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come on,抱我! 消失的……(1 / 1)

逢生 林逾年 4369 字 10個月前

最後這本書被梁餘“水葬”了,一開始他想直接燒了的,但校園明令禁止明火,一旦發現就完了,無奈之下隻好選擇了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個方法。

當然不是扔進學校人工湖,那也太缺德了,但梁餘他二姑奶奶是神婆,在這方麵有他們自己的講究,一般都是燒了上柱香給請走,但學校不是沒這條件嘛!

於是梁餘跟二姑奶溝通後,思來想去後選了一個差不多的方案,拿桶裝水把它泡了,當做所謂的“水葬”。

梁餘誰也沒告訴,聽說是告訴彆人就不靈了,隻含糊跟陳厭青提了一嘴。

那桶水被他放到了床底,陳厭青問起來他說是放雜物的。

等他上完一天課回來準備把書扔掉的時候,離奇的事情發生了——書不見了。

桶還在,但裡麵沒有水,也沒有書,那本書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梁餘翻遍整個宿舍都沒找到,把他給嚇傻了。更恐怖的是,第二天,那本書就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梁餘的桌洞裡麵,上麵還有明顯的水痕,像留下來的淚花。

這本扔不掉的書把梁餘嚇得癱倒在陳厭青身上,兩眼一翻,卻怎麼也昏不過去,好半天都靠著他,叫起來回答問題也沒力氣。

連江棠果都憐惜地問他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梁餘卻抱緊了他的腰身:“不!你們誰也彆想把我和我的陳哥哥分開!你休想!絕對不可能!”

陳厭青拍拍他的背,起身,梁餘趕緊把人拉回來,力氣之大讓人狠狠砸到他的懷裡:“你乾嘛?你去哪?你想乾什麼?”

陳厭青氣笑了:“我上廁所你也跟著嗎?”

梁餘重重地點頭:“嗯!”

等好不容易挪到廁所,陳厭青正欲關門,梁餘又閃身一起進去,惹得整個男廁所的人都看了過去,空氣突然安靜,隻有零星幾個人吹了聲口哨,留下一聲意味深長的“哇哦”。

陳厭青臉紅到脖子根:“你出去!”

梁餘:“我不!嗚嗚嗚陳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就留我在這裡吧!我倆睡都睡過了!”

話音剛落,梁餘就被踢出去了。

整個男廁所掌聲如雷。

離開陳厭青的梁餘就好像魚離開了水,在外麵鬼哭狼嚎:“嗚嗚嗚陳哥哥你哪怕給我片衣角也好啊嗚嗚嗚,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我脖子後麵吹氣!”

陳厭青:丟大臉。

不過好歹是米飯班主,陳厭青還是火速上完廁所,把人牽走了。

剛回到教室,去隔壁班八卦了半天的狗仔隊隊長劉洺也回來了:“報——夏池開去表白啦!”

夏池開和他們是同宿舍的一高冷小哥,睡劉洺下鋪,就在隔壁4班,是音樂特長生,還會拉小提琴,他們夢之王子4班の光,但不知道是不是表白被拒開始一蹶不振不愛說話了,又變成了高冷男神高嶺之花。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討論度完全沒有往日那麼高,更彆提連學校論壇都不逛的陳厭青了。

陳厭青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都是:這人誰啊?

但劉洺幾個跟夏池開已經睡過一年了,可謂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據說夏池開上一年可不是這麼沉默寡言的人,恰恰相反,他是個話癆,老家在狗不理,說話跟說相聲一樣,沒人理他都能得啵得啵得說半天,可好玩了。

梁餘閒來沒事兒就喜歡拿他當背景音樂聽著去打掃衛生。

隻是一個假期過去就好像變了個人,開始沉默寡言起來,還經常晚上不睡覺坐著照鏡子,唉聲歎氣的,好幾次傅來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被他嚇到。

全宿舍估計也就新來的陳厭青不知道,夏池開喜歡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方雀可,已經表白過兩回了,正所謂事不過三,夏池開發了誓的最多追人三回,今兒個就是最後一回了。

為了不給人壓力,夏池開還貼心地選了最偏僻的音樂教室跟她表白,避開了其他人,連時間都沒有透露過給其他人,也就劉洺不知道從哪裡打探到了前去刺探。

梁餘老因為這事兒笑他,他就好像一個大黑耗子,上天下地無所不能,最適合去當狗仔了,要是哪天爆出來奧特曼真實身份是哪個人,梁餘可以毫不猶豫地相信肯定是劉洺看著他脫皮套的。

江棠果對方雀可的好感很高,前不久方雀可還幫她解了題,她投桃報李,兩人就成了好閨蜜,放學還手挽手一起走。

而夏池開以前跟她一個班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但說實話江棠果對他不算太滿意,雖然小提琴拉挺不錯,還拿了不少獎,但她總覺得這人弱柳扶風,不經打。

她連忙遞過去一盒酸奶,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這事兒成了沒有?”

劉洺一副大爺做派,慢條斯理地拿吸管戳開酸奶,嘗試一番,吊足了胃口之後,這才開口:“不一定。”

“什麼不一定?”陳厭青問。

劉洺慢慢道來:“方雀可說,除非他考上級前五,否則不會答應他的。”

“那就是不成了。”江棠果說,“好耶!”

因為夏池開雖然成績不算差,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常年徘徊在中下遊,就沒上去過,高考保守估計就考個普通二本,運氣好點也不過一本線。

但方雀可的成績卻是穩定的年級前十,和他一樣穩定,但是是沒下去過。

方雀可的目標大學可是在京城頂級的學府,談戀愛當然也是找旗鼓相當的人了。

在江棠果看來,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那可不一定。”梁餘嘟囔道,“我們全員交白卷不就成了。”

江棠果隻當他這句玩笑話是放屁,轉手丟了三隻板栗給他:“小爺開心,賞你了!”

劉洺笑嘻嘻地自己拿了個板栗:“還有還有,剛剛男廁所突然有人集體鼓掌了,你們知道不?”

陳厭青大驚,這人什麼屬性,離這麼遠都能聽見,萬一熟悉了真被他扒出什麼了可不得了了。

梁餘自個兒沒臉,一巴掌呼到他腦殼上:“待會兒林妹妹的課被食人花拿去小考測試,你還想著八卦?”

食人花是他們生物老師,本名叫林怡,外號食人花純粹是因為她喜歡背刺,天天考試,還淨是自己出的難題,是個考試狂魔,甚至某天聽到了“食人花”這個稱呼,還點點頭表示滿意,當天試卷Double上。

“草,你不早說!”劉洺魂都嚇飛了,連忙著急翻書,急得把書都拿反了。

過沒多久,方雀可也回來了,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話語聲,自顧自地收拾起筆記來。

等放學回到宿舍,陳厭青就注意到夏池開了。

這位從前跟隱形人一樣的兄弟,此時此刻正趴小桌子上奮鬥,一邊是字跡娟秀的筆記,另一邊是洋洋灑灑好幾大張的草稿。

陳厭青注意了一下,這還是初二的內容。

當然,他大哥不笑二哥,他這個從初三內容努力的人沒資格笑他,甚至還鼓勵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落座在他身旁一起刷題,倆人心照不宣地對笑了一下。

劉洺經過,丟了包辣條給他們,看見鮮少出現在宿舍的夏池開,表示驚訝:“謔,真要考級前五啊?”

夏池開興致滿滿地指指筆記:“對啊,你看看這是什麼?”

劉洺:“啊?”

夏池開笑得眯起了眼睛,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這是我們友誼的結晶!是我奔向她的第一步!”

劉洺翻到第一頁,上麵是方雀可清秀雋永的名字,旁邊還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to夏池開,加油”。

看來這出戲可不是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加油!”劉洺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就跑,語氣裡藏不住的喜悅,“謔哈哈哈哈兄弟們,我拿到第一手情報啦!”

夏池開連忙作爾康手:“不要告訴他們啊!”

……

另一邊,梁餘從恐懼中也終於回過神來,細想不對勁兒,在陳厭青的幫助下發現了端倪,找了個牆頭草(謝竹君)一逼問,就發掘出真相了——這本書是劉洺買回來,專門準備來嚇他的。

他從好騙的陳厭青口中得知了部分事件,但找不到他“水葬”的那本書,乾脆聯合謝竹君一塊兒從朋友手上低價淘來了二手書,這玩意兒恐怖到很多人哭著喊著要出,並不難買。

然後手動製作了些水痕,趁梁餘吃飯的時候塞進他桌洞了。

劉洺主犯,謝竹君這個半吊子是從犯(牆頭草)。其實就是為了報複梁餘跟陳厭青說他尿褲子那檔子事兒,他倆向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為表歉意,劉洺主動要求幫忙打一個月的飯,而梁餘則給他抄一個月筆記。

順便的,梁餘連帶著陳厭青也記上仇了,因為陳厭青知道劉洺買了書,卻沒跟他說,被他認定為從犯二了。

其實他也知道這理由勉強,隻不過想起來這幾天種種丟臉行為,他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好好冷他一番,威脅他不要跟其他人說(雖然其他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和劉洺一樣,隻是要個表麵功夫的臉)。

梁餘拖著條傷腿,把書扔回給劉洺。

他可受夠了。

發覺書扔不掉之後馬上call了家裡的二姑奶奶,她平日裡最懂這些避諱,二姑奶奶卻告訴他,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請不走,就得把它一直帶在身邊,直到它玩夠了,自己消失為止,不用管他。

當然,後麵梁餘他媽知道了這件事,特地問了二姑奶,人二姑奶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事兒肯定是劉洺那小子開的玩笑,故配合他,問起來,二姑奶便嘿嘿一笑:“好玩!”

梁餘沒想到壓根不是那麼回事兒,他驚心膽戰了好半天,完全白怕了,虧他還每天把書揣包裡時刻帶著,看一次嚇一次。

他那個擔驚受怕啊,還硬是和陳厭青擠了好幾天。

梁餘:“那一切都結束了,我的那本書呢?我還要去銷毀呢,拿出來吧。”

劉洺疑惑:“什麼書?你不是早就銷毀了嗎?”

“我超,劉洺你現在還想嚇我嗎?”梁餘搓搓手臂的雞皮疙瘩,“就是我放床底水桶那本啊,你不是拿走了嗎?”

劉洺大驚,一把跳到謝竹君身上:“我沒有拿!我那是自己買回來的!不會吧它不見了?”

“草草草!”梁餘也要跳,但他跳不動,兩眼一翻,倒在了床上,還沒暈。

正好陳厭青拿飯回來:“你們怎麼了?馬戲團?”

梁餘兩眼淚花閃閃:“寶貝,come on,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