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凶手被成功找出來,但是大家的心情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惆悵了。
畢竟兩個人失去了生命,還有一個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個人被關進屋子,等待懲罰。
王道忠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然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既然凶手已經找到了,咱們就繼續乾活吧。”
我們都跟著起身站起來,魚貫出了餐車,向著崖壁而去。
這次我們挖掘非常順利,隻用一天的時間,我們就進入到墓道和墓室,然後很快找到了大鼎,
不過王道義看了後,認為是仿製的,但是即使仿製,估價也在幾個億。
大家歡欣鼓舞,畢竟將來的分紅少不了,乾完這一票,就可以正式退休了。
看來他們已經忘了那四個人的悲劇。
第三天的下午,我們成功地將大鼎從墓穴中移出來,正要放進車中,突然在古河道的另一側山坡下,突然衝出來好幾輛越野車,從車裡衝出來十來個人,他們每個人都手持棍棒和手槍,為首的一個人甚至手裡拿著衝鋒槍,氣勢洶洶地圍住了我們。
我能看出來他們的手槍是私造的,很粗糙,但是衝鋒槍卻是實打實的精品槍械。
他們是來搶劫的,我猜是李菲菲背後的勢力。李菲菲被我們算計進了警察局後,她背後的勢力終於出頭了。
他們用槍抵住了我們,而我們手無寸鐵。
“把大鼎給我們吧,謝謝你們了。”為首的劫匪陰陽怪氣地說。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我們隻好將辛苦得到的大鼎拱手讓給了那夥劫匪。
為首的劫匪拿到大鼎後,將大鼎裝進廂式貨車中,似乎想要當晚就往回走,用他的話說,他們就是為大鼎來的,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早回去為好。
“咱們都是在這條道上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相互給個方便,日後見麵還是朋友。這個大鼎,咱們對半分行吧。”王道忠腆著臉說道。
首領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他饒有興趣地聽完王道忠的話,然後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王叔,不是我不給你麵子,這個鼎我們要定了。不過我可以答應給你分一些,分你一成可以吧,一成也不算少了。”
王道忠臉色已經麵如死灰,他似乎認命般的一屁股坐在沙地上,捂著胸口,半響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們其他人則是憤怒地看著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首領,握緊拳頭,卻不敢跟他們硬拚。
年輕的小夥子似乎拿準了我們不敢真的抵抗,一聲呼哨,集合眾人後,開著車就離開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氣溫突然驟降,天色突然變黑,滾滾的烏雲遮天蔽日,很快飄起雪花,雪下得非常大,地麵上很快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我們回到房車裡,大家情緒低落,不怎麼說話,畢竟犧牲了四個人,才換到的一個大鼎,轉眼間就要失去,任誰都很難接受。
王道忠有些無精打采,他本來想要追過去,但是考慮到對方都帶槍,肯定沒有勝算,即使追上也是送命,所以他的意思是往回走。
我提議先到附近山坡找一處避風的地方躲一躲。現在外麵太冷雪下得太大,開車容易迷路,而且我們需要節約能源,否則很容易被凍死。
我們剛在一處避風的山坡下安頓好,我就看到不遠處有車燈,很快我們看到是那夥劫匪開著車又回來了,他們直接停到了古河道裡,那裡比較暖和,雪也小些。
不過他們能回來,倒不算讓我驚訝。
這夥劫匪一定是認為墓葬裡還有東西,或者說是認為這個大鼎可能有問題,所以又回來了。
畢竟他們搶劫的過程太順利了,我們完全沒有反抗,就將大鼎拱手相讓,而且在他們走後,我們也沒有跟上去追趕,所以他們犯了嘀咕,認為我們給他們的大鼎是假的,我們早就防備上了他們。
畢竟他們在我們手上吃過虧,所以這次小心了。
當然也因為雪下得實在太大,氣溫太低,普通越野和貨車這種車輛在極低的氣溫下,容易出現故障,而且他們怕在大雪天迷路,所以又回來準備明天早上再走。
他們在古河道安營紮寨,還安排了人輪流站崗。他們還找到我們,反複搜刮了一遍,把我們預備的零下四十度的油料給拿走了。
我隻能搖頭,感覺他們是來送人頭的。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
結果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古河道再次發起了大水,將這幫劫匪都衝跑了,他們的車也被衝翻了,衝到了下遊,我們往下遊找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了已經被衝跑的貨車和車上的大鼎。
至於這十多個人的劫匪團夥,我們也基本都找到了,不過死的死傷的傷,小頭領受了重傷,需要緊急就醫輸血,不過他們沒有準備醫療設備。
本著人道精神,我們救治了小頭領,將他骨折的腿接好,又從他們的嘍囉中采了血,給他止血輸血。
總之,小頭領和他一眾嘍囉,沒有我們救治的話,肯定是全軍覆沒。
這個小頭領交代他是羅老大的兒子,本以為這次是來立功的,沒想到任務沒完成反而折了很多弟兄,他忍不住大哭起來。
王道忠驚訝地說道:“沒想到背後搗鬼的是羅老大這個鬼玩意。”
這個羅老大有□□背景,曾經做過王道忠和買家的掮客,也就是中間人,但是後來王道忠嫌羅老大做生意不實在,就甩開了他,直接跟買家交易,尤其這次的大鼎事關重大,價格不菲,所以王道忠和買家更是非常謹慎,沒有通過任何人,以防走漏風聲。沒想到羅老大神通廣大,竟然知道了大鼎的事兒,這個大鼎少則幾億,多則十多億,所以羅老大才動了歪心思,鋌而走險,想要半道截胡,自己做這個買賣。
弄清了前因後果後,王道忠對我點了點頭,“好險啊,要不是你提醒我,這次咱們真的白忙活了。你可是真的神機妙算啊。”
我搖搖頭,“不是我厲害,是他們這夥人太菜了。李菲菲憑著她的能量,肯定不敢跟你叫板,她背後肯定有主謀,這個主謀自從李菲菲進了局子後,會更加猖獗,他們會糾集更多人馬,明目張膽地追蹤咱們。”
王道忠再次點頭,“所以你欲擒故縱,讓他們跟蹤,然後故意讓他們搶到大鼎?”
我再次搖頭,“不是我欲擒故縱,是咱們沒法跟他們這群帶著槍不要命的打,他們也拿準了咱們不敢跟他們硬拚,否則都要進局子,不過他們也沒有像上次那樣步步緊逼,肯定是一直在外圍監視咱們,在咱們確定把大鼎從墓穴拿出來後,他們才正式動手。”
“不管怎麼樣,你昨天提前提醒過我,讓我堤防李菲菲背後的主謀來搶大鼎的時候,我當時還不信,這件事委屈你了。沒你咱們可要倒大黴了。”王道忠如釋重負般地坐到椅子上,全身放鬆,心情喜悅地說道。
“那是因為你們是專注在找墓穴,而我專注的是你們的安全,大家出發點不一定,所以你們覺得我很厲害,其實就是一般般。”我接了一杯水,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其實我還是有所保留的,我在調查李菲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背後的主謀是羅閒白羅老大了,也通過線人知道了羅小少會出場搶功勞。不過,為了不被王道忠懷疑,我還是沒有提前告訴他,隻是在進入墓穴後出言提醒。
在大鼎被搶走後,我也沒有更多舉動,除了因為天氣原因,他們走不遠,也是因為我已經了解到這個羅小少好大喜功,而且生性多疑,隻要讓他覺得拿到大鼎太容易,必然會懷疑大鼎是假的。
如果羅小少不回來,我隻好再多費些功夫,把大鼎搶回來了。
好在天公作美,羅小少真的回來了。
羅小少的隊伍一共十二個人,因為大洪水死了三個,其他人雖然都受了不輕的傷,倒是把命給保了下來,我們收繳了他們的武器,將他們關在房車中。
羅小少我們得罪不起,還是需要將他們送出沙漠。
他們本就沒帶多少物資,尤其是瓶裝水都被大洪水汙染了,也沒法用了。
隻是我們的水再多,突然增加九個人,也有點不夠用。
而且我們返回途中,天再次下起了大雪,我們迷了好幾次路。我們在沙漠中繞來繞去,多走了兩三天,才終於走到了沙漠邊緣,看到了公路。我們到沙漠邊緣的時候,飲用水隻剩下幾瓶。
將羅小少一夥人放下車,給他們留下幾瓶水,將手機還給他們後,我們就揚長而去。
不過王道忠還是給羅老大打了電話,把事情經過說了。
羅老大老臉有些掛不住,畢竟是自己輸了,自己兒子遭了大難,王道忠不計前嫌還救了人,羅老大當場表態,他不會再插手這件事兒了,算是對我們最後救了羅小少和他的弟兄的報答。
既然羅老大已經表態了,我們的處境也暫時安全了。
我們一路開車到了甘肅的武威,在武威好好休息一番後,王道忠讓大家分開走,李琳琳和王飛宇一夥,拉著王道義和王智慧,張愛華一夥,我和王道忠一夥,我們分開後,走下道,到天水會合。
到了天水後,我們盤桓幾天,將不需要的車和物資賣掉,輕裝簡行,一路到鄭州後,我們才分開。
我和王道忠將開車一路南下廣州,其他人則直接回家,然後王道義會送到北京治療。
而已經死去的賈新和王偉,王道忠要等著大鼎的事情處理完,再來體麵地送他們最後一程,葬禮會辦得很風光。而王智慧,按照王道忠的說法,會“執行家法”。
不過我懷疑王智慧半路一定會找機會逃跑。
果然,在我們分開後不久,王智慧就跑了。
結果,她逃跑後,所有人都根本不在意。他們在半路上又玩起了遊胡。說他們有人性吧,他們也沒人性,說他們沒人性吧,他們還有人性。哎!
王道忠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大鼎,他已經跟買家商量好了,要在廣州現場交易。
他有些沒底,“不過幸好有你在,咱們是不是要帶把槍?”
我一邊開車一邊回他說:“槍必須要帶,羅小少那把小手槍就很不錯,我留下了,其他的槍我埋在天水的一處荒山了。”
王道忠聽完點了點頭,“這次的貨順利出完,我給你兩千萬。”
我高興地大笑:“好哇,老大爽快!”
我暫時還不知道買家是誰,王道忠口風很緊,一直沒有說出買家的真實身份。
我估計買家也非常謹慎,隻在王道忠確定拿到大鼎後,才讓他跟自己聯係。
不過我的同事已經查到了王道忠聯係的人,是一名普通的司機,但是這位司機的一個親戚卻是
警局的警務人員,任局長任常仁。而任常仁也是該手機的真正持有者。
同時這個任常仁也是我們一直密切“關注”的幾個嫌疑人之一。
我的同事在短短的兩天,已經秘密調查了任常仁,做了初步推測,認為他的活動範圍交往人員等等存在非常大的嫌疑,和很多犯罪活動高度吻合。推測他就是賴隊背後犯罪組織的主腦。
我們推測大鼎關係重大,是重要的文物交易,為了穩妥,賴隊團夥背後的主腦任常仁應該會親自出馬。
局裡的同事已經將任常仁的照片傳給我,還貼心對他進行了各方麵的介紹。其實他作為市公安局長,我早就知道他的模樣了。而且我猜,他也早就知道了我的模樣,對我做了詳儘的背景調查。
這夥犯罪組織盤踞在警局多年,已經結成了強大的牢不可破的關係網,所以這次我們必須要在文物交易現場將他抓獲儘快確定他的罪行,這樣,很多他犯罪的知情人看到他確實倒了起不來了,樹倒猢猻散,他們才敢交代任常仁的問題。
不過我跟王道忠了解過,他一直隱瞞我的身份,沒有告訴買家他有個安全顧問,因此到交易現場的時候,我守著大鼎,他會帶任常仁來看,而我就在門外偷偷等候,一旦有異常,他會給我信號,我再衝進去救人。這樣的話,就避免了我跟任常仁直接見麵直接爆發衝突。
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局裡隻部署我一個人跟到現場,後備支援的警察同事都在場外待命,中間如果有任何危險,都要我自己一個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