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過自新 第二章改過自新陸荊川駐足,……(1 / 1)

第二章改過自新

陸荊川駐足,心中下定決心,無論前路如何艱難,他都必須回去看看。

他轉身看向大勇,後者正難受地揉著肚皮。

“六哥,你要去哪兒?”大勇不解地望著陸荊川,臉上寫滿了困惑。

陸荊川微微一笑:“餓了吧。”

“還行,還不是太餓。 ”大勇點了點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略顯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走向路邊的一家包子攤,要了十幾個粗糧餅子。攤主見是陸荊川這個混子,忙又多送了他兩個餅。討好他彆來找麻煩。

陸荊川接過油紙包裹的餅子,分給大勇幾個,然後將剩餘的重新用油紙裹好。

他回想了下,然後按照原主的記憶,穿過幾條街,左拐右拐的來到了一個破爛不堪的屋子前。

眼前的居所已不複房屋的模樣,屋頂破敗,僅剩的瓦片勉強覆蓋,稻草隨意塞入裂縫中。牆壁上的縫隙隨風漏風,嵌入其中的木頭經久蟲蝕,難以辨認其原本的顏色和材質。

通往院裡的小徑被汙水覆蓋,積滿了令人作嘔的汙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黴臭味,整個環境顯得破敗不堪,讓人不禁感歎這裡曾經是否有過溫暖和生機。

陸荊川突然心中湧出一份難以言喻的責任感,總覺得自己不能像原主渾渾噩噩的活著,如跗骨之蛆惡心禍害身邊的人。

昨夜的寒冷,垃圾堆一樣的破屋怎麼可能給人遮風避雨呢!

陸荊川靜靜地站了片刻,然後邁開沉重的步伐,緩緩推開門扉。

幸運的是,屋內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令人作嘔的跡象,那張破舊的褥子,雖然破舊,但也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草編織床上。

屋子裡土灰抹的地麵,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還用清水洗刷過。

這些細節讓他心中湧起一絲暖意,也許,這裡的生活雖然艱苦,但仍有人在默默努力維持著一絲生活的希望。

心裡劃過一絲暖意。

陸荊川默不作聲地走到牆角,移開破舊的櫃子,從地下取出一個滿是補丁的錢袋。隨後,他又從腰間摸出八錢碎銀放入錢袋中。

陸荊川努力驅散了心中的煩惱思緒,然後冷靜地開口說話。

這一天的經曆,他逐漸明白了這個穿越而至的新世界,是一個充滿殘酷和剝削的社會。人們為了生存不得不相互爭鬥,弱肉強食的法則在這裡得到了最直接的體現。

幽州城外百裡之遙,北漠人攻破大盛城池後,造成了數十萬流離失所的難民。生者如同牲畜一般被販賣,而死者則躺滿了原野。

不久前,朝廷為免戰事再起,兵禍延及盛京。竟讓邊城守將直接放棄,導致城中百姓被蠻人搶奪掠殺。

死亡的人數無法統計,逃出的人寥寥無幾。

幽州城內外,到處可見衣不蔽體的流民。

身處亂世如履薄冰,生活在岌岌可危之中,陸荊川時刻擔心自己也會像原主人一樣,在不知不覺中遭遇不測,喪命於這個世道。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免自己也淪為這個殘酷世界的犧牲品。

陸荊川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紛擾的思緒暫時擱置,這才以平靜的語氣開口說話。

“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得想個法子賺銀子!”

“六哥,咱們不去收頭錢了嗎?”

大勇咽下嘴裡的最後一口餅子,走到陸荊川麵前。“六哥,你怎麼忘了,今天是忠義幫上交幫費的日子。”

這忠義幫聚集了城中十幾個流氓懶漢惡棍,平時一群人敲詐斂財橫行街市,

但是,這些人又不像強盜土匪之類的亡命之徒,又不犯殺人放火的大罪。

往往都是打架勒索,騙錢賭博,衙門也懶得理他們。

蛇頭人稱劉大頭,因其頭比一般人大在混混中得的諢號。大名叫劉忠義,覺得自己天生自帶忠義氣。幫名也由此而來。

按照劉大頭的規定,每隔一旬,便會聚集一次,幫眾需要上交各處的收來的頭錢。又交換些得到的消息,恰巧今日又是集會的日子。

“能不去嗎?”他那裡有錢上交給什麼忠義幫。

“六哥之前被王管事的人打傷,也是幫裡兄弟吆喝。還有上次就推脫沒去,已經欠了銀子,再不去有可能被除名。”

“除名就除名,還以為我稀罕。”不以為然。

“聽說被除名的人,劉大頭都會讓他在此過不下去。”

“。。。。。。” 他都不知道該說原主什麼好。簡直就是個極品。乾什麼不好偏偏加入古代版古惑仔幫派。

陸荊川和大勇在正午時分抵達了幽州城南的一條老舊巷弄。在這裡,十幾個人圍坐在空地旁的篝火旁,聽著一個獐頭鼠目形象猥瑣瘦小的漢子長篇大論胡侃。是劉大頭的鐵杆走狗跟班,賴七。

在隱隱高於其他人的主位上,滿臉橫肉大頭的漢子。臉上顯露出些許不耐煩的神情。隨著難民的不斷湧入,城中的生意變得愈發艱難,連那些底層的市井行當也受到了嚴重影響。

這個漢子不是彆人,正是劉大頭,忠義幫的幫主。

他掃視了眾人,心中籌劃些什麼。

“最近一些日子,頭錢是越來越少了,”劉大頭隨意挑起個話頭。

“陸六,欠了不少幫裡,聽說你拿著錢娶了個漂亮的媳婦。”賴七眼中透出

就是這個賴七攛掇原主去偷李大戶家的。才致使原主死在亂棍之下。

“要是人人都學你,拿著幫裡錢自己花。”接著又說。

明明是原主自己錢,為此還丟了命。到讓他們一搭一唱的說成是他二人的。

然而,陸荊川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幫主,我真的沒拿幫裡錢,頭錢我會補上的。”

沒想到一上來賴七就想整個大的,本來是想著蒙混過去。

劉大頭抬手止住陸荊川下麵的話。

“兄弟們想要在這城裡乾事,就必須給官府打點,交錢的事兒沒了商量”劉大頭不容置疑,顯然是沒得商量。

“陸六,十日後,連本帶利五兩銀子必須還清,不然就拿你家那破爛屋的地契來抵。”話語中透露出不耐煩和冷漠,對陸荊川的辯解毫不在意。

好家夥,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在這個圈子裡,大家的生活通常是靠著打架、勒索,騙錢、賭博

搶劫甚至是綁架來維持生計的。

當日就是賴七在李家嚎得殤,壓根知道原主沒錢。

陸荊川現在再看著兩人,簡直就是想再次想要了他的命。既然這樣就什麼好說了。

賴七有些愕然,以往陸荊川即便沒錢,也會胡亂許諾些,隨便說些什麼來應付。他還等著炸點油水呢!

可現在,他卻像變了個人似的,沉默不語。心中暗想,倒是比以往機靈了許多。

“這他娘的,你的腦子不會是被李大戶家的護衛打傻了吧?”其他幫眾起哄道。

賴七一臉不滿地罵著,“陸六,瞧你就這副慫樣,不願意的話,拿你媳婦抵也不是不行,不然你活該餓死!”他語氣中透露著不屑,透出一股股壞水。

陸荊川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不接賴七的挑釁。有機會他絕對會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在劉大頭看來,陸荊川就是一個隨風倒的牆頭草,毫無主見和勇氣。如果不是見這慫貨有些小聰明,他早就把陸荊川踢出幫了。

“行了,都是自家兄弟,最近進項減少是當務之急。”劉大頭見目的達到,說出本次集會的主要。

“幫主,我倒是有個主意。”賴七緩緩坐下,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漸漸平息。,

陸荊川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不祥的氣息。

“西山的各個礦場和城中的各個花場都需要人,而且不分男女老幼哥兒,隻要是健壯就行。如今這幽州城外就是源源不斷銀子庫。”

“隻是這銀子是會跑,賺不賺的到各憑本事。”

這群渣滓,可惡至極。

陸荊川心下已經涼了一半,分明是劉大頭和賴七早已經商量好的。這陰損至極的辦法也能想的出來,簡直不是人。

“除了幫中那份剩下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行了,剩下的就看各位本事了!”

劉大頭一錘定音通知完就解散了幫眾。

陸荊川的臉色陰沉,與大勇一同轉身離開。在他心中,愈發深切地厭惡劉大頭一夥兒,在這個充滿險惡與挑戰的世界中生存,無疑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

“大勇,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可以去做的,而有些事情則絕對不能觸碰。如果我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無異於禽獸不如了!”陸荊川語氣嚴肅地對大勇說道。

“咱們不去城外嗎?”大勇有些困惑地問。

“不去,我們去東市。”陸荊川地回答,隨後又補充道,“我剛剛說的話,你一定要聽進去,牢牢地記在心裡。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

大勇想起以前,陸荊川哪裡會是現在這副沉穩的模樣。一旦聽說有賺錢的路子,無論手段多麼卑劣,腳底下擦油----跑的快。

然而現在,他似乎已經對這些不再那麼熱衷,甚至有些厭惡。

“哦哦,我聽六哥的。”連忙點頭答應。

大勇心裡隱隱約約覺得他的六哥不一樣了,卻想不出具體哪裡不一樣。

隨後緊緊地跟在陸荊川身後,一同向東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