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房間之內的事情,李茂自然是不知道。
這邊,安撫了車間的工人之後。
多功能生產車間就進入了加班階段。
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廠裡房管科安排人過來把存放室收拾好之後。
車間的工人這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關門,上鎖。
費力的將之前用來裝誘餌設計圖的箱子翻過來。
從下麵的一個夾層裡,拿出真正的設計圖。
傍晚,李茂帶著設計圖回到家中。
將設計圖收好,正準備吃飯的時候,卻聽到外麵又傳來了一陣動靜。
“哎?我去看看!!!曉梅你記得給我留一個饃饃!”
說話的是於海棠,今天來李茂家,是為了給李茂送之前替換下來的書單。
替換的書送到之後,於海棠也就在李茂家蹭了一頓飯。
就這幾天,於海棠在學校裡還幫李曉梅解決了一些小麻煩。
吃上一頓飯而已,這些並算不上什麼事情。
“海棠,你彆急,看熱鬨也彆耽誤吃飯啊!要是不行,我給你把飯菜分到碗裡,你端著碗去看熱鬨啊!”
見著於海棠著急忙慌的就要去看熱鬨。
李曉梅趕忙開口喊了一聲。
“哎?那不行!吃飯就得有吃飯的樣子。
好不容易能被當成客人上桌吃飯,我才不要端著碗亂跑呢。”
已經半隻腳越過門檻的於海棠轉過頭,很是硬氣的說著。
怎麼說呢,說她不懂吧,她還知道不能端著飯碗。
說她懂吧,這小妮子又好奇八卦的很。
“行了行了,曉梅你給海棠給分出來一些飯菜。
都是你閨蜜,沒必要這麼認真。”
李茂抬頭笑了笑,知道於海棠脾性的他,並沒有把這件事給放在心上。
看著雷厲風行的,可實際上來看,於海棠就是一個小孩子心性。
小孩子嘛,坐不住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哎,好嘞哥,咱們吃飯。”
點了點頭,看著臉上帶著笑容的李茂,不知道怎麼的,李曉梅就是感覺,今天的哥哥有些不一樣了。
可要是讓她說哪裡不一樣?
李曉梅還真就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兩人說笑著吃飯。
另一邊,於海棠腳步輕盈。
出了老李家的門之後,那副穩重的模樣就被扔到了一邊。
腳下一動,就開始小跑起來。
順著聲音來到前院。
看到是老閻家的事情之後,於海棠心中的好奇心就越發的旺盛起來。
傻柱已經不中用了。
她姐姐要是還想嫁到四合院的話,剩下的歪瓜裂棗裡麵,也就那麼一個兩個能看的。
這些能看的人之中,閻解成竟然還占了個位置。
混跡在看熱的人群中,於海棠來到了老閻家敞開的窗戶邊。
至於門口?
門口那邊早就被看熱鬨的大娘大嬸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年頭新鮮事太少,有那麼一個雞毛蒜皮的小事,街坊鄰居都能扒拉的看著半天。
要是放到一些地方,她們甚至會為了逗樂子,刻意的不把一次的架給吵完。
就跟表演節目一樣,今兒這麼說,明兒那麼說。
家裡吃的飽的,甚至還有心思提前打一打腹稿。
街頭巷尾,閒聊八卦,幾個人馬紮一支,就成了一個小小的論壇。
沒有網絡,不代表他們沒有發泄傾述的地方。
順著窗戶往裡看了看,就看到秦淮茹一手按在棒梗的頭上,可憐兮兮的對著閻埠貴說著些什麼。
“閻大爺,你也是看著棒梗長大的。
現在棒梗都到了年紀了,廠裡的托兒所進不去,這總得給他找個上學的地方吧。
您不是在紅星小學教學麼。
我就尋思著,您能不能幫個忙,讓棒梗現在就去讀一年級。
棒梗現在小是小了一點,但是咱們不是可以留級麼。
一年級多讀幾年,等到年齡合適再往上升就行了。”
秦淮茹一手按著棒梗的頭,一邊開口說著。
至於棒梗,這會還在抱著秦淮茹的大腿,死命的不鬆手。
被之前的事情嚇唬了一頓,棒梗現在到了晚上,連一個人上廁所都不敢。
就算是在院裡,隻要人一多,棒梗就會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給藏起來。
事關上學,無論是門口堵著的大娘大嬸,還是靠後一點的小媳婦,新鄰居,都沒有在這個時候多說哪怕一句話。
都說工人最光榮。
可這個住了不少工人的大院中,他們還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成為讀書人。
不求跟李茂,李主任那般風光,至少也得給分配工作,不能混成城裡的盲流。
一束束目光落在閻埠貴的身上。
明明沒有實質,卻讓閻埠貴的心頭感受到了層層疊疊的壓力。
看了看屋外圍觀的街坊鄰居。
閻埠貴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自己麵前賣慘的秦淮茹。
此時此刻,閻埠貴不得不在心中說上一句,之前真的是小看了秦淮茹。
“都是街裡街坊的,按照正常來說,這件事我應該幫忙。”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很是認真的說著。
“閻大爺您答應了?”
秦淮茹喜極而泣,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卡在中間打斷了閻埠貴的言語。
“小賈媳婦,你彆著急,我剛才說了,是正常情況。
街坊鄰居住了那麼多年。
能幫忙的時候,你見我哪個沒幫?
就算不在我班上,我也帶著院裡的街坊鄰居到他們班老師的家裡坐了坐。
但是你這事,他真就不是那麼好辦的。”
閻埠貴開口說著,這話彎彎繞繞的,聽著都讓人有些迷糊。
又是幫忙,又是不好辦?
這是什麼意思?
秦淮茹咬了咬嘴角,低頭看了看有些憨憨,卻比以前更聽話了一些的棒梗。
“閻大爺,您也說了,這是不好辦,又不是不能辦。
都是街坊鄰居的,我又沒有在城裡上過學,不知道這裡的門門道道。
您發發善心,指點指點我們家。”
說這話的時候,秦淮茹已經做好了被占便宜的準備。
剛才閻埠貴說的是小賈媳婦,隻是這一個稱呼,秦淮茹就聽出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跟廠裡的托兒所差不多。
閻埠貴不想沾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賈東旭的事情。
“指點指點?這怎麼指點?”
閻埠貴兩手一攤,指了指外麵圍了一堆的街坊鄰居。
都是聰明人,秦淮茹自然是聽的出來,閻埠貴這是在埋怨她秦淮茹,想要利用院裡的街坊鄰居,逼他就範。
秦淮茹不敢回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語氣平靜,但是心中卻充滿不滿的閻埠貴。
秦淮茹隻好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領。
“閻大爺...唔...我...我這不是真的沒辦法了麼。
東旭出了這麼大的事,家裡的婆婆又沒有上過學。
我一個從鄉下上來的媳婦,能有什麼辦法啊...
都是街坊鄰居的,就算東旭有錯,那也不能記恨到棒梗身上吧?
棒梗才多大...
要是以後沒學上了,這不是等會毀了他麼。
看在一個院裡住了那麼多年,看在我們家平日對您也算恭敬的份上。
閻大爺,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們家吧。”
秦淮茹帶著哭腔,眼角的淚水已經躍躍欲動。
這會還是在眼眶裡打轉悠,在過上那麼一會,怕是就要從眼裡流出來了。
“哎,我說小賈媳婦,棒梗才多大啊,不夠上托兒所的年齡,你就讓他在家裡待著。
等到了年齡在上小學嘛。
年齡不夠,賈東旭現在又在裡麵蹲著。
你讓我想辦法?
你這不是為難我呢麼。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員!
不是教導主任,更不是校長!這種事情,你讓我幫忙,那是真的為難我。”
生怕被汙了名聲的閻埠貴,語重心長的說著。
要不說老賈家惡心人。
讓一個女流帶著孩子,趕著吃飯的時候,吸引了街坊鄰居的注意力來老賈家。
這要是一個不好,那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說的難聽一點不行。
說的軟一點,怕是直接就被老賈家給賴上了。
“閻大爺,您不能這麼說,您可是老教員,在學校裡教了那麼多年的書,總不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莪們家真的是走到絕路了。
要是棒梗以後都沒有學上,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秦淮茹哭哭啼啼的。
這話一出,外麵的街坊鄰居卻是蠢蠢欲動起來。
閻埠貴慌忙的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後怕的看向秦淮茹:
“老賈家的,你這是在想逼死我啊!
你要是出了事,我老閻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這麼多年的街坊鄰居,你...你怎麼能出這麼狠的招啊!”
閻埠貴被氣的哆嗦,抬著手的時候,甚至都感覺自己的眼前都有些發黑。
他隻是摳門了一些,何至於攤上這麼大的事情。
見著秦淮茹不想妥協。
閻埠貴也乾脆不在給老賈家留麵子,心中掙紮了一番,還是果斷的開口:
“行吧,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就直說吧。
棒梗這學,能不能上的關鍵,就出在賈東旭身上。
入學不難,留級幾年也不是太麻煩。
但是!
就因為賈東旭的事,誰的班裡要是收了棒梗,還讓他一直留級,這幾年的先進肯定不能指望了。
不僅僅是老師,就連班裡的學生都不會願意跟這樣的孩子一個班。
甚至還會有家長反映到學校。
這一樁樁一件件,那都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