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大茂這般歇斯底裡的模樣,不知道怎麼的,在院裡一向橫行霸道的傻柱,心中竟然忍不住的打怵起來。
要是許大茂真的爆發,傻柱可能還沒有這麼擔心。
可就是這種好像餓狼一般,死死盯住,卻又不肯拚鬥的感覺,讓傻柱想起了一些不算好的回憶。
“你想激怒我?”
傻柱緩緩收回了自己揮出的拳頭,一臉古怪的看向許大茂。
“激怒你?你也配?
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我是真的想被你打一頓。”
許大茂平靜的說著,一臉認真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在說假話。
“咋?你在裡麵待的皮癢癢,這會回來欠的慌啊?”
傻柱瞳孔不自然的收縮了一下,看向許大茂的目光,竟然多出了一絲提防。
“欠的慌?嗬嗬,我聽說咱們院沒有管事大爺了,這段時間都是王主任在管理?
很好,沒有拉偏架的,我心裡就舒坦多了。
不過我心裡舒坦,就該輪到你心裡不舒服了,傻柱你說,你要是無緣無故的打了我一頓,我非要去公安那邊告狀,你會不會進去蹲幾天?
反正挨打的是我,傻柱你又沒有什麼損失。
不就是進去蹲幾天麼,不妨事。”
許大茂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臉上帶著陰鷙的笑容:
“隻可惜,傻柱你這一次竟然聰明了。
不過沒關係,咱們以後還有的打交道,我就不信你能跟個烏龜一樣,一直忍著不出手。”
傻柱沒有說話,隻是看了許大茂一眼之後,直接轉身回屋。
見到院裡沒有什麼熱鬨可以看,街裡街坊的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沒法子,現在的許大茂太過古怪,院裡人看著都有些怵的慌。
不就是街裡街坊打個架麼,動不動就要把人送到鐵籬笆裡,這讓家裡孩子多的還怎麼抖威風?
“哈哈哈!傻柱!傻柱!!!你真行!你可真是太聰明了!”
許大茂在中院裡一個人叫囂著,眼角的餘光卻是不停的探查著老賈家的情況。
看到落在後麵推三輪車的李家兄妹,許大茂停下了猖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兩人:
“李主任,你感覺我剛才的表演怎麼樣?
我在裡麵認識了一個能人,這演戲的本事是他教給我的。”
“演戲?無所謂的。
隻要不嚇到人,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沒有誰去管你。
可你要嚇到人的話,我聽說有種醫院叫精神病院?鐵籬笆你去體驗過了,總不能還要去那種醫院體驗一下吧?”
對於許大茂的威脅,李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當然,你要是真的想去裡麵體驗一下,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跟你們科長聯合出個條子,說不準真的能讓你去裡麵檢查一下。”
許大茂收斂了猖笑,表情趨於平靜:
“李主任說笑了,我就是在裡麵憋壞了,在傻柱身上發泄一下就好。
您放心,我肯定不會打擾咱們後院的鄰居。”
李茂沒有回話,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很明顯,李茂不想管他們幾家之間的破事。
......
回到家中,李曉梅幫李茂把新借來的書放到一旁,略顯擔憂的看向李茂:
“哥,許大茂真有精神病?我聽說精神病都很古怪,他會不會胡亂傷人啊。
要是院裡不安全的話,要不然咱們買一個院子搬出去住吧。”
聽著這擔憂的話語,李茂放縱的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李曉梅的頭發。
這半年沒有去修剪,李曉梅的頭發也長了不少。
“我那是嚇唬許大茂的,就是讓他注意一點,不要傷及無辜。
剛才最後一句話你沒有聽到麼?
許大茂已經表示隻針對中院那幾家,不會跟咱們後院的住戶扯上關係。”
“哦,這樣啊。”
李曉梅點了點頭,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李茂新借的書本上去:
“哥,這就是你在大學圖書館借到的書?
你跟我說說唄,五道口職業學院裡麵都長什麼樣啊。
我要是好好學的話,等高考的時候有機會考上麼?”
李家兄妹的溫馨日常還在繼續。
中院中,許大茂卻是一直等到傻柱家的燈光亮起,這才施施然的轉身離開。
......
那天之後,連續兩天院裡都風平浪靜的。
就在院裡人以為許大茂之前的表現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時候。
軋鋼廠一食堂的主任突然被喊到了廠長辦公室。
趕著中午飯點的時候,廠裡的大喇叭就響了起來:
“接到相關同誌舉報,查證擔任食堂主任一職的....偷挖公家牆腳...經廠辦開會研究決定上報部委,頂格處理。
食堂主任一職,暫時空缺。”
婁曉娥的聲音通過廣播站傳出。
彆說,這換了新的設備,就連大喇叭的音調都準了不少。
不過這個時候廠裡的工人可沒有人去關注這個。
近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剛才通報食堂主任的事情上。
“豁,這才過了多久,咱們廠就又出事了?再這樣下去,咱們廠怕是又要在城裡出名嘍。”
“可不是嘛,前有賈東旭,後有食堂主任,這一個個的就不能清閒一點麼。
咱們的工資又不是不夠吃的,占那一點便宜有什麼用?
說的不好聽一點,就算占了便宜,他們敢光明正大的花麼?”
一群工人熱火朝天的討論著。
說著說著,忽然有一名工人開口:
“你們說,這事會不會是南易舉報的?”
這話一出,附近的一些工人瞬間冷場。
“南易?我看應該不會吧,我看南易這人挺不錯的,給咱們打飯的時候也不顛勺。”
“莪覺得也是,南易才來多久啊,就算想舉報,怕是也摸不著門路吧。”
就在一群工人這般討論的時候,一名在廠辦上班的辦事員,欲蓋彌彰的咳了咳嗓子:
“咳咳,諸位工友聽我說一句,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舉報的人好像是咱們一食堂的傻柱。”
“傻柱?不會吧!傻柱還有這心眼?”
“就是啊,傻柱自己都不乾淨,他還敢舉報彆人?”
周圍的工友紛紛叫嚷著,一個個的都表示傻柱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哎呦喂,你們可彆不信!
這事可就是我一手經辦的,那個本子上的字跡,一準是傻柱的!
我之前還找給食堂發工資的會計對了對,那筆跡跟傻柱領工資的簽名差不多!”
見到周圍的工人不相信,最開始抖露這個消息的辦事員一下著急了起來:
“我看啊,一準是傻柱見到咱們的南易師傅廚藝太好,擔心影響到他的地位,這才想把食堂主任給換掉,自己給頂上去!”
這個論調一出,附近的工友都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按照傻柱的尿性來看,沒準真還真有這個念頭。
也就在工友討論的時候。
廠長辦公室。
楊廠長把一個小小的本子甩在傻柱的麵前。
“我說傻柱,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現在才說!
我看你這本子上記錄的東西,大多都是從你進廠的時候開始。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現在才說?
你這在無形中就讓他禍害了廠裡好幾年!”
楊廠長滿心不快的說著。
傻柱定定的看了看自己的記賬本,多少有些出神:
“不是!這不是我的記賬本麼?他怎麼會在這?”
“傻柱,辦公室裡就我們兩個人,跟我還裝蒜?這就有些過了吧。”
楊廠長審視的看著傻柱,頭一次覺得傻柱這個人有些假。
“裝蒜?我真沒有!”
見到楊廠長的神情變化,傻柱慌忙的開口解釋。
生怕開口慢了一點,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廠長你不知道,這賬本我一直都是壓在被褥下麵的。
我...我連它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啊!”
傻柱苦著個臉,看著臉上寫滿不信任的廠長,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明明昨天晚上記賬的時候還在。
就早上沒有拿出來檢查而已,怎麼就給跑到廠裡,還成了他舉報了?
此時此刻,傻柱隻感覺自己滿心的冤屈沒有地方傾述。
彆看食堂主任跟傻柱不對付。
可隻要有賬本在手,食堂主任就不敢真的跟他撕破臉皮。
直屬領導不敢針對他,傻柱在食堂裡才能過的舒舒坦坦的。
舉報?
這得罪人,又妨礙他自己生活的事情,傻柱是瘋了傻了才會去乾。
“真的不是你?舉報屬實的話,這可是有功的。”
楊廠長狐疑的看了傻柱一眼,很是認真的試探著。
“廠長,您相信我,這事真的跟我沒關係!賬本是我記的不假。
可我這就是想著留著自保。
食堂主任是李副廠長的人,這事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個公開站到您這邊的廚子,這要是不留個心眼,回頭要是被收拾了怎麼辦?
我爹去了保定,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在上學。
這好好的工作要是丟了,我們家以後可該怎麼辦?”
為了洗清自己舉報的可能,傻柱這會都不要臉的把何雨水給搬了出來。
傻柱又不是真的傻子。
這功勞雖好,但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誰家領導喜歡一個動不動就舉報的下屬?
就算是南易,那不也是在有退路之後才敢舉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