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眼見三嬸嬸臉都氣紅……(1 / 1)

此間三十年 小狗花灑 3791 字 10個月前

眼見三嬸嬸臉都氣紅了,孔夫人趕緊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清淮你這孩子也真是,總和三嬸嬸開玩笑做什麼。三弟妹,都是小孩子的玩話,你可彆往心裡去啊。有什麼得罪的,我替他這孩子跟你配個不是。都坐吧都坐吧。”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熟練程度,肯定不是頭一次這樣了。

徽月這次沒有坐小圓凳,而是被孔夫人拉著坐到她身邊的榻上。這可是頭等的疼愛了,孔夫人也是做給秦豔和三嬸嬸看,自己是十分重視滿意徽月這個兒媳婦,叫她們也對她放尊重些。她知道秦家那些爛事,不願意再把這些醃臢話帶到自己孔家院裡。

站著的秦豔臉色更難看了,本來她應該嫁到自己家裡,挨自己這個姐姐的教訓。可如今,她不僅高嫁,她的婆母也比自己的婆母好上百倍。她坐著,自己要站著。

孔夫人又看著徽月說:“你們還沒用午飯吧,今天就留下陪母親和嬸嬸用個便飯,我叫她們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等會兒你看看母親猜得準不準。”

徽月很驚訝,她連自己愛吃什麼都打聽好了?還不等徽月道謝,三嬸嬸就像聽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話一樣:“大嫂嫂,你們這又沒分家,怎麼不一起吃飯。這新媳婦也真是沒規矩,哪個新婦不伺候婆母用飯的?真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孔夫人輕輕嘖了一聲,有些不願意,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離得遠,我懶得等他們。何況咱們又吃不到一塊兒去,清淮又該抱怨我口味清淡,我不耐煩聽他囉嗦。”

她看了一眼孔清淮,示意他繼續說,孔清淮表示,收到!馬上開炮:“三嬸嬸,這徽月是我們家媳婦,她伺候不伺候的,又不礙著嬸嬸的事。嬸嬸你要是缺使喚的女使,我等會兒叫人給你送十個去伺候你吃飯。我看嬸嬸今日來者不善,屢屢挑剔我新婦。不知道嬸嬸你對她究竟有什麼不滿,不如說出來,消了誤會,咱們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啊。”

還能這麼和長輩說話啊?

他們兩個簡直刷新了徽月對長輩無論什麼時候都得恭恭敬敬的認識。她也想過婚後會受長輩為難,也做好了受委屈的準備,可她沒想到自己的婆母和丈夫這個戰鬥力,完全不用她開口啊。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僵硬地笑著。誰知道這次三嬸嬸一點沒生氣,反倒是氣定神閒地示意秦豔給她端茶盞。嘖,這婆婆架子是下不來了。

等她放下茶碗,一語驚四座:“大嫂嫂不知道嗎?我們家這個小兒媳婦兒,有個弟弟,曾和你們家這個寶貝兒媳議過親,後來許家為了攀你這個高枝兒又與秦家退婚,你挑來選去,怎麼選了個這樣拜高踩低的人呐?”

有了前些日子孔清淮對她說的那些話,許徽月現在聽了關於秦墨的這些話也不再覺得怎麼樣了,反倒心裡有底氣起來,她把嗓音裝作甜甜的:“不知是誰這麼大膽,敢這樣欺瞞嬸嬸,侄兒媳婦從來就隻定過孔家一家。不知道這退婚怎麼說?既是退婚,就該有婚書、退婚的文書。嬸嬸不知是在哪裡見了,今日要來審問我。這樣的大罪,說出去是要害人性命的。我實在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嬸嬸,還請嬸嬸指教,讓徽月死了也能做個明白鬼。”

說著她裝作拭起淚來,孔夫人也很配合地拿手帕給她擦眼淚又哄她說:“好孩子,你彆把這些閒言碎語放在心上,以後誰再敢在我院裡提秦家,我拿大棒子打她出去。不哭了,啊~,母親給你主持公道。”

徽月覺得也差不多了,立刻收聲,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三嬸嬸顯然是被這三個人的做派驚呆了。她不說問問是不是自己兒媳不檢點反而要把自己打出去。還不許提秦家——這可讓秦豔局促極了。

“那,我是沒見著,不過白問一句,又不割你身上一塊肉,你做出這樣子給誰看啊。”嘴硬三嬸,在線攻擊。你許徽月今天彆想跑。

孔清淮突然站起來,把桌上一個金茶碗打落在地留下清脆的響聲:“要是真白問一句,犯得著這麼大陣仗嗎?三嬸嬸今天來不就是為了這個。你正是知道名節於女子是天大的事,才特意上門要辱我新婦。我想這一定是你那位好兒媳我的好嫂子告訴你的吧。你聽她的話之前也不先想想這秦家在京裡都是什麼名聲,他們家有一個好人嗎?連我一個外男都知道,你們這些成日裡在內闈的婦人難道不知?來日若我新婦因此名聲受損尋了短見,我隻提劍去你府裡要人,咱們一命償一命。”

這話把她們兩個都罵得眼淚汪汪,見他越說越瘋,徽月有些擔心,想上前勸他消消氣,孔夫人卻把她按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一罵可徹底把她們兩個罵走了,雖然三嬸嬸走的時候也罵罵咧咧,到底隻是小聲牢騷。

看見她們走遠了,孔清淮朝著徽月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意思快來誇我呀!徽月卻擔心地走上前去:“我以為你瘋了,可嚇著我了。”

孔夫人笑得前仰後合:“不瘋怎麼送走這兩尊大佛呀?徽月,你不知道,你這三嬸嬸實在可厭,最愛說三道四挑唆是非,從前她也是這麼和你公公挑唆我的,你且不要把她的話當回事兒。”

徽月扶她起來準備去飯廳:“我原以為婆母家的親戚,個個都像婆母這麼優雅端莊有涵養的,這三嬸嬸的確很不一樣。”

“你這丫頭”孔夫人拍了拍她挽著自己手臂的手,“這麼彎彎繞繞,就是想誇母親吧。”

三個人說笑著坐下,徽月一看,果然都是自己愛吃的菜。她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孔夫人:“婆母真是神機妙算,您是怎麼知道的,這恐怕連我父母也不知道這麼些。”孔夫人往徽月身後投去視線:“問你父母自然問不出來,可問你身邊從小到大的丫頭還問不出來嗎?”好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自己出賣了。

徽月啞然失笑,隻好說謝謝婆母,您用心了。孔夫人笑著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放在她碗裡:“你要是想謝謝母親呀,就多吃兩碗飯。”

有了小狗陪著,就是沒有孔清淮陪著,也覺得沒那麼無聊了。徽月每日和小狗在院裡玩耍,教小狗坐下、握手等指令。甚至還教會了小狗接球,每次徽月和梔子百合在院裡蹴鞠,小狗就在旁邊跑來跑去要頂球。徽月經常把球輕輕踢到小滿麵前,小滿就會跳起來用鼻子把球頂得高高的再傳給徽月。

這個技能把孔清淮也給震驚了,小狗踢球這倒是頭一次見。連襄華聽說了也特意過來看小狗踢球。不過襄華自己是不會蹴鞠的,這些活潑的運動她都不參與,隻是在一邊看著,透露出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成熟。

徽月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想來她是將軍遺孤,自幼沒了親生父母,彆人再好,也是隔著一層。也有些憐愛起這個小姑娘來。

這天襄華依舊是坐在一邊看著她們幾個玩鬨,徽月注意到她偶爾也會露出羨慕的神情。徽月走上前去俯身問她:“襄華,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兒。”

襄華也沒有直接拒絕,隻說自己不會蹴鞠,恐怕耽誤了嫂嫂的興致。徽月拉著她的手把她拉起來:“這有什麼,你學會了,以後咱們一起玩兒更熱鬨了。來,我來教你,很容易的。”

襄華居然就順著她的來到了她們圍成的圈子裡,梔子先和徽月演示了一下:“二小姐,你看,很簡單的,隻要球來到你麵前,你用腳把它踢出去就好。我們三個圍著接你的球,你隻管踢,我們必能接住。”

徽月、梔子百合三人圍著接她的球,雖然襄華動作有些笨拙,可她身量小,很是靈巧,甚至還能反身踢球,引得三人一並拍手叫好。連小狗都轉著圈汪汪大叫,很給麵子。

玩了半日,幾人都香汗成珠,也不在乎那許多禮儀規矩了,都坐在廊下台階上吹涼風。梔子這個運動健將也誇襄華學得快:“二小姐平日不好動,沒想到竟也是個隱匿的蹴鞠高手!”

襄華有些不好意思:“多謝梔子姐姐誇獎,可我終究蠢笨,不如嫂嫂和姐姐們動作靈巧,體態優雅。”

徽月聽見她這話,拿手帕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珠,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說:“好襄華,你是第一次玩兒,能把每個球都接住已屬天賦過人。而且我們襄華為什麼要跟彆人比呢,你就算沒那麼靈動優雅,可看著也是很可愛的呀。嫂嫂覺得我們襄華就是最好的,敢於嘗試新鮮事物,也是一種勇氣呀。”

襄華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神色,她從來沒有聽過有一個長輩和她說這些話,這次她沒有再自謙,而是笑著和徽月說:“嫂嫂,我小名叫阿爻,六爻的爻,以後嫂嫂也這麼叫我吧。”

徽月理了理她垂下來的碎發:“好阿爻,要不你今日就留下陪嫂嫂一起吃飯吧。”

從這之後,襄華與徽月越發親近。連孔清淮也說這孩子真是奇怪,又好奇徽月是怎麼收服了這個冰山一樣的妹妹。徽月隻笑著說,大約是女孩子更易與女孩子親近。

孔清淮近日忙得不得了,每日回來還有許多公文要看,大半時間都泡在書房裡。他自己一直在書房就罷了,還非要徽月坐在旁邊陪著她,還特意加了一張桌子給她。徽月隻得在旁邊看看書,寫寫字,偶爾也會練習畫畫,她畫藝不精,比孔清淮差得遠,因此孔清淮也經常過來指導。徽月學習能力很強,進步飛速,不過練圖的素材嘛,都是看文書的孔清淮。

這一日她正抄經抄得脖子酸,抬頭歇一歇,看見有一個女使鬼鬼祟祟探了個頭看了一眼就溜走了。徽月趕緊叫她:“是誰?”

梔子百合聽見立刻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