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這邊薑小娘得知以……(1 / 1)

此間三十年 小狗花灑 3616 字 10個月前

這邊薑小娘得知以後燕窩的份例都是定量的,在水雲軒大罵關雲英想出這樣的主意苛待她,許家這樣的人家她多一個月多吃一百兩也不算什麼。

正發著脾氣,青雲回來了,說找到了先前廚房裡負責采買的媽媽了,那位媽媽告老還鄉回莊子裡住了。青雲讓她人去尋了,還交待了一定要問出來,銀子多出一些也不當什麼。

這邊楊小娘聽說了這事,心裡也是感激大娘子的。先前在一起采買,凝露閣不知有多少份例進了水雲軒。楊小娘性格隱忍,不願鬨出什麼事來讓家裡不安生,一般也不說什麼就過去了,隻是從自己的吃食裡省下來了給孩子。

她心裡想著要親自謝謝大娘子,就去了賢和軒。

關雲英一見到她吃了個大驚,楊荷珠許多天不出門,上次見她還是為著她父親過身,這次一見,更比上次消瘦了。關雲英忙把她扶起來:“好妹妹,幾日不見怎麼就瘦得這樣了。平日也不見你出門,也該多走動走動,說不定就能好些。”

楊荷珠搖搖頭:“大娘子不知道,我這病是心病,吃不下飯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關雲英道:“好妹妹,吃不下飯可不是長久之計,我娘家有一個認識的郎中,是極好的,我明日叫他來給你瞧瞧。若是病了就好好吃藥調養,你就是看著璿月和澤安也不該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呀。”

“我有時真是羨慕大娘子,娘家離得近,一家人想見就能見上一麵。何況大娘子的娘家又是可以依靠的。而我孤身一人在這裡,我那娘家是什麼樣子,想來娘子也是聽說過的。我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的人罷了。”楊荷珠說著就掉下眼淚來,“幸好大娘子是好的,我的兩個孩兒,日後若能托付給大娘子,我也就可放心了。”

關雲英嚴肅起來:“這是什麼話!你就是思慮太多才把身子弄壞了,你放心,我定給你尋個好大夫,咱們仔細調養,不多久就能好了。略病一病就說這些不中用的話,怎麼能好呢!”

又拉著她的手勸道:“荷珠,我知道你心裡是明白的。薑小娘如今風頭正盛,我也受她不少氣,我知道她總欺負你,你放心,日後我必多多照顧你和澤安,咱們兩個,唉,也是同病相憐。”

楊小娘搖搖頭:“我怎麼能和大娘子比呢,大娘子有那樣可靠的娘家,可我的娘家,隻不過把我當做墊腳石攀雲梯罷了。哪會管我的死活。”

關雲英給她擦了擦眼淚:“這就是你多心,那有做父母的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他們是離得遠,才照顧不了你。這不是還有澤安在身邊,那孩子最是心細,你這樣他心裡也不好受啊。”

關雲英怎麼會不理解她的處境呢,她兩個在某些方麵也是同病相憐,比如與官人好了一陣就被拋諸腦後,比如常常受薑小娘的欺負和汙蔑。

隻不過楊荷珠這樣把她算計儘了、當做家裡往上爬的墊腳石的苦楚,關雲英是無法體會的。

水雲軒這邊也沒閒著。青雲的丈夫打聽到那位老嬤嬤的住處,給了她一些銀子,她就什麼都說了,原來是當年楊小娘才進府裡,有一日吃了家裡炒的蠶豆,璿月大病了一場,還是關家請了太醫來才保住了性命。從此關雲英就不許家裡采辦買蠶豆了

另外說一句,這位嬤嬤可不是什麼告老還鄉,而是當采辦的時候監守自盜,被關雲英查出來,把她趕到鄉下莊子上去的。

薑小娘聽了這些就來勁了:“這可奇怪,從沒有聽說有這樣的病,吃了蠶豆就要發病,究竟是為什麼呢。”

青雲道:“奴婢也沒聽說過,必定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先前姑娘你在家裡的時候也吃過,並沒有什麼事。”

,薑小娘一拍手,似乎是悟了:“可不就是!若是大娘子也不能吃,就不會等到楊小娘來了,才不許家裡有蠶豆。必是那楊荷珠遺傳給了二姑娘的毛病。”青雲一肚子的壞心思,試探道:“不知道二哥兒能不能吃呢。”

薑小娘胸有成竹一般坐下撩了撩頭發:“哼,這兩個孩子就是那賤人的命。如今她自己都是風中殘燭搖搖欲墜了。倘或她最疼愛的二哥兒大病一場,隻怕她這條賤命保不保得住還兩說呢。”

停了一會兒,她又咬牙切齒地說:“這賤人,都是奴才,她偏做出一幅清高的樣子來,好像這屋裡是她做正室嫡妻一般。偏偏主君就吃這一套。若沒了她,這院裡誰還能和我爭。我就現在不是大娘子,可主君對大娘子也沒什麼感情,隻不過覺得她能管家,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進門的大娘子,才給她一些麵子。”

“若是這院裡隻有我和大娘子,憑著主君對我的心意,他們和離了,難道還不會把我扶了正。我原本就是該做許家大娘子的!到時候我的兩個孩兒也是正室嫡出身了。那兩個賤人生的,誰也彆想越過了我兒去。”

幸好關雲英沒有聽見這話,不然一定要氣得把桌子掀了才罷。

這麼一轉眼,許徽月就到了及笄之年,也算是成年了。關雲英一麵高興,一麵要去給徽月相看婆家。雖然徽月說不急,可關雲英還是挑了又挑,想給她選個日後能過得稱心如意的人家。

這邊關雲英看中了娘家舅舅的孫子洪二公子,洪家和關雲英娘家一樣是家中有生意的,父母兩個都是要強能乾的人。關雲英想著,這樣的人家,日後女兒嫁過去必是吃穿不愁的。畢竟當初她嫁給許明的時候,他還是一文不名一文的窮小子,她當年生養兩個孩兒吃了不少苦。

更何況,嫁給洪家是下嫁,以後要是洪家敢為難徽月,她上門去給女兒撐腰,腰杆子都格外硬。徽月有盤算又有手段,以後在洪家豈不是能橫著走。

可許老太太和許明卻十分不願意,一來徽月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若選定洪家就是下嫁了,二來許明眼看就要升官,家裡的三個兒子讀書上進,登榜及第是指日可待。日後許家更是如日中天,洪家的門楣實在太低了些,要是真嫁洪家,恐怕要被人笑話。

何況許明也打聽過了,這洪家公子不管是長相還是才華,都是平平無奇,至於品行,聽說也就是一般般,算不上什麼好兒郎。

許明是要給女兒說一個上嫁的人家,不僅要考察人品才乾,日後也要能於許家在仕途上有助力,能給他漲麵子。

徽月過了十五歲就不再去書塾念書了,隻是在家裡彈琴作畫,學規矩做女工。但是這期間許徽月和秦墨的書信往來並沒有斷。

徽月從書信裡得知秦墨考中了舉人,心裡替他高興。又知道他家裡近日很不安寧,姐姐的婆家多刁難姐姐,親事差點不成。家中父母成日裡吵架,有時還動起手來。

而他則賭氣和一群狐朋狗友還有本家兄弟在外麵遊蕩。徽月多次勸他要好好念書,不要出去不務正業四處遊蕩,可是好說歹說也沒有什麼作用。

漸漸地,徽月也有些灰心了。原本兩人說好秦墨進士及第就讓他母親上門提親,可是如今看來,他想要榜上有名是遙遙無期了。

日後徽月就會明白的,不要過於高估自己在彆人心中的地位,妄圖去改變一個人。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就可知想要浪子回頭的難度了。

挑選相伴一生的人,就像挑鞋子,一開始就應該選擇一雙合腳的鞋子,而不是試圖把不合適的鞋子改到合腳。

秦墨並沒有告訴她的是,父母鬨矛盾的時候父親常常毆打母親,有一次秦父把秦母打得嘔了血,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也沒有告訴徽月,他父母還有姑姑給他介紹了許多姑娘,可他見了嫌棄人家是小門小戶,又嫌棄人家姑娘不如徽月美貌,再不就是嫌棄人家姑娘沒讀過書,雖說他吟詩作賦都不大在行,可他還偏不肯要肚子裡沒墨水的姑娘。因此相看了許多姑娘都沒成。

有一日秦墨來許家和許泓安、許澤安兩人喝酒賞月。他中途離席跑到賢和軒門口,遠遠看見徽月在月亮下散步,隻有梔子百合兩個丫頭跟著,平日裡就是她們兩個幫忙遞信,也顧不得避嫌了,衝上去就拉著許徽月的手。

許徽月嚇得趕緊抽回手,神色有些慍惱:“秦公子你這是做什麼,梔子百合,秦公子喝多了,快扶他去客廳。”秦墨揮揮手道:“徽月,我沒喝多,我就想和你說幾句話。”

許徽月看著他的眼神又有些於心不忍,給梔子百合遞了個眼色讓她們去放風,自己和秦墨走到假山石子後麵,問他:“秦公子有什麼話請說吧。”

“徽月,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心裡是隻有你的。我說讓我母親來提親我一定做到。隻是你說讓我去考取功名,就我那一手爛字,你也知道我必不能中了。”

許徽月聽他這麼說有點生氣了:“那你就不考了?你沒有功名我父母怎麼能同意咱倆的婚事呢,就當為了我你去用功兩年不行嗎?”秦墨看著很為難:“不考進士,我自然也有我的安排。再說了,你要是同意了,兒去不中留,難道嬸嬸伯伯就能咬死了不同意嗎?”許徽月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她此刻已經有點意識到秦墨並非良人,可終究割舍不下。她是清醒的,所以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