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很快頒了下去。
因著褚初栩帶兵包圍侯府是深夜之時,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侯府的府兵見童虎並未被抓入大牢,反而還被封為了鎮北將軍。
他們心中倒是更加肯定了,覺著是侯爺不小心得罪了栩親王,被有意為難。
那日他們聽栩親王說得振振有詞,差點都信以為真。
想來應當是皇上明察秋毫,知曉侯爺被汙蔑,受了委屈,為了安撫侯爺,這才給他封號和封地。
童虎倒是沒想到自己府上的下人都不肯相信他真的會謀逆。
他此時也沒那麼多功夫去關注這些。
他這會正安排著想要趁夜色悄悄離開京都。
先前他能那般放肆,儀仗的不過是長公主在他手中。
而今皇上已經下旨給了他封地,他若是仍舊扣著人不放,那便是徹底與皇帝撕破臉,若是將皇帝惹毛了,他心一橫放棄了長公主,那可對他沒有半分好處。
索性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強行留長公主在身邊也沒甚用處。
隻是沒了這護身符,恐怕他還沒走出城門便會“意外”身亡,所以他得趁這皇帝不注意,悄悄離開。
而去往北境的這一路,也是危機四伏。
褚初栩自從宣了旨便回了栩王府。
原本褚鑒是想重新賜他一座宅子當做親王府。
可褚初栩卻道,栩王府設計之初便是以親王的規格來的,加之他在這已經住習慣了,不願再挪地方。
褚鑒見他不願也不勉強,大手一揮,將栩王府左右兩旁的空宅子都劃給了他,並入親王府的範圍,並安排工部的人將整個親王府重新布局修葺。
常山秦家老宅
秦輿慈正在書房中翻看金溪暗中收集回來的資料。
越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童虎不僅意圖謀反,想要殺他滅口,甚至還買通了皇上身邊的太監,想要效仿先皇後給皇上下毒,以此加快掌控整個朝堂的進度。
如今,朝堂大半官員多多少少都與童家有些往來,也有不少把柄在童虎手上。
而他手上這份資料,便是各個官員不可公開的秘密。
他粗略看了幾個,有為了升遷,給上官塞銀子疏通關係的,而這些官員的銀子來源往往都是見不得光的。
有家中子弟仗著權勢,強搶民女,致人死亡,卻擔心傳出去影響家族聲譽,便命人將那一家子都尋了個由頭發配出去了的,秦輿慈忍不住冷哧一聲,這些人當真是將民不與官鬥這句話演繹得淋漓儘致!
甚至也還有參與過謀反,得了許多好處,卻隱在暗處沒被發現的。
秦輿慈完全想不到,表麵一片祥和的朝堂,私底下竟然隱藏著各式各樣的醃臢事!
他正想著,眉間突然多出來一隻手,輕輕撫平他皺得緊緊的眉心。
他一驚,什麼人!
還沒看清來人,鼻尖已經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秦輿慈心中一喜,抬眼看去,“初栩!”
來人正是剛剛回了常山的褚初栩,他一回府秦伯就告訴他少爺在書房。
褚初栩便想著來給他個驚喜。
他那日回栩王府後工部的人還在給他規劃院子,想要將小花園中的小湖擴大一點。
他也沒什麼事,便繞著還亂七八糟的王府走了一圈,頓時便覺得這宅子空蕩蕩的,心也空落落的。
這兩年他與輿慈形影不離,乍一分離這麼長時間還有點不習慣。
索性他手中現在也沒什麼要緊事,於是便連夜趕回了常山。
看著秦輿慈驚喜的眼神,褚初栩頓時覺著渾身一輕,連著幾日來趕路的疲憊都蕩然無存。
“初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秦輿慈站起身來,將人拉到自己麵前上下打量。
褚初栩任由他動作,還配合地轉了一圈。
“剛到,聽秦伯說你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出來,我來看看。”
“我隻是看金溪的消息誤了時間罷了,哪就有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肯出來了。”秦輿慈無奈搖頭,見褚初栩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你怎麼回來了?”
“金溪的消息?”褚初栩有些疑惑,金溪不是被關在府中麼?
秦輿慈點頭,看褚初栩麵上帶著幾分疲憊,拉著人坐下,給他倒一杯熱茶。
“金溪身法不錯,我讓他去收集了一些童侯爺謀反的證據,想著或許會對你有用。”
褚初栩喝了口熱茶,心中暖暖的,他笑起來,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輕啄,“多謝夫君。”
“隻是恐怕要辜負夫君的一番美意了。”褚初栩歎了口氣,將人攬在懷裡,將自己的頭懶懶搭在他肩膀上。
秦輿慈一愣,他在這常山之中消息滯後,還不知道童虎已經被封為鎮北將軍的事。
“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褚初栩靠在他肩上點頭,聲音也懶懶的,“童虎挾持了長公主,威脅皇上將此事揭過,還獅子大開口索要北境做封地。”
“原來如此。”秦輿慈靠在身上的褚初栩摟了摟,免得他滑下去,“那皇上答應了吧。”
褚初栩嗯了一聲,腦袋換了個方向,鼻間濕熱的呼吸噴灑在秦輿慈頸間,帶起陣陣戰栗。
從尾椎骨上不自覺泛起絲絲酥麻,讓他有些不自在。
他努力忽略頸間的感覺,轉移注意力。
“皇上就這麼一個妹妹,這些年來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童虎這是捏了一張保命符啊!”
“嗯…”褚初栩的聲音有些迷糊,靠著輿慈好舒服,他忍不住在他肩上蹭蹭,滿足地喟歎一聲,又沉沉陷入混沌。
他倒是蹭得舒服了,秦輿慈卻是頭皮一麻,渾身像被過了電一般,被蹭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壓□□內突然竄起的燥熱,清了清嗓子,輕輕推了下褚初栩,“初栩…初栩….”
可褚初栩沒有絲毫反應,似乎還覺得有些吵,手臂收的更緊,將腦袋更往裡埋了埋。
秦輿慈哭笑不得,趕忙將人拉住,低聲哄道,“初栩,你先鬆開一點,咱們去榻上休息。”
雖然初栩不說,他也心知肚明,若不是為了早日見到他,又何需這般日夜兼程。
褚初栩唔了一聲,被秦輿慈半摟半抱帶到了榻上,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秦輿慈摟在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秦輿慈無奈,他可是一點都不困。
可看著褚初栩眼下的一圈青黑,他心疼了,他的小王爺這一路上想必都沒怎麼合過眼。
他心中酸軟一片,伸出手輕輕撫上褚初栩的眉眼,這人就算是閉著眼,也有本事讓人為他沉淪。
小王爺總是默默付出,讓他怎能不愛,怎能不眷!
罷了,就當是歇個懶,他湊上去在褚初栩唇角印下一個吻,滿意地靠著心上人也慢慢睡著了。
等褚初栩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他揉揉發脹的額角,抬頭看向坐在書案後的秦輿慈。
兩人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秦伯納悶了,這書房裡是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少爺進去了不出來也就罷了,怎的說進去將人叫出來用飯的王爺也不出來了。
眼見著又到了晚飯的時間,秦伯坐不住了,跑到書房門口敲了敲。
“少爺,王爺,先出來吃點東西吧,再忙也不能不吃飯啊。”
“少爺…少爺….”
“王爺…王爺…”
褚初栩在睡夢中皺了皺眉,被吵醒了。
剛醒腦子還不太清醒,額間有些脹脹的。
他剛想伸手揉揉額角,手上卻是一重,他低頭看去,秦輿慈還抓著他的衣襟睡得香甜。
褚初栩不由得好笑,秦伯在外麵這麼叫人,他都沒醒,看來輿慈這些時日也沒休息好啊。
他伸手輕輕捂住秦輿慈的耳朵,朝門外道:“秦伯,你先下去吧,輿慈這會還沒醒,等他醒了我們會出來吃東西的。”
秦伯愣了愣,怎麼大白天就睡覺。
不過他轉念一想,少爺和王爺兩人分離了這月餘,也算是小彆勝新婚,睡到這會兒也是正常。
他老臉一紅,哎呀,少爺怎麼由得王爺青天白日亂來。
他有些尷尬,輕咳一聲,“王爺,少爺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您…您悠著點,飯菜熱在廚房,老奴就先退下了。”
什麼?褚初栩有點懵,什麼悠著點。
隨後他眼角瞄到秦輿慈麵上的紅暈,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秦伯的意思。
看著秦輿慈輕輕抖動的睫翼,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慢慢湊近,在他耳尖輕輕一咬,然後他清晰地感覺到秦輿慈的身體一抖,再也裝不下去,慢慢睜開眼來。
兩人都是老夫老夫了,但是秦輿慈依舊那麼害羞。
褚初栩睨著他,“你剛剛也聽見了秦伯說的話了吧。”
秦輿慈眼神有些飄忽,他倆在書房一待就是半日,末了還說在睡覺,也難怪秦伯會誤會。
他推推褚初栩,臉頰緋紅,“待會我就去給秦伯解釋。”
“解釋什麼,難道說我們隻是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做?”褚初栩一邊說一邊順著他耳垂慢慢吮吸。
“嗯…”秦輿慈不自覺仰起頭,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哼聲。
“既然秦伯已經誤會了,那不如就將這誤會坐實了!”
說著,褚初栩便在秦輿慈喉結上輕咬一口。
成功讓秦輿慈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用手抱著褚初栩的腦袋。
褚初栩見狀勾唇一笑,順著他頸間曲線慢慢往下….劃過胸膛…留下點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