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茬,李茂的眉頭不由自主的鬆快了下來。
按照李茂的想法,暫時對付不了婁半城是不假。
但是這不妨礙他收拾何大清啊。
按照婁曉娥剛才的表現,何家的關係好像跟那位譚夫人非同一般。
這麼來看的話,自己剛才的想法很有可能成功。
想到自己依舊能躲開婁家的牽繞,李茂心中多少有些樂嗬。
“怎麼?想到應對的辦法了?”
趙工抬了抬眼皮子,看了李茂一眼之後說道。
“嗯,想到辦法了。
今兒還真得多謝趙工了,前些天我朋友給我勻了一些好東西,等明天我給你你捎幾包三軍。”
李茂笑了笑,穩穩的點了點頭。
“三軍?那煙夠勁啊,你還有這門路弄這個?”
趙工很是懷疑的看了李茂一眼:
“等等?!你剛才說的是朋友?朋友能你跟弄這好東西?
我看你這朋友,該不會是一名女同誌吧?
三軍?這怕不是把家裡長輩的好東西拿出來給你了!
嘖嘖,要不說你這模樣就是吃香。
這才多大的歲數啊,就有姑娘看上你了?
這要是讓咱們廠裡那些女工知道,怕不是要找那姑娘掰腕子去!”
趙工很是打趣的說著。
也就是趙工家裡現在沒有什麼適齡的姑娘,要不然第一個鬨騰起來的就是他。
聽到這個詞的李茂,忍不住的想了想廠裡的女工。
好家夥,不能說是膀大腰圓,但是一個個的渾身都是有把子力氣的。
倒拔垂楊樓說不上,但是一個個挑著擔子,上麵掛著七八十來斤的東西,好像還真的不費事。
這還是鋼廠裡的。
要是換成交糧的時候,但凡是能跟著隊伍的女同誌,那更是一身的力氣。
這力氣,可比五十年後的人強多了。
不過掰腕子?
想到杜媛媛那張臉,以及估計不用額外準備奶粉,甚至還有剩的身材。
李茂怎麼想怎麼感覺抽象。
“怎麼,想不通廠裡的女工為什麼掰腕子?”
趙工依舊用著揶揄的口吻說著這些話。
“倒也不是想不通,隻是怎麼想怎麼感覺抽象的慌。”
李茂嘴角古怪的波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實誠的說著。
“抽象?抽象就對了!
咱們廠的女工一個個的都是頂牛的厲害,掏空心思的想跟廠裡的男工較勁。
掰腕子,翻車輪,開大車,還有扛挑子。
一個個的那都憋著一口勁的。
咱們廠還算好的,工人多,就算出了那麼一個兩個天賦異稟的,總有人能壓過一頭。
就之前被你鬨騰過的那個機修廠你知道吧。
裡麵有一個女工,好家夥,那叫一個厲害。
那是正宗的黑旋風在世你知道吧。
掰手腕,整個機修廠沒人能掰的過就算了,我前段時間聽說,她好像被咱們廠的工人給看笑話了還是怎麼的。
正準備找個空閒的時間來咱們廠挑戰的。
李茂你可不知道,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咱們廠有把子力氣的那叫一個慎重。
後來因為你折騰了一下機修廠,這事反而給緩下來了。
嘖嘖,真不知道咱們廠到底是誰這麼福大命大。
惹了這位好漢竟然還能扛那麼久。”
趙工口中嘖嘖有聲。
聽在李茂的耳中,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古怪。
雖然很不想往那方麵想,但是李茂覺得,就為了這件事,傻柱高低得給他磕一個才能算過去。
“怎麼?這事跟你也有關係?”
看著李茂的表情,人精一般的趙工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這事吧...怎麼說呢,說有關係它也有點關係,說沒關係吧,我覺得有個人高低得給我磕一個。”
想著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一時之間,李茂自己都有些不好說。
“不是?這麼有趣的事情,你又把我給忘了?”
“也不算忘了吧,主要是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
李茂哭笑不得的說著。
等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之後,趙工也是跟著點了點頭。
“嘖嘖,要是放到之前,傻柱高低得給你磕一個才能算過。
乖乖,要是咱們軋鋼廠真的被哪一條好漢給血洗了。
咱們廠裡的工人怕是得半輩子抬不起頭來。
技不如人這事算不到那位好漢頭上,但是惹出這亂子的傻柱?
嘿嘿,除去放假,但凡有三天不挨打,那就算咱們廠裡的工人沒骨氣。
你這給他續了那麼久的命,這不磕一個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啊。”
趙工摸著自己的胡子,忍不住的開口打趣。
“我覺得,柱子要磕一個的人還得加上一個許大茂。
要是沒有許大茂攪局,我估摸著柱子會硬著頭皮在機修廠吃上一頓。
這要是幾口小酒下去,柱子真不一定能跑的掉。”
腦補出那副場景,就算是李茂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那家夥,真的是太嚇人。
跟趙工又聊了一會之後,兩人便分道揚鑣。
繞到了車間正麵之後,李茂這才發現,原來之前說話的地方,竟然就在三輪車間後麵。
也難怪李茂沒有想起來。
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後跟著的婁曉娥身上,一時不察走到了三輪車間,那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解決了婁半城的故弄玄虛。
又洗掉了有人監視自己的引子,李茂的心中那叫一個輕鬆。
回到車間一看,就算沒有李茂的監督,車間內依舊是熱火朝天。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茂又開始在工桌上忙碌了起來。
......
下班的鈴聲響起。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將各種圖紙鎖好之後,李茂騎上小三輪離開軋鋼廠。
這會趕著下班,軋鋼廠門口的那一條路上都是工人。
不著急不趕時間的,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喊著讓人讓路。
混跡在工人的海洋中,李茂的耳朵不知道怎麼就逮到了一句:
“哎,你聽說了沒,機修廠的那位好漢要燥咱們麵子這事,好像是傻柱給惹出來的!”
一個工人開口,立馬就有其他的工人湊過來。
這年頭沒有什麼新鮮事,一點小熱鬨就能傳的沸沸揚揚。
“怎麼?你們也聽說了?我聽說是傻柱對人始亂終棄,這才惹的那位好漢心中不快。
然後情急之下,就把這賬給算到了咱們廠的頭上。
你說咱們也是冤枉的,傻柱惹出來的亂子,憑什麼讓咱們扛鍋啊。
就前兩天的時候,傻柱那狗東西還給我顛勺。
一想著那位好漢殺過來的時候,咱們要替傻柱出麵,我這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
一名膀大腰圓,孔武有力,麵容憨厚的工人說著。
“壞!這不是咱們廠掰腕子大賽的第三名麼!怎麼著?
傻柱連你都敢顛勺?”
又是一名工人接話,沒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話題扯到了傻柱身上。
跟著聽了一會八卦,見著前麵的路人流稀鬆了一些,李茂趕忙跨上三輪車。
之前李懷德給了李茂一個特殊的借閱證,說是能去大學的圖書館裡麵借專業的書籍。
之前一直沒有用,現在遇到一些小問題,卻是需要去借上幾本書。
這個借閱證上麵粘了照片,除了李茂之外,其他人還不能使用。
腳下蹬著三輪車,借好了書回到院裡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起來。
人剛到前院,就聽到中院又給鬨騰了起來。
從聲音來分辨,好像是許大茂跟傻柱。
想到這兩口子剛湊到一起就鬨事,李茂就忍不住的扶額感歎:
'真的是,這兩口子什麼時候能讓院裡人歇一歇啊。三天兩頭就搞事情,真是夠情兒的。'
不過想歸想,今天是許大茂回院裡的第一天,就算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許大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想想也是,原本是立功的事情,被易中海這麼一摻和,反倒是成了懲罰。
升職沒有了就算,穩定的正式工成了隨時可以被替換的臨時工?
這裡麵的落差換了誰,誰心裡都受不了。
臨時工,正式工,看著就兩個字的差彆,這裡麵的問題可是海了去了。
工資待遇的問題不說。
光說麵子問題。
正式工要是舍了一身剮,願意當滾刀肉,在廠領導麵前橫著走都沒事。
說的誇張一點,就算做出領導吃飯你轉桌,領導說話你拍桌,領導開車你攔路,領導唱歌你倒喝這種事。
隻要是正式工,隻要工作上不犯錯,廠裡的領導拿你也沒有什麼辦法。
當然,開除是不可能開除的,但是要是把人調去掃廁所,你也不能怪誰。
但是同樣的事情要是換成臨時工?
嘿嘿,開除趕回老家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也就是軋鋼廠現在還在擴建,廠裡的正式工還不算特彆難轉。
要是在等上幾年,等到軋鋼廠規模穩定,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時候。
許大茂怕是跟易中海拚命的心都有。
李茂搖著頭走進中院。
推著三輪車,就算他想悄悄的回後院都不行。
然而李茂是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他以為是許大茂找麻煩的事,竟然顛倒了過來。
聽街坊鄰居話裡的意思,先找麻煩的那個人,竟然還是傻柱?!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嘿。
想到這一茬,李茂也就不著急往後院走。
特彆是看到人群中吃瓜的還有李曉梅之後,那就更不著急了。
怎麼說呢,吃瓜是人類的天性,這一點是個人都一樣。
......
“許大茂!你給老子說清楚!廠裡的謠言到底是不是你說的!”
傻柱皺著一張顯老的臉,很是憤怒的指著許大茂。
“什麼謠言?我不知道。”
許大茂乾脆利落的搖頭。
“你不知道?你怎麼能夠不知道!那件事已經過去多久了!
這些天都沒有一點事,怎麼就趕著你許大茂回了院,這謠言就傳出來了?
這麼巧合的事情,你跟我說跟你沒關係?
彆說是我,你問問街坊鄰居相信麼?”
傻柱這話一出,不少街坊鄰居都跟著點了點頭。
也難怪,這件事他就是這麼趕巧。
許大茂沒回來之前,院裡什麼事都沒有,這才剛回來,廠裡就風言風語傳開了。
再聯係上幾人的關係,這件事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許大茂冷漠的搖了搖頭,努力的隱藏著眼底的憎恨:
“我知道你傻柱看我不順眼,什麼壞事都想往我身上扣。
但是今天這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我剛從裡麵出來,現在一門心思的就像吃一頓好飯,安安穩穩的睡個覺。
莪這在澡堂裡待了一天,正是餓的前心貼後背的時候就被你給攔下來了。
毫不誇張的說,我甚至連你說的什麼事都不知道。
謠言?什麼謠言?要不然你先給我說道說道?”
許大茂這話一出,院裡立馬就有好事的人開口。
到底是術業有專精,這好事的人啊,一般都有一個好嘴皮子。
等到那人繪聲繪色的把謠言重複了一遍之後,許大茂卻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謠言?這他姥姥的是謠言?
我說傻柱,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乾過什麼事了?
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謠言裡麵的那位,是把你抱起來摔的姑娘吧?”
許大茂忍不住的捂著肚子,話裡話外都是嘲諷的意思。
“你還說?!”
傻柱漲紅了臉,抬起拳頭就要給許大茂身上來上一拳:
“剛從裡麵出來就搞事情,我看許大茂你這是根本就沒有悔過!”
嘴裡這麼喊著,傻柱手裡的拳頭就已經揮了出去。
這要是放到以前,許大茂早就玩起躲貓貓來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著傻柱打過來的拳頭,許大茂不躲不散也就算了,眼底竟然還帶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瘋狂。
“你怎麼不躲?!”
“哈哈哈!躲?我為什麼要躲?我許大茂行的端做的正!
要不是當時易中海那個老絕戶威脅,要不是顧忌院裡街坊鄰居的情誼,我許大茂能落到如今這幅田地?
我悔過?悔過什麼?
悔過沒有堅持到最後?可這不是易中海還有你傻柱願意看到的麼!
現在易中海進去了,賈東旭也進去了。
老賈家沒了男人,傻柱你心裡怕是要樂開花了吧?!
說我?
你傻柱沒有這個資格!
彆以為你沒有進去就沒有事,都是一個院的,那天晚上帶著易中海到處跑的,不是你傻柱是誰?
你以為易中海把責任抗下就沒事了?
我告訴你傻柱,咱們倆之間的事,還有的算!”
許大茂歇斯底裡的說著,看似瘋狂,這言辭之中卻依舊有著條理。
至少聽到許大茂這般說法之後,院裡的街坊鄰居沒有一個願意插手的。
當然,就傻柱的人緣來看,就算沒有這一茬,也不見得有人會幫傻柱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