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製入境 你想死我不介意動手(1 / 1)

反派在自我攻略 滿喜 4358 字 10個月前

任她如何反抗都無濟於事。她此時的力量在真正的強者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強烈的壓迫感讓她短暫的失去意識。再次清醒時,赤翎已經不見蹤影,仿佛剛才見到的,隻是她大夢一場。

赫連野推攘了還在愣神的空桑錦,尖酸刻毒的冷著臉說:“你不是慣會逃麼,還回來做什麼?”聽了赫連野的話,空桑錦打量起周圍。她默不作聲的沉下臉,這裡怎麼會是澧國軍營?

她剛才分明被拉入了幻境,居於群山荒野中。

“空桑錦,孤是澧王!”赫連野心中惱怒,更加不耐煩,他掐住少女的手臂,幾乎要陷進肉裡。

空桑錦忍痛甩開,一掌落到赫連野臉上,正要開口大罵,周圍的景也好,物也好,像是泡影般,瞬間化為烏有。

她這是在夢裡?

片刻後,抬眼再看時,天色暗淡,已經是月上枝頭。

赫連野蜷縮在她身旁。

她心中煩躁,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少年。赫連野眉頭緊鎖,閉目都不得安寧,身上掛著傷,華麗的衣袍被扯破,濕噠噠的貼在身上,衣角還滲著血。

空桑錦用腳去踢他,見沒反應,心想著該是還在夢裡,於是惡從膽邊生,眼珠一轉,肆無忌憚的淩虐起傷痕累累的赫連野。正當她想進一步動手時,忽然對上赫連野那雙陰狠狠的目光。她心虛的縮回手,起身將手背在身後,十分坦然的望著他,然後踱步冷哼,不甚在意。

赫連野感到身上傳來的痛,還有剛才空桑錦在他身上下的狠手,再見到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大為惱怒,壓低聲音意味不明的說道:“恩將仇報,他們說的果然不錯。空桑錦,你就是個毒婦,死不足惜。我竟然昏了頭去救你。”

空桑錦猛的回頭,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對上赫連野那雙漆黑的,陰惻惻的眼睛,發現他揣著一副興奮的神情,不徐不疾的清理著身上的傷口。

他在興奮什麼?

她走到赫連野身側,蹲下身體,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依舊令人生厭。抬起手在赫連野傷口流血處戳了戳。

“空桑錦!”赫連野抬手拍開那雙惡毒的手,蒼白著臉倒吸著涼氣。

他幾乎想將她碎屍萬段。

“不是夢啊。”空桑錦喃喃自語,專注的盯著流血不止的傷口。

赫連野冷哼,冷嘲熱諷的說道:“你倒是心寬,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救命之恩,還睡得四平八穩,怎麼叫都不醒。”

天知道,她那是昏過去了?!

空桑錦扯下赫連野衣袍的一角,清洗擰乾後擦拭著他的傷口。赫連野愣住,然後是茫然。心中開始琢磨空桑錦又在使著什麼壞。不由自主的往後挪身,從空桑錦手中抽出手,兩人冷冰冰的對峙。

見赫連野一副防備,空桑錦大手一揮,將他扯了過來,“老實待著。”輕輕擦拭著傷口。

赫連野眉目舒展,隻覺得心情愉悅。麵上卻保持著拒人之外的冰冷。

“我們怎麼來的這兒?”空桑錦問道。

赫連野眸光黯淡,緊抿著唇,想到此番前來的那人,親身入局。

他要做什麼?

思索後,他說:“不知道。”

“這是哪裡?”空桑錦問。

繼續思索,然後回答:“不知道。”

……

空桑錦揚起頭,想到昏死前的那股殺意,繼續追問:“你想殺我?”

赫連野覺得她在無理取鬨,嘲諷著:“你犯什麼病?我要想殺你,還會救你?”赫連野冷哼,一身的傷就是證明。

空桑錦想著,也許是神智不清,也許是空間錯亂。總之她草草的回複了個“哦”字後側過身找了處舒適的地方躺下。赫連野盯著手中多出的衣角,上麵還沾滿了鮮血,再盯著空桑錦莫名其妙的側影,頓時難解。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而身在暗處的赤翎靜觀其變,眼神落到空桑錦身上時,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繾綣。他不動聲色的施了個咒。黑夜暗沉,赤翎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

空桑錦感受著身體帶來的變化,雖然細小微弱,但若是刻意存了心,並不難發現。正如她所料想的,赤翎,果然沒死。

想通後鬆下心闔上眼。

等到次日天大亮時,日頭正毒,空桑錦揉眼遮住強烈的日光。

“這天毒熱得怪異。”赫連野拖起身子,懨懨的說道,得先找個陰涼的地方躲躲。昨夜寒氣入體,他身上的傷更重了。

“能比六月飛雪,夏日冰寒還怪異?”空桑錦冷言嘲諷。

“是我做的。”赫連野並不否認,目光如炬,坦然認下。他沒有愧疚羞恥之心,甚至毫無道德可言。他隻認為,世間隻有強者和弱者之分,而一切規則由強者製定。他是這般告誡自己,也同樣約束自己。

他將手抬到空桑錦跟前,整個身體往空桑錦身上靠,顯而易見,他自覺的將空桑錦當做人形拐杖。他以為,自己現在是澧國之王,將來會是千古一帝,人人都要臣服他,所有人都要聽他的。

空桑錦身形一側,將赫連野抬起的手拍下,一腳踢到赫連野的腰上。他腳下不穩,整個人匍匐著身體朝空桑錦倒去。空桑錦要躲閃,被赫連野猛然拉過來,兩人齊齊倒下。

赫連野舒了口氣,揉腰起身,喘著粗氣說道:“還好有你墊背。”

空桑錦推開他,看著他滿臉得意,臉上冷笑,她從不吃虧。於是,她將赫連野那張欠揍的臉的打了。打人專打臉。

她說:“我這個人向來公正,如此,兩不相欠。”

少年臉上青紫相映,煞白做底色,一時間好看得很。空桑錦忍不住嘲笑,滿意自己的作品。為了留作紀念,她特意找了筆墨將赫連野這副狼狽樣畫下,打算出去後將它拓個幾千份,人人傳看。

少年惱怒,喘息的捂臉,慍怒道:“空桑錦,你找死!我可是澧王……”

空桑錦揮舞著拳頭,笑嘻嘻的說道:“我不介意在你臉上多留幾塊。”

少年霎時閉嘴,惡狠狠的瞪著少女。

日頭確實毒辣,才一會兒的功夫,空桑錦皮膚開始泛紅,火辣辣的疼。

等他們翻山越嶺好不容易走到鎮上時,發現滿目蕭條,冷清的不像有人住過。當空桑錦敲響第一扇門時,所有的房屋一齊開始吱呀呀的響動。她驚得後退,這是怎麼回事?

一整條街的房屋開始顫動,就像一個人在蘇醒。

隻是須臾功夫,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挪動位置,將兩人層層圍住,再逼近。

“它們開了靈智。”赫連野說。

空桑錦穩住身形,心中焦躁。心想著真夠倒黴,竟然在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破地方遇到了翎主。

所謂的翎主實際上是以房屋建築為靈體的妖怪。它們靈力修為不高,但善於蠱惑人心。翎主常見於荒無人煙的偏僻地方。這種地方通常人煙稀少,常年見到的是留守家中的耄耋老人和婦女孩童,沒有倚仗且脆弱,保持著一顆對離家親人的眷戀和對外界的期盼。他們有所牽掛,有所束縛。翎主正是利用這一層,將他們永遠的禁錮在房子裡。

抽出他們的魂靈,和古老的房體融合,房既是他們,他們既是房,永永遠遠的停留在一個地方,等候著歸家的人。

空桑錦不理赫連野,念了咒,企圖在更多翎主圍過來時生辟一條路出來。可是她現在凡人之軀,息塵的神力還沒恢複萬分之一。所以,儘管她照貓畫虎的學著息塵施咒,但結果遠不相同。

最後的結局是,路沒辟出來,倒是引來了更多的翎主。

“空桑錦,你在做什麼?”要不是兩個人出生入死許多次,赫連野都要懷疑空桑錦是對麵派來的細作。

空桑錦收回手,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沒什麼,活動活動筋骨。”

兩人被逼得無路可退,身後的空間越來越狹小。空桑錦拿出了當初在齊國對付飛蟲的那柄紙傘,是赤翎的舊物。翎主感受到大妖的氣息,不敢靠近。懼怕之餘生出了幾分好奇的打量,躍躍欲試的想要一探究竟。隻是大妖的壓迫力太強,讓它們感到十分不舒服。有惱怒,有退避。

空桑錦覺得是機會出去,正要一鼓作氣撐傘破出。

卻,一個趔趄,險些摔個狗啃泥。

赫連野!

少女回頭,一手撐傘,一手摑在了赫連野的臉上,輕聲細語的麵帶冷笑的說:“你想死,我不介意動手!”

赫連野的手從空桑錦的衣襟上放下,一邊用繩子將兩人的手係在一起,一邊說:“粗鄙,暴躁。哪有一個女子的姿態。”

他打了一個誇張牢實的結,得意的點頭,說:“你跑了我怎麼辦。”

翎主訥訥的觀察兩人的一舉一動,像是被逗笑,房體吱呀呀的開始響動,甚至,前仰後合?

事後,空桑錦發覺它們並沒有攻擊的意思。隻是時間久遠,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力太低,在難得遇到生人時,才會表現得異常活躍,激發出它們最原始的情緒。

兩方僵持,翎主既不退讓也不上前,隻是團團將他們圍住。空桑錦將紙傘放在身側,單手解著結,發現異常牢固,根本紋絲不動。

很好。

天陰惻惻的,黑雲籠罩,壓得低。白天還日頭毒辣,到了傍晚竟離奇的下起了暴雨,即便是赤翎的傘,也擋不住瓢潑的雨。兩人被澆得透徹,狂風暴雨,幾乎要把兩人掀地而起。

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房體上,擰眉掙紮著是否要破門進去時,翎主傾斜著房體,歪歪扭扭的打開門。

兩人麵麵相覷。

落的是雨,挨的卻像刀子。

赫連野不管,撐起傘,拖著空桑錦往裡走。

屋裡黑漆漆的了無生氣,隻能透過一點天光隱隱約約的看得周圍。他們小心翼翼的往裡走,屏息凝神,儘量避開橫在中間倒塌的房梁或是家具,但空桑錦還是被鋒利的鐵片割破小臂。

她停下腳步,覺得眼前的景在飛速旋轉,變化。

她扯了扯繩子,心中一沉,麵色緊張。對麵是空蕩蕩的半截繩索,哪裡還有赫連野的影子。

當她再看向周圍時,那股漆黑的壓迫感消失,周圍也亮堂起來。但依舊蕭瑟淒冷。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傷口還在滲血,她被另一種難受包裹。情緒低落,甚至悲戚。

有萬物俱滅,天下歸無的悲愴。

她回過神時,眼眶裡盈滿淚,一行清水落到手掌。

她抹開淚,朝前邁進,一腳入了空淵。上不見口,下不見底,身體一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