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阿雲,不是要一起睡嗎……(1 / 1)

季安衾回眸,手上繼續揉動著,大拇指卻緊緊貼著食指,生怕再一不小心就按到不該按的地方。

雲溪月仍然闔著眸子,鼻尖滿是睡眠香薰的甜膩,她想:如果這時候來杯熱牛奶,估計會很愜意。

是了,雲溪月有好多小秘密,其中一個便是喜歡喝牛奶。

她每天晚上幾乎都會失眠,總是配著牛奶把安眠藥吃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睜開一條縫,視線中是模糊的身影,卻總是如此安心,比安眠藥管用,有她在身邊總是不用吃藥。

再度閉上眼,想起剛剛,唇邊勾動一下。

雖然那一下有些……一言難儘,但總體來說,她按得還是很舒服。

雲溪月忍不住歎喟一聲,眉頭舒展開來,手指忍不住搭在她手背上,輕蹭著那塊小多角骨。

雲溪月有一個小愛好,那就是喜歡骨頭。

喜歡手背上,從虎口往手腕延伸,軟肉上突兀出來的一塊小多角骨,喜歡凸起的肩胛骨,抑或是人體最美的蝶骨。

都說愛一個人,就把蝶骨給他,雲溪月覺得有些好笑,蝶骨給了她,那自己不就死了,她又不傻。

但是真的有人會愛到至死不渝嗎?

她不知道,現在她隻想享受這獨一份的占有欲。

季安衾感知到手背上那一抹溫涼,惹來一些癢意,眼底暗了暗,喉間滾動一下。

活動下脖子,在這裡坐了好一會,身體有些僵硬。

掌心的肌膚不像一開始那樣,帶著冷意。季安衾想到一個很貼切的描述:她就像一塊玉,捂一捂就會變熱。

此刻的她麵對雲溪月,早就不是一開始的感情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你累了。”

雲溪月不睜眼,但能感知到她活動放鬆的動作,用肯定句問她。

季安衾不知該回答什麼,如果說累的話,會讓她走嗎?今晚已經揉了很長時間了,再不回去……

她頂著肖文雅淡漠眼神走出宋家,她倒像是知道她要去哪裡一樣。歎一口氣:“早點回來。”

她垂著眼,盯緊被子上的花紋,適才開口:“有些累了。”手上動作停下,沒離開,就搭在柔軟肚皮上。

但撫弄指骨的指尖仍然遊動著。

空間靜了幾秒,金眸完全顯露出來,定定看著她,嘴唇微動,帶著理所當然:“嗯,那就躺下吧。”

季安衾懷疑她耳朵出問題了,不然為什麼會聽到雲溪月邀她共枕。

“什麼?”

她眼睛沒離開過季安衾,眼底的驚愕完完全全納入眼底。

仿佛就是為了看她露出這種表情,才有這句話的誕生。

像怪誕的荒謬。

“阿衾又不是Omega,我還是個beta,在一起睡有什麼問題嗎?”

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繼續:“還是說,阿衾不願意跟我一起睡。”

季安衾看她嘴角向下撇,仍然瞪著眼睛看她,又是濕漉漉的。

每次但凡有她可能不答應的事,她便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就像在荒島那次,估計也是故意說她不吃魚,想要看她驚愕的表情。

季安衾想:自己在她那裡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就因為雲溪月頑劣的性子。

雲溪月哪裡想了這麼多,單純的就是想逗逗她,想看她臉紅,害羞,像個小狗狗一樣。

眼見著她臉色越發深沉,雲溪月嘴角揚著的笑掛不住了,手中的動作也停止。

“太晚了,我該走了。”刻意壓低的嗓音中,雲溪月沒放過那一絲冷意。

“滋滋……滋”

屋內陷入一片黑暗,床頭燈電源可能是有些接觸不良,閃爍幾下熄滅了。

兩人誰也沒有動,沒人離開,也沒人說留下。

一切都在寂靜中沉默。

雲溪月眼下眼角,暖意包裹的胃一瞬間就恢複到最初的狀態,抽搐著疼。

她想自己伸手去揉弄一下,但上麵還覆蓋著一隻手。

季安衾的手……

與自己永遠捂不熱的手腳相比,她貪戀這一份溫暖,即使忍著痛,也想要讓她再多停留一會兒,汲取最後的餘溫。

委屈總是一瞬間到來,酸意充斥鼻尖,眼尾染上紅暈。

雲溪月沒有動,僅僅隻是咬住下唇,不讓哽咽聲溢出,黑暗掩蓋住淚水,任它肆意流淌,在枕巾上暈開一片水漬。

季安衾的手動了動,想要抽出那雙溫熱的手,沒有絲毫阻力就抽了出來。

兩掌相合,它才知道另一隻手是多麼冰涼,胳膊早已酸澀不已。

忽地,那微弱燈光亮了起來,床上的人瞬間轉身,被子翹起一個角,隻留個後背。

黑色布料包裹不住凝白脊背,骨骼分明。

季安衾瞧見一眼就收回視線,落到床頭的一瓶藥上。

艾司唑侖。

它眼底沉了下來,複雜地看她一眼。

她知道這是安眠藥,院長媽媽偶爾也需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她也了解過不同種類的安眠藥。

艾司唑侖是最常見於用來治療失眠的。

她的失眠症嚴重到這個地步?

季安衾輕輕揉捏手腕,轉頭看向她,仍然將臉埋在被子裡,卻注意到外側枕巾上濕濡的痕跡。

她哭了。

不像一個大人,她總是很愛哭,總要讓人心疼。

季安衾厭惡自己的性子,厭惡看到她哭就忍不住心疼的自己。不安感來源於她,情緒調動來源於她。

“唉。”歎一口氣,她想:今晚終究是回不去了。

一陣摩擦聲過後,雲溪月覺得身上的被子被掀開,灌進一陣涼風,脊骨縮瑟一下。

緊接著後背貼上一個溫熱身體,玫瑰香先於那人一步包裹住她,腰間搭上一條手臂。

雲溪月有些震驚,埋在被子裡的臉發燙。

剛剛讓季安衾給她揉肚子,故意將睡裙拉到腹部以上,胸部以下,直到現在衣服也依然保持這個姿勢,甚至差點要露出些柔軟。

手掌直奔腹部,季安衾指尖有些微涼,試探性的點一點肚子,結果發現溫度更低。

眉心閃動,整個手掌又貼了上去,她說:“怎麼這麼涼。”

雲溪月側著身,她手臂穿過腰線,像是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受重力作用,平坦到凹陷的腹部由於器官向下墜而微微鼓起,她勾了勾嘴角:手感倒是比剛剛好很多。

雲溪月任憑她在那裡動手動腳,愣是不吭一聲,埋著頭。

季安衾半天等不到回應,有些吃味,況且一想到她總是玩弄她的心情,惡劣的想法在腦子裡產生。

手臂一使勁,勾著腰就把人拽了過來,後背緊緊貼在她身前,臀部撞在她腰間。

琥珀色瞳孔瞬間瞪大,一聲悶哼傳出來。

季安衾唇角露出惡劣弧度,從乖巧小狗狗變成小狼狗了。

“阿雲,不是要一起睡嗎?”

“轉過來。”

語氣惡狠狠,帶著些強勢,毫不留情湊在她耳邊說,想要弄得她耳尖也發紅。

湊得很近,說話間,嘴唇觸碰上一塊冰涼。

是一個耳釘。

季安衾伸手去觸碰,先揉弄一下軟厚耳垂,藏於心底不知名的欲望烈火焚燒。

她不想管這陌生情愫從何而來,隻是想利用它,去捉弄雲溪月。

她們像身體契合的戀人,但不是,她們隻是一起參加節目,還可能臨時換掉的隊友。

兩個互不了解的人,就算身體上契合,又如何稱之為戀人。

昏暗燈光像是沉浸在舊社會裡,有些複古,有些深情。

她觸上那枚耳釘,撥弄一下,生出幾分想要含弄這般耳垂的想法。

呼吸有些急促,手上動作匆忙,將那枚小小耳釘摘下,攥在手裡。

雲溪月不知道她想乾什麼,等著耳垂被暖意裹挾,渾身觸電般抖動一下,偏偏那人還不停下,輕咬著。

“唔,季……安衾”

季安衾正專心致誌含弄那纖秀耳垂,哪裡能看到她脖頸都染上紅。

“哈!”

雲溪月緊緊捂住嘴,卻還是泄出點聲音。

後頸處傳來的舔舐感讓人心顫,腰腹挺動一下,卻又被那人的手臂拉了回去。

儘管雲溪月知道她們已經發生兩次關係了,但都沒有如此帶有侵略感的溫情。

僅僅隻是親一親脖子,含一含耳垂,她就軟了身子。

“季安衾!”

再親下去就麻煩了,雲溪月使出渾身解數才掙脫那條手臂,從床的另一邊翻身下床,光著腳就跑到衛生間裡。

地上鋪了地毯,倒不擔心著涼

季安衾隻來得及看見一抹黑竄入洗手間。

“咚!”

她看著緊閉的門,意識才回到身體裡,低頭看看手掌,殘留著柔軟觸感,砸巴一下嘴,舌尖仍留有一絲苦澀,可能是身體乳的味道。

她想:完了。

******

等到雲溪月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的便是她一個人靜靜靠在床頭,垂著眼,麵上緋色一片。

剛剛不是還很能嗎,現在知道害羞了。

她也不跟她說話,自顧自地從另一邊坐到床上,接著躺下。

“季安衾,躺下,被子透風。”

雲溪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人難道要在這裡坐一晚上?開口命令她躺下。

季安衾一抖,立馬聽話地躺到床上,就那麼直愣愣躺著,盯著天花板。

餘光看到一旁人側過身,麵朝她,手裡攥著的被子都要被汗浸濕,心臟加快跳動。

她聽見她說一句:“我今晚是特地穿上這條睡裙的。”

所以,她是因為她來,所以換上這身睡裙?

季安衾不理解她在想什麼,幸好這個話題到這裡就結束了。

“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原本就泛著金的眸子這麼直勾勾看過來,季安衾才想起一直沒問出口的幾個問題。

她開口:“雲總是怎麼知道我是alpha的。”

雲溪月聲音淡然,好似這不是一個問題:“嗯,我調查過你。”

實際上是那次標記加上醫院那事,她才能肯定她是alpha,隻不過這些不能告訴她。

季安衾默了下,有些不相信,但好似也沒有更合理的理由了。

繼續問:“雲總怎麼恰好帶著藥。”

淺灰色眼眸這回直接對上她的眼睛,倒是雲溪月怔了一下,嘴角勾了下,吐息薄如蠶絲:“我說,我是為了阿衾,你信嗎?”

眼底星河流轉,像一片金色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