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爭執猜忌暗含(修) “原來是殺、人……(1 / 1)

其實筆記這件事,並非江行不做。而是,係統在給他書的時候就提前說了,上麵的筆記隻能他自己來做,旁人看不見,且沒法寫。

所以在外人看來,這本書就是空白的。但在江行看來,這本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課後補的筆記。

這麼玄乎的事情,說出去也沒人信。江行乾脆就把鹹魚貫徹到底,對外就說不記筆記。

瞎鬨了半天,期間又有林予和激動地上前要同江行交流,被他拒絕了。

又是陰陽又是抄襲,江行對這人實在喜歡不起來,但也沒必要針鋒相對。

江行發愁的是,這下可做不成大鹹魚了。大家都篤定他有什麼牛逼哄哄的本事,江行就算想好好摸魚也不成了。

他心不在焉地聽了一下午課,終於熬到了放學的時候。林予和目露崇拜,想攔住他;江行腳底抹油,先溜為敬。

——沒溜成。他快,林予和更快,一下子就把他攔住了,問東問西。江行幾次想逃,給徐樵使眼色,徐樵多次嘗試,未果。

江行生無可戀,有一搭沒一搭應付著。

放學就要回家!學習的事情,明天再說不好嗎!把人攔下什麼的,也太不仁義了吧!

這時,一個同窗來喊: “江行,有人來找你啦!”

江行雖不知此人是誰,但還是萬分感激,對林予和道: “有人找,我先走了!明天再說!”

林予和要攔他: “哎……”

這次沒攔住。徐樵笑嘻嘻同他勾肩搭背,道: “你看,他又沒拒絕你,明天再說也是一樣的,對吧?”

林予和思索一會兒,點點頭,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找他。”

江行早就跑沒影了。他一邊跑,一邊往回看,生怕林予和再追上來。

隻顧著往回看,前麵的路看得倒不仔細,悶頭撞上了人。那位仁兄跌倒在地,吃痛地“嘶”了一聲。

江行脫口而出: “你瞎……”

他看清楚撞到的人後,下麵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靠,還真是瞎子,因為他撞到的不是彆人,正是阿鳴。

江行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連忙把時鳴扶了起來,連連道歉: “對不起,走得急了些,撞疼了沒有?”

時鳴任他扶自己起來,半開玩笑道: “沒事的,哥哥。畢竟我確實是瞎子。放學這麼久,你還沒回來,我就來找你了。沒打擾到你吧?”

江行感動得要死,心說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哪裡打擾到了?分明就是救苦救難的大菩薩!

他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不僅撞到人家,還要罵人家瞎。江行心底惡狠狠唾棄了自己千百遍,這才道: “沒有打擾到,你來的正是時候。”

今日時鳴穿了一身玉白素色男裝,手上扇子正是江行送的那把。

江行後知後覺地發現,時鳴的手似乎有些擦傷,連忙撈起來查看: “都怪我不看路,撞疼了吧?我們回家去。”

若是人被撞到,扇子脫手,白玉很容易摔碎。但當時,時鳴的扇子並沒有脫手,牢牢握著。江行心知阿鳴刻意如此,摔倒了也要護著扇子,以至於手上擦傷。

江行心說我真該死啊。

時鳴聽他關心則亂,不由得笑道: “沒事的,隻是一點擦傷,很快就好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家中走。徐樵應付完了林予和,飛跑著去追江行,可算追上了。他上氣不接下氣: “哎,你小子怎麼跑這麼快,也不知道等等我。你旁邊的這位是……”

時鳴臉色不太好看,拉著江行的手道: “哥哥。”

江行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聊當安撫。他同徐樵介紹道: “這是我妹妹,來接我的。”

徐樵隻掃了時鳴一眼,便道: “你又胡說了。這分明是個小公子,你當我是瞎子嗎?”

時鳴垂眸,沒有說話。

江行見情況不對,立馬把徐樵拉到一邊,悄聲道: “她今日接我放學,書院裡全是男子,她一個女孩子進來多危險,要是出什麼意外怎麼辦?扮成個男人也安全些。”

徐樵不讚同: “女扮男裝扮得也太像了?我不信,我覺得他就是個男的。我又不是瞎子,我有眼睛,我會自己看。”

江行惱了,往徐樵腰上掐了一下: “瞎子瞎子的,會不會說話?讓她聽到她又該難過了。她眼睛看不見,來接我已經很不容易了,什麼男的女的,她是我妹妹,你放尊重點。”

徐樵被他掐得“哎呦”一聲,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投降道: “好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哎,你剛剛說,他眼睛看不見?所以他是瞎……”

江行一記眼刀。

徐樵立馬噤聲,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保證不亂說話!不過,你這個妹妹長得還怪好看的,就是和你長得不像。”

江行臭屁道: “我妹妹當然好看。但她不是我親妹妹,和我長得不像也正常。”

徐樵震驚: “你?她?不是親妹妹?那你們……嗬嗬。”

江行就知道徐樵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攆他: “去去去,不想跟你說話。”

徐樵看看時鳴,又看看江行,跑了。

時鳴被江行牽著手往回走,有些心不在焉,道: “哥哥,書院……很好玩嗎?”

江行想了想,肯定道: “不好玩。全是人。”

怪人,壞人,爛人,都有。江行不是很喜歡魚龍混雜的環境,在書院裡本就與世無爭。

奈何人不找事事找人,他似乎經常惹上麻煩。

比如現在,送走了一個徐樵,來了一個宋正——還有他的兩個小跟班。

江行: “……”

宋正趾高氣昂: “這不是江行嗎?聽說你今日好威風啊。你旁邊的這位……啊,我想起來了。”

“原來是殺、人、凶、手。”

時鳴特征明顯,加之容貌驚豔,隻消看一眼便能記住。這麼長時間過去,宋正認得她也正常。

宋正笑得刻薄: “啊呀,怎麼,當女人當夠了,要當男人?嘖嘖,這張臉還真是絕色。”

宋正的目光黏噠噠的,附在時鳴身上扒不下來。江行一陣惡寒,把時鳴擋在身後,沉聲道: “你說話放尊重點,這裡是書院。”

“書院又如何?往日你跑得快,我來不及抓住你。如今可算是給我逮到了。你們兩個愣著乾嘛?動手。”

話畢,宋正身後,黑熊精和猿猴兩人齊齊上前。不知道是誰先給了江行一下,還是江行先打了誰一拳,混戰就這麼開始了。

江行千防萬防,還得防著時鳴不被傷到,不免有些捉襟見肘。他與黑熊精扭打在一起,眼瞧著宋正往時鳴那邊去,心中急躁,自己卻又分身乏術,隻得道: “阿鳴,小心!”

時鳴聽風而動,把扇子收好放回懷裡,再次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宋正低聲道: “故技重施?嗬,瞎子能乾什麼?你還是不要反抗了,好好跟我回去贖罪吧!”

時鳴語氣輕蔑,神色沉靜: “我又瞎又瘸的時候,尚且能把你那爛親戚給殺了,何況現在我並不瘸?我能從官府走一遭,能從你爹手裡全身而退,你猜我背後是誰,用了什麼法子?”

她不多囉嗦,乾脆利落地拿著簪子往宋正肩膀上插。這根簪子早在那次之後就有所改良,外麵是打磨尖頭的簪子,裡麵卻藏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時鳴手黑,這一下用了全力。簪子又鋒利,宋正沒料到她下手能這麼果決,一時沒躲過,很快就見血了。原本宋正將她堵在牆邊,現在宋正吃痛,一時鬆勁;時鳴趁此機會瞬間扭轉局麵,將宋正壓在牆上,簪子旋轉著又朝肉裡深了幾寸。

劇痛之下宋正拳打腳踢,可越是如此,時鳴的簪子紮得越深,幾乎要把他的肩膀釘在牆上。時鳴伸手摸到簪子的機關,抽出了裡麵藏著的小刀,又找準了宋正的脖子,威脅道: “你要是再動,我不介意把你的脖子也紮個對穿。”

宋正口中大罵: “你這個臭婊|子!快放開我!你和你那哥哥一樣,都是爛貨!千人騎的玩意兒!”

時鳴的小刀劃破了宋正脖子上的一層油皮。

宋正嚇得魂都飛了,說話也不利索。時鳴道: “憑你也配說他?你猜我敢不敢下手?”

說完,小刀在宋正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口子。宋正動也不敢動了,咽了咽口水,道: “你想怎麼樣?”

時鳴將釘著他肩膀的簪子拔出來,又釘回去,紮得宋正鬼哭狼嚎。她動了動耳朵,說: “不怎麼樣。我能聽到你那兩個小跟班在和我哥哥打架。讓他們停手,並且保證再也不找我哥哥麻煩,你這條狗命還能留。”

宋正立馬大喊: “住手,快住手!”

江行那邊以一敵二,赤手空拳,漸漸落了下風。聽到這麼一句話,那兩個小跟班果然住手,三人齊齊朝宋正這邊看來。

時鳴悄悄收了小刀,又拔了插在宋正肩膀的簪子,眼眶很快就盈了淚水。

隔得遠,江行並沒有看清時鳴的動作,還以為時鳴被欺負了,著急得不行。宋正捂著肩膀,惡毒地瞪了兩人一眼,帶著小跟班忙不迭跑了。

江行不明所以,隻見時鳴眼淚汪汪,還以為她受了什麼驚嚇。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還不忘安慰道: “不怕不怕。有沒有受傷?是哥哥沒用,是哥哥讓你受委屈了。”

時鳴恰到好處地落下淚來,真是梨花帶雨好不淒慘: “哥哥……我好害怕。你有沒有受傷?”

扭打的時候江行一挑二,雖然受了點小傷,倒也沒什麼,不是很疼。江行給她理了理衣服,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哥哥很好,沒有受傷。不怕,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