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江尹說:“小狗惹我了。”……(1 / 1)

知足 阿青的青 6219 字 10個月前

“你弟給你說什麼了?”

許文源剛坐座位上,江尹就過來問他。

“沒什麼,”許文源躲著他的視線,垂著頭從桌肚裡掏書,江尹站他身邊沒個動靜,他抬頭看一眼,江尹麵無表情地盯著他,臉色很嚇人。

“張寧譽到底怎麼了?”江尹心煩,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他……”許文源吞吞吐吐地,江尹很明顯就看出來有問題:“打排球……”

江尹打斷他:“你說實話,彆拿打排球騙我,我不信。”

許文源抿著嘴不說話,這顯然是許文澤交代了不讓說。

江尹彎下腰靠近他,輕聲問:“你告訴我怎麼回事,和你沒關係。”

除了張寧譽,江尹在學校裡和大多數人的關係都不冷不淡的,他性格太獨了。之前和許文源坐同桌時他們會說話會討論問題,現在換座位了,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一般情況下要是沒啥事也不會主動和對方說點什麼。

關注過江尹的人都知道,他隻和高二的那個長得很俊很高的男生走在一起。

眼下許文源感覺江尹說話居然溫柔了起來,有點魔幻。

其實在江尹剛來的時候,許文源就很想和江尹成為朋友,還沒怎麼接觸呢就有好感,他很喜歡江尹的父親,因為之前申睿過生日的時候去家裡吃過飯,江泰英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所以他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在背地裡說江尹的不好,反而還會維護他。

“江尹,”許文源單單純純一男孩,根本不會說謊,更不想騙他:“我弟我不讓我給你說……”

江尹站直了身子,要走,又聽見許文源很困惑地說:“我感覺告訴你也沒什麼啊,為什麼不讓你知道呢?”

是啊,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呢,江尹特彆想問問張寧譽。

江尹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許文源來一句:“和申睿打架了!”

昨天晚上江尹從書房練完字出來,淩晨十二點半,已經很晚了,他以為申睿早就回來了,等他洗好澡又收拾會東西,拿著燒水壺去樓下接水時,申睿正好從樓下上來,身上的校服臟兮兮的,臉上也掛著彩。

申睿看他一眼,一句話沒說,進房間摔上門。

江尹當時沒多想,更沒把這事和張寧譽想到一塊,他以為申睿是和許文澤鬼混去了,畢竟打架這事兒許文澤是老手。

許文源沒有反駁,而是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江尹心裡有數了,他回到座位上繼續寫作業。

許文源覺得江尹生氣了,整張臉看起來陰沉沉的。

江尹沒在主動給張寧譽發微信打電話,到晚上放學回家,張寧譽算著時間給他打視頻,他故意不接,過了一會又打來,他還是掛。

他在書房練字呢,手機在一旁靜音,練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拿起手機一看,一共四個未接電話,好幾條微信消息。

張XX:乾嘛呢?

張XX:怎麼不接電話

張XX:寫作業?

張XX:你接視頻,我看著你寫不說話

張XX:行不

張XX:病房裡就我和一個大爺

張XX:【苦澀】【苦澀】

他還是不搭理張寧譽,回房間找衣服洗澡去了,等躺到床上時,他打開手機看著和張寧譽的聊天界麵,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半小時前發來的苦澀表情包。

江尹可不想打電話過去,他生著氣呢,他之前特意交代過張寧譽要是和申睿起衝突了彆傻乎乎的不知道還手,申睿急眼了會動手,而張寧譽不會,他對申睿動不了手,那承受挨打的就隻有他。

自己的話被最在乎的人當成了耳旁風,江尹覺得張寧譽被揍得不虧。

手機屏幕暗了,江尹輕輕點亮,心想,真的不在打來一個了嗎?

他盼望著盼望著,都快把自己盼望睡著了,手機還在手裡拿著,沒開靜音,隻要一來電話就會響。

電話響的時候,他已經進入睡眠了,安靜的房間裡整個人被驚的一顫,他揉揉眼睛,看清楚來電之後清醒了。

打來的是視頻,他轉成了語音。

“唉?”張寧譽疑惑:“臉呢?怎麼看不見你臉?”

江尹:“……”

張寧譽不糾結這個了,江尹接他電話就行了:“你還沒睡?”

“睡了,”江尹在怪他:“被你吵醒了。”

“哦,”張寧譽聽出來江尹的語氣不好,有點不想搭理人的樣:“你怎麼不回消息?”

江尹聽張寧譽說話的音量很正常,旁邊還有車子經過的聲音,感覺他是在外麵,不在病房裡。

江尹冷冷地:“不想回。”

張寧譽問:“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江尹說:“小狗惹我了。”

張寧譽笑了,他知道江尹生氣的原因,也知道江尹在乎他,一開始沒說實話隻是怕江尹在心裡怨申睿。

然而事實上江尹並沒有,他沒那麼幼稚。

江尹超級認真地瞎掰:“張寧譽,我已經找彆人了,人家對我可好了,根本不會騙我,我已經把你給忘了。”

“哎喲,”張寧譽感覺這可太令人難受了:“這麼快,那我咋整啊?”

江尹翻個身抱著張寧譽之前枕過的枕頭,把臉埋進去,軟噥噥地說:“誰管你啊?你不是讓我喜歡誰就找誰嗎?”

張寧譽跟他演:“那你把他微信推給我,我和他嘮嘮唄。”

“你也配!”

“好了好了,”張寧譽說:“聊正經的,你明天晚上放學來找我吧,我這腿……還得兩天。”

江尹拒絕地乾脆利落:“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嘖,”張寧譽想發飆了:“怎麼回事你,吃槍藥啦。”

江尹直接轉移話題:“怎麼人家打排球沒摔著,就你摔著了呢?”

張寧譽停頓了好幾秒,心虛地說:“我點背。”

江尹不想理他了。

“來嘛,來看看我,”張寧譽為了把人哄好,猛男形象都不要了:“給我買點好吃的,我都瘦了?”

撒嬌男人最好命,江尹立馬就心軟了,想現在就見到他:“張寧譽,你就是個混蛋。”

“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以後不混蛋了,保證不騙你。”

他媽的,江尹居然被這混蛋搞得想哭,不行,不能哭,哭了太沒出息了。

張寧譽又說:“你要是不來看我,我就去找你,爬我也得爬過去,求你原諒我。”

江尹破涕為笑。

“彆生氣了,生氣對皮膚不好,你那大牌的擦臉油不能白抹啊,是不是?”

“啊——”江尹受不了了,張寧譽老是拿他的護膚品和香水說事:“你煩不煩,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被哄好了:“我又沒生氣。”

張寧譽小心翼翼地問:“那明天來嗎?”

江尹抱著枕頭和張寧譽聊了那麼長時間,身上熱乎乎的,都出汗了,他把被子從身上全部踢掉。

過了大概十幾秒吧,兩頭安安靜靜的,誰都沒出聲,他扯住被子一角蓋住臉,在張寧譽看不見的地方傻傻的點了兩下頭,隨後很堅定地:“嗯!”

昨天張寧譽把江尹送走後,在回宿舍的路上,碰見了申睿,那時候都十一點多了,沒料到申睿還在學校,他震驚之下脫口而問:“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

申睿看都沒看他,直接走過去了。

“站住!”張寧譽叫住他,這都快一個星期沒說話了,倆個人也不是塑料的感情,誰心裡都不好受。

張寧譽本著今天非要把他給治好的心態,走到他跟前,不卑不亢地對他說:“打一架還是怎麼著你說,彆給我搞冷戰,我沒惹你,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大概是心裡的鬱悶積壓的太久太多了,他這話說完之後,在空曠寂靜的校園裡,申睿真打了起來。

張寧譽嘴上說沒對不起他,可當拳頭來的時候,他沒躲沒還手,全程被揍,最嚴重的傷在大腿根,被申睿拿半塊磚頭砸的,他最後躺在地上捂著大腿站不起來,聽見申睿粗重的喘息夾雜著哽咽。

他都被揍成這樣了,覺得和申睿的關係又回來了,皺著眉頭忍著痛,腦子稀裡糊塗地:“大傻子,幫我打110,我腿這塊,我靠!我靠!我靠!流血了。”

等張寧譽把注意力從腿上轉移到申睿身上時,申睿已經走了,頭也不回。

張寧譽看見他用胳膊抹了一把眼睛,接著往學校大門口狂奔起來。

大半夜的,許文澤從家裡趕來了,張寧譽沒給他打電話,誰通知他的,答案不言而喻。

一看見張寧譽他就罵,有多難聽罵多難聽,罵完了這個罵那個,比廁所都臟,邊罵邊把張寧譽穩穩地背了起來。

晚上是數字自習,楊黎明發了套卷子,兩個小時之後收上來,就當期中前的小測試。

江尹每天去辦公室做題還是有效果的,一張寫到底很順暢,他去講台上交試卷的時候,楊黎明大致看了看,沒說什麼,嚴肅的一張臉,點了點頭。

下課鈴一響他就背上書包給楊黎明說要去醫院看病人,不能去辦公室了寫作業了,楊黎明直接同意了,像是已經料到他要說什麼似的。

買了雞絲手擀麵,鴨脖子豬蹄子之類的鹵味,還有五十多塊錢的燒烤,這串那串的全是肉,又去水果店買了半塊西瓜,待一塊時間長了,真的是把對方喜好都記心裡了,知道他喜歡吃路邊攤,這些全是在小吃一條街買的,在病房看見他的時候手都拎麻了。

“我去,”張寧譽一下子坐起來:“這麼多,你發個消息我下去接你啊。”

江尹把吃的一股腦放床頭的桌子上,二話不說彎腰捧住張寧譽的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細地看。

張寧譽一動不動的,江尹看他,他也在看江尹,咫尺間,臉對著臉。

越看江尹臉越黑,像是心愛之物被人打碎了,沒了最天然的美,他都不想要了:“靠!你毀容了!”

張寧譽手背上正滴著吊瓶,一隻眼睛都拿紗布給補了起來,變成了獨眼龍,看著怪嚇人的,鼻梁子上綻開個小口子,漂亮有型的眉毛也被劃了一道,嘴角有片淤青。

毀沒毀容張寧譽不清楚,他現在隻想樂:“去把簾子拉上。”

他的床位靠裡,簾子一拉,就與外麵隔開了。

江尹一屁股坐他身邊。

張寧譽嗷了一聲:“我的腿!”

江尹坐到釘似的彈起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沒……沒事吧,壓到哪了?”

張寧譽咬著牙掀開被子,他右邊大腿那塊現在腫的厲害,縫了五針。

“沒事沒事,”他疼的齜牙咧嘴,仍然說:“皮外傷,不要緊。”

江尹挨著床沿坐下,把手隔著睡褲放在了他傷口上,就隻是輕輕地蓋著,想凶他但不忍心了,過了會他蚊子似的說:“就差一點。”

張寧譽舒舒服服地靠著床頭,江尹一來什麼疼,什麼逼事他都給忘了。他歪著頭看江尹的手放置的位置,身上有些發熱。

江尹抬頭看他一眼,又看向了彆處,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張寧譽正疑惑著,突然發現江尹老是瞥他的□□,他輕咳一聲,拿過被子蓋住。

他坐起來,向江尹靠近,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我下麵一點事都沒有,沒碰到。”

江尹臉更熱了,也不知道他在緊張啥,兩隻手攪在身前扣指甲蓋,半晌,他都替張寧譽後怕:“就差一點,萬一傷到你那地方,你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

張寧譽無法自主地攥住他的手:“你希望我以後生孩子嗎?”

“嗯,”江尹苦笑了一下:“你那麼好的基因不生可惜了,生了一個給我養吧,我生不了。”

“嗯?”張寧譽問:“你為什麼生不了?”

生孩子就得乾那事,江尹想到自己要和女性乾那事,腦子裡就隻有炸裂兩個字,多想一秒就渾身難受。像他這個年紀的男生,有的都辦過事了,可他像是喪失了那種本能似的。他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女的,他隻喜歡……

他看了張寧譽一眼,紅著臉低下頭。

張寧譽又問:“你為什麼生不了?”

每當張寧譽和他親密著,說話溫柔著,他都頂不住,張寧譽硬是把他的雙重人格給逼了出來,讓他想一直軟下去。

他聲音跟蚊子似的:“我都不會……”

唰地一聲,簾子被拉開,是許文澤。

毫不誇張,江尹差點沒被他嚇死。

隨後,許文源也進來了,江尹已經站了起來,剛才他和張寧譽正挨在一塊說悄悄話,他自己都覺得那姿勢會引人聯想,許文澤看到了,那麼賤的一個人卻緊閉著嘴。

許文澤把拎著的兩個包一個扔床上,一個扔地上,旁邊有陪護床,他一句招呼不打,坐上去翹著二郎腿玩手機。

許文源把地上的包撿起來,拍拍灰放床角:“文澤說你得住幾天,給你拿了幾件衣服,還有生活用品。”

張寧譽很真心地:“謝謝源哥。”

許文源認真地看了看他,心都揪一塊了:“申睿怎麼下這麼重的手,這也太過分了吧。”

“害!沒事,”張寧譽大剌剌地,支起小桌子,吃江尹給他買的好吃的。

“沒事?那什麼叫有事?我看著都疼。”許文源皺起了眉頭。

趁著他倆在說話,江尹對許文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

許文澤裝作不想理他的樣子,晾了他一會,隨後揣起手機,跟江尹走到外麵走廊,對著一個窗口,各自抽各自的煙,各自用各自的火機。

江尹先抽完一根,把煙在垃圾桶上摁滅,他問:“他們倆打架的時候,你在旁邊嗎?”

許文澤像是跟他在暗中較勁似的,說話都故意吊兒郎當:“在啊。”

江尹理直氣壯:“那你就不知道拉架?”

許文澤直接把話反問回去,氣勢上仍然壓江尹一頭:“我為什麼要拉架?”

江尹不明白了,被打的張寧譽,他知道許文澤和張寧譽關係多好,那是實打實的兄弟情。

“你就……”江尹氣的無語倫次:“你就在旁邊看著他被打?”

“昂!”許文澤給他添把火:“我還拍視頻了你看不看?”

江尹攥緊拳頭,想揍他。

不論許文澤在不在旁邊,這倆兄弟打架他絕對不會插手的,兩邊都不想得罪,這叫明哲保身。

許文澤不想跟他多扯,掐了煙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後又拐回來:“揍他的不是彆人,是申睿,他們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誰敢去拉架?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一沒打死二沒打殘,受點傷不至於。”

江尹眨巴眨巴眼,沒聽懂:“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隻關心他疼不疼。”

一句話把許文澤噎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