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亭篇 古往今來人們對神的印象就是萬……(1 / 1)

千年三見 歎非晚 6721 字 10個月前

古往今來人們對神的印象就是萬能的。神是創世者開拓者引領者,專門負責守護人間太平,解救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所以他們無堅不摧也無所不能。

人們更願意相信他,敬奉他,成為他的信徒。

蕭亭不信神,但為今之計,隻能將希望寄予滿天神佛,祈求一線生機,將生的希望賜給蕭戊生也賜給洗淨閣所有人。

凡人要上天是天方夜譚,換作以前的自己或許無能為力,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千年中她學習了很多東西,讀過許多書,她記得某本書中說過,在古人的想象中,神不是虛無縹緲的概念,天上的神,過的往往也是人間相似的生活,天上的神和地下的人彼此都有交通的辦法,可謂“天地相通”。

這樣一來,神可以下凡體察民情,人類就可以通過“上天”來與神相交往。但在古人看來,人類不會飛天,那麼隻有一種辦法上天,那就是從地麵上最高的地方,一直走到天上去。

《山海經》中說地上最高的地方就是昆侖山。

《山海經·海內西經》中說昆侖之虛,方圓八百裡,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麵有九井,以玉為檻。麵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

昆侖山高5000多米,而且氣候嚴寒,《淮南子》說,凡人隻要走到中層就可不死,到了高層就可成神。昆侖山位於羌人境內,中原人難以到達,就算去了,《楚辭》中說天上有九重天門,喚作“閭闔”,有虎豹豺狼守著。總之,凡人想上天,門都沒有。

但不論傳說說得如何傳呼其神,她都要試上一試。

剛下過雨夾雪的路本就不好走,更何況為了所謂的誠心不能用法術禦劍飛行,所以蕭亭隻能儘可能地用身上不多的錢財買了輛避風躲雨的馬車,免得讓蕭戊生遭罪,然後拉著馬車載著他,一個人去昆侖山。

給蕭戊生換上衣服梳妝打扮好,蕭亭深深看了他一眼。他閉目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得不像樣子,手腳冰冷刺骨,和當年母親的手一樣冰冷難耐。

那股多年前的冷氣好像和今日並無二致,但兩者皆得,數年前的冷氣帶著今日的冰冷一股腦兒湧向了她。

馬車裡的氣溫驟降,像無數根針紮向她的心臟。

心臟一陣陣絞痛,她終於掀開簾子拿起韁繩趕馬疾馳。

泥土四方斜飛,樹影裡馬車匆匆而過,一群飛鳥驚起。

半途她遇到了一群逃荒的人。他們皆帶著不多的行囊,衣服有的破破爛爛有的倒還完好,但無論是破爛還是完好都臟兮兮的。他們大多是全家老小,小的老的坐在板車上,年輕的就走在後麵推車。

他們的隊伍浩浩蕩蕩幾乎可以用龐大來形容。

他們朝她看了過來,蕭亭匆匆收回視線,便疾馳向前。

她幫不了他們,他們同樣幫不了自己。

昆侖山路途遙遠,屍身又很快會開始腐化,她得抓緊時間趕路。

迎著風,她倏地蹙起了眉,為什麼不向風吟討教保屍身不腐的方法?就像當年他執意帶回策玄的屍骨,將他放於聽花穀中那樣,千年來蒼老的容貌都不曾改變分毫。

沒有如果。

蕭亭快馬加鞭,必須趕在蕭戊生腐化之前趕到昆侖。

昆侖自古以來便是險惡之地,嚴寒隻是其中之一能要人命的武器。高地,棱角分明的山石,隨時隨地吹刮過來的積雪,出沒的野獸等等每一樣都足以殺人於無形。

長途跋涉千裡之遙,爬過山蹚過河,奔走多日,從日出到日落。她緊趕慢趕卻還是遲了一步,蕭戊生屍身逐漸發臭,屍臭味蔓延在整個車廂裡,風偶爾吹起簾子,那股味道便飄了出去。

蕭亭聞到,隻是微微蹙眉,揚起馬繩加快了速度。

她走了很久,很多個黑夜白天過去,終於趕到了昆侖。

蕭亭將馬車停到了山腳,拽著馬繩抬頭往上看。

陰雲下,那裡有陡峭且連綿不絕的山脈,像是一把把棱角分明的刀鋒,如若劈下必定撼天動地,將人粉身碎骨。皚皚白雪鋪蓋住山頂,狂風席卷而過,白雪就被吹襲了滿天,洋洋灑灑漸漸飄向山腳。

彼時,蕭亭早已跳下馬車,寒風把她頭頂的絨帽吹落。她就站在風雪裡眯了一下眼,轉身將蕭戊生有些發臭的屍身從馬車裡抬了出來。

她背上他,向前抬了腳。

希望。

她期待著希望乃至奇跡的降臨。

她一直努力地往前走,迎著雪,抬腳向前。第一次背著屍體前行,第一次來昆侖,也是第一次以一個未來人的靈魂回到現在。

風不斷地向她吹過來,仿佛有個人在借著風使勁往後推她,阻止她前進。所以蕭亭不得不低著頭,弓身抵著強風,沿著坎坷的路途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身體灼熱發汗,雙腿發酸。蕭亭氣喘籲籲地抬起頭望了眼遠在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的山峰。

長久地行走在雪地上,她逐漸產生了雪盲,視力不佳,再加上體力消耗過大,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蕭戊生歪垂著頭倚靠在她肩膀上,無知無覺,倒是穿在身上的厚重棉衣上的絨毛吹拂抖動著,看著還有那麼一絲生機。

蕭亭往上托了托蕭戊生,又出發了。

她一直都很能堅持,更何況背上背的是她的骨肉至親血脈相連的親哥,所以就算筋疲力儘她也會義無反顧地到達目的地。

可,就在她耗儘最後一絲力氣爬到山頂徒然跪趴在地上時,意外卻發生了。

好多禿鷲聞著腐敗的味道而來,圍著兩人轉圈打量。蕭亭警戒抬眼,卻見好幾隻俯衝而下,尖銳的喙對準了蕭戊生。

在它們飛過來時,蕭亭掌心迸發出灼熱的火焰,禿鷲的羽毛被燒,火光急速燃燒頃刻間吞沒了它的整個身體。有的跑得快,隻被燎了些羽毛。

其他禿鷲們見狀,盤旋在空中俯瞰著蕭亭蕭戊生,在轉了好幾圈,被火光吞沒的禿鷲倒地不起死亡時,它們朝遠處飛走了。

蕭戊生算是安全躲過了一劫。

看著禿鷲遠去,蕭亭這才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蕭戊生臉上。她張開白氣乍起,扭頭輕手給蕭戊生戴上保暖的帽子,抿唇說:“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到了。”

隨後她又迎著風雪往前走。

爬到半山腰,卻不承想腳下一滑,瞬間和蕭戊生一起滾落。途中,山體上堅硬如鐵的山石硌著脆弱柔軟的□□,蕭亭的臉後背肩膀都有被撞到,她痛苦地皺著眉,在衝撞到一大塊石頭時,終於停下。

因為滾落的速度非常快,又因為慣性,蕭亭在撞到石塊時,幾乎聽到了腰骨斷裂的脆響。

“哢嚓”一聲。

她疼得蹙緊了眉,閉眼咬著牙,全身的傷痛在這一刻集體爆發,一陣陣猶如利刃剜刮著血肉的疼痛。

可蕭亭沒有多久就坐了起來,茫然四顧去找蕭戊生。

片刻,終於在下方山石邊上看到了蕭戊生。

蕭戊生的臉已經被地麵劃出了些長短不一的血痕,還有一些因為磕碰而出的瘀青掛在額頭上。他的臉依然平和安靜,導致那些血痕和瘀青讓他的臉在風雪裡看著顯得觸目驚心。

人都死了怎麼還要遭這罪。

蕭亭一驚,急忙爬起跑過去,“哥!”

她扶著蕭戊生的頭將他抱起,檢查了一下他臉上的傷口和瘀青,心臟倏地一疼。彼時因為長時間被風雪吹著,再加上自身的傷和前路漫漫的艱辛,和對渺茫希望的追求,她的眼眶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

但她不能停,為了渺茫的希望隻能接著往前走,不能回頭。

她重新爬了起來,背起蕭戊生朝前走。腰間的疼痛讓她的臉有些扭曲,她咬著牙,抬起了沉重的腿。

身上好像背了一座山那樣沉重,好像要把她壓入地下。

她走啊走,像蝸牛那樣緩緩移動。走過荒山橫峰,走過枯骨成堆的死地,周圍鮮少的野獸隔著石塊看著她艱難行走。

蕭亭的背影顫顫巍巍地,她喘著粗氣終於在踏上天梯,爬了良久之後頹然跪在了台階上。

膝蓋重重砸到了冰冷堅硬的石階上,向大腦傳來斷裂似的疼痛。即使是這樣她竟然還有力氣拖拽著蕭戊生沒有再讓他滾落下去。

她的體力即將耗儘。眼前發黑,身上也是一陣冷一陣熱。

但還是要走的。

她還想爬起來,卻在膝蓋剛離開地麵時又跪了下來。

受過傷的膝蓋再次遭到撞擊,她痛苦地大叫起來:“啊——”

接著她不受控製地弓起了身子,冷汗一陣陣流出,她吃力地抬眼朝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天梯看去。

那裡雲霧繚繞,縹緲似若仙境。

蕭亭知道希望就在眼前。

她顫抖著咬著牙再次,再次,爬了起來!

希望就是眼前,她不能放棄。

蕭亭抬起重如鐵的雙腳,重重踏上了台階。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一步心懷虔誠。

四周隻有風聲,廣袤的大地之上隻有他們二人的身影,孤獨寂寞。又好像連風都聽不到,四周那麼安靜,那麼安靜。

大地之上,蕭亭身上所承載著的對骨肉至親的不舍與愛正通過風雪通過台階傳向天際,無聲的呐喊響徹天地。

她希望那位神可以聽到看到。

可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哪怕活了千年,凡胎肉骨終究是凡胎肉骨。

不知爬了多久,她最後體力耗儘倒地不起,無論嘗試多少遍卻再也站不起來了。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她含淚跪趴在地,微微抬頭將不甘的目光投落在長階上。片刻她眼含淚跪爬起來,將背上的蕭戊生放在一邊,隨後看著數不清的台階。

那一刻,她竟然不受控製地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然後在淚眼婆娑之時緩緩垂下頭,雙手抵著額頭,虔誠一拜。

神,萬能的神,我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救救那些死去的人們。

神,萬能的神,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哥哥救救那些死去的人們。

神,萬能的神,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哥哥救救那些死去的人們。

神,萬能的神,我求你我求求你………我背叛半生的信念求求你……

她磕了頭,又起來一拜接著又磕了一下,以此往複,直到腦袋昏沉。

或許是她的誠心真的感動了上天,沒多久長階上出現了一道金光。金光乍現,耀眼奪目,蕭亭不自覺地眯了一下眼,等感覺到金光不那麼刺眼時,睜開了眼。

隻見,眼前出現了一位穿著華麗的神。

廖吾神君。

他的長發用山間折的木枝挽了一個髻,尾端披散下來,墨一樣鋪在清瘦的背上。柔和的充滿慈祥的眼神向蕭亭瞥掃過來,隻是淡淡一眼而已,但他的眼裡已經充滿了悲憫。

隨後偏移視線目光落在蕭戊生身上時並沒有感到愣怔,像是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廖吾收回目光,抬起了腳,緩緩朝蕭亭走過來。

蕭亭驚愕失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竟然真的來了。

等她從驚愕中回過神,就見廖吾已經走到了她麵前,撩開袍子在她麵前蹲了下來,柔聲道:“是想救人嗎?蕭亭。”

蓬萊之時廖吾曾與蕭亭有過一麵之緣,蕭亭有些驚訝,想不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蕭亭點點頭,哽咽著說:“救救我哥,還有死去的洗淨閣民眾!”

廖吾看她一眼,見她目光如炬一樣熾熱,對她來說他就是一棵救命稻草是一切的希望。

但他卻移開視線落到地上,瞥掃眼她身邊安靜躺著的蕭戊生,深呼吸一口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他們,人死不能複生。”

心臟被重重一擊,她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廖吾所說,但依然執拗地質問:“為什麼?他們本就命不該絕!他們不該就這樣死了!你不是,不是一向救苦救難嗎?!”

她有些激動,廖吾的脾氣卻很好,耐心而溫柔地說:“六道輪回,世間因果一切都有命數,尤其是生命,更何況你哥哥還有其他人的三魂七魄早已過了奈何橋,救不回來了。”

蕭亭直起的身子一瞬間徒然癱軟下去,怎麼會這樣?

廖吾拍拍她肩膀,說:“我送你們回去吧,不要再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了,既然你活了下來,那就該好好活著。”

蕭亭卻搖搖頭,又倏地直起身,大聲央求道:“那,那你把我送回到蒼梧九年,讓我回去,讓我回到過去殺了童弘毅,不,我殺不了他,讓我,讓我……”

讓我殺了童山海嗎?那不是會和童弘毅的情況一樣?

還能怎麼辦?

她的腦子已經失去了反應能力,在意識到一切無可挽回之時,忍不住哭了出來。

廖吾卻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殺不了他?”

蕭亭很長時間裡顧著哭沒回答他,在廖吾問第二遍的時候,她才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地說:“因為,我,現在的我,是從千年後回來的。”

“什麼?!”廖吾滿目驚訝,“普天之下誰有這等法術?”

蕭亭對他很信任,所以直接說了實話:“是,是一位故人的轉世,幽蒙穀離頁,他家族的命軸可以辦到。”

廖吾神色自若,點了點頭,過了很久才說:“我不能幫你回到過去,若是到以後,這我倒可以辦到,隻是那樣無濟於事,你還是回去吧。”

蕭亭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廖吾輕輕搖了搖頭。

好。

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是嗎?

蕭亭苦笑起來,是的。

還用問嗎?

接著,她仰頭大笑,笑得淒涼悲慘。廖吾看著她滿目悲憫,沒法安慰,他站起來垂眸注視著她。

長階上空地上,九天的陰雲下,棱角分明的山峰之巔回蕩著她的笑。

至此,她的改命之旅徹底邁入瘋狂。

下一瞬間,場景再次變換,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像是哈哈鏡似的,有些好笑又有些詭異。

幾乎是眨眼間她就來到了戰場。

衝鋒的號角再次響起,周遭仍舊是一片廝殺的場景。身邊的蕭戊生早已不見了蹤跡,蕭亭茫茫然失措,扭頭就發現,她好像又回到了破城門的那一天。

透過間雜的士兵,她看見蕭戊生正在奮力殺敵。他明知道童家人的弱點劍卻不往那處捅,而是隻向胳膊胸口砍。

她怔怔地看著她哥,不知作何反應。

是該驚喜還是為他日後的命運的感到悲哀?

正當她愣住之時,一個士兵提刀向她急衝過來,地上投落下一抹身影,那人高舉起刀就要劈下。

不知從哪傳來一陣高喝:“蕭亭——”

蕭戊生在殺敵,不可能是他。蕭亭驀然回首,就見應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大地之上站在混亂的人群裡朝她喊叫。

下一瞬,她抬眸就見那把刀儼然到了自己的頭頂。她瞳孔驟縮,急速反應過來,徒手化劍一擋!

掃堂腿一過,那人急速倒地,蕭亭迅速反手一劍刺中了他的額頭。

血濺到了她本就狼狽不堪的臉上,她拔出劍,目光穿過人群看向奮力殺人的應衫,接著又在人群中尋到了應照時和應照蘭。

照時揮劍直接砍掉了敵人的腦袋,照蘭站在城門之上蹙眉馭音,大批的童家人受音律控製,竟自己提劍砍了自己的腦袋。

他們終於來了!

希望來了!

這次他們一定會勝利!

蕭亭握緊了劍柄,身上的疼痛似乎沒那麼疼了。她似乎充滿了力量,轉身揮劍!

當地上屍體成山,血流成河,天上飄雪之時,她和人群中的應衫遙遙相望,片刻一點頭,兩人便默契地朝已經準備撤退的童弘毅飛去。

兩人幾乎是一起到達,蕭亭一劍就打掉了他拔出的刀,童弘毅一驚,下一秒應衫就抓起他的肩膀將他脫離馬背,帶到地上。

應衫和蕭亭的劍一塊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應衫朝對麵的人群喝道:“都住手!”

所有人幾乎在頃刻間停下動作,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應照時見賊王已被製服便拔出擊中敵人腦袋的劍朝這邊走。應照蘭在城門之上瞥到,便收了橫笛,飛身下來。

他們一家四口聚集到一起了,看到蕭亭臉上的傷,兩個小孩異口同聲地問:“娘,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應衫蹙眉也看著她,蕭亭各看了他們一眼,說:“無大礙,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應照時:“說來話長,多虧離頁幫忙我們才能到這裡,這事兒回頭再說。”

蕭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時,應衫對童家人說:“你們立刻撤退,否則我就殺了他!”

對麵的童家人麵麵相覷,紛紛議論起來,這人是誰?他們該怎麼辦?

他們一家四口聊了些事情,倒把童弘毅搞傻了,什麼情況,她什麼時候有孩子了?還這麼大了?

滿頭問號的不止他一個,還有蕭戊生。

他蹙眉一身狼狽地看著遠處對麵的四個人,其他三個人是誰?

但下一秒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兩個年輕孩子的麵容都跟蕭亭有些像。一樣的桃花眼,一樣的薄唇。

還和旁邊的男子有幾分神似。尤其是男孩兒的姿態,站著的時候身形一樣的挺拔,眼神一樣的狠戾還透著股冷清。

根據之前小蕭亭說的“蕭亭”蕭戊生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們都來自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