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很驚悚: “你|丫不是斷袖嗎?”
“喂,所以我才問你,穿越會不會改變性取向啊。”
086興致勃勃,揶揄道: “展開說說?沒事,我又不是外人……呃,外統。”
猶豫片刻,略去最關鍵的幾步,江行掐頭去尾把夢裡場景概括了一遍。086嘖嘖感歎,道: “你想象還挺野。”
江行艱難道: “這種時候你就彆嘲笑我了。”
086方端正態度,道: “依我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係統來看,你的性取向並沒有改變。”
“可阿鳴是女孩子?”
江行很疑惑。
086道: “你夢裡的時鳴又不是。你夢裡那個,明明就是個男的。”
江行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樣。除了一開始的新嫁娘他不知男女——拜托,嫁衣裹得那麼厚實,他都沒動手呢,上哪知道是男是女?
後麵的那道人影,確實是男的。以至於最後……
江行想起夢中觸感,麵上一紅,萬分肯定道: “對,我夢裡那個就是個男的。”
他的身體總不會騙他。
也就是說,江行把時鳴想象成了男孩子,並在夢中與其春風一度。
江行苦惱極了: “如果夢裡的真是女孩子,我頂多就是懷疑人生,以為自己性取向變了而已。”
“無論怎麼想,都是把阿鳴夢成男孩子更糟糕吧?她又不可能真是男的。”
江行若真的喜歡時鳴,大可以登門提親。雖然阿鳴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但畢竟不是親妹妹。要真的想,倘若你情我願,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頂多就是江行內心譴責自己而已。
但很顯然,江行是個斷袖。他若把時鳴娶回家,那不是讓人家當了同妻?喜歡她的臉,又不喜歡她的身體,白白耽誤人家。這種缺德事,江行做不出來。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江行隻好悄悄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 “隻是做了個夢而已,能說明什麼?隻能說明原主這具身體長大了。不能說明什麼。”
086嘿嘿道: “隻是一個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確定你對人家沒有半點心思?你敢發誓嗎?”
江行: “……”
他惱羞成怒,斥道: “去去去,你彆說話,聽你說話就煩。”
086樂得不行,依言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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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糾結百般煩亂,自打年關過了,直至元宵佳節,江行都沒有再去時家。
他嘴上說那隻是一個夢,可每當看到時鳴的那張臉,江行總會將現實裡的她與夢中那個風情萬種的人不自覺地聯係在一起。
這麼裝死躲了半個月,他躲不過去了。
元宵這日,時鳴主動敲響了江行的院門。
江行總不能不給她開門,不然不是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門外,時鳴開門見山道: “先生出了遠門,家裡隻有我一個人。哥哥,我能來你這裡住一段時日嗎?”
江行萬分驚恐。
換作之前,他肯定一口應下,才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但現在,他總是覺得不自在。
江行猶豫著問: “先生……如今年關僅過了半個月,先生是有什麼事情嗎?”
怎麼在這種時候出遠門……
時鳴搖搖頭,苦惱道: “我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江行無意再問,稀裡糊塗應下了: “好吧。”
阿鳴一個人住,確實不太安全。出了遊船那件事,江行十年怕井繩,生怕阿鳴再遇到什麼麻煩。
“哥哥是不歡迎我來住嗎?”時鳴聽了他的回答,有點失落, “沒關係的,哥哥。等先生回來了,我就搬走。”
末了,她還要補上一句: “不會麻煩哥哥。”
江行怎麼可能不歡迎?明明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但這種隱秘的心思,他又不好宣之於口,隻得道: “不是這樣的,阿鳴。我……呃,我隻是想起今晚的燈會,找不到人一起去看。現在你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去。”
江行隨口扯了個極其離譜的謊言,時鳴一愣,微微低下頭,道: “好呀。既然哥哥想去,那我就陪哥哥去。”
江行打著哈哈,伸手扶她進來,帶過了這個話題: “快請進。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收拾一下屋子。”
臨近夜晚,江行早已把白天時說的什麼燈會拋之腦後。待江舟搖睡熟後,他慢吞吞晃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早有一人在床上坐得乖巧。江行轉身關上房門,不防在床上看見一道倩影,被嚇了一跳。
聽見他的腳步聲愈近,時鳴道: “哥哥。”
小姑娘坐得端正,江行忍不住想起夢中那位新嫁娘的身影,耳尖悄悄紅了。
他心中早已將自己罵了千百遍,麵對時鳴時十分不自在: “怎、怎麼了?”
時鳴委委屈屈: “哥哥,你說過要去燈會的。我在等你。”
經她這麼一提醒,江行才想起白天說的胡話來。
江行本沒有去燈會的心思,白天那句就是搪塞。但既然說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哪有不兌現的道理?
他看了看時間,心想也不是太晚,燈會正熱鬨。江行溫聲道: “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一起去吧。”
時鳴唇角微勾,道: “準備好了呀,哥哥。我早就準備好啦。”
說完,她還衝著江行微微歪了一下腦袋,笑得燦爛。江行真的招架不住,輕咳道: “那我們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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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城中不設宵禁。
四下皆是燈,亮如白晝。帶著時鳴粗粗地逛了一圈,江行久違地想起,阿鳴看不見,上哪看花燈?
江行要懊悔死了:帶著瞎子看燈會,也不知道阿鳴心裡會不會不好受。
肯定會難受吧?
江行心中自責又緊張,牽著時鳴的那隻手微微滲出細汗。時鳴任他牽著,一路上很少說話,倒讓江行更緊張了。
果然吧,燈會這麼多人,阿鳴看不見花燈,隻能聽見人群的吵鬨——阿鳴很難不生氣吧?
“哥哥。”
江行感到自己的尾指被輕輕捏了捏。時鳴的手軟,被捏了這麼一下,就像是落進棉花裡一樣。江行耐心地答: “不舒服嗎?”
時鳴搖搖頭,又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江行依言,將耳朵湊了過去。
不料時鳴附在他耳邊,輕輕吹氣道: “哥哥,好多人啊。”
江行道: “累了嗎?累了我們回去吧。”
時鳴再次搖搖頭,還沒等說話,肩膀便被路人撞了一下。這一下撞得不輕,時鳴沒有站穩,竟往江行身上摔。
江行下意識伸手去接。
接是接住了。江行抱著時鳴,心臟亂跳。
腰好細……江行甚至懷疑,這麼細的腰,是真實存在的嗎?
時鳴不知他的兵荒馬亂,依舊靠在江行脖頸間,衝他甜甜地笑: “謝謝哥哥。”
江行: “!”
江行被這一笑擊中了,心跳愈疾,手簡直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太犯規了,真是太犯規了。
江行咽了一下口水,慌張地推開了時鳴,道: “……好啦,人太多,注意不要被撞到哦。”
時鳴被貿然推開,也不惱,隻用手指輕輕勾著江行的,道: “可是,哥哥,我看不見,又怎麼躲呢?”
江行語塞。
遠處人群發出一陣陣驚歎聲,原來是今年的盒子燈亮相了。
盒子燈又叫疊套燈,被稱為花燈之王。燃放時,盒子燈一層一層落下,顯現出宮殿、樓閣等形狀。
這種燈原本北方多一點,曾經是皇家禦用。不過梁朝經濟發達,盒子燈傳入民間,逐漸成為了民間燈會經常用到的燈。
此間流光溢彩,一個套一個,真可謂匠心獨具,美輪美奐。
人群被盒子燈吸引,漸漸有聚集的趨勢。江行心亂如麻,愣在原地;還是時鳴提醒: “哥哥,你想去看盒子燈嗎?”
江行考慮到時鳴不喜歡太喧鬨的地方,便領著她往人較少的地方去,道: “我不太喜歡。我們回去吧。”
隻是江行心亂,腳步也亂。走著走著,人是少了,周圍卻不對勁起來。
這地兒好像有點眼生,沒來過。
轉角進了一處死胡同。江行牽著時鳴,愈發慌亂,心想今天是怎麼回事,在城裡都能找不著路。
時鳴出乎意料地敏銳: “哥哥,你迷路了嗎?”
一下子被拆穿,江行不好意思道: “好像是的。”
兩人走到了死胡同儘頭,迎麵隻有一堵牆。周圍黑漆漆的,從外麵看,決計看不到這裡還有人。
江行帶著時鳴要走出去,不想一對男女形跡可疑,鬼鬼祟祟地到了這處胡同裡。
江行當機立斷,立馬拉著時鳴,護著她躲在牆角。
那男女似乎沒發現兩人的存在,親親熱熱地抱在一起,那女子一口一個“好哥哥”,聲音嬌軟。那男子摟著女方,火急火燎吻上對方的唇,小巷子裡馬上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
江行: “………………”
好死不死,怎麼讓他們遇上這種事情。
要長針眼了。
現在出去,指不定有多尷尬呢。江行隻能帶著時鳴躲在角落,安靜聽著。
角落畢竟逼仄,時鳴有點難受,小聲喊: “哥哥……”
江行立馬豎起一根手指在她唇上,道: “噓。”
時鳴無視他的警告,道: “哥哥,他們在乾什麼啊?”
江行麵露難色,臉紅得不行: “……你不用管。小孩子不能聽這個。”
說完,他伸手把時鳴雙耳捂上,不讓時鳴再聽。
時鳴被禁錮在角落,又被捂了耳朵,難受得不行。她攀著江行的肩膀,不自在地動了動。
江行被蹭過某處,加上外麵那對男女的聲音,低頭再看時鳴竟然一時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