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激 人與人的關係總是脆弱到一句……(1 / 1)

人與人的關係總是脆弱到一句話就能拉遠無限距離,何思淇悶悶出聲,試圖挽回。

“那些消息是你刪的?”

“是我。”

何思淇將他推得遠了些,雙手背在身後,側頭看向彆處。

陳桉抓著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帶著乞求和挽留,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踩過細小的碎片也沒注意。

直到她走出酒店房間,那扇門被她帶上,隔絕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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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Sunset不到十分鐘,何思淇就開始後悔這個決定。

十分鐘前,她剛踏進酒館就被眼前的喧鬨震得心慌,與上次的靜謐氣氛全然不同,隻聽得一聲一聲的叫喊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直到在圍堵在吧台的人群中鑽出一位披散著頭發的女生,粉色抹胸恰好搭在膝蓋之上,肩披著白色西裝外套,像是混跡已久的酒吧熟手。

她自顧自地開口說話,稚氣的語調和外表有著巨大的割裂,直到確認眼前這位和呂依柔有相差無幾的身高,才敢出聲試探叫起名字。

對上視線,她蹙眉主動走來。

原是呂依柔高中同學聚會,畢業後呆在海市的人占大多數,一致決定將聚會地點定在了這家酒館。

呂依柔高中是私立的,能去那所學校的人大多家境優良不然就是學神附體,從周身的氣氛來看,她怎樣也算是個人氣選手。

還沒搭上幾句話,吧台的幾位同學又招呼著叫她過去,何思淇一人坐在吧台邊。

雖也緊湊著這群人,卻始終有層透明的玻璃擋著,誰也當誰看不見。

印象中何思淇鮮少參加同學聚會,無非是坐在一起攀比著誰的薪資高,誰已經結了婚,沒準還整個出其不意。

這是真的,她唯一一次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班裡一對互是初戀的情侶久彆重逢,乾柴烈火一點就燃,沒過多久那男的就離婚和初戀跑了。

自此她再也沒去過聚會,一圈已和年少時期大不相同的人坐在一起懷念著過去,無聊。

對呂依柔來說不一樣,顯然她們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剖去聚會的外衣也很能聊得來。

手機屏幕停留在通訊列表,上滑刷新再上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百無聊賴中她沒注意周圍的視線都聚焦在一處,四周太過喧囂,隻看到那張嘴一開一閉,至於內容她隻迷迷糊糊聽到幾個字。

垂在吧台上的手被牽引著,反應過來時已被帶到了人群最中心,誇讚聲和附和聲此起彼伏,灌入耳中。

有人說話她就點頭附和,有人端著酒杯她就假意地抿幾口。

換作以前她是怎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度過周末。

從頭到尾,握著話筒的一直是那幾人,大家都已覺得乏味,帶著倦意。

在一首首勁爆伴著清涼美女MV的DJ曲中,不知誰點了一首抒情曲,遲遲沒人開唱,但也沒人出聲提醒,放完了一整首原唱。

這期間呂依柔終於得空坐在何思淇身旁,漫不經意地提起。

“這歌好幾年前的,沒想到還有人聽。”

何思淇沒接這話茬,愣神看向桌上的酒杯,心不在焉。

冰塊與杯身相碰發出脆亮聲響,浸入酒液,氣泡不間斷從最低處升騰。

直到呂依柔托起酒杯送至口邊,停滯沒有咽下,似乎隻是為了吸引注意。

視線定格,她慢聲慢氣,“有時候我很羨慕你。”

何思淇拿起酒杯與她相碰,“我也很羨慕你,我十八歲的時候沒你這麼勇敢獨立,按部就班,直到現在我也沒什麼勇氣。”

“謝謝,但你不太了解我,我既不勇敢也不獨立。”

“我喜歡陳桉,曾經。”她刻意放緩語速,何思淇終於有些回神。

酒杯見底,呂依柔雙腿交疊,說著意味不明的話,“你看起來被保護得很好,他應該瞞了你很多事。”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關聯。”

“隱瞞傷人的事實怎麼不算一種保護?就像大人會騙小孩世界上有聖誕老人一樣。”

她的話讓何思淇感到詫異,她似乎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

幾位輪著唱的人嚷著要回家,他們一走,局也差不多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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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et到酒店的距離很遠,瞥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零點,打車過去順暢無阻也要半個小時。

好在她的運氣不錯,剛下樓就有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陳桉住的酒店報價並不便宜,如若不是工作或者商務活動,鮮少人會在那裡常住,司機隻能依靠人工指導和缺德導航在不同路段之間繞。

前前後後用了不止40分鐘才趕到酒店門口。

五樓503,亦如回國見的第一次一般,門虛掩著沒有關。

輕推開門,酒店裡安靜沒有聲音,陳桉仰靠著床尾坐在毛茸的白色長毛地毯上。

酒氣彌漫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辛辣卻軟和,裹挾著甜香。

他靜靜坐著,直至感受到暖意觸碰到臉頰,又立即褪去。

“怎麼連門都沒關。”

“給你留的。”

他抓著想要退卻的手,在溫熱的掌心輕蹭,迫切想要體會更多。

她起伏的呼吸,垂落的發絲,還有醉酒後的眼淚。

視線模糊得像被水滴暈染,陳桉一個個拂過她的指尖,又在指腹打圈,摸到不太平整的細小傷口,一切變得清晰。

他對上有些嚴肅的視線,“給我點時間,有合適的機會我會不做隱瞞地向你坦白。”

陳桉停頓許久,接著開口:“我想保護你。”

這話和呂依柔所說的有些相似,何思淇的手還是被緊捏著,掌心總感到淡淡觸碰,每一條紋路走向都被他探得清楚。

“好,我相信你。”

他起身卻是順著手腕更加用力,又想要找到一個可以支撐兩人的地方,不知覺中兩人都順其自然地退向了牆角。

空間變得狹小緊促,但她隻看到那雙濕潤的眼眸久久注目,閃爍著的澄澈是倒映的月。

若不是微小的刺痛感,她沒注意到食指指腹那個細小的傷口,或許是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擦出。

他的目光停留,沒再觸碰,隨後牽係著她的手臂,靠她更近些。

額頭快要觸碰之際,他身上的隱約酒氣更是潛入空氣中,攻城掠地。

何思淇一手放在他的腰肢,另一隻手臂搭在他的肩頭,就連自己也被染上醉意,心裡泛著絲絲癢意,逐漸酥麻了身體。

頸間的涼意晃動,他在把玩那條行星珍珠項鏈,指間戒指的凸起不由得撚磨鎖骨,傳來異樣的感覺。

視線緊跟著勾留在鎖骨中心,那雙手停下,轉而覆在她的發頂。

“喝醉了?”

明知故問,眼前這些出乎意外的舉動放肆又隱忍,被極力克製般。

可他搖頭,聲音悶悶從喉嚨發出,嘴上又在承認,“一點。”

晚風吹進房間內,暗香浮動,白紗輕掠過牆角的兩人。

用手把何思淇快要從肩膀滑落的外套裹緊了些,額頭輕碰隨即拉開距離,把門緊閉。

她這才意識到房間裡有多安靜,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