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渝愣，“怎麼這麼問？”
隨即他又反應過來，臉色不善：“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薑清越搖頭。
雖然不知道薑清越又想了什麼，薑渝還是走到她身側，不斷地安撫著：“怎麼可能啊，全世界隻有我最不會討厭你。”
在薑清越的一生中，占比最大的不是薑父薑母，而是薑渝。
薑父薑母因為工作原因在全世界跑來跑去，經常不在家。留在家裡的隻有薑清越、薑渝和一群傭人。
她和薑渝差了一歲，但卻是同一年級。
因為在小的時候，薑清越就表現得異常黏著薑渝。薑渝樂得她黏，他也真的乾過把妹妹裝進書包帶到學校這種弱智事情。
薑清越在幼兒園要和薑渝分開時，她的眼淚就會立馬流下來，一頓亂哭。
在她的認知中，她哥生下來就是她哥了，所以是她的東西，為什麼要把他們分開？
大人們對此情況十分苦惱，索性讓薑清越跳了一級，方便薑渝照顧她。
這下薑清越不再哭了，薑渝也高興。
她升入小學之後有想過找幾個新朋友玩，但年幼的小孩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惡意，對薑清越平日裡大小姐做派十分不滿，經常在暗地裡給她使絆子。
薑清越意識到這些時，難過了好一陣，之後更黏薑渝了。
當然薑渝會在背後把這些人都暴打一頓。
自此他們兩個在學校的代稱就變成了“那對怪人兄妹”。
直到上了高中才有所好轉。
聽見薑渝說著安慰她的話，薑清越不再忍耐，又哭得稀裡嘩啦，"你不準討厭我。"
“那如果有一天，”她抽噎著，“會有特彆特彆多人討厭我，你怎麼辦？”
薑渝緩緩拍著她的背，認真道：“怎麼可能。”
“全世界的人都會喜歡你的。”
“如果真有那天，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薑清越猛地把頭撞進薑渝懷裡，重重地“嗯”了一聲。
隨即她又抬頭，帶著滿臉淚痕，說出的話卻是惡狠狠：“你必須要跟我走，身上的東西都歸我。”
薑渝模仿著薑清越哭得可憐兮兮的表情，“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薑清越沒那麼傷心了，但看見他這幅做派，又好煩啊，她給了薑渝一拳，“不準學我！”
薑渝捂著被捶的部位，悶聲笑，“就學就學。”
薑清越好氣。
她一把推開薑渝，站起身，“走開走開，我要上樓了！”
沒過一會兒，她趴在二樓欄杆，朝下望，大喊：“喂！”
薑渝順著聲音抬頭，“乾嘛啊。”
薑清越指指她的書包，理直氣壯，“把我的作業寫了。如果我明天被罵了，你就完蛋了！”
“唉。”薑渝佯裝歎氣，走過去拿起他倆的書包，“知道了大小姐。”
薑清越滿意地轉身回房間了。
薑渝模仿薑清越字跡水平已爐火純青，他經常幫薑清越寫作業，雖然有時候嘴上會不饒人，但他完全不嫌煩，無比樂在其中。
他妹妹怎麼不找彆人寫作業，怎麼就單找他呢？
論長相，他們兩個極為相似。
都是有些狹長的，上挑的，半垂著看人便會顯得高傲的狐狸眼。
之前學校裡人閒的無聊評選過校花，薑清越高居榜首，第二是薑渝。
也因為這樣，薑清越不想去上學又沒辦法請假時，就會撒潑打滾讓薑渝幫她上學。
薑渝不同意，她就會在他身邊“哥哥哥哥”喊個沒完。
薑清越不怎麼喊他哥哥，經常直呼其名，也就隻有在這種時候能聽見。
每當這時，薑渝就會先假裝不同意，又會拖在薑清越不耐煩那個限度前，矜持點頭。隻為不惹她生氣，又想多聽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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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薑清越躺在床上，懷中抱著一個巨大的玩偶，手機丟在一旁。
她複盤著這一天，感覺發生了好多不在她掌控範圍內的事。
“係統，任務一定要完成嗎？”薑清越問。
【大小姐…不完成會死的…我不想看你死嗚嗚嗚】
“噢。”薑清越點頭，她現在已經可以坦然接受未來可能會死這件事了，“那你會怎麼樣啊。”
係統有點受寵若驚，【沒講誒，可能也會銷毀吧…？】
薑清越又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你挺好的，我不想要你死，”她說，“我會好好做任務的。”
係統感動，在薑清越腦海裡亂跑亂叫，說話都帶3D環繞。
她無語，“不準叫了，我好煩。”
係統立馬噤聲。
薑清越滿意了。
她翻了個身，撈起一旁的手機解鎖打開。
點開聊天軟件，薑清越想了想，把沈遊從黑名單裡放出來，輸入了一行字，點擊發送。
【薑將江醬：知道錯了嗎？】
薑清越也不知道沈遊犯了什麼錯，她現在隻想讓人給她無緣無故道個歉。
沈遊的消息來得很快。
【Syo：？】
【Syo：我怎麼了。】
莫名地，薑清越看著他回複的消息有點生氣，她再次將沈遊拉入黑名單。
而後她點開另一個人的聊天框，發送了同樣的話。
【薑將江醬：知道錯了嗎？】
另一個人同樣也是秒回。
【林應川：對不起我錯了。】
薑清越舒服了。
【薑將江醬：你哪裡有錯。】
【林應川：不知道啊！】
【林應川：但是大小姐不高興，我先道歉再說TT】
一瞬間，薑清越心情變得很好。隔著屏幕，她都能想象到林應川那張臉，還在末尾加了個顏文字，賣萌給誰看。
她哼笑一聲，又開始頤指氣使。
【薑將江醬：你換個名字，我現在不想看見你ID。】
林應川向來是實名製上網，就算網上衝浪被人捉到了也不怕，畢竟他從來都坦坦蕩蕩。
他回複。
【林應川：遵命！】
【古埃及掌管薑清越的神：這個怎麼樣？】
薑清越怒。
【薑將江醬：不怎麼樣。】
【古埃及被薑清越掌管的神：那這個呢？】
薑清越勉強滿意。
【薑將江醬：都被我掌管了怎麼還是神？不允許。】
【古埃及被薑清越掌管的狗：哦哦。】
啊啊啊啊啊！
雖然真的改了，但薑清越突然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薑將江醬：算了！你改回最開始的吧！】
【薑將江醬：彆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兩個有點什麼。】
【古埃及被薑清越掌管的狗：怎麼了？】
【林應川：和我有關係很丟人嗎？】
薑清越斟酌著回複。
【薑將江醬：有點。】
話雖然這樣說，但林應川在學校裡是很受人歡迎的那一類，人長得好看，性格也大方，在薑清越眼中，就是有點太愛耍帥了，像隻開屏的孔雀。
林應川直接氣笑了，沒再打字回複，而是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薑清越手抖不小心接了。
像是還沒控製好距離，那張臉一下子占據了她整個屏幕。
嚇得薑清越連忙拿遠了些。
又過了會兒才恢複正常。
少年的聲音傳來，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和委屈，“薑清越，你嫌棄我？”
薑清越沒說話。
對麵卻將攝像頭翻轉，對準窗外，剛好能看到薑清越房間的一角，他說：“信不信我現在翻牆過去找你？”
彆說，還真有可能。
兩家離得很近，她和林應川是那種站在各自房間窗邊就能遠遠對話的程度，但要說過來，應該會被摔成殘廢。
於是薑清越開口，十分無情，“彆吧，在你摔死之前我哥也會先把你打死的。”
“你知道的，我一定會站我哥那邊。”
林應川哽住，又將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可憐巴巴，“你不準這麼對我。”
薑清越嗤笑，抬手將電話掛斷，隻輕飄飄扔下一句話，“你用這招對我無效啊。”
林應川：“……”
“係統，”她輕聲喚，“看看林應川現在對我厭惡值多少。”
【好！】
係統動作很快，【查到了！咦……變得好快。】
【一直在5和0反複跳躍啊！】
薑清越還沒來得及表達疑惑，就又聽見係統說，【不動了，變成了…啊…-5……？】
係統比她還疑惑，【怎麼還有負數啊！】
正數是厭惡，那負數不就是喜歡嗎…？
薑清越這下是真有點匪夷所思了，林應川是m嗎。
罵他怎麼還能加好感。
她不死心地拿起手機，發現有了十幾條未讀消息。
【林應川：你不準這麼對我。】
【林應川：不準再掛我電話了！】
【林應川：為什麼不回我】
【林應川：啊啊啊啊啊！】
……
薑清越沉默了，她問係統：“以前也沒見他這樣啊，怎麼突然變異了。”
她也劈裡啪啦給林應川發消息。
【薑將江醬：再發拉黑了！】
對麵依舊秒回，但又在確保薑清越剛好能看完的時候撤回。
【林應川：拉黑是你的武器嗎】
撤回。
【林應川：對不起我錯了TT】
又撤回。
薑清越沒再手下留情，黑名單新增一員。
-
翌日。
薑清越起了個大早，也可能是昨天拉黑了兩個人神清氣爽。
她慢吞吞地收拾了東西，接過薑渝遞給她的書包和牛奶。
……啊，不太想上學。
於是她把車鑰匙丟給薑渝，說：“你幫我把車騎到學校，今天我要坐車。”
薑渝頂著朦朧睡眼，“……哦。”
又過了會，薑清越終於趕到學校了。
她還沒來得及坐下，前麵的沈遊卻突然轉過身站起來。
將手機舉至她麵前，指著那個鮮紅的感歎號，她聽到沈遊語氣僵硬問她。
“…為什麼拉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