讓暮柏也有了理由逃避。
“我小時候成績不好,是班級倒數。”
“什麼?這是你的黑曆史嗎?”
“後來努力學習提上來了,因為我想有能力找你。”
暮柏沉默了一下,他開口:“累嗎?學那麼多東西,理科,文科,繪畫,ps,建模。”
“累,但值得。”
朝一見暮柏沒說話,他又繼續開口道:“我去那些城市時,一開始很感到害怕,但後麵就不害怕了。”
他說話的神色像在回憶童年流水賬的成功人士。
“膽子變大了?我記得你小時候還挺膽小的。”
“嗯,有一次我在杭城,在學校裡聽見了你的名字,但我跑過去看一眼就回來了,那個人隻是和你同名。”
“你又不知道長大的我長什麼樣?當初怎麼確認是我的?”
暮柏貼近了朝一,好像對他講的故事很感興趣。
“可能因為感覺吧!你給我的感覺就和彆人不一樣。”
“感覺?”
[隻要那個人一出現,你就感覺他和彆人都不一樣!]
溪楊和我說的這種感覺,是他剛剛說的嗎?
“那天在商場,我碰見你了,我真的很開心!不過隻能確定八分,不過開學後,我就確認了,就是你!”
“那你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呀!你就說:‘喂!就你,叫暮柏是吧?我告訴你,這世界上還沒人能鴿我!’哈哈哈哈。”
“當時不想告訴你,我感覺你當時不怎麼開心,整個人也蔫蔫的,跟在商場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所以你就慢慢接近我?”
“嗯,跟你重新再認識一遍也不錯,以前是和小時候的你,現在是和長大的你。”
“如果,如果我說現在的我並不優秀,可能無法是小時候那個可以給你特殊感覺的人了...”
“是你就好!”
暮柏突然抬頭,他的目光與朝一對上,濃密的睫毛下依舊能看出眼裡的真情。
就算他拒絕我,我也無所謂了,就算他拒絕我,跟我絕交,我也像他一樣死皮賴臉重新當朋友,大不了也追他個好幾年!
暮柏的手緊攥著褲子,臉頰上已經悄然泛紅,耳朵更是紅的不成樣子。
隻有一句話在掙紮中迸出。
“朝一,我喜歡,你!”
朝一的眼中閃過水光,這是他不敢想的一刻,就像在夢中。
他此時不用再害怕,不用再考慮有沒有資格,那些以前覺得不配過問不配參與的過往也會讓他慢慢加入,此時就隻剩一個回應,一個鏗鏘有力的回應。
“我也喜歡你!暮柏。”
暮柏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他與朝一臉靠的越來越近,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朝一也是,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口,說出那句:我能和你談戀愛嗎?
“我要...”
“我能。”
暮柏和朝一幾乎又是同時開口,在對方聽見後默契都合上嘴,過了三秒鐘。
“我要和你談戀愛!”
“我能和你談戀愛嗎?”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愣住了,話語突然的停止並沒有讓兩人陷入剛剛的僵局。
暮柏拉著朝一的手腕,他繞著西道公園跑了一圈,走到一處死角後,光線暗的隻能看見彼此的雙眼。
“彎腰。”
朝一聞聲彎腰過去,隻聽見耳朵裡傳來一句話。
“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對象!是我的男朋友了!不許反悔了!也不能反悔!”
“不會反悔,這輩子都不可能反悔!”
他們倆的臉越靠越近,直到暮柏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嘴唇。
有點,想親他...其實很早以前就想了,感覺他嘴唇軟軟的,身上也總是香香的...不對!我們剛剛才在一起,是不是太快了!親嘴怎麼說也得三個月之後吧。
“走了,彆看了,回家。”
“等一下。”
“還有什麼...唔!”
柔軟濕吻的薄唇貼了上來,還沒等那人同意就霸道得占據著口腔裡的每一塊地盤,酥麻的觸感從舌尖迸發到身體各處。
最後又纏繞起來,反複幾次都不夠,不過總要留點時間給人喘氣。
“朝一...輕點。”
“放鬆。”
不知不覺中,本來是朝一彎腰的姿勢,卻越來越低,直到對方背靠著牆慢慢坐下來了,他腿軟了。
後腦被朝一用手托著,不至於覺得牆壁太硌,朝一半跪的腿擋在了暮柏雙腿的空隙中,他們在以另一種方式訴說愛意。
誰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無人問津的牆角,還有一抹春色藏在裡麵。
或許隻有那片被風帶拂過來的櫻花知道。
夜晚,小醜魚的微博又更新了。
那是一條置頂微博,上麵寫著:有朝一日勝過百!
2015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