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雖然總算查出點……(1 / 1)

此間三十年 小狗花灑 3635 字 10個月前

雖然總算查出點名目來了。可是這女子究竟是誰,怎麼查呢?又是一個難題。

突然許徽月來了主意,讓梔子給了店老板和兩位夥計各一包銀子:“耽誤包老板發財。我這裡已經知道我想問的了。隻是還有一些事要問問這師傅和夥計。我先差人送包老板回去吧。”

讓百合送走了包老板,又叫梔子給書房裡兩人人送來茶水果子請他們略等一等。徽月快步去凝露閣找到關雲英,同她商議了一番,關雲英也覺得這主意可行,讓徽月放心大膽去辦就是。

這邊徽月叫大娘子身邊的女使去告知各個院裡:澤哥兒病重,大娘子為了給他祈福積德,院裡的下人每人賞錢五百文,去賢和軒領賞。

這邊女使小廝們都排著隊在賢和軒領賞,領一個在花名冊上勾一個名字。而那糕餅師傅和店裡的夥計就隔著漏窗認人,認出來就叫梔子來傳話。

而這個被認出來的女使,恰恰就是弄雪。現在基本可以斷定是薑小娘害人了。許徽月也拿到了糕餅鋪三人的口供。

接下來就是審內鬼。

忙了一天,把該打發的人都打發走了,終於得空去凝露閣看看。白天許明也去了兩三次,待了一會兒就又走了。

楊小娘已經被關雲英打發去睡覺了,關雲英和泓安正看著孟媽媽煎藥。

床上躺著的澤安臉色越發難看,整個人都是黃澄澄的,嘴唇蒼白,肉眼可見的氣促,每次都是深深吸氣又深深吐氣。兩個放在外邊的手都是發紫的。

徽月忍不住歎了口氣,又怕聲音大了驚醒旁邊床上的楊小娘。守到晚上,剛要回去,就聽見畫屏驚喜道:“醒了醒了,二哥兒醒了!”

楊小娘聽見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光著腳跑過來了。幾個人一聽都很欣喜。

澤安看著有些虛弱浮腫,可還是個有禮的孩子,先叫了阿娘,又一一叫了大娘子和哥哥姐姐。

連大娘子也高興得落下淚來:“好孩子,好孩子,你可把我們嚇壞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澤安勉強笑了笑:“讓大娘子擔心了。阿娘,我有些餓了。”

楊小娘一聽心裡安定了不少,帶著眼淚朝大娘子笑說:“這孩子知道餓了,知道餓了這病就能好”關雲英一邊“是,是”地應了幾聲,一邊叫丫頭去盛一碗火爐上煨著的冰糖燕窩來。

幾個人都放心了,關雲英和泓安、徽月就回賢和軒去了。誰知道半夜快子時突然鬨了起來把徽月和關雲英都吵醒了,隻聽見外麵傳來一個女子的哭聲,兩人心裡暗道不好,趕緊穿衣起來,果然是澤安出事了。

求醫問藥這麼多天,終究是徒勞無功。這心情大起大落,就是鐵石心腸的人恐怕也要十分難過。

關雲英一麵抹著眼淚一麵草草攏了頭發就要出門,正碰上徽月也披衣起來了。

母女二人剛到凝露閣門口,就聽見楊小娘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的兒啊,你怎麼就拋下阿娘走了啊!我苦命的孩兒啊!你讓阿娘怎麼活啊!阿娘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你這個不孝的臭小子啊!”

徽月聽了也忍不住動情流淚,更彆說關雲英這樣有孩子的母親,她的心裡也是刀割一樣。

鼓起勇氣踏進屋裡,楊小娘和璿月已經哭做一團了,楊小娘散著頭發穿著裡衣跪在床邊,床上的許澤安卻穿得整整齊齊。

關雲英叫人拿衣服來給她披上,楊小娘抱著關雲英的腿哭訴:“大娘子,他晚上明明還好好的,還說睡了兩天此刻精神很好,叫我給他穿了衣服要出去逛逛。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回來睡下,半夜我起來給他掖被子,一摸額頭,整個人都涼了。這怎麼會呢,不是都要好了麼,怎麼會呢。”

關雲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好了,是回光返照。可她對著此刻的楊小娘,是萬萬說不出來這句話,隻是跟徽月說:“去叫你父親來。”

正說著,許明也到了凝露閣。他眼睛也紅紅的。

此後三四天,家裡都忙著安葬許二公子。

因他是年幼夭折,葬禮也就草草了事了。家中父母都不能前去祖墳看他下葬,隻有兄弟姐妹去了。

煙雨蒙蒙裡,起了一座低矮的新墳,飄灑在上麵的紙錢濕漉漉的。黃土裡埋的是一個本該建功立業、前程大好的兒郎。可如今就要孤孤單單在這裡慢慢化作枯骨,湮滅於長長的時光裡。

從墓園裡回來,郊外下過雨的路上很是泥濘。衣擺上都沾了不少泥點子,看起來有些狼狽。

徽月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腦子有些麻木。

這幾日她也算是把眼淚都哭乾了,她全力去查案,也沒查個明白。自幼一起長大的二弟弟也闔然長逝。她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去做這些,沒有好好再去看看弟弟,到底是對是錯。

不知不覺眼淚又劃過臉頰。直到百合給她擦著眼淚喚她:“大小姐,咱們該回去了。馬上就要降霧了,還是早些啟程吧。”一路無話,回到府裡也是一片死寂。

這天許明沒有再去水雲軒,而是一個人搬到了書房。

當晚許徽月說有些害怕,就叫梔子睡在自己旁邊。梔子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徽月也沒睡,就想兩個人說說話:“姑娘,弄雪的事兒,咱們還查嗎?這些事咱們還和大娘子還有主君說嗎?”

徽月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鼻音:“怎麼不查,我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明明白白給澤安一個公道。這幾個,誰也彆想逃過去。”

梔子有些擔心:“可是主君他那麼偏愛薑小娘,真的會相信我們的話嗎?何況薑小娘嘴裡一向是沒有一句真話……姑娘,咱們真的能辦成嗎?要不咱們還是去問問大娘子的主意,請大娘子做主吧。”

徽月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不,這事一定得要父親決斷。他再偏愛薑小娘,也不會縱容她謀害自己的兒子。也許從此以後,這個家就能安生了。”

這幾日徽月日日忙得頭疼,秦墨遞進來的信也沒拆一封。秦墨見久久沒有回信,便差人過來打聽消息,百合隻說是澤安病了,徽月和大娘子忙著求醫問藥,實在騰不出手來寫信,請他再等一等。

秦墨得知又寫了一封信來安慰她,徽月看了看想著他心裡還是關心著自己的,又有了一點慰藉。

第二天趁著許明去上朝,關雲英和徽月一起去把薑小娘、弄雪、青雲和一向負責府裡送糕餅的向財綁了個結結實實。

起先薑小娘還破口大罵,說關雲英尋釁滋事,嫉妒自己找個由頭要謀害她,要許明回來嚴懲關雲英,又罵徽月一個小輩不懂規矩,自己怎麼也算她的長輩,可她竟敢狐假虎威。

兩個人本來都不願意理她,關雲英一天她罵到徽月頭上有些吃不住了:“呸!你一個賤婢,以色侍人的不入流的東西,也敢自稱長輩?!”

徽月眼看母親又要和她爭嘴,趕緊拉住關雲英使眼色讓她不要再說,她根本不在意薑小娘怎麼說,這在她看來不過是惱羞成怒,用胡唚來掩飾害怕。

她不緊不慢向薑小娘道:“小娘,你也不用在這嘴裡不乾不淨的。若不是我們手裡有實打實的證據,也不敢貿然來抓人。小娘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跟父親,還有地底下的二哥兒交待吧。”

聽她提到去世的許澤安,薑小娘愣住了,難道這麼快她們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了?但她現在已經是無路回頭了,隻能一口咬死不管自己的事。

於是很快又開始喊冤叫屈,說不關她的事。

徽月隻冷笑了一聲:“冤不冤的,也不是小娘說了算。做沒做,小娘也比誰都清楚。”

許明回來的時候,剛進賢和軒的門,官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就看見四個人被捆得結結實實跪在堂上,後麵跪著烏壓壓一片都是水雲軒的下人。

關雲英正襟危坐,徽月就站在她旁邊。

許明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這是?這,采容,大娘子,這是乾什麼呀你們。采容是犯了什麼錯,要這麼捆起來?!你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次次弄得天翻地覆。”

關雲英盯著薑小娘:“如今家裡有一樁冤案,要請官人來親自審一審。”

許明一聽這話就更糊塗了:“這澤安才入土為安,就是大娘子就薑小娘有什麼過節,也應該過些時候再說。你現在又這樣弄得家宅不寧。你是做大娘子的,對人也該寬容些。”

關雲英要擱年輕的時候,一定會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把他罵一頓,可現在她對許明早就沒有當初那樣的感情和在乎了,他們不過搭夥過日子,何況澤安的事把她的精力也快消磨殆儘了。

她歎了口氣,也懶得和許明爭辯。許明也知道是自己說得太過,隻好取下帽子交給小廝,坐在大娘子並排:“請大娘子說說,究竟是什麼冤案啊,竟如此大動乾戈。”

關雲英胸有成竹,不緊不慢把糕餅鋪師傅和夥計的口供遞給許明。

許明皺著眉看完了,關雲英又把青雲、弄雪和向財的口供遞給了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