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衾含著軟嫩嘴唇,鼻尖相抵,呼吸間似乎都帶著紊亂的節奏。
“唔……”
季安衾沒有推開她,反而進一步咬著她嘴唇,舌尖有意識般侵略口腔。
明明接吻的次數很少,雲溪月意識混亂中思索:她吻技怎麼這麼好,她之前親過彆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瘋一般滋長,像深淵的荊棘,不分青紅皂白纏繞住她,醋意翻滾。
掌心愈發收緊,拽著季安衾手腕。
明明是她想要留出時間來確定對季安衾的欲望並非來源於占有欲,而是喜歡。
明明她沒有接受兩個人開始交往的“喜歡”。
現在卻在意她之前有沒有喜歡,或者是愛過的人。
季安衾正細細舔舐著牙白,誰料瞬間就被推開了,兩唇分離之際發出好大一聲“啵”。
她看著麵上不帶緋紅,眼底呆滯,頗有些幽怨,不知為何有點委屈的雲溪月。
那眼神水潤潤的,嘴唇也泛紅發腫亮晶晶的。
“怎麼了……”
季安衾被那眼神看的發毛,忍不住瑟縮一下脖頸,眼神暗悄悄瞄她。
“阿衾之前有喜歡的人麼?”
“為什麼吻技這麼好?”
媽呀,季安衾就不能看到她眼眶泛紅,喉骨微動,手腕還在她掌心裡,指腹摩擦,帶起一陣癢意,壓著聲:“沒有。”
順著力道靠近雲溪月,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肩膀,瘦到能清楚摸到肩胛骨:“沒有,我隻喜歡你,從始至終都隻想要你。”
“我說不清從哪一刻開始。”
“說不定,當從那雙琥珀色瞳孔中看到我自己時,這份喜歡就開始留存。”
“直至今日,蔓延滋長。”
那雙唇吻上翕動眼睫,光影垂憐。
眼底的柔情肆意,透過血肉來到雲溪月左心房,那裡瘋狂鼓動著。
她滿意地看著被撩紅臉的雲溪月,反手握住她,拉著她往沙發那裡走:“今天好熱,要吃西瓜麼?”
“我想要去剪個頭發,拉直,染成黑色。”
“黑色及肩短發。”
“你喜歡嗎?”
雲溪月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沒想到季安衾會問她的意見。她自己的頭發散落下來及腰,柔順光滑,稍不注意就從指縫滑落。
她微微側過纖頸,瞧季安衾一眼:“你決定就好。”
說實話,她不知道季安衾適合什麼樣的發型,這樣一張臉眉眼鋒利,五官立體,配什麼都應該很好看。
她在發型上並沒有什麼偏愛。
“阿雲…”
媽耶,季安衾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說話,除了在床上逼著她叫“姐姐”的時候。
雲溪月倒是舒坦了,哼哼一聲:“喜歡,你什麼發型都好看。”
季安衾眼角勾了勾,唇邊總是帶著點笑,挖了一勺子西瓜:“吃西瓜,很甜的,院長媽媽自己種的。”一勺西瓜遞到雲溪月嘴邊。
看出她的猶豫,本想收回去,卻被抓住手腕,看著她纖指撩起額前一縷發絲彆到耳朵後麵,張嘴含住,帶走一塊西瓜,留下一絲微涼。
她的耳骨太薄,陽光甚至能毫無保留穿透她,映出帶著血絲的一片橘色。
耳垂上是她在虛擬世界中拿走一隻的那款耳釘。
季安衾想:在生日那天,耳朵上要戴著她送的才好。
“嗯,甜的。”一句話把季安衾的意識拉回來,下意識要再挖一勺,雲溪月拒絕:“不吃了,西瓜長胖。”
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吃西瓜會長胖,失笑下,抬手捏捏雲溪月的臉頰:“你都這麼瘦了還要減肥,我一下就能把你抱起來。”
嘴角咧著的笑停滯,後槽牙咬咬:不是,她其實沒有什麼意思,但雲溪月眼底那意味不明的笑意是什麼意思!
搞的她好像在回憶那次情事!
“那就再吃一塊吧。”聽到這,季安衾鬆口氣,唇角回到原來的角度:“張嘴,啊~”
她喜歡看雲溪月吃東西,腮幫子一股一股,可愛得很。
紅色汁液微露唇角,那紅唇淺的厲害,便覺得很顯眼。
季安衾一無所知,拿著她剛剛用過的勺子挖著西瓜吃。
“阿衾。”
“嗯?怎麼……唔”
季安衾先是看著眼前放大一倍的臉龐,唇角被軟嫩舌尖掃過,後又離去。
她說:“西瓜加上你,更甜。”
如果以後這樣吃西瓜,她倒也不是不能多吃幾塊。
季安衾臉色爆紅,捂著嘴,心想:完了,喜歡夏天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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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董,一切都準備好了,下次就可以進入。”
“但隻有這一次機會,被防禦係統發現會立馬清除。”
身姿健碩的老人一邊摸著泛白胡須,一邊衝旁邊的年輕男性說:“辦成,她就是你的了。”
那男人眼底是止不住奸詐狡猾:“雲老說話算話,有它,這事肯定能辦成。”
猩紅色藥水在玻璃瓶中晃蕩,被安置在保險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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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
“是白冉冉的家長嗎?”
白冉冉是心兒的大名。
“我是。”
“我是白冉冉同學的班主任,劉老師。”
“老師,孩子是有什麼事嗎?”季安衾接到電話那一刻大腦突突地脹疼。
“是這樣的,她跟彆的孩子打起來了,現在……”
“她有沒有事啊!”手指死死抓住手機,連忙往外走,卻被雲溪月抓住胳膊,張張嘴,是在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轉向雲溪月:“心兒出事了,要去一趟學校。”
雲溪月眉宇閃動下:“開我的車,一起去。”
夏季正午,車內空調涼爽。
“彆擔心,不會出事的。”
雲溪月一手把著方向盤,指節泛白,餘光瞟向副駕駛季安衾,開口安慰著。
“嗯。”
一路開到酈城市第一小學。
“誒,你看,那不是雲溪月,她怎麼出現在這裡?”
“今年她塞進來好幾個孩子,說是福利院來的。”
“啊,她現在不是已經不是雲氏掌權人了?還來做什麼……”
前往辦公室,一路上都有人小聲念叨,絮絮叨叨,雲溪月全當沒聽見。
“咚咚咚。”
“請進。”慵懶女聲隔著門穿到季安衾耳中。
一進門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心兒,和一旁罵罵咧咧,護著自家孩子的婦人:“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野孩子!”
“你說什麼呢!”
季安衾快走幾步到心兒身邊:“心兒,衾姐姐來了。”抬手就將她的耳朵捂住,隔絕依舊謾罵的聲音。
她哭過了,那雙眼睛腫的像核桃,見到季安衾那一刻也哭了。
肩膀在懷裡抖個不停,臉埋在她懷裡,隻有眼淚燙到肌膚,和小聲的嗚咽。
那一刻季安衾想什麼呢?
她想:這個社會,要把人吞掉才罷休嗎?
柔聲安慰:“乖,不哭了,再哭就要變醜了,心兒最愛漂亮了。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好嗎?”
心兒從懷裡鑽出來,含著哭腔:“是他,先說我是野孩子的,還說我,我是個殘疾,沒人會喜歡我,沒人跟我一起玩。”
“好~,衾姐姐知道了。”
季安衾將人護在身後,麵向著劉老師:“劉老師,請問您知道具體情況嗎?我相信白冉冉不會說謊的。”
“你這意思是我家孩子說謊了!明明是這小賤蹄子先來招惹我們家孩子的,誰知道她想乾嘛,說不準是看上我們家世好,小小年紀不正經。”
“你說什麼?”
季安衾眼底冷冽,直勾勾盯著那穿金帶銀的婦人,開口聲線比至冬還要刺骨。
“哼,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樣,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出什麼樣的孩子,狐狸精樣。”
“衾姐姐才不是狐狸精!誰讓你說她的!”
心兒聽不得彆人說季安衾不好,啞著嗓子衝那婦人喊。
“好了,安靜,都冷靜一些。”劉老師製止住一場鬨劇。
“情況我差不多都了解了。”說著還看了一眼站在季安衾身邊的雲溪月,繼續說:“我們調了監控,確實是白冉冉同學先動手推了吳憲航同學。”
“就是,我們家航航腦門都青了一大塊,這萬一磕重了,不得去醫院檢查啊,心疼死我了。”
“讓白冉冉給我們家航航道個歉,這事就結束了,我們也不再多追究什麼。”
“先打人確實是我們不對,那吳憲航同學是不是應該先給我們心兒道歉。”季安衾沉著臉看向趾高氣昂的婦人。
但是那婦人硬是說不,就是強調這件事從始至終是心兒的錯。
“吳太太,白冉冉是雲氏基金資助的孩子,我作為雲氏總裁應該能站出來說幾句吧。”
季安衾望著站在身前的高挑女人,那把嗓音永遠淡定自若。
誰知吳太太斜楞雲溪月一眼,聲音尖細潑辣:“你說是雲氏總裁你就是雲氏總裁啊,我還說我是Aurean Shores的總裁呢。”
“等會兒我老公就來,我還不信了,這小賤……白冉冉今天不給我家航航道歉!”
季安衾瞧著她壓一壓下巴,眼神一直很淡。
辦公室裡僵持一段時間,在一陣敲門聲中打破。
“肯定是我老公來了,看你們怎麼辦,這就不隻是道歉這麼簡單的了。”
門打開,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撐緊的西裝明顯不符合臃腫身材。
“老公,就是這小妮子欺負我們航航。”吳太太嗲這嗓子,摟緊來者胳膊。
“吳先生。”劉老師見到他,站姿都端正了不少。
那男人抬了抬下巴,掃視一圈,落到雲溪月身上時,很微妙地停頓一下,眼底錯綜複雜。
先是叫了一聲:“雲總。”
“什麼,她真是雲氏總裁!”吳太太叫喊著,指甲死死掐進他手臂裡。
眼神示意她冷靜一些,再次開口:“雲總,這事我夫人也跟我說了,說到底先是白冉冉推了我們家孩子,這樣,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哦~,我想起來了,今天上午雲氏剛發布的通告,雲氏集團現任總裁是雲蘅,你不會就是雲溪月吧,哈哈哈,笑死,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已經被雲氏拋棄了。”
季安衾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伸手握住雲溪月的手,抱緊掌心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冰涼。
但得到了一個安慰性的眼神,唇角反而勾了上來。
季安衾想,她這是在笑什麼呢?
等她看著雲溪月打了一個電話:“喂,是我,對,我現在在學校,有件事需要你處理,現在過來,一年級班主任辦公室。”
在季安衾正疑惑她給誰打電話,敲門聲適時響起。
“咚,咚咚。”標準的敲門聲,爾後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顧代理!您怎麼來了?”
季安衾看著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吳先生,在看到來人之後一下就轉變的樣子,像條哈巴狗。
被稱為顧代理的男人壓根就沒有看他,反而恭敬地麵向雲溪月。
“Aetheria,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