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一班的暮柏,我檢討,不該在廁所抽煙,我誠心悔過,以後不會在廁所抽煙。哦,我甘願接受處罰。”
“哦,補一句啊,我不是校霸,也沒興趣當校霸。”
暮柏說完之後就把紙塞回了口袋,旁邊坐著的校領導臉都黑了,特彆是紀明鵬。下麵的學生也是一片驚訝。
“我靠,第一次聽見這種不誇學校不誇領導不拚未來的檢討。”
“誒!你看,紀明鵬的樣子好恐怖。”
“他的事情歸政教管,紀明鵬是主任,他這樣公然挑釁能有好臉色麼?”
紀明鵬在主席台上拿他沒辦法,他隻能強忍怒火先讓暮柏下去了。暮柏回到班級站隊後就被胡欣心叫到辦公室了。
朝一想跟過去,但紀明鵬為了緩解氣氛,又把朝一叫了上來一頓給學生們加油打氣。
“我去,暮柏怎麼了?他什麼時候抽煙打架了?”站在明桐身邊的桃月拍了拍他說。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感覺我們問了他也不會說的,想跟我們說的話早就說了。”
“也是,他不會要被趕出一班吧?”桃月看了看周圍又繼續說:“剛剛欣姐是不是把他帶走了?”
“好像是,檢討完下來就沒影了。”楊佳佳踮起腳來四處張望。
暮柏把雙手插口袋裡跟著胡欣心。
辦公室除了他們倆沒有其他人,操場上領導的講話還沒結束。
“暮柏,你今天檢討怎麼回事?昨天我不是讓你好好寫檢討好好說話嗎?把你口袋的那張檢討紙給我!”
暮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口袋裡的那張紙團遞給了胡欣心。
胡欣心接過紙團,打開後才發現裡麵是暮柏拿鉛筆畫的畫。上麵畫了一個陶罐,罐口是花朵狀的,上寬下窄,還挺好看的。
“你!你這麼喜歡畫畫怎麼分班不選美術?”胡欣心本來想說他一頓,但是覺得他有繪畫天賦就改口了。
“現在想選了,老師你放我走嗎?”暮柏說的很認真。
胡欣心看他確實喜歡畫畫,也畫的不錯,放他去學美術確實很好。
“你想清楚了?選美術我建議你改成文科,而且美術樓在五號實驗樓。”
“想清楚了。”
“那你去吧,在這裡簽個字,我給你批個條子,你應該去十五班,回教室去吧。”
暮柏正準備走,胡欣心又叫住了他。
“考一個好大學,以後找一份好工作,就能走的更遠。”
暮柏的腳步停了一下。
走的更遠,離開暮曉武...離開彩城。
“欣姐,謝謝你。”
外麵的演講結束了 ,暮柏簽完字就走了,剛走沒一會紀明鵬就進來了。
“胡老師,你剛剛也看見了!這樣的學生你也...”
“他去藝術樓學美術了,這是他的轉班條,我已經簽字了。”胡欣心把轉班申請條遞給紀明鵬。
“你。”紀明鵬想說什麼,但還是拿著筆在轉班條上簽了批準。
紀明鵬是文化樓的主任,藝術樓不歸他管。
胡欣心知道紀明鵬有意針對暮柏,所以才不放他出去。如果暮柏要去學美術,一方麵他有這能力,另一方麵是她不想暮柏被逼的太緊。
她看過了暮柏的資料,媽媽那欄上寫著已故,但她從來沒有聽暮柏提起過他的爸爸。
暮柏在教室收拾東西,班上的同學陸續回來了。明桐看見暮柏在收拾東西:“暮柏?你要去哪,被開除不至於吧,那個紀律之前吃了好幾個大過都沒事。”
暮柏沒有說話他繼續收拾東西,桃月把他手裡的書抓著不鬆開:“彆收拾了,我們去幫你和欣姐好好說說!走!明桐楊佳佳。”
“不是開除,是換班,我去學美術了,在15班。”桃月聽見後把書鬆開了,暮柏繼續裝書。
“哦,哦哦,轉班呀?那我們幫你一起收拾,15班在哪裡來著?”楊佳佳把暮柏桌麵上的書抱著。
明桐想了想開口道:“十五班...好像在五號實驗樓,等等,你開玩笑吧暮柏!你在理科重點班,轉到美術班隻能學文科了!”
“休息了兩個月我隻能記住文科的東西,一樣的。”
“那我先幫你把這些東西搬到十五班去了,你等下去拿條子吧!對了暮柏,我聽說藝術樓的主任是欣姐的表哥!”
明桐楊佳佳和桃月搬著暮柏的書出去了。朝一這才回到教室,他進了教室就走向暮柏,他抓著暮柏的手臂。
“你要去哪?”朝一說的很著急,生怕暮柏現在就跑了。
“跟你沒關係,鬆,鬆開!”暮柏被他抓的有點疼了。
朝一鬆開了,但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暮柏。能不能帶上我,能不能不要丟下我,能不能,彆走了。
暮柏被朝一盯著有點不舒服。他這是怎麼了,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去十五班,我學美術。”
朝一聽見後才放鬆下來。
“我八月份去參加大學招考。”
他參加大學招考關我什麼事,他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莫名其妙。
“哦,祝你金榜題名。”
“嗯,謝謝。”
暮柏收拾好了之後去辦公室拿字條了。朝一還在明桐座位旁邊站著。
大學招考過了,我陪你,我去十五班陪你,等我。
暮柏到了十五班,藝術樓管的不是很嚴,女孩子居多,而且都很漂亮,很有氣質,男生偏少。
“哇,許晴你看,這個小男生是新來的嗎?”
“他不是在理科重點班嗎?我的天呐,這個就是我上學期拍的在門口罰站的男孩子!”
“理科重點班來學美術啊!你說這裡會不會有他喜歡的女生呀?”
“我怎麼知道,而且他好像不是很好相處。”
十五班的女孩子都在看暮柏,她們倒不介意他是好學生還是壞學生。
“好可愛啊他,誒!你看,他耳朵是不是紅了?”
暮柏站在門口,他看著裡麵沒有進去,顯得十分羞澀。
她們...都看著我乾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暮柏身邊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一出現,班級裡瞬間安靜了不少。
“這是新同學,叫暮柏,文化樓過來的。”
男人又拍了拍暮柏的後腦勺:“我是你班主任,叫張鑫鑫,你座位在靠窗第四排。”
“哦好。”暮柏走到了他的座位,然後發現抽屜的書已經收拾好了,裡麵全是文科的書和資料。
抽屜裡還有一個小卡片,暮柏把小卡片拿了出來,上麵畫著三個小人,還有一排字:這是我,桃月和楊佳佳。
下麵還有一排小字:兄弟,我們會和你千裡共嬋娟的!
暮柏被逗笑了,他能想到當時的場景:
*
明桐拿著筆掩著寫,不讓桃月和楊佳佳看。“彆偷看,我要給我的好兄弟寫幾個字!”
楊佳佳一直在偷看:“寫的什麼啊?我去,千裡共嬋娟?你這麼肉麻啊?”
“什麼!這裡到五號實驗樓也就二百米吧,真矯情!”
桃月和楊佳佳在旁邊哈哈大笑,明桐有點不好意思:“你們懂什麼,我就要寫!”
*
藝術樓的教室比文化樓好的多,地麵是白瓷磚,桌子上麵也有加一個放筆的地方,旁邊的窗戶像落地窗,又大又明亮,視野很好。
夜晚,花店裡。
暮柏在修剪洋桔梗的枝葉。
“這個月的工資我打到你銀行卡上了啊,其實不用天天都來的,你白天還要上課,能跟上嗎?”許淼坐在凳子上,她看著暮柏。
“哦,沒事,我最近想買點顏料。”暮柏沒有抬頭看許淼,而是低著頭認真修剪。
他現在隻想把那位阿姨給他墊付的醫藥費還上,再加上學美術又買很多東西,所以每天晚上基本放學就來這裡了。
曆史課上,暮柏在打瞌睡。
“古代人很講究三綱五常,什麼是三綱五常呢?其實就是,暮柏!又打瞌睡,你說說吧,什麼是三綱五常。”
暮柏書都掩頭上了,他這幾天很累,白天上課經常打瞌睡,除了美術課他精神很好。
被點名字後他站了起來:“呃...三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嗯,那五常呢?”
“仁,禮,義...呃。”暮柏卡詞了,他一下子記不起來了,後麵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小聲地說:“還有黑無常和白無常。”
暮柏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他聽見有人提示,想都沒想就立馬說了:“呃,黑無常和白無常!”
靠,什麼鬼,黑白無常?我為什麼要說這個。
班級裡一陣哄堂大笑,曆史老師氣的臉都紅了:“暮柏?你敢耍我?給我出去站著聽。”
暮柏拿著書走出了教室,靠在牆上仰著頭,光從他的側臉打過來,輪廓很清晰。
“笑死我了許晴,你真是人才,黑白無常都整出來了。”
“哎呀我怎麼知道他會真的說出來啊?你看他靠在那還挺帥的,像那種優秀學生跌入穀底的感覺!”
“確實,你不會又要把這個當成你的新創作了吧?”
“當成個屁,你以為我是溪楊嗎?一天到晚畫這個那個的。”
“可是他確實畫畫天賦很好啊!”
坐中間位置的一個男生,左邊眼角有一顆痣,長的很清秀,穿著夏季校服,坐的筆直,皮膚很白。
他的雙手放在抽屜裡,拿著畫板和筆,時不時往暮柏那邊看一眼,畫板裡漸漸有了暮柏靠在門旁的輪廓。
中午的時候明桐會來暮柏班級門口找暮柏吃飯,暮柏一般在班裡等明桐。
“誒,還好這裡跟食堂順著一條路,剛好能來找你吃飯!”
他們倆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路邊種了好幾棵懸鈴木,他們走在樹蔭下麵,周圍還有蟬鳴聲。
朝一走到了暮柏的旁邊,暮柏扭頭看見他了。
“你走我旁邊乾嘛?”
“熱,這裡有樹蔭。”
暮柏正要說什麼,明桐在一旁接話了:“一哥這麼巧啊?那我們三個一起吃吧,去一樓還是二樓?”
暮柏立刻反駁:“誰要和...”
“去一樓吧,二樓熱。”沒等暮柏說完朝一就回話了,暮柏隻能讓朝一跟著一起了。
上了二樓後,明桐坐在暮柏旁邊,朝一坐在暮柏對麵,暮柏在挑蔥。
明桐扭頭看了一下,那邊有人在過生日。“哇,還有人把蛋糕拿到食堂來吃誒!”
暮柏沒心思看,繼續挑蔥在。
“誒,暮柏,上次你住院,那個蛋糕到底在哪裡買的啊?挺好吃的,還是草莓餡的。”
朝一:(﹁"﹁)
暮柏手抖了一下。明桐你,非要現在問這個乾嘛!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呃,那個蛋糕是...是限定款的,現在已經沒有!你想吃隻能等明年了!”
“哦哦,這樣嗎?好可惜啊。誒!那為啥你隻吃一半啊,你難道是特意留給我的嗎?好兄弟!”
這貨能不能閉嘴。暮柏夾了一塊肉塞到明桐嘴裡。
“食不語,快吃吧!”暮柏的耳朵紅了。
朝一:(>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