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輕點……”
季安衾背對著她,沉迷那股奶香,根本注意不到淚眼朦朧的人兒,直到手背濺落下溫熱液體。
含著後頸軟肉的舌尖一滯,轉而吻上纖巧脖頸,貼上頸動脈,隨著血液鼓動。
那後頸根本就沒有腺體,不知道為什麼總願意叼著這塊肉,可能是alpha的本能?
“姐姐總是很愛哭……”
繼而吻上臉頰,舔走那透明液滴,嗯,好像並不是鹹的:“哭出聲來,我喜歡聽,好聽……”
歐呀,她像個變態一樣,喜歡看她哭。
雲溪月扭頭不想搭理她,因為太激動了而落淚這種事情說出來太丟人,畢竟她是淚失禁體質。
“彆說話。”那把嗓音嬌嗔,勾得季安衾繼續下去。
窗外枝葉影影綽綽打在玻璃上,路燈永遠都闡述黑夜的浪漫,床頭相擁而眠的二人也有獨屬她們的溫情吧。
但她們之間又怎麼會有如此溫情的吻存在呢?
雲溪月指尖劃過腰肢那精瘦手臂,視線落到遍布牙印的肩膀,眼底刺痛一下,而後,收回手。
什麼時候,你才能喜歡我呢。
把所有溫柔都留給我。
之後的一天,雲溪月算是見識到alpha的身體素質了,好不容易能睡會兒,剛闔眼沒一會,就又被旁邊的人折騰起來。
“不要,我好累……”
季安衾拖著纖細腰肢,把她抱著處於上方視角,縱使之前經曆過,但現在是大白天的……
“姐姐,好看……”
季安衾身體滾燙,大腿內側緊貼她腰腹微微摩擦。
啊,要溺死在這無儘的快樂中了。
她拽著手臂將雲溪月扯著俯下身,吻上那素日淡薄嘴唇。
心想:易感期也不錯,就是,有點累人。
她沒那麼難受時就會起身,將昏睡人兒抱到浴室衝洗乾淨,再去廚房做好飯菜,將人叫醒,哄著吃完,就又一陣躁動,拖著雲溪月再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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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隱隱綽綽從釘死的窗戶縫中透過,灑落在沉寂黑暗中。
若從旁人來看,渾身是傷的小女孩,抱著另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女孩。
“雲……”
“張嘴……”
“你不要出事……”
挨打都沒能讓她流眼淚,偏偏麵對著懷裡的人,晶瑩液體卻怎麼也止不住。
血液相融,似有魔力般,皮開肉綻之處,以極快的速度愈合,長出粉嫩血肉。
這是個夢。
屬於誰呢?
等醒來,一切都會忘記,就像上帝的安排似的,我們的相遇,帶著鮮血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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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渾身好酸,尤其是腰……”
季安衾從柔軟大床上起身,一臉痛苦,揉弄下太陽穴,腰間倏地搭上一條胳膊,嚇得她渾身一震。
脖頸微微扭向一旁,忽地又斂回視線,耳垂紅的能滴血。
哦媽呀,她看到了什麼!
她有這麼凶狠嗎,那人藕般白膩的手臂上全是紅痕,還有脖子上,誰能來告訴她那牙印怎麼這麼像她的!
還沒從羞赫中回過神來,聽了一天兩夜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響起,叫的太凶,還帶著點沙啞,卻嬌嬌的:“阿衾……”胳膊勾著腰摟了摟。
身子僵硬一瞬:“雲總……”完了她現在不敢看她了!
可能雲溪月皺了下眉頭吧,她不知道,那軟嫩肌膚好似變僵硬了,然後收回去。
撩起薄被,餘光見那人布滿痕跡的脊背,背著光,依舊刺眼。
“渣女……”
什麼?季安衾以為她聽錯了,但又是一聲:“大渣女”
剜她一眼,朝浴室走去,一手扶著腰,季安衾依然一臉懵,看她姿勢奇怪走進浴室。
“彭”一聲,震在她心裡,心裡刷得通明,她好像知道為什麼雲溪月說她是渣女了。
因為,那天晚上的人就是她。
她當時不清不楚把人做了,現在又把人做了,醒來後就翻臉不認人了,還叫她“雲總……”
但那句“姐姐”真的叫不出口啊 太羞恥了。這稱呼,好似她倆真的在談戀愛一樣,但,事實又不是如此。
要死了……
雲溪月穿著浴袍出來就看到她想個鴕鳥一樣把頭埋在被子裡,嘴角壓了壓:“知道是我,怕了?”
眼神沒錯過狠抖一下的一團,然後將被子從頭頂拉下來。
“雲總,我……”
“你叫我什麼?”雲溪月眼底一片陰翳,淡淡盯著她。
“姐姐!”媽呀,她好可怕,不敢再叫雲總了。
“起來,去洗漱,牙刷杯子都是新的。”
季安衾不動,眼睜睜看著她站在這裡,麵上雲淡風輕,忍不住開口:“姐姐,有衣服嗎?”
眼神打量一下床上的人,嘴角挑起抹笑,好看極了,但說出的話卻是:“在浴室裡,浴袍。”
說完壓下嘴角,眼裡玩味。
她就是想看看她會怎麼做。
季安衾臉色爆紅,捏著被子不動,但是她真的想上廁所!
沒辦法,咬咬牙,瞥一眼依然盯著自己看的女人,快速掀開被子,光著身子跑向洗手間。
這女人,太可怕了,還是嬌嬌的好,季安衾背靠著門喘口氣。
洗手台前已經擺好牙刷和杯子,牙刷上還體貼的擠好牙膏。
她愣一下,眼底晦暗不明,抬手扯下一旁掛著的浴袍。
洗手台依舊是黑色大理石打造,鏡子上不見一抹汙漬,仔細看了看,還是多功能,可以觸屏。
就連廁所都要裝上壁燈,樣板房般,顯得高奢富貴,價值不菲。
空氣中是特殊為房屋主人調製的香薰,整間屋子都被熏入味,誰不知道她喜歡玫瑰香。
搞的雲溪月喜歡她的信息素一樣。
季安衾撇撇嘴,自嘲笑:真是要瘋了,或許她的存在,就像是金絲雀一樣,僅供玩樂吧。
但她還是要問清楚,她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現在的她,要怎麼樣,才能配上她呢?
心臟猛地跳動下,拎了拎嘴角,原來,她竟也會這麼想,想要能配得上她,想要她喜歡她,想要,為未來考慮一下,她自己。
或許,她真的喜歡上了雲溪月,不是受信息素影響,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不純。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那麼玄學。
像鳥兒獨愛春天,蜂蜜追逐著花香,魚兒翻滾於湖海。
鏡子裡的臉龐那麼熟悉又陌生,第一次生出想要找回遺忘記憶的想法。
這頭緋紅卷發,也是該換一換了。
“你在裡麵乾嘛呢,還沒好?”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她渾身一震,宛若被發現心思般,耳尖發熱。
“馬上好了。”
拿起牙刷開始刷牙,含到嘴裡,眼眸震驚一下:牙膏倒不用也是玫瑰味的吧,哦,牛奶玫瑰味,甜膩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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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
白瓷餐碟擺放在白色大理石桌上,搭配實木與皮質結合的餐椅,沉穩又不失大氣,很配全屋黑白灰設計。
季安衾端坐在前,眼前是三文魚牛油果吐司,底層塗抹一層乾酪。
眼角跳了跳,她還是喜歡吃豆漿雞蛋。
“你要喝什麼。”語氣很輕,也不帶稱呼,顯得親昵。
“咖啡還是牛奶?”
雲溪月半天聽不見回應,眉峰挑下。
“咖啡就好,謝謝。”一聲謝謝把距離拉開,雲溪月垂下眼睫:她不喜歡喝牛奶嗎?
季安衾向來不喜歡喝牛奶,那股腥味讓人想吐。
雲溪月悶聲去咖啡機前,玻璃櫃不透明,向側推開,浴袍就這麼堆疊在地麵,拿把鏟子伸向唯一一個紙袋,帶出些咖啡豆。
羅布斯塔咖啡豆磨成粗糲粉狀,苦澀香味瞬間彌漫在空氣中,似要把溫順玫瑰香吞噬。
精致人兒眉心蹙下,纖頸往右歪下,露出半張側臉。
倒入濾紙內,立於雕花杯中,纖指調整水溫至94℃。
熱氣將苦澀發揮到極致,蒸汽迷了眼,隨之漫了整張臉。
季安衾離得遠,卻也聞到這香味,嘴角抽搐下:總覺得她在報複自己。
“給。”
就說這麼一個字,嗓音清冷,若季安衾沒有看到她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可能就信了她的驕矜。
那牛奶有多金貴?木塞封口,瓶身光滑流暢,不似尋常玻璃,帶著點琉璃彩。
奶白色液體可能有些濃稠,順著杯壁劃下。
從早晨起來就忙碌的人兒終於坐下,撚過一個糖塊,“噗通”一聲掉入杯中,漸漸沉底。
熱過的牛奶早已變得醇香,瞬間融化糖塊。
季安衾看她眉眼閃爍:原來,她喜歡喝牛奶。
攪拌著手中的咖啡,她發愁,不喝都知道這很苦好吧!
抬下眼角,偷摸看一眼雲溪月,料峭開口:“我可以加一塊糖嗎?”
她見雲溪月不搭理自己,依舊是端著玻璃杯喝牛奶,手持刀叉切下一小塊吐司送進嘴裡。
眼皮垂著,不看她。
直到嚼完這一口,吝嗇掀了下眼尾:“阿衾在跟誰說話呢?”
“姐姐,我可以加一塊糖嗎?”
以為加上稱呼就能得來一塊糖,好讓這咖啡不這麼苦。
“不能,這是我的。”
語氣恢複冷淡,說完自顧自繼續吃早餐。
不是,總感覺雲溪月在坑她。
隻好將咖啡杯推遠一些,吃著手裡的吐司。
三文魚倒是新鮮,鹹淡適中,讓她對西餐有些改觀,也可能是她做的好吃。
咖啡苦香與牛奶醇香混雜,一時竟不知是誰占了上風,應該是那陣苦澀吧,畢竟隻喝了一口。
“不喝了嗎。”
“唉,好可惜,你說要喝咖啡的,這款咖啡好貴。”
那語氣聽到季安衾耳中甚是遺憾,指責她為什麼不喝。
手指勾住把手,拽到眼前,再度捏上攪拌勺。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
攪拌狀的手頓住,指節泛白,用力捏住那銀絲棒。
“那天晚上是你。”
雲溪月聽著,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說。
“我,我……”
她要說什麼?要說她喜歡她還是要說她能緩解自己的易感期。
“我的信息素是什麼味的?”
明眼瞧見她眼中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
手指摩挲著下巴,拎了下唇角,嗓音卻很淡:“木質玫瑰香的。”
“為什麼雲…姐姐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味,你不是beta麼。”
這個問題在雲溪月大腦中存留已久,依舊找不出答案,查過血液,一切正常。
“不知道。”
“可能,是天意吧。”
上帝派來一個人,來溫暖我,來擁抱我,就連信息素都偏愛她。
空氣凝滯一刻,又開始走動。
咖啡又開始轉動起來,對上那雙琥珀色眼眸,思緒一跳:她昨天的眼睛是這樣的嗎?
昨天沒有這麼純正透徹,反而帶著些許朦朧,不是淚水,而是虹膜中透露出的霧,遮住原本的光亮。
“你的眼睛……”
“什麼?”
眼前人搖頭:可能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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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雲溪月做了早餐,那季安衾就負責刷盤子杯子,那杯濃縮咖啡還是進入她肚子裡。
收拾完來到客廳,才看到茶幾上擺放的著包裝精致的盒子,看起來像蛋糕,才會有那句疑問。
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昨天是我的生日。”
雖然是在虛擬世界,但時間確實是她的生日,倒也不算騙人。
順手打開電視,依舊播放生日錄製視頻。
“要看嗎?”
一早上她渾身泛著冷意,此刻才有點真實感,眼底透露出幾分真切。
“嗯…”
屋內依舊拉著窗簾,像浩瀚宇宙一樣,永遠都不知道光亮。
依舊是那天晚上的位置。
雲溪月一個人蜷著腿縮在單人沙發上,季安衾與她隻隔一個轉角。
原本是歡樂場景,視頻中的女孩笑得燦爛,季安衾心口卻泛著酸:她經曆了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餘光看向她,麵色平靜,好似看了很多遍,直到麻木。
可不是,雲溪月從九歲看到二十八歲,每一年的今天都會呆在家裡,一遍遍播放,要在心底留下千瘡百孔,可能就不會再心痛了吧。
季安衾忽然想:她現在需要一個擁抱。
身子比大腦快,站起來,佝僂下腰,手臂一圈,就將人按在肩上了。
“我想抱一抱你。”嗓音很輕,勾著她耳垂。
“阿衾,你已經抱住我了。”
但可以,未來一直抱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