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鬆開他! 他...在用頭碰我的頭……(1 / 1)

“誒,朝一,你等下搬書的時候等等我,我們倆放一起!”

暮柏突然碰了碰朝一的肩膀,他眼裡帶著一絲期待。

“好。”

朝一從口袋裡遞給了暮柏一個小罐子。

“等下困了塗一點,考試加油。”

“哦!好,你也是。”

打了考試鈴了,暮柏跟朝一不在一個考場,他們放好書後就去了各自的考場。

好困啊,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暮柏撐了撐眼皮,他的筆停留在語文試卷的閱讀上麵。

對了,朝一給了我一個小綠罐,裡麵應該是風油精,先塗塗吧,至少不會犯困。

考完試後,是九月三十號的下午,暮柏趁朝一沒回來就把他的書一起搬回來了,他胳膊趴在桌子上,偏著頭靠在胳膊上。

終於考完了,很快就解放了,還得聽完張鑫鑫講廢話。

一陣微風從暮柏的後腦拂過,還帶著一點特殊的香味。

是朝一回來了。

他頭立馬偏過去望朝一,每次都能對上朝一的眼睛。

“考的怎麼樣?數學那幾題我跟你講過同種類型了。”

“優秀應該能優秀,但是除了地理,文科就有點一言難儘了,不過背了你給我劃的知識點,也不至於太難看。”

暮柏摸了摸後腦,朝一的頭靠過來了一點,對著他說:“慢慢來,不著急。”

“嗯!”

教室的人都到齊了,張鑫鑫從門口進來,很快響起來他洪亮的聲音。

“明天十月一,我們考試之前是放了一次周假的,方便你們休息,十一後麵的周假就補回來,十一放七天,好好在家裡放鬆一下,收假了我會發成績到家長群。”

班級一陣鼓掌。

“太棒了鑫哥,你簡直就是救世星!”

“行了,個彆問成績的我會私發你們,彆高興太早了,放假在家裡也要好好把假期作業寫了。”

暮柏趴在桌子上,臉埋了一半在胳膊裡,他閉了閉眼。

我也攢夠錢了,今晚就還給那個阿姨。

暮柏的胳膊被人輕輕地碰了碰他才睜開眼,看見的是朝一,他又安心地閉了閉眼,像在假寐。

“暮柏?放學了,走吧。”

“好嘞!”

暮柏把桌上的作業裝進了自己的小挎包,然後跟著朝一一起出了校門,暮柏還是像以前那樣蹦蹦跳跳的。

他和朝一到了花店門口,他進花店之前朝一在後麵問:“暮柏,假期我來找你。”

暮柏停住了腳步,他一隻手已經推開花店的門一半了,鈴鐺聲戛然而止,他回頭對著朝一喊道:“還是我去找你吧!走了。”

暮柏說完就進花店了,他拿著一個信封又出來了,對著朝一揮了揮手。

朝一還沒反應過來暮柏就慢慢消失在了朝一的視線中,他來到了路口,看著車流量,突然,有個人從背後拍了拍他。

他回頭看過去,對上的卻是好幾個人的眼睛。

“喲,這不是朝一嗎?一個人啊?來聊聊不?”

咚咚咚–暮柏麵前的門開了。

“阿姨!我來把剩下的醫藥費給你啦!”

林詩洋看著暮柏的笑臉和歡快的語氣愣了一下。

他看起來比上次開心多了。

“哦,好,進來喝杯茶吧。”

“不用了阿姨,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暮柏把信封塞給林詩洋,他的步伐很輕鬆,還擺了擺手,林詩洋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暮柏走進拐角裡。

林茨,我能感受得到,暮柏現在很開心,真希望他能一直這樣,這也是你希望的吧。

叮叮當當–花店的門鈴響了,暮柏進來之前還往路口望了望,那裡沒站著人。

看來是上車了。

小醜魚跑了過來,從桌子上往暮柏懷裡跳,但被無情地揪住命運的脖頸。

“乾什麼?又想偷襲我是不是?”

暮柏用手碰了碰小醜魚的鼻尖,小醜魚喵嗚了一聲,在他手上掙紮。

許淼沒有跟暮柏打招呼,她站在窗台那,看著路口,一直在掰弄手指。

“許姐,你怎麼了?看著有點不太對勁。”

暮柏放下小醜魚,來到了窗台,站在許淼旁邊。

“暮柏,你走之前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在那邊的路口站著。”

暮柏往許淼指著的地方望了望,他很自然地說:“嗯,是啊,怎麼了?”

“你快去找他!他剛剛好像被一群人圍起來了,當時我還在......”

“你說什麼?往那邊走了?快!”

“右邊,誒!”

許淼說完之後暮柏就跑了出去,門都沒來得及關,他往右邊跑著,一刻也沒停。

右邊,再往上一點就是學校,學校有個巷口,繞進去,你在裡麵嗎?

朝一,你在裡麵嗎!

昏黃的路燈下,朝一的胳膊的被人捆住了,他麵前的是紀律,紀律先是踹了一腳在朝一的胸口上。

“這一腳,先還給你!”

朝一被踢後連著咳嗽了幾聲,他無法從紀律手上逃脫,除了捆住他胳膊的兩個人,還有三個人在旁邊。

“喲,怎麼不說話了?那天不是很神氣嗎?你這小臉蛋還挺帥氣的。”

紀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美工刀,他慢慢把刀推出來,他把刀尖抵在朝一的右臉,那兩顆痣下麵。

“要是割傷了,或者一不小心留了疤,豈不是會很可惜啊?”

紀律說著說著便嘲笑了起來,他拿著刀從朝一右臉劃下,很快就有血流了下來,朝一沒有說話,而是盯著紀律。

“朝一!”

朝一尋著聲望過去,他有些驚訝。

“你怎麼。”

暮柏出現在巷口,他嘴裡還在喘著氣,對上朝一的眼神後,往他那邊跑。

“他媽的,給我鬆開他!”

暮柏上去就給了捆住朝一胳膊的人一拳,然後把朝一拉了回來護在自己後麵。

暮柏這次沒有戴著袖套,朝一看見他揮過來的拳頭,手臂上很長一條疤,周圍漆黑一片,但在路燈的照耀下還是能看清楚。

紀律像是有點害怕他,往後退了一步,他又看了看周圍還有四個自己的小弟,也慢慢硬氣起來。

暮柏絲毫沒有在意他們人數的多少,他看著朝一還在滴血的臉,他伸出雙手,右手擦了擦朝一臉上的血跡,左手在向上撥朝一右眼上麵的頭發,像在檢查有沒有多餘的傷口。

還好,割的不深,不過這麼長一條,應該有點疼了。

朝一被他的手觸碰的一瞬間,身體像是麻了一樣,臉上的痛感也漸漸消失了,隻感覺暮柏手碰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溫暖,像是人的體溫,又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你不會喊人嗎?就硬生生被他們拉過來!”

暮柏說的時候聲音很大,他在責怪,怪朝一不懂得保護自己,怪自己來的太慢了。

“我...”

“先閉嘴。”

暮柏看了一眼周圍。

他們人有點多,打不贏的。

“走!跟我走!”

“跟你走。”

他說完之後拉著朝一的手腕,但是紀律一群人把他攔住了。

“來了就想走?”

暮柏的目光突然轉移到紀律手上的美工刀,然後他咬著後槽牙,他衝上去跟紀律搶那把美工刀。

隻能,賭一把了!

“暮柏!彆去!”

你還要去接那把刀嗎?彆去,彆去接!

朝一想拉住他,但是暮柏速度太快了,他沒拉住。

紀律看著衝過來的暮柏突然瞳孔一縮,回憶起來上次暮柏搶殺馬特刀的場景。

這小子,根本不要命!不能跟他打!

紀律把有刀的手往後一縮,生怕被暮柏搶走了,然後另一隻手抓著暮柏的手腕。

“你媽的紀律!你再動他試試!”

暮柏直接一拳打在了紀律臉上,紀律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吃拳了,暮柏雖然看著手腕細但手勁很大,紀律下意識吃疼叫了一聲。

“啊!你!”

紀律的小弟見狀都紛紛圍住了朝一,準備對他出手的時候隻聽見了一聲。

“彆他媽碰他!”

這一聲是硬生生地吼出來的,聲音都逐漸沙啞。

暮柏幾乎是衝上來的,一拳打過去,但是他打歪了。

朝一看出來他是故意打歪的,他的拳頭打在了牆上,一時間周圍安靜下來了,隻剩一個字。

“滾!”

那幾個人看著暮柏打到牆上的拳頭,骨頭那都破皮了,裡麵混著牆上的混凝土和血。

他們被嚇壞了,包括朝一,他非常不可思議地看著暮柏,暮柏隻是側著他,低著頭,不想讓朝一看見他的臉,他的眼睛。

紀律的小弟趕緊衝到紀律那裡去,把紀律拉走了。

“大哥我們快走吧,這次也收拾了朝一...”

“呸,算他走運,我們走!”

巷子裡徹底安靜下來,暮柏也累了,他慢慢靠著牆,腿都不自覺地慢慢向下蹲坐著,手環著腿臉埋在那。

朝一看著暮柏,他抿著嘴唇。

你剛剛衝過去的時候,是想接那把刀嗎?想跟上次一樣嗎?你還是,不想活著嗎?

暮柏,你能不能告訴我,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活著!我害怕,害怕你離開,真的,求你了。

暮柏看著自己的右手,他沒抬頭看朝一,路燈照著他們兩個人,很清晰。

剛剛是不是吼太大聲嚇到他了,還有我手腕上的疤,他是不是也被嚇到了,我知道很醜很嚇人。

還有我打牆壁上的那一拳,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血腥很暴力,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差勁,會不會也覺得我跟紀律他們是一類人,會不會......

朝一蹲了下來,他的頭挨著暮柏的頭,他把暮柏的左手拿在路燈下看了看。

動作很快,蹲下和觸碰到暮柏的左手幾乎是同一時間。

“疼不疼?”

“不疼。”

朝一輕輕抓起他的左手,他往那吹了吹。

“痛痛飛走!”

暮柏聽見這句話後才抬眼看向朝一,他抬眼了才發現,朝一離他是如此的近。

朝一的臉沒有繼續流血了。

“剛剛...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暮柏把眼神轉移到旁邊去,頭也低了低,朝一起身站了起來,他看著暮柏的額頭,聽見暮柏的問話也沒有回答。

他,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

暮柏準備再次望向朝一,但下一秒雙臉就被朝一彎腰捧了捧,他瞳孔都放大了。

他...他在用頭碰我的頭!

路燈昏黃,看不清楚暮柏耳朵的顏色,但他臉頰很燙。

朝一彎著腰,捧著暮柏的臉,他把頭貼在暮柏的頭上,此時他們倆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彼此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暮柏,答應我,下次能不能彆這樣了?”

我害怕失去你。

“嗯...嗯,嗯!”

彆這樣?彆這樣是什麼樣?為什麼他一靠近我,我就能聽見心跳的聲音,為什麼他一靠近我,我就想答應他一件事,任何一件事都可以,隻要他靠近我。

朝一,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對我好?

路燈下,隱蔽的巷子裡很安靜,此時隻有他們二人內心的獨角戲,一個不敢問,一個沒法說。

或者,我們可以更熟一點嗎?隨叫隨到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