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這句話,你現在還相……(1 / 1)

“砰砰砰……”

雲溪月抬手撫了下胸口,那裡有一顆瘋狂跳動的心臟,眼尾挑起,怔怔看著不斷靠近的人。

等著那紅唇勾起弧度,那把輕柔嗓音道出:“雲總,送你一束玫瑰花。”

眼底笑意盈盈,風兒吹過,玫瑰帶著蜜糖的甜膩就這樣進入到雲溪月鼻腔中,通過嗅上皮被感知到。

【季安衾這個樣子好溫柔好溫柔!】

【雲總看起來好像很滿意這冰糖玫瑰花,眉眼都泛著笑,看的我也想吃。】

【不過季安衾是怎麼知道雲總想要玫瑰花的?】

【哎呀,人家小情侶肯定知道對方喜歡吃什麼啊,對不對?】

…………

纖白手指接過,季安衾垂眸看她,看她貝齒是如何咬下一片花瓣,下頜拉出流暢弧線,看她那粉嫩唇色如何染上玫瑰的紅,唇角沾上焦糖渣,兩頰是如何輕輕鼓動咬碎花瓣,發出“哢擦哢擦”的聲音。

忽然覺得夏天的風帶來一股躁動,心裡癢得慌,周圍的吆喝聲如潮水般褪去,越來越遠,所有的感官都留給視覺。

季安衾的眼睛不受自己控製,止不住的落到麵前啃食玫瑰花的人身上。

喉間滾動一下,猩紅舌尖探出來舔舐嘴唇。

不是玫瑰花好吃,而是吃玫瑰花的人看起來更好吃。

那琥珀眼原本是專注於玫瑰花,眼皮透白到能透出淡淡青色血管,卻倏然撩一下單薄眼皮,瞅季安衾一眼,側過身去。

臉頰有些泛紅,不知是曬得還是被季安衾灼熱目光燒的。

季安衾所有感官隨著身影舞動而儘數回到體內,有些心虛:她怕不是魔怔了吧,看雲溪月就像一道美味甜點。

她轉過去,倒是方便了她正眼瞧她。季安衾就這麼定定看著那人吃冰糖玫瑰花。

鬢角發絲時不時被她隨手勾起,彆到耳後,整個光潔側臉就這麼映在季安衾眼裡。

被陽光一晃眼,愣一下,手心中滑進一個堅硬觸感。

是她的耳釘。

兜裡的手有些出汗,有些發燙,卻不肯拿出來,因為那上麵留下花紋烙印,仿佛一拿出來,所有的一切都要公開處刑。

季安衾手心裡握著,眼神自然落到瑩白耳垂上,透白到陽光能穿過,泛著紅。

她眼神好,能看到耳垂下的一個小孔,舌尖好似又回到昨晚,勾著軟肉上下翻滾,留下滾燙觸感。

你說她這個人冷吧,偏偏在你麵前嬌的不行。身子骨明明冰涼似玉,卻又不像玉,軟的令人發顫,揉進懷裡。

不知怎的,季安衾又想到那晚,與她發生關係的Omega,身子骨也似她這樣,軟成一灘水,撈都撈不起來。

窗外燈光幻影,驀然闖入的白光也僅僅隻是見證兩人羈絆的產生,或是見證更激烈的下一場開始。

身下的臉隱藏在黑暗處,也僅有聽覺和觸覺殘留,以及那一場濃鬱的雪鬆盛宴。

“阿……”

“阿衾。”

“季安衾!”

“嗯?”

雲溪月一臉木然看著她,視線落到不知為何染紅的耳尖,眉間輕挑,問道:“你在想什麼。”

她總是喜歡用肯定句問彆人問題,讓人覺得她早就知道答案。

季安衾移開視線,抬手摸了下鼻子,咧起一抹笑:“沒,沒想什麼。”

哪能讓雲溪月知道她腦子裡想的都是在覬覦她的身體!

落到隻剩吃乾淨的一根棍上。

“吃完了咱們就去那邊逛逛吧。”

不想讓她繼續問,季安衾拉著冰涼指尖就走。

觸感直接從指尖傳到心臟,酥酥麻麻的,這一次才真切體會到。

看著走在前麵的身影,兩人都沒有發現,雲溪月臉紅了。隻有藍天白雲目睹,邀清風共享。

忽然季安衾的手掌被握著反向拽了一下,來不及回頭,肩上攀上來一隻手,耳邊悠悠傳來:“我才是姐姐。”

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攝影師拍到。

【哇哦,她們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親親我我,要閃瞎我這雙狗眼。手動捂眼.jpg】

【貼貼!嘿嘿嘿,愛看多做。】

【雲總說她是姐姐,她想乾嘛!!!】

雲溪月想起剛剛她在攤主麵前說是妹妹,才有了這一出。

不知戳中她哪一點了,手臂都僵硬一下,掌心攥得有些疼。

陡然,掌心被鬆開,勾著的唇角凝滯下,追隨著離去方向,又把那隻手握住。

緊緊握住。

“不許鬆開。”還拿指尖點了點她的指骨。

季安衾聽見她這把嗓音泛著涼意,縮了縮脖子,任憑她牽著走。

她撇了眼身後跟著的人,眼底閃爍:好乖,像小狗狗。

好吧,昨晚像個小狼狗,不過……

雲溪月麵上一紅,揉了下耳朵,她的手掌很溫暖。

像冬日的一縷陽光,隔著玻璃窗外冰天雪地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或是每晚睡前的一杯熱牛奶。

雲溪月何時明白,她成為她的熱牛奶,最可愛的事物。

標記和占有欲早已不能成為靠近她的借口。

******

季安衾看著一旁的人兒,對什麼也好奇,這裡看看那裡看看。

路過買首飾的,雲溪月忽地就站住不動了。

隨著她視線看過去,是唯一一個展示在架子上的耳釘。

該怎麼形容呢?

單看,其實款式很簡單,僅僅是一個銀色底座加上碎鑽。

但雲溪月看上的是那個碎鑽,準確的來說不是碎鑽。

她這才願意放開早已被汗浸透的兩雙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便攜紙巾,抽出一張給季安衾,抽一張給自己用。

卻也隻是攥在手裡,指縫中的汗水隨風蒸發。

另一隻手捏起那一副耳釘,從遠處不顯,舉到眼前才能看出,這是灰色尖晶石。

灰色尖晶石,屬於鎂-鋅鋁氧化物礦物,貼合尖晶石原始的形狀和尖銳鋒利的光澤感。具有強烈金屬質感。

像是剛出鞘的寶劍反射出的銀色光輝。

雲溪月闔下眼眸,任憑陽光穿透睫毛,留下一片陰影,最後打在那副耳釘上,熠熠生輝。

指腹擦過棱角,留下的也僅有刺痛。

像她的眼睛一樣,很好看。

“什麼?”

季安衾沒聽清她在小聲嘟囔什麼,卻看見她放下東西,再度牽起她的手,抬眸便是冷淡。

她說:“走吧。”

“不買嗎?”

“不買。”說著搖了搖頭:“我有很多,不需要這個。”

她不是說不需要,而是不需要“這個”。

為什麼呢?

她不知道,她喜歡季安衾那雙眼睛,瞳色帶著一股野性,一股狠勁。一開始總覺得少些什麼,配上那副溫順麵具怎麼看怎麼怪異。

她該像狼一樣才對,帶著點桀驁不馴。瞳孔中的淺灰色不能與鑽石相比。

或許她該買下來。

僅僅因為,很像她的眼睛。

又或許,她自己也不懂這種心情從何而來,矛盾荒誕。

最終,她把這個問題歸因於“占有欲”。

******

臨近中午,幾乎所有人都在來時大巴前集合。

空氣中漂浮著熱氣因子,每個人額頭上都堆積了一層薄汗,手動扇著風扇。

季安衾和雲溪月到了後,還差韓琳琳那一組,就可以開車出發了。

季安衾幾人坐到車上,開了空調涼快些。

雲溪月自動坐到來時的座位,跟季安衾就隔一個過道。

信息素隨著汗液揮發,她皺了皺眉,瞧一眼季安衾,好似在說:這人怎麼也不收一收信息素啊。

那人卻揚著頭看向窗外。

等到韓琳琳跟林雅琦回到車上,兩人大包小包拿一堆東西,臉上曬得通紅,嘴角勾著大大的笑容。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

張導的話語被急促一聲打斷:“等一下導演,我有東西忘買了!”

話音落下時,那人正好踏出大巴車。

透過窗戶,隻能看見緋紅發絲隨著奔跑身影在陽光下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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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老,老板,我要買這個。”

是了,季安衾跑到剛剛看耳釘的攤主那裡,指著那副灰色尖晶石耳釘說要買。

“一千。”攤主輕飄飄瞟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狡詐。

這麼貴!

季安衾看著手中的手表,要馬上趕回去了,咬咬牙:“買。”

她想送給雲溪月,沒由來的認為她會喜歡。即使她說不需要,但還是多看了一眼。

付了錢,將那兩隻耳釘裝握到手心裡,又把手揣進兜裡,立馬撒腿往回跑。

雲溪月看著那人瘋跑出去,又看著那人瘋跑回來,由於出汗,發絲黏在額頭上,倒也有種淩亂美。

那人利索的跨步踏上車,帶起空氣流動,雲溪月隻覺得耳邊一陣風,她就坐到旁邊的座位上。

“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雲溪月看她也不喘氣,聲線平穩,歉意的跟大家道歉。

又掃過她的兩隻手,不像買東西的樣子。

“你買什麼了。”她微微往過探身,轉動纖頸,眼眸仍然垂著,盯著地上一個腳印看。

“啊,賣完了,沒買到。”

季安衾笑嗬嗬跟她說,實際上連正眼都不敢看她一下。

因為她說謊了。

她不僅買了,還是給雲溪月買的,但她要以什麼身份送出呢?

隊友?

還是朋友?

無論哪種身份,這種親密的東西都不該是由她手中送出。

她該是天上令人仰望的月神,一切妝點都源於她自己,與她是雲泥之彆。

耳釘價值千元,而她是連一百塊錢都要省下來給院長看病的普通人。

雲溪月呢?掌管家族企業,可能就連一件襯衫都要上萬,首飾耳釘成盒收納。

若是她送出這耳釘,最終會淪落到那個角落呢,估計會落上灰,或是丟棄也不在意,因為她說過,不需要這個。

她膽怯了,她不敢送出。

回答完雲溪月的問題,回過頭跟憐兒說話,忽略背後灼灼視線。

一路上很安靜,逛集會消耗體力,大部分都在闔眼休息,包括季安衾。

大巴在土路上搖搖晃晃,倒像是搖籃,哄睡著一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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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中午,一群人回到村莊,季安衾跟肖文雅帶著憐兒下車往宋家走。

進門就遇到宋母:“回來了,集會好玩吧。”宋母臉上笑嗬嗬。

“挺好玩的,有機會下次再來玩。”

兩人寒暄幾句,季安衾二人就以要收拾東西為由,回到屋裡。

“文雅,今天……”

“嗯,沒事。”

不等她說完,肖文雅就打斷了,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可以試一試。”

喜歡?

季安衾從沒想過這個詞會和自己搭配在一起,對象還是雲溪月,頓時臉都漲紅了:“沒,沒有,我不喜歡她,我隻是……”

“隻是把她當小朋友。”

“這句話,你現在還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