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身亡 他是不是故意的……(1 / 1)

“情況如何?”

事到臨頭,降邪反而穩定下來,想到了對策,他伏在地上:“陛下,臣剛探到貴人身上帶著江南留下的餘毒,致使靈脈絮亂,貴人這段時間昏迷正是因為這個。”

【誰知道這個病從哪來的!虛火燒得靈脈潰散,時日無多,還怎麼救活!】

鬱昭心一沉,最壞的結果。

鬱昭:“那該怎麼治好呢?”

江津燈神色淺,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聽到這道士的話,在想什麼。

“陛下放心,雖然貴人的虛火十分嚴重,但於臣來說,隻是區區小事,臣會為貴人設十方結界來為貴人消病。”

降邪說罷起身,他看著江津燈。開口前一秒,竟然有些微的於心不忍。

江津燈被皇帝帶回皇城,為讓皇帝如願,他放血為其除毒,降邪還記得這人麵不改色的樣子。事後,降邪確保毒消了。

可是現在,他已然是早死之相!

陛下就在旁邊還等著他的話,幾日不見,陛下變得不好糊弄。

想到這裡,降邪勉強笑了下, “隻是貴人的餘毒不能短日消除,臣需要設陣七七四十九日,每日施法兩個時辰,到時定能藥到病除。”

降邪兩頰沒肉,這麼一扯笑,顯現出一種滑稽的效果。

鬱昭就聽著降邪鬼扯。

—— “靠,龍傲天要死了??到底怎麼回事。”

007的數據源感覺要爆炸了,這種事情前所未有。按理來說,時空管理局已經將宿主穿越帶來的變故壓製最低。

鬱昭穿越成為的不過是個小炮灰,而且他們特意改變了有關角色的記憶,對於這些背景板角色,他們根本不會意識到鬱昭換了個人。

那麼,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引發了蝴蝶效應,導致主角燃上了一種原本本該沒有的、致死的虛火。

鬱昭眉毛輕輕動了一下,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餘光中江津燈不為所動,他好像是突然被可怖的事實駭到了,想必他已經猜到了。

畢竟他是那麼聰明,這輩子犯的最蠢的一件事,還是被人間的惡徒欺騙俘獲——就這還有可能是原著作者ooc。

“不過陛下和貴人,臣今日還未有所準備,請容臣告退,回去收集材料,明天再設陣施法。”

知道這個道士就是在亂治,鬱昭沒什麼在意。

在原著背景下,降邪就不是什麼好人,這樣的人還能成仙之餘,卻還是要聽命皇室。

不得不說是一種無比混亂的世界觀。

鬱昭瞥了他一眼: “行。”

過了一會兒。

室內安靜起來。

主角依然站在遠處,隻能看到鬱昭一個人。

鬱昭待的地方差不多算一個“露天花園”。

他坐在最裡麵的“休息區”。

其餘外麵的景色又被屏風擋住了。新皇帝現在這樣人間天子高高在上、隔絕所有人於外界的感覺,再一次給了江津燈新奇。

“坐過來。”鬱昭輕輕拍了一下他身旁的墊子。

江津燈側頭看了鬱昭被擋住的身側一眼。沒有立即動作,好像是猶豫。

然後他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那是拒絕。

鬱昭沒有強求。江津燈在他眼中再次變得似乎無限脆弱起來。

褪去強大,所向披靡的光環,他其實就是一個外表柔弱的少年。

會不會在某一刻,他也會碎掉?

鬱昭主動起身走到他麵前。

隨著他的走進。

江津燈才意識到他換了一件鬆綠色簡服,很簡單,比他之前穿的衣服樸素了不少,他還記了襻膊——一條繩子將他的袖子隴上去,露出勻稱流暢的小臂,勁瘦的腰就這麼毫無阻攔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穿在他身上很不同。

眼瞼往上移,是鬱昭那張清俊的臉。

鬱昭對他的聲音不經意放緩了一些。

“今晚你就離開乾清殿吧。明天你再來,就讓儲靈監的人在這裡為你診治。”

“那樣我也能看到。”

江津燈心裡產生一種微妙的、奇怪的感覺。

假皇帝這話說的很奇怪……難道他在為自己傷心?

江津燈將鬱昭的一切神色都攏於眼底。

鬱昭的目光很純淨,而且不帶任何欲望。

可是,他魂魄自帶的虛火,是因為前世登基魔尊之時,突破了最新的天境,引發了天火,焚燒魂魄乃至延續到重生之後……但根本不足以讓他致死,因為他是一個魔,反而會隨著焚燒淬煉他的魂魄。

他要得到純淨火就是這個原因,去破解封印。

而現在他們讓一個還未成仙的凡人為自己看病,無比荒唐之餘,還讓自己知道了純淨火在哪裡,整個大恒的皇宮有哪個地方會存放這種異界“靈物”?一定是在儲靈監所在的摘星樓。

更荒唐的是,慈州一事,前世皇帝是不知道的。

但是這一回,鬱昭不僅知道了,還打算徹查。他確實很聰明,比那個真皇帝聰明多了,問題是他就那麼把這件事攤開擺在他的麵前。

江津燈到現在真不知道,鬱昭究竟是聰明,還是故意的了。

鬱昭微笑,從聲音上聽就會知道他很真誠:“不用擔心,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江津燈在他溫柔的注視下,不動聲色地,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說:“你不想——對我做些什麼嗎?”

空間內的007凝固了一秒,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主角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原著那個萬人乞求他也不為所動的人,此時微微側身向鬱昭,馬尾垂落,落在他的裸露的脖頸上。

鬱昭的臉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他斂眉,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神色還是淡淡的,語調卻突然慢一下,於是就有些含糊不清:“真的很謝謝你,陛下,其實要是不是你,也許那日我在江南就中毒死了。”

他的話裡帶著很強的暗示,雖然是假話。說完他直起身。

看到鬱昭微微一笑。

鬱昭一字一頓說:“如果你能這麼想,就好了。”

鬱昭的目光依舊溫柔。

“但你現在生病了,我不想對你做什麼。王公公,好好送貴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王公公隻覺得自己老臉都要笑爛了。

他心思百轉千回,討好江津燈道:“奴才之前對您多有得罪,還請您彆怪罪。您從現在開始,往後都要去乾清殿治病,可不就能和陛下天天見麵了嗎?”

吉祥在旁邊抖了抖,想說什麼,江貴人的病,儲靈監的道士先前還說時日不多,想必是個十分危重的病,希望能治好。

如今陛下好不容易變好了,對他們這些奴才不喊打喊殺,反而對他們頗為寬宏,他也不想陛下再變回去了。

江津燈往前走,今日天氣放晴,他出乾清殿陛下還是命人為他攏了蓬鬆的一層披風,少年臉俏生生,氣質高潔,沒有什麼煙火氣,同王公公以往見過的人強上太多,這樣的人才夠配陛下。

“陛下政務繁忙,想必沒有多少時間陪我。”

王公公一聽這話狂喜,這江貴人終於搞清楚了形式。成仙修行又有什麼好?天下快要成仙的人一大半都在儲靈監待著服侍陛下呢!神仙還不是有三六九等!討好了陛下一切都觸手可得!

“您有這個心就好了。”王公公自認說出些掏心窩子的話,隱秘道:“朝中元老和皇親國戚現在狂妄又如何,陛下聖明,這段時間殫精竭慮已約見了不少人,您昏睡的這段時間,陛下每日上朝那叫個舌戰群臣,神武不凡,硬是製衡了他們。您等著,陛下封您為後,那是遲早的事,”

說完,王公公看到江貴人一頓,他的眼睛越過高高的宮闈在看什麼。

“儲靈監的人很厲害嗎?”

王公公轉念一想,這冷美人當初在江南時,也是個修仙者。儲靈監作為皇室禦宗,聞名天下,為天下修仙者所欣然向往叩首。

他對儲靈監好奇再正常不過。

說來荒唐,王公公並不知道江貴人的名諱,想必陛下怕也還不知道,唯一知道他姓江,還是當初在酒樓打聽的。

“貴人放心。當今時局晃動,朝中人不敢妄動,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儲靈監為皇家所掌控,聽命於陛下,這足見儲靈監的厲害。儲靈監奇珍異寶,大恒的寶物都在那裡,您的病儲靈監一定會為您治好的,”

江津燈點點頭,像是放心了。

江津燈看上去真的好似認命了,王公公忍不住更進一步掏心窩子,“儲靈監監管森嚴,哪怕是我,也是身上施了仙法,才能進去。”

走著走著,王公公驀地感覺肩膀一沉,但就是短短幾息之間,快得還來不及讓他產生任何不適,就像是忽如其來的錯覺。

王公公側頭,江貴人還是慢悠悠走在他身旁。

宮道的雪已經化了大半了。

每日有宮人打掃,清掃得十分乾淨。

遠遠的就已經有浸月宮的宮人出來跪著迎接他們了。

江津燈輕輕地瞥了那些人一眼,沒說話。

之前那兩個欺負他的宮人也在裡麵,此時她倆瑟瑟發抖,已發覺自己危在旦夕。

王公公眼神發冷,但他還不忘尊卑,請示江津燈:“貴人想如何處置他們。”

沒想到,江津燈將此事掀過,“不用處置他們。”

王公公一愣,咧開臉皮,露出一個笑容:“貴人心善,您說不用處置就不用處置。”

王公公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人:“有些人給咱家好好改過,之前的小動作我不清楚是誰,但我知道就在你們這些狗奴才中間,再有下次,可不一定能像這次一樣僥幸逃過!”

崔月和崔玉兩個人渾身冷透,汗完全打濕了衣裳。

她們抬頭偷偷去窺探江貴人。卻見他仰著下顎,漫步邊際的瞳孔在看虛空中某一點。

她們鬆了口氣。

自從上次給江津燈下藥,沒凍死他,反而不久傳來主子忠勇侯身死的消息,她們就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

江津燈竟然沒怪罪她們……

王公公向江津燈拜退:“貴人您好好養病,明兒個奴才來接您。”

*

午時下了雨,帶走了好不容易蓄起來的絲絲暖氣。

才是卵時,天就完全黑了。

幾個宮人在殿外守著,在浸月宮這片區域漆黑的夜空,他們能看到散發著點點黃澄燈光的塔尖,那是皇宮內的最高的閣樓摘星樓。

剛逃過一命,他們還處於一種恐懼當中,一個個屏氣凝神,唯恐打擾了殿內的人。

殿內燭光搖曳,映在空無一人的地麵上。

……

燕過輕鴻。

仿佛突然飄過一陣風。

“師父,您今日還不走嗎?”

“去去去,給我滾。”降邪煩躁地叫罵一聲,“叫你準備的東西備好了沒有!”

“……備好了,那師父弟子先走了!”他的弟子忙不迭地跑了。

降邪掃視周圍,到處都是高大及頂的書櫃。

但他翻遍典籍,也沒找到一個普通修仙者的魂魄怎麼會打上虛火!那個江貴人分明隻能等死了,自己又怎麼會救。

但這種東西,當然不能和他人講,降邪憋了一肚子暗火。

一瞬間,逃的念頭在他腦海裡浮現,但入了儲靈監的人都被打上了皇家的內印,除非他立馬飛升成仙,不然誓死要叫皇帝掌控。

“馬前失蹄!”降邪猛地一腳踹向眼前的桌角。

空曠的閣樓中,傳來桌子倒地又震他暗火複起。

他在登星閣最高一層,從窗沿看出去,平時滿天星辰都觸手可及,但今天下了雨,一點星點不見。

他盯著窗沿外的濃墨似的黑夜。眼皮猛不丁突突地跳起來,完全毫無預兆,這種感覺很久遠,離開危險太久,他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

三更時,守殿的宮人昏昏欲睡。

“轟隆”一聲,長雷劈過夜空。

“哎呀,怎麼又下雨了!”雷又大又響,還馬上下起了雨。

江津燈上了床,隻看見雨水順著關閉的窗口直滴到了他的床前。

但很快就會消散不見。

他躺在床塌上,因為修為衝破了一半,他的耳力也變得清晰起來。

他聽到外麵宮人的聲音。

“大晚上又下雨,咱們這怎麼沒結界,雷雨都擋不住,院子裡濕塌塌的。”

“真羨慕在陛下太和殿內伺候的宮人,有結界守護,不用遭受雷雨侵襲。”

江津燈眼中劃過一道暗光,意味不明地哼了一下。

……你們的陛下馬上就不能避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