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 就是她挑撥我們兄弟,離間我……(1 / 1)

反派在自我攻略 滿喜 4085 字 10個月前

進入蕭家並不順利,蕭家嚴防死守,對於外來人更是嚴苛。經過重重篩選,空桑錦作為侍女進入蕭府。不過她隻作為後院的漿洗丫鬟,入不得前院。彆說見到蕭無恙,連蕭家二等丫鬟她都沒資格見到。

整日漿洗各種衣物。前幾日她也嘗試著偷溜出去,但都失敗。將手裡的衣物重重砸下,水花濺起,嘴中忍不住抱怨。這時,其他漿洗的姑娘也陸續回來。因為她新來不久,手腳慢,彆的姑娘已用完餐,她還在漿洗著手裡一星半點的衣物。

打頭的幾個姑娘,成群結伴的一路說個不停,空桑錦放慢手中動作,豎耳聽著,依稀聽得“選親”“爭吵”“震怒”等字樣,即刻心中明了,倏忽間心情順暢,計上心來。

約莫是蕭家長輩為蕭無恙選親,蕭無恙心有所屬,拒絕成婚,惹怒族中長輩。

趁夜裡守備鬆懈,空桑錦再次潛入蕭無恙的院落,經過多次試錯和踩點,她已經得心應手,順利躲開守衛來到蕭無恙的院子。

煞是怪異,夜裡冷清不錯,但蕭無恙的院子過於安靜。風吹起樹梢,明月當空。蕭無恙院內燈火通明。

空桑錦潛入,俯耳偷聽,屋內窸窸窣窣的傳來聲響,但屬實聽不真切。為了近一步獲取情報,空桑錦鋌而走險將身子向內探了探,整個重心放在門框上。可下一刻,門被推開,空桑錦身形不穩,以一種極狼狽的姿態摔倒在幾人麵前。

幾人看著不速之客,屋內氣氛瞬時凝固,壓抑。待看清屋內的人,空桑錦覺得腦子空白,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屋內和平相處,氣氛融洽的,竟是傳聞中水火不容的蕭家三兄弟。空桑錦暗道不好,謠言不可信呐。正要逃跑,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回。

蕭無傷是蕭家第三子,心思單純,空桑錦以為是最好拿捏,於是三日前偷偷在蕭無傷房裡修書一封,欲聯合他之手。

“哥,就是她挑撥我們兄弟,離間我們的感情!”蕭無傷大聲說道,加重了手裡的力度,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難怪最後孤家寡人,也不是沒緣由的。

先前還在奇怪,蕭氏家族,詛咒纏身,凡是蕭家正統血脈,都逃不過二十歲的厄運,為何原作中蕭氏三兄弟都能破除詛咒。看著眼前祥和的一幕,空桑錦總算知道。雖隻有一顆藥丸,但若是蕭氏三子分而食之,藥效雖減,卻可以延長壽命。

蕭無疾眼中透著殺氣。不說空桑錦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光是擅闖前堂院落一罪,她,死不足惜。

他們在等,等蕭無恙令下。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感情深厚。兩人以蕭無恙為尊,從不覬覦家主位置,一心輔佐蕭無恙左右,共同光複家族。

空桑錦弄巧成拙,見蕭無恙沉默不言,即刻辯駁,為自己爭得一絲生機:“三公子所言,我聽不懂。蕭府廣闊,我新來幾日,迷了路,誤闖公子院宅,請公子恕罪。”

空桑錦從容不迫,大有無所畏懼之勢。可偏偏這樣蹩腳的借口,她連自己都說不信,更何況是精明的蕭家三子。不過,蕭無恙阻止了蕭無傷的話,開口道:“放了她。”

沒有解釋,不去追究,隻是看了一眼,然後繼續道:“今後,彆走錯了路。”說罷差人將空桑錦送回後院。

蕭無恙不苟言笑,心計深沉,運籌帷幄,從不打無準備之仗。蕭家在他手裡崢嶸直上,有超越前人之勢。今夜舉動出乎意外。

夜裡的事雖算不得驚心動魄,卻委實心有餘悸。蕭家三子的關係並非外人所傳水火不容,恰恰相反,三人一處使力。若是這樣,空桑錦懊惱至極,怎麼就修書聯合蕭三,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本無防備的,一下成為眾矢之的。

夜裡,空桑錦輾轉難眠,細思其中細節。蕭無恙最後成為赫連野的左膀右臂,甚至甘願失去生命。到底什麼原因讓蕭無恙如此肝腦塗地?

空桑錦想了許多,迷迷糊糊間和著天光露白昏昏沉沉的睡去。這一夜,並不踏實。而另一邊的皇宮內,赫連野也遭受著四麵楚歌。重重危機正等著他。

王後這邊並沒有因為坊間傳言就此安分,相反,為避免夜長夢多,在赫連野踏入皇宮那刻,王後便計謀著如何下手。

她不允許自己的地位受人威脅,更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出現差池。然而,這個變數,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王後低枕難眠,派出去的殺手有去無回。終究是自己一時心軟,十六年前,就不該放過他。如今赫連野羽翼豐滿,再要下手,已是不易。

墨辭守在赫連野身邊。殘箭上淬了毒,那日在客棧赫連野有心隱瞞。

“我去請禦醫。”

赫連野擺了擺手,“不必,這點毒,死不了。隻不過會痛上幾分。”他臉上陰沉沉的,像烏雲密布的天空,風雨欲來。

“我替你殺了王後,以絕後患。”墨辭沉著臉說道。

“她,我自己來。”赫連野向來睚眥必報。隻不過,這一家人,他會親自動手。毒發幾分,他便痛上幾分。額上已經滲出了涔涔汗珠,順著發尾滴落空中。

墨辭心領神會,不再提,隱匿於黑暗之中。他天生生於暗處,喜歡黑夜的冷寂。而赫連野身上,有種宿命的蠱惑。

“孟家那邊如何?”屋內的蠟燭燃斷,赫連野重新續上。

隱匿於黑暗中的墨辭透著陰影,說道:“計劃之中。”

“你這樣做,日後五小姐知道,恐會和你心生嫌隙。”墨辭緊抿嘴唇,提醒道。他在赫連野身邊十年,見慣了冷漠無情,心狠手辣。唯獨空桑錦,他不希望赫連野連最後的人性都泯滅。

“她不會知道。”想到這裡,赫連野眼神一冷。

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次日清晨,空桑錦被一陣喧鬨吵醒。後院事務繁雜瑣碎,每日勞作過後,精疲力竭,鮮少有多餘的時間。今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院裡吵得不可開交。

頭昏沉得厲害,吵鬨聲裡,空桑錦如何也睡不下去,隻好拖著疲憊的身軀前去查看。隻以為是丫鬟婆子間的爭吵,可駐足過後,腦子即刻清醒,不由得變得嚴肅。連後院丫鬟婆子都可以隨意議論,可想前堂早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她這幾日被困後宅,忙於活計,連這等重大的事件都不知曉,難怪昨夜蕭家三子會徹夜會談。

想來蕭無恙早已清楚她的身份,而昨夜之事也非巧合,他是在警告自己,也試探自己的態度。

心中倏然一涼,有種垂死掙紮的無力感。她忽然覺得,蕭無恙老成持重,並非自己觀念裡的逆來順受。他臣服赫連野,並非他受鉗製,隻是因為他甘願。

澧王早有拉攏四大家族之意,隻是礙於先祖與四大家族間的締交協議,不敢輕舉妄動。而在趙家讖語一出,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澧王大有破除祖訓,青天換日,重整山河之勢。多年來居於齊國之下,年年朝貢,苟延殘喘。被壓製得久了,想借著天機反上一反,

隻是澧王低估了四大家族的勢力。他們能久居塵世而不被撼動,自然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澧王企圖以權勢鎮壓,讓四大家族為王室賣命。百年以來,四大家族雖各自忌憚,然,在刀鋒浪阻中,家族存亡興衰大過利益糾扯。目前看來,王室才是他們最大的敵對利益。

自然,現在看來,赫連野無疑到了四大家族的對立麵。而她,並非有得選擇。她是立於明麵的利益交換。

空桑錦急於求證心中所想,慌慌張張的闖到前院。蕭家亂做一團,對外嚴防緊守,裡子裡卻像是蛀蟲的腐木,千瘡百孔。

再見到蕭無恙時,他神色冷淡,持劍而立,一身素衣迎著北風飄舞。緊抿著雙唇,臉色難看。而對麵的少年也好不到哪去。臉色慘白無血,身體飄搖得如同風中柳,隻不過硬撐著罷了。

滿地狼藉,這是兩人間的比鬥。

下人丫頭竊竊私語,蕭氏族親滿麵愁容。原來是孟家人前來蕭家討一個說法。

百年前,四家族長在先祖麵前締下約定,四族不入朝堂,不入江湖,心照不宣的互不通婚。隻是近來天生異變,澧王有意拉攏,打破百年平靜。為求前路,孟家腆下臉意與蕭家永結兩姓之盟。隻是不想被蕭家慘拒,顏麵掃地。孟家女兒閨名受損,找了個夜深人靜的偏僻地自尋短見以示清白。幸得被過路人發覺,才堪堪撿回一條性命。隻是孟家女兒覺得再無顏見人,將自己緊鎖屋內,終日不出。

孟家獨女,前來討公道的正是孟家女兒的嫡親長兄孟今安。

四族雖並勢而立,卻有強弱之分。孟家居首,紀蕭並列,趙家勢微。

兩人打了個平手,互不退讓,僵持住。旁人不敢來勸,隻能遠遠的看著。孟今安嘴角露出不屑,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譏笑道:

“傳聞蕭家不僅善於經商,劍法更是一絕。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他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不僅是蕭家瞠目結舌,孟家也驚愕失色。

蕭無恙不甘示弱,眼神陰鷙,輕蔑的說道:“你以全力且抵我百招,孟家百年來閉門造車,就退步成這樣。優勝,劣汰。”

取而代之。

孟家隨侍按奈不住,握緊武器準備迎戰,被孟今安攔下,一柄長劍呼嘯著劍氣插到蕭無恙跟前,地麵裂出裂痕,瞬時坍塌下去。蕭無恙也被霸道的劍氣逼得後退兩步。穩住身形,骨節分明的手拔出長劍,陰沉著臉說道:

“孟家好意,蕭家無福消受,孟兄,請回!”將長劍甩出,逼著孟家退居門外。

孟今安身體恐強撐不住,留下“好自為之”怒目拂袖離去。孟今安雖未在蕭家討得好,但也挫了蕭家銳氣。

遣散眾人過後,隻留了兩個雜掃丫鬟清理現場。蕭無恙撐著身體,掃了一眼人群,目光鎖在空桑錦身上,冷目似審視般的掃視,末了,手指著空桑錦,道:

“你,跟我來。”

蕭無傷疑惑,看向蕭無疾,以為能得到答複。蕭無疾隻讓他閉嘴,莫要徒生事端。心思流轉,大致也猜到了兄長用意。

借刀殺人,暗度陳倉。

梧桐葉又落了一地,天邊卷出殘陽,似舊而新,迎著落日餘暉漸漸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