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係統的鬼叫，薑清越將目光重新轉向祝瑤，這次帶了點兒憐愛，張口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道：“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
祝瑤感動得眼淚汪汪直點頭。
突然被迫回憶黑曆史的薑清越感覺她腦子好痛，想自己待會兒，她朝著祝瑤擺擺手，說：“你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去。”
“嗯嗯。”祝瑤起身離開，走在路上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
薑清越感受到她的視線，有些羞惱，一把扯過旁邊的毛毯蓋在頭上，悶悶的聲音從裡麵傳出，“彆看了！我一會就回去了！”
祝瑤這次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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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清越不知道的是，自小巷那天分彆，祝瑤便瘋狂地搜尋她的信息，想要了解更多。
巧的是，祝瑤雖然不知道薑清越的名字，但卻知道後來那人是誰。
薑渝，每次各種競賽上她的最大擋路石。
又憑借著那日他們的交流，祝瑤分辨出了他們的兄妹關係，繼而便是不費吹灰之力地打聽到了她在哪裡上學。
恰巧聖朵瑪麗在這時候向祝瑤拋出了橄欖枝，她便順理成章地轉來。
即將轉學前夕，祝瑤為了給薑清越留下深刻印象，又根據那天情形，苦讀各種校霸文學，鑽研得出被英雄救美的美似乎都是柔弱可憐的形象。
薑清越是英雄，她是美。
於是開學當天她精心將自己打扮得無辜清純，又不斷朝薑清越投去視線，隻為試探她是否還記得自己。
……結果被當成不懷好意的人了啊！
而且還因為這樣，在食堂被人騷擾了。
但薑清越再一次，天降一般，救她於水火。
在薑清越視角中，在食堂欺負祝瑤的人原本應該是她的，但因為在教室愣神，錯過了時間。
她趕到食堂，覺得自己是無敵惡霸登場，在祝瑤眼中，卻是天神降臨想見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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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瑤走到教室，發現她的座位附近站著一個人，身形頎長，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捏著一張草稿紙，表情古怪。
她走上前，認出了那是大小姐前桌，但不知道叫什麼。
沒等她開口說話，那人先動了。
他將草稿紙遞至祝瑤身前，手指著上麵的一個圖案，語氣微妙又含著點委屈：“她平時都這麼看我的？”
祝瑤這才得以看清紙上內容，有三隻寫著名字的小豬，和最上麵一個大大的皇冠。
那人手指的圖案正好是其中一隻，上麵對應著兩個字，沈遊。
沈遊也沒打算聽到祝瑤回話，將紙塞進她手裡，轉身就回他自己的座位又趴下了。
“……”祝瑤有點無語。
你們這些大少爺大小姐怎麼都不愛聽人回話啊！
祝瑤起初沒意識到這張紙是誰的，後來通過沈遊口中的那個“她”和上麵那個大皇冠才認出來了。
她拿著那張紙，有些手足無措。但很快，她也回到座位上坐下拿出鉛筆，在皇冠下麵畫了一排小花。
祝瑤滿意地欣賞，將草稿紙小心翼翼地放回薑清越桌上，拿了支筆壓住確保不會亂飛，她才安心下來。
隨後她抽出了張試卷，認真地做了起來。
薑清越來時便看到的是這幅情景，她在心底和係統感慨，不愧是小白花啊，好勤懇。
係統附和她，嗯嗯點頭。
這時，她發現了桌上的草稿紙。
薑清越很快便看出圖上多了一排小白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畫的。
很快，她又發現，沈遊那隻豬下麵，有個小小的表情。
——QAQ。
……啊，有點惡心。
薑清越震驚，原來沈遊是這種形象嗎。
她又開始仔細思考以前和沈遊的交集，大多數都是在各種亂七八糟的宴會。
沈遊在宴會上總是穿著筆挺的白色西服，袖口間有金線點綴，再加上他本身性子就冷淡，顯得疏離又華貴。
薑清越隻覺得他怎麼比自己還裝。
因為這個，薑清越還經常和林應川偷偷吐槽，說天哪她擺出那種架子擺一會兒就好累了，這人一直這樣不會真有病吧。
林應川總是會憋著笑附和她，嗯嗯，完全是生人勿近熟人滾開啊。
也可能是同類相吸，在之後無聊的宴會上，薑清越多了一個娛樂項目，觀察沈遊到底能裝多久。
說到這個就來氣，也可能是薑清越的觀察技能沒點滿，每次都會被沈遊抓包。
兩個人四目相對時，薑清越雖然有些心虛，但她從來都是最理直氣壯那個。
她會直直地盯著沈遊，仿佛先看著彆人的不是她一樣，然後在心底翻無數個大白眼，倒數沈遊還有幾秒會移開視線。
除此之外，兩人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啊啊啊啊啊！”薑清越想不明白，她問係統：“他畫這個到底什麼意思？”
薑清越語速極快，絲毫不給係統插嘴的時間，“是不是威脅我恐嚇我？我們兩個真不熟啊！”
“我承認我把他畫成豬在先，可這不是他亂塗亂畫的理由啊。”
“煩死了！”薑清越趴在桌子上，雙手胡亂地點著手機屏幕。
全程沒說話的係統：【……】
“啊，有了！”薑清越拍拍腦袋，一個餿主意悄悄地誕生了。
她點開聊天軟件，瘋狂往下滑，終於找到一個備注名為“沈遊”的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加上的，但至少有。
然後她點開表情，手指極快地點擊表情包，一瞬間發了十幾個出去。
同時薑清越默默在心底補救，“唉，這也不怪我啊，要怪就怪你太討厭了。反正最後還是要收集你的厭惡值。”
下一刻，前排傳來了一連串的震動音。
薑清越看到前麵的人猛地顫了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遊用的手機型號和薑清越是一樣的，雖然開了靜音模式，但收到訊息還是會震動。
前麵的人聽見她的笑聲，轉過頭羞惱地瞪了她一眼又極快轉回。
薑清越笑得更大聲了。
她還沒高興多久，手機也傳來了震感，薑清越低頭一看，沈遊也回敬了她一連串表情包。
一股勝負欲湧上她心頭。
兩個人抱著手機瘋狂互發表情包，有來有往，好不熱鬨。
係統看沉默了：【小學生嗎你們……】
正當薑清越玩得不亦樂乎之際，身側突然打下一道陰影，她抬頭一看，是齊硯。
齊硯對著她笑，語氣溫柔：“可以先收起來嗎？動靜稍微有點兒大了，而且馬上要上課了。”
“哦哦。”薑清越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乖乖照做。
沈遊也沒再繼續發了，她轉頭看了眼，齊硯已經走遠了。
薑清越突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她又拿出手機，給沈遊打下一行字。
【薑將江醬：煩，不跟你聊了，拉黑！】
然後乾脆利落地將他拉入黑名單。
薑清越的ID用了很久，是很小的時候就起了，那時還經常有人問她為什麼叫這個，她的回答也很簡單，隻是單純想出場的時候自帶bgm。
她把手機塞進桌肚，一隻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拿著筆在紙上亂畫，有點悶悶不樂。
“係統，他不喜歡我。”薑清越說得很篤定。
不是那種帶著惡意的討厭，隻是那種單純的不喜歡。
係統尖叫：【怎麼可能會有人討厭大小姐！他剛剛不還對著你笑嗎！】
薑清越撇嘴，“我直覺啊，不信你去查查厭惡值。”
係統不信邪，查過之後發現果真如此，它有點崩潰：【怎麼會這樣，而且還高達20啊！】
“你崩潰什麼。”薑清越都快被它逗笑了，“我們本來不就是要收集厭惡值的嗎。”
【啊啊啊！】係統語無倫次，cpu快過載了，【雖然是這樣啊…但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大小姐呢啊啊！】
話雖如此，薑清越有點迷茫。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眾星捧月的存在，身邊從未有人對她說過一句不好。
即使是對她抱有敵意，那也可以用不如她、嫉妒她去簡單概括，薑清越對此接受良好。
唯一不知道去怎麼應對的，就是像齊硯那種，似乎就是很簡單的不喜歡她。
薑清越能感受出來，不是單單因為剛剛那件事。
係統找上門，想要薑清越收集厭惡值時，她並沒多在乎，隻當搞搞小破壞就能隨意完成了。
率先出現的林應川和沈遊也有點印證，直到她遇上齊硯。
她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坦然接受彆人就是討厭她這一事實的能力。
在薑清越的大小姐人生中，所有人都該是圍著她轉的。
現在出了齊硯這個變數，薑清越很煩。
“啊啊啊啊！”腦子裡有個小小的她在不停撒潑打滾，“好煩，好煩！”
係統也很無助，隻能跟著她一起怪叫。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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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熬到了下午放學，薑清越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立刻馬不停蹄飛奔下樓，騎上她的愛車揚長而去。
等回到家，她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才突然想起好像忘了點什麼。
啊，把薑渝忘在學校了。
平常放學時，薑清越一般都是收拾東西收拾最慢的那一個，薑渝在隔壁班，他好了就會來薑清越門口等著她，一起回家。
司機會在學院大門等著，而他倆總是會一個人坐車一個人騎車，有時候也會兩個人都坐車，把機車放學校，全憑薑清越心情，薑渝隻會嗯嗯同意。
今天下午她實在太煩了，一個人跑了。
薑清越把書包隨手扔在一旁，躺在沙發上靜候薑渝歸來。
不負她所望，薑渝回來得很快。
他進門，剛想質問，卻見薑清越的書包丟在地上，他先走過去把薑清越書包放好，才又打算開口。
薑清越看見他神色，感覺大事不太妙，於是先發製人，“我好煩啊！”
薑渝表情果然沒那麼陰沉了，但語氣依舊嘲諷：“煩什麼呢，還能把我忘在學校？”
薑清越聽見熟悉的聲音，突然有點想哭，她不想和薑渝打嘴炮了，她隻是問。
“你會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