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衾哪裡知道她和雲溪月做過,第一次以為是個Omega,第二次以為是場夢,況且在腦接口裡,她連記憶都沒有。
是了,腦接口中的記憶僅從進入的第一天起往後延續,即使現實中記得虛擬世界的記憶,下一次進入依舊會忘記。
她按照公司的要求發了通告,聽話的呆在家裡不出門,心想:多虧換了住處,不然這時候黑粉不都找上來了。
“唉……”季安衾仰躺在沙發上,眉間一片陰霾,現在她擔心的不是緋聞這事,而是,她好像又到易感期了。
中午時分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此刻愈發濃鬱起來,貼著抑製貼也無濟於事。
那雙淺灰色眼眸依然清明,倘若不是眼尾泛著抹紅暈,真以為她沒在易感期呢。
窗簾緊閉,灼熱陽光從縫中鑽進房間內,圈著漂浮灰塵,打在瓷磚地板上。季安衾瞧著看,思緒想到雲溪月家的地板:她什麼時候也換上微水泥地板,挺好踩……
晃晃悠悠起身,軟著腿,翻箱倒櫃,眼底充斥著煩躁,越著急越找不到,地板上散落一片。
“呼呼……呼”
額間布滿薄汗,喉間像有一團火,想要撕咬,想要解渴。
眼底一霎,盯住某個東西,瞬間就抓過來。
是抑製劑……
也不管消不消毒了,拆開就直接往手臂上使勁一紮。
“唔!”眸子睜大一瞬,可能是因為疼痛,手背青筋暴起,脹痛感堅決比不上身體的燥熱難忍。
殷紅血珠從針頭下不斷冒出,連成一條線,順著肌肉線條滴落到地上。
一針下去,不管用,接著便是第二針第三針……
地上散落著空曠藥瓶,手臂早已布滿鮮血,遮蓋住針眼。
要染儘一朵曼珠沙華般,通往死亡的路程好似也不那麼痛苦。
眼尾用力閉了閉,拖著身子就往浴室走。血珠跌落成蝶。
“嘩啦……”
“呼呼……呼……”
放滿一缸冷水,抬手勾落下衣物,將自己撥了個光。
血色隨著水波氤氳開,一圈一圈,最終被水流吞噬。存在的證明,也許隻能從中提取出DNA。
“好舒服……”藥效終於起作用,全身浸泡在冷水中,精神仿若得到撫慰,季安衾忍不住呢喃一聲。
眼皮漸漸闔上,臉頰卻仍然泛著可疑緋紅。
水波粼粼,怎麼也遮不住若隱若現的馬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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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今天是你降臨到這個世界的第1年,恭喜你的到來!”
……
“月兒,今天是你降臨到這個世界的第8年,又長大一歲!”
“媽媽親手給你做了蛋糕,快嘗嘗……”
“來,看鏡頭,我的寶貝最好看了,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人……”
******
屋內漆黑一片,深色窗簾從沒拉開過,定定瞅著電視的人不知天色早已暗沉,星光點點閃爍。
星際銀河係應該很好看吧,她什麼時候也能去往美麗國度。
電視不斷循環播放同一個場景,主角永遠都是洋娃娃般陽光可愛的女孩。唯一變動的,卻也隻有年齡罷了。
若有一個人在這裡,便能發現,電視前呆坐的人怎麼跟屏幕中的女孩那麼像?
然後會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同一個人,是雲溪月。
幼時的她和成年的她隔著屏幕相望,卻早已回不到過去。
眼淚應該早就流儘了,但為什麼,臉頰上卻還是濕濡一片呢……
可能是光線太暗,那麼像夜晚,欲來一場痛快淋漓的發泄,想要將一年的委屈傾情訴出。在角落裡置辦一台黑膠唱片機吧,指針順著唱片劃過,留下餘音幻想。
若是配上陰雨天,更配這樣的氣氛,肅然冷寂。
蜷一蜷雙腿,蓋住纖瘦腳踝,遮住淡青色血管,隻留屏幕泛著白光,毫不吝嗇打在腦袋埋在懷裡的人。
喉間哽咽下,眼眶酸澀不已,眼皮早就哭腫了,醜死了。雲溪月竟然還在想自己哭腫了眼!
這錄像她看了二十年了,早該習慣,生日這一天,隻有她一個人的事實。
深呼吸幾下,等著心情平複,微微撩一下沾著淚水的眼角,視線落到黑色大理石茶幾上的蛋糕盒。
每年今天爺爺都會給她送一個蛋糕,不同款式,卻永遠是鋪滿水果的蛋糕。
他不知道,她喜歡純奶油蛋糕,喜歡軟膩奶油融化在舌尖,奶香味停留。
雲溪月一點也不想打開這個蛋糕,就像她不想踏進雲家老宅一樣。雲珺用一個蛋糕,不過是因為他知道,她是如此渴望得到愛,每年都用一個蛋糕,讓她對這個家留有念想。
但從今年開始,或許會有另一個人出現,能夠填滿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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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呼……”
救命啊,怎麼會這麼難受,像有螞蟻在骨縫中攀爬,癢意泛濫全身。
纖長手指隨著本能往下探,覆上去,水波晃動。
好看眉眼緊皺,紅唇早就被咬破結痂,然後再度咬破,像個嗜血美人。
季安衾萬分想念那股雪鬆香,能帶來些許撫慰。眼神直晃晃仰視天花板,她會不會是第一個因易感期而死的人?
那這一生真遺憾啊,還沒能看到院長媽媽治好病呢,還有雲溪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掉愛哭的壞毛病,明明是個大人了……
迷離中,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不然為什麼雲溪月會出現在這裡?
冰涼指尖觸上白皙臉頰,忍不住戳了一下:“這是幻覺嗎?好軟啊。”
雲溪月看她明明眼底泛著情I欲,渾身通紅,是怎麼能做出這麼呆傻的表情來的?
她從隔壁聞到很濃鬱的玫瑰香,便知道她可能是易感期到了,畢竟腦端內已經一個月了。本不想管的,但這香味不減,反而愈演愈烈。
敲了門,沒人回應,想起醫生的叮囑,忙不停叫來開鎖師傅,穿過滴血的客廳,延伸到浴室,才發現泡在水裡的人。
握住不斷戳她臉的手指,身體卻也被這玫瑰香勾軟,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了:“你到易感期了,出來,我給你打針。”
季安衾眯了眯眼,想要辨認麵前的人真的是雲溪月嗎,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
但身體燥熱不願意離開這早已被染溫熱的水池,抽回手指。
雲溪月挑了下眉,正欲開口,視線卻隨著手指,耳尖反而立馬就紅了,趕緊移開目光。
那人不管不顧,壓抑聲音就這麼從唇中泄出,難受不僅是她自己了,還帶上雲溪月。
原本就不舒服的身體,接觸信息素,好像得到了問題答案。難道因為季安衾標記過她,她竟然會跟Omega一樣有發情期?而且還是跟她同一時間……
從昨晚開始的躁動,到現在才真正開始。
季安衾深陷其中,手臂卻被人扯開,緊接感覺耳垂被柔軟觸碰下:“阿衾,你在做什麼?”
那把嗓音太勾人,檀口微張:“我,我在……”等不及說完,一激靈,忍不住驚呼一聲。
她看不清眼前人的麵貌,隻能感覺到手掌細膩。
“繼續嗎?”
“繼續,什麼?”
雲溪月挑眉,一雙眼睛媚如含春水,掌心按壓著。
“繼續……”季安衾眼皮也微微顫抖著。
“那阿衾先起來,跟我去一個地方。”
季安衾迷迷糊糊答應她,跟著起身,扯過一條毛巾攥乾長發,動作輕柔緩慢,若是放在平常,季安衾還要受寵若驚一下,但現在,這樣實在是太慢了!
“快點,我難受……要”語氣可憐巴巴,手指拽一拽袖口,催促她快一點。
“乖乖的。”
那嗓音壓得低,生氣似的,還斜楞她一眼,季安衾發怵,也不催她了,強壓著躁動。
將人擦乾,裹好浴袍,帶著回到雲溪月家裡,帶她回自己家乾嘛!
雲溪月想:哦,她家床大,好伸展。
剛進大門,不知她受到什麼刺激,猛地抱住雲溪月,埋頭在脖頸間深深嗅一下:“哪裡這麼香,不是你……”嘟囔一聲又放開她,晃晃悠悠往屋裡走,哎嘿,這人倒是也不忘脫鞋。
季安衾光著腳往屋裡跑,蹬蹬蹬就到了雲溪月臥室,闖進衣帽間,腦袋轉悠一下,定在一個方向,視線看向梳妝台。
“這裡……好香啊,是雪鬆的味道。”
拿起一瓶香水,端到鼻尖仔細聞,一聳一聳,跟在她身後的雲溪月看見這一幕,眼角彎了彎。
“不是,不是這個味道,應該還帶著點……”
她說不上來參雜的甜膩味道是什麼,但她知道,找到那股味道能解決易感期。
“那是這個味道麼。”
清冷雪鬆灑落在那冷美人身上,卻染上了奶味。
陡然那淺灰色眸子一變,猩紅充斥眼底,撲到雲溪月身上,一口咬上白嫩頸側。
是她。
原來,清冷雪鬆就差一個奶香味,來自於雲溪月。
“嘶,疼……”手掌推了推緊貼著的人,推不開。
“季安衾,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我找了你好久……”嘴唇不忍離開,哼唧著這句話。
“那,我是誰?”
雲溪月正了正神色,雖說一開始就做好了要和她做的準備,但不能像第一次一樣,連人都不知道是誰。
“雲溪月。”
嘴唇因吸允變得水潤潮濕,眼神一瞬不瞬看著她:“你的眼睛真好看……”
“乖,叫姐姐。”指節勾著她下巴,勾勾唇角。
“姐姐……”
可能是接觸到緩解源,季安衾並不像剛剛那樣難受。
“嗯,繼續,做你想做的。”
讓我成為你的,這樣,我們就不再是普通關係了。
從衣帽間的軟座上,到浴室洗手台麵上,濕濡痕跡一路延伸。
指尖揉捏著耳垂,劃過下頜來到頸部,順著線條向下。
“嗯,去床上。”
雲溪月哪有她體力那麼好,來一次就累的站不住,靠著她,軟綿綿拍了拍她肩膀。
季安衾聽見了,手臂一勾托著臀部就將人抱起,另一隻手還捏了捏,惹來一道嬌嗔視線。
把人放下,她卻頓了頓,指腹按著軟厚耳垂:“這裡少些東西……”
“嗯?”看見她在一旁不動了,忍不住踢了踢她,示意她為什麼停下,鬼知道她在想什麼。
“誒……”怎麼走了?
雲溪月看她不忘撈起浴袍,邊穿邊跑出去,可能過了一分鐘,她又回來了,眼眸亮晶晶的,像小狗狗。
手掌展開,手心中是一對耳釘,灰色尖晶石。
原來她是去買這個了。
“是給我買的嗎?”雲溪月不知道此刻她的麵部表情如何,應該是開心的吧,要笑著才對,在那之後,第一次有人這麼誠摯熱烈的送她禮物,要笑才對,但為什麼,她有點想哭呢。
季安衾不應她的話,往前壓下來。耳邊傳來異動,她在給雲溪月戴這副耳釘。
“送你,你不需要這個,我也送你。”因為想要你身上帶有我眼睛的顏色,想要獨占你。
手臂仍然像以前一樣,勾上她脖頸,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吻。
唾液中也含有信息素,雲溪月以此為借口,雖說她不是Omega,但這副身體遇見她的那一刻,就為她沉淪,成為她的專屬解藥。
“咬我,標記我。”
眸中水光瀲灩,撩開頸後發絲,纖細白嫩後頸就這麼暴露在季安衾眼中,吞了吞口水,先是探出舌尖貼上那塊肌膚,而後吸允住,尖牙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