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高檔餐廳,主打法國菜,消費很高。不過徐泠說他來買單。
閆行一穿著普通的休閒服裝,跟這裡的高檔氛圍顯得格格不入。反而徐泠一身名牌,衣著時髦,看起來就是這裡的常客。
閆行一自往餐廳裡麵走,就看到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打扮光鮮的進進出出,有的還跟徐泠打招呼“嗨,David,你有段時間沒來了,新換了妞嗎,姑娘長得挺健碩的,是練健美的嗎?”
徐泠也會笑吟吟的說道“你就見不得我帶彆的姑娘上來,非要損我幾句你才滿意。”
還有的人問:“以前總跟你一起過來的Jessica今天沒來嗎?”
“你消息滯後了,她幾個月前就出國了。”
“那這位美女是?”
“我新認識的一位朋友。”
閆行一明白了,怪不得徐泠說她會收獲豔羨的目光,看這幾個女子跟徐泠打招呼說的話,醋味十足,看來他真的沒誇張。
兩人就坐,閆行一也客隨主便點了些菜品。徐泠問她如果晚上要去現場,可能沒有那麼快回家,會不會不方便。
“我男友今晚值夜班,明早才能回家呢,所以晚點回家沒關係。”
“那我們多看幾個地方吧。”
“你不著急回家嗎?”閆行一問他。
“我一直自己住,沒人管,很自在。”徐泠回答道。
這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似乎是一名女子,徐泠簡短的回答了幾句,電話就掛斷了。他解釋說是之前父母介紹的女朋友,但是也沒成,兩人也一直有聯係。
閆行一微笑回應。
等到吃飯的時候,徐泠說道:“是不是也經常來高級餐廳吃飯?”
“不來,不過,古語有雲,腹有詩書氣自華,人要有氣質和氣勢,這種場合就hold住了。”其實,閆行一明白他帶她過來,其中一個目的是要看她的反應,看她會不會窘迫。但是她也知道他沒有惡意,也不是故意刁難她。他隻是對那個利克有幻想,想要不停試探閆行一罷了。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時不時有人跟徐泠打招呼。也有人問閆行一的身份,都被徐泠以新朋友搪塞過去了。
徐泠說起前幾個月破獲的殺手組織大案,問閆行一是不是聽說過。
“難道這件案子是你經手的嗎?”
“對啊,但是宋先生那邊有個高手著全權指揮,否則也不會這麼順利。那個高手不會是你吧,既然你跟劉局那麼熟····”
“就是我,但是我要過隱居的生活。所以關於我的身份你要保密,我跟宋先生的關係,就界定為在電影拍攝場認識的,跟你的關係,就界定在你抓捕□□集團的時候認識的。”
“我明白。你的身份我不會向外人透露的。真沒想到,前段時間一直合作的人原來是你。”
“我也沒想到,謝謝你的大力配合,否則那些殺手還不知有多少逍遙法外呢。對了,賀子靜抓到了嗎?”
“那個通緝犯,還沒有,她現在藏匿起來了。那個小樓,據說就是你在那個案子中認識的人嗎?”
“對,但他的身份特殊,我不好多說,明白嗎?”閆行一提醒道。涉及到小樓,她必須小心。
“放心吧。上次在你家,我和他交談的很愉快。他是那種會交際的人。”徐泠很理解閆行一的想法。
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宋盈春和一名打扮時尚的女子款款向著餐廳走來。宋盈春一眼便看到了閆行一。他離開那名女子往閆行一這邊走來,那名女子也似乎瞧見了熟人,也向著同樣的方向走來。
閆行一微笑著看著宋盈春,心想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小,吃個飯,都能見到宋盈春,關鍵她在這個城市本就不認識幾個人。
“李小姐,好巧,你也到這邊吃飯,這位男士是?”宋盈春走過來,溫言問道。
閆行一一時被問住,不知如何介紹徐泠,匆忙組織語言。
沒等閆行一說話,宋盈春身邊的女子便快人快語的說道:“你就是我表弟這幾天常說起的李小姐,他好像是在片場認識你的,對吧,果然是氣宇非凡。徐公子,我好久沒在這家餐廳見到你了,你都忙什麼去了,Jessica 呢,怎麼不見她。”
宋盈春吃驚的看著眾人,“似乎大家都是熟人的樣子啊。”
那名女子吃驚的看著宋盈春,“老說讓你多出來交際一下,認識些朋友,你也不出門,整天要不就是工作要不就是你的手工。” 說完,看著徐泠說道:“我真的好幾個月沒見你了,之前你都是陪著Jessica一起來的。”
“以前也是Jessica拽著我來的,不過她出國了,所以我就不怎麼來了。宋姐,你身邊這位就是著名企業家宋先生吧?”
宋小姐點了點頭,宋盈春微笑致意。
宋小姐隨後說道:“我來介紹,這位是徐泠徐sir,他是警察,他大學時候跟我是一個社團的,那時候我是團長,他是委員。徐先生,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朋友給我認識一下吧。”
徐泠看著閆行一,簡單的說道:“她也是我剛認識的新朋友,估計還沒有你們了解她呢。”
宋小姐對著閆行一笑了笑,打了聲招呼後,宋家姐弟兩人也是離開了。
看著人走開,閆行一才鬆了一口氣,她最不會搞交際了,剛才自己真想遠遠躲開。
徐泠看著離去的兩人,對著閆行一說道“你挺有魅力的,宋先生應該是為你傾倒了。”
“每個人的菜籃子中不會隻有一個雞蛋的。會投機的人也是多手準備的。你應該也一樣。”閆行一說完,笑了笑。
徐泠糾正說“不,我不一樣,我隻有一個雞蛋。Jessica不是我的雞蛋。”他的表情很嚴肅,不是在說玩笑。
兩人吃完飯後,並不停留,而是直奔那幾個縱火案發現場。
他們先去的是案發時間最近的現場。
因為案子並沒有完結,這些現場還有封鎖線,因此建築公司也並沒有清除這些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在建築工地附近。閆行一抬頭四望,附近是很多新建的樓盤。這些樓盤已經建的七七八八,但是因為還沒有開盤銷售,因此周圍沒什麼人。
天快黑了,周圍沒有路燈,徐泠拿過來手電筒,兩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雜物堆餘燼前。
雜物堆餘燼孤零零的堆在水泥地上,附近沒有其他易燃物,可以肯定,雜物堆全部燒毀後,火會自然熄滅。
但是水泥地可能會因為地麵的燃燒而起爆。
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灰燼依然散發出刺鼻的氣味,依然在訴說著案發當時熊熊火苗的熾熱。
閆行一繞著這處餘燼走了一圈。雜物堆都是些建築裝修用完後的廢料,比如板材啊,油漆桶啊木塊啊堆起來的。這些物料都已經被燒掉了大半,不過因為發現的及時,火情撲滅後,現場還剩下燒焦的木炭和燒黑的半拉塑料桶塑料布。
閆行一帶著手套在廢料中搜索了半天,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東西。
難道助燃劑就是殘留的油漆和塑料嗎?現場也沒有找到煙頭,不知道用的什麼引火物。
閆行一蹲在地上分析道:“應該是用打火機直接點燃的。沒有找到煙頭或者線香之類。”
徐泠點點頭說:“罪犯說是用打火機直接點的火,先點燃塑料,然後就看著火苗在大風中越變越大。對了,罪犯不吸煙。”
閆行一跟徐泠要過來手電,仔細看畫在水泥地上那個白色的大圈。
圈子是圍著雜物堆畫的,近似圓形。線條很細小,也有些暗淡,可能是滅火的時候被水衝淡了,也可能因為火烤的緣故,變淡了。但是仔細看,依然能看出點點痕跡。拿手電筒照射,白色的圈子反射出柔和的光。閆行一拿掉手套,用手摸過去,沾了些粉末,用手指撚了撚,手感滑滑的,質地細膩,不易擦除。又用鼻子輕輕聞了聞,沒有氣味。
看來確實是滑石筆畫出的火圈。
這個圈子就像界定了火場的範圍,是讓火苗在圈子裡安靜長大。
閆行一也很在意另一點:火堆附近並沒有易燃物,因此不管這個雜物堆火燒的多旺,火都會慢慢熄滅,不會蔓延開來。這一點算不算是罪犯的犯罪模式,是他潛意識裡要將火情控製在圈子裡麵?
那麼這個罪犯的心理是怎麼想的呢?
“這附近有攝像頭嗎?”
“沒有,罪犯對這片區域很熟悉,知道沒有攝像頭。”
“你剛才說罪犯的供詞中提到有大風?”
“對,案發那天應該是先刮起了大風,然後罪犯點火後,有人報警,很快又下起了大雨,消防隊還沒來,大雨就將火熄滅了。”徐泠回憶說道,說著說著似乎也發現了問題。
他接著說道“也許罪犯點火有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就是大風。我明天再查查,看其他幾個案件是不是罪犯看到刮起大風就放火的。”
“另外也看一下是不是刮完風就下雨了,或者出現像是陰天要下雨的樣子。”閆行一提醒說。
徐泠也想到了什麼。“你是說罪犯放火另有意圖。”
“對,如果他故意燒一些雜物堆,故意選擇不會引燃其他物料的地方,而且選擇下雨天,人很少的時候,這樣雨水一定會澆滅大火,即使最終沒有下雨,雜物堆也會自然熄滅,那麼他的目的就很耐人尋味了。”閆行一喃喃道。
“你的意思是他放火除了宣泄情緒外,也有其他目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徐泠也看著雜物堆陷入了沉思。
“給警察添堵,找警察的茬,戲弄消防隊,浪費公共資源,這些很可能都是罪犯的目的。也許罪犯就是有反社會人格。”閆行一回答。
她又看著現場思考了一會,問道:“其他幾個案發現場都是什麼樣子的,尤其是甲類的?”
“罪犯的犯案時間跨度有好幾年。罪犯跟著施工隊參與了好幾個地方基建項目,他應該是在建築工地和宿舍附近隨機選取雜物堆,或者自己堆出來雜物堆。這些雜物堆遠離人群和攝像頭,而附近又沒什麼易燃物。然後他就畫上大圈,開始點火。”徐泠說道。
“有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嗎?”
“沒有人員傷亡,財產損失就是雜物損失,也不算大。這樣,咱們還有時間,我帶你到其他幾個現場看下,咱們再確定一下情況。”
雖然其他幾個現場案發的時間距離現在有些遠,而且現場可能已經被清理了,但是去看一看也許能有意外收獲也不一定。
徐泠載著閆行一又看了兩個案發現場。這兩個案發現場距今有半年和一年的時間了。雖然有些現場的物品已經移除或者滅失,但是大體的環境沒有變化。閆行一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和徐泠說的案發現場一樣。
閆行一照例是一番查找。
等他們搜查完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徐泠明天還要上班,閆行一提議說先回家休息,明天接著看。
這時徐泠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接完電話後,對著閆行一說道:“Jessica本來今晚轉機要去日本旅遊的,但是她有個朋友臨時有事,她取消了去日本的計劃。她打車到了我家門口,所以我需要先回我家,把鑰匙給她,讓她先進門,然後我再送你回家,你看行嗎?”
徐泠這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出來,讓閆行一都無法拒絕。但即使徐泠不這麼說,閆行一也會讓徐泠先回家,先照顧好Jessic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