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柏回到了教室,趴在桌子上。完了,剛剛朝一肯定在偷笑,真尷尬啊!
咚咚–暮柏的桌子被人敲了兩下,暮柏把頭抬起來,跟一個人對視。
“你好同學,我叫溪楊,剛剛你罰站的時候我覺得你仰著頭的輪廓非常好看,所以畫了下來,請問我這樣會打擾你嗎?”
暮柏看了一眼他遞過來的畫本,上麵是自己仰著頭的素描,眼睛往上的地方隻是大概地糊了糊,看得出來畫的很匆忙。
“沒關係,想畫就畫吧。”
“太好了,謝謝你!請問以後你罰站我能繼續畫嗎?”溪楊很高興,笑起來眉眼彎彎的。
這人有病吧,很想讓我罰站嗎?除了罰站,難道我其他時候就讓他畫不出手了嗎?
“隨你,我要睡覺了。”
暮柏把頭偏過去,懶得理溪楊了。溪楊看著他的後腦勺,頭睡在自己的右手上,左手的胳膊搭在右手下麵,暮柏的手指被光照著呈橙粉色。
溪楊看著暮柏,手上在拿著炭筆勾勒輪廓。
“溪楊,你又在畫什麼?”
“畫一個人,我覺得他每一個動作都很好看。”
“不管你了,我先睡了,下午還有速寫課呢!”
暮柏坐在畫室裡在畫球,美術老師在一個一個地指導,溪楊的位置在暮柏旁邊。
暮柏正在全神貫注地畫球體,但他突然把筆往左邊一撇,圓形輪廓立馬變成了一個鏡像的“Q”字母,溪楊被他這突然一筆吸引了視線。
“暮柏,你這裡畫錯了嗎?要橡皮擦嗎?”
“沒畫錯。”暮柏用手擦了一下那個輪廓,然後加大了一圈橢圓,整體像一個荷包蛋。
“你在畫...雞蛋?馬上美術老師就看過來了,他會訓你的。”
“沒事。”暮柏又在“蛋黃”上麵加深了一層陰影,把“蛋白”周圍抹開,右上角加了一層陰影。
慢慢地,溪楊才發現他畫的是什麼。“你在畫,土星?”
暮柏繼續畫,他的右手上全是碳灰,最後用左手擦了一條高光出來。
“我去,這麼大膽,你不怕美術老師說你啊?”
“說就說吧,畫是自己的。”
暮柏說完之後發現美術老師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來了,不過美術老師沒有訓他,而是問他:“為什麼想畫土星?”
“圓是算不儘的,土星也因光環而神秘而突出而無儘,這兩個東西我認為本質上是一樣的!”
“好,算有點藝術細胞,獎勵你一周之內畫十張你覺得有趣的速寫給我,不用太精致。”
“沒問題。”暮柏輕鬆地答應了,美術老師走了。
“暮柏,你簡直跟我的偶像一樣,我第一次見美術老師遇見這種情況不訓人的,還主動找你要畫想看你的風格。”
“不膽子大點什麼都得不到。”這句話,是媽媽教給我的。
“哦!偶像,受教了!”溪楊崇拜的目光看著暮柏。
放學路上,明桐和暮柏走在一起。“暮柏,期末考完去哪裡玩啊?”
“這次暑假我應該都在花店,你找桃月她們吧。”
“唉,行。”
暮柏一邊走著一邊觀察四周,有落日微醺的彩雲,有煙火氣的路邊街攤,舒適的晚風向他們吹來。
“你怎麼也不說話,對了,你在那邊跟得上嗎?文科好不好學啊。”
“文綜還在基礎,美術學的還行,而且文科數學比理科數學簡單些。”
“聽說下半年的秋遊改成春遊了,我們要高二下學期才能一起去玩。現在才高一下學期,唉!”
“沒事,時間過得很快的,我先走了!”暮柏說完去了路邊的花店裡麵。
“誒小暮,這是在畫什麼啊?”
“美術作業,畫了一個窗台。”
窗台外麵是大海,暮柏把水波粼粼的效果也畫出來了,窗台下的書桌還有幾盆花,暮柏正在勾勒蘭花。
“挺美啊,有點像日係的風格,誒,這邊比例錯了。”
“許姐,你會畫畫?”
“是啊,我就是美術生畢業的,來,我給你寫張常見比例算術方法。”
幽小溫馨的花店內,許淼在小茶幾上教暮柏畫畫,暮柏聽的格外認真。不過許淼發現了暮柏一個特點,就是大膽,不管是腦洞還是風格。
朝一除了去食堂時死皮賴臉地跟著明桐裝偶遇,其他時間很少出去,都在教室裡複習大學的內容。
他高中理科已經提前學完了,學習新課程時,也會遇見瓶頸,但總有一個聲音在內心不斷提醒著他。
朝一,你要努力跑,向前跑,才能有資格等到他。
“暮柏,很不錯啊,知道要畫出參照物才能體現出龍卷風的威力。”美術老師拿著暮柏畫的幾張素描仔細端詳。
“我沒記錯的話你學美術也不到一個月啊,怎麼這麼厲害。”
“以前有人教。”
“哦,這樣啊。以後我美術課會教你一些其他的,你的作業記得跟其他同學分開放。”
“嗯。”
暮柏回到了教室,剛回教室就被溪楊一頓追問:“偶像,能不能教我怎麼把風畫出來啊?”
“筆給我,我教。”暮柏接過溪楊的畫本,然後翻到空頁時發現裡麵有好幾張自己的速寫。
“咳咳,看好了,你要先畫參考物......”
暮柏在畫本上畫了一幅風景畫,溪楊正仔細地看暮柏的每一筆。哇,他真的好厲害,不僅人長的好看,說話也溫柔,感覺也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好想跟他當好朋友。
“謝謝你教我。”溪楊捏了捏暮柏的臉,就抱著畫本走了。
暮柏還沒回過神。他剛剛,居然敢捏我的臉!?
不過暮柏很快就不計較了,他發現溪楊原來是個婦女之友。
溪楊人長的很清秀,性格很開朗,女孩子們都很喜歡和他玩,溪楊每次也能get到那些女孩子的梗。
“溪楊,難得我們班又來個男生,你去和他多玩玩呀!”
“那可是我的偶像,他畫畫可好了,真想和他當閨蜜!”
“溪楊,他是男生,又不是女生,應該是兄弟吧?”
“說習慣了嘛,反正閨蜜兄弟都差不多,你們快幫我想想辦法!”
“有了,他教你畫畫你請他吃飯唄,說不定就熟了呢!”
“我試試。”
中午放學,暮柏還坐在座位上等明桐,溪楊走了過來,樣子很靦腆。
“暮柏,謝謝你這些天教我畫畫,能不能,請你吃個飯啊。”
“不用了,中午有人等我。”
溪楊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說道:“好吧,那我能跟你們一起吃嗎?”
“我那個朋友好像不適應多一個人。”
暮柏剛說完明桐就跑過來找他了,身邊還跟著朝一。
“暮柏!中午我補作業慢了一點,是朝一教我寫的,我們中午一起吃唄,多一個人多份歡樂嘛!”
靠,為什麼每次偏偏都這個時候。
“呃,嗬嗬,你開心就好了!那我們快。”
溪楊還沒等暮柏說完就對著明桐開口:“你好!我是暮柏的同學,他經常在畫室教我畫畫,我想請他吃頓飯,請問我能跟你們一起嗎?”
“喲,好兄弟,交新朋友啦?可以啊,那就一起去食堂吧!”明桐說完攬著暮柏走了,暮柏一臉不情願。
朝一盯著溪楊看了一會,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自己調整好了。
食堂裡,溪楊坐明桐旁邊,朝一坐暮柏旁邊他們雙雙對排坐著。
溪楊好像跟明桐很玩的來,一直在聊天。
暮柏咬著筷子準備打開飯盒,結果飯盒被朝一拿過去後,把自己那份遞給暮柏
“吃吧,我把蔥跟白蘿卜都挑出來了,我跟你那份是一樣的。”
“哦,哦。”暮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連忙答了兩個哦。
溪楊看了他們倆一眼,然後注意到了暮柏的耳朵有點紅紅的,他把頭偏到明桐耳朵旁邊,然後小聲地說:“誒,暮柏跟那個帥哥熟嗎?”
“不怎麼熟,轉班前是一個班的。”明桐也小聲地回應他。
“不能吧,他都記得暮柏不喜歡吃啥,而且我覺得暮柏看起來應該挺開心的。”
“啊?怎麼看出來的”
“耳朵。”
明桐聽見後往暮柏耳朵看了一眼,確實變紅了些。他又跟溪楊說:“真的誒,你不說我還沒發現!”
他們倆的行為全被暮柏看在眼裡。明桐看我乾嘛,跟變態一樣,不是,怎麼又看過來了,沒完了是吧!
“明桐!以後你們倆一起吃飯吧!”暮柏說的聲音有點大,朝一在旁邊不敢插嘴,正在老實吃飯。
“哎呀彆呀!那我們倆一起吃飯了你以後跟誰吃,跟朝一嗎?”
朝一:( °ω°)
暮柏聽見後顯得有點靦腆:“閉嘴,食!不!語!”
暮柏說完就埋頭吃飯,他不敢往朝一那邊看,明桐和溪楊也老實一點了,沒有繼續說了。
回去的路上,天氣很熱,暮柏的脖子出汗了,他儘量往樹蔭下走。因為樹蔭不寬,前麵是暮柏和朝一,後麵是溪楊跟明桐。
“給你,擦擦。”朝一遞給了暮柏一張紙。他的眼睛總是注視著暮柏,另一隻手插口袋裡,樹蔭下的朝一,身上還有一些陽光的“斑點”不均勻地照在他身上,給人一種白淨的美。
“謝...謝謝。”暮柏接過紙巾後,就把頭低了些。暮柏比朝一矮些,頭一低朝一隻能看見他的手在往脖子上擦,看不見他的臉。
暮柏感覺很不自在,雖然汗已經擦乾了,但是手還沒放下來。他的動作顯得是那麼不自然。
“明桐,暮柏平時也很膽小嗎?他除了教我畫畫在班上很少說話。”溪楊看著前麵不自然的暮柏,他注意到暮柏走路有點不協調了。
“膽小?你逗我呢哥們,就他膽子最大了好嗎!”
“那你看他現在給你的感覺像不像那種清純嬌羞小女人,被瘋狂追求後的不知所措。”溪楊說的很小聲,暮柏聽不見。
“好像是有點,不對,誰教你這樣用詞的,把我兄弟都說成娘炮了!”
溪楊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哎呀,跟女孩子玩多了,說的就比較八卦了些!”
“哦!難怪我覺得你跟我的女生朋友說話語氣和方式也很像。”
溪楊比明桐矮點,人長的也比較瘦,給人的感覺就是妥妥的“文科生”。文靜又有涵養,結果人是又開朗又聒噪,跟明桐很玩的來。
快走到五號實驗樓了,溪楊突然扭頭對明桐說:“明桐,我感覺我們倆很投緣,要不你當我的閨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