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塵的轉世? 再不來,就隻有死在這裡……(1 / 1)

反派在自我攻略 滿喜 3776 字 10個月前

“你還算聰明,知道用聲音引我們過來。”陣法並不難,稍懂術法的都會輕而易舉的解開。隻是空桑錦心中存疑,雖然玳萱說自己是齊國交界處的一個普通人,但她能在天淵成為藥人的情況下存活兩年之久,本身就很奇怪。

而且,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千裡傳音。

玳萱似乎感受到兩人的懷疑,即刻出聲解釋,她的聲音悅耳動聽,宛如天籟,透著蠱惑,讓人不自覺的想要相信。

“我被擄來後,雖然備受折磨,但那妖女卻並不小氣,平日無事也會教我各種術法。隻是我天資愚鈍,隻淺淺的學會幾樣,照貓畫虎的不成樣子。”

“原本千裡傳聲是可以傳任何自己想傳的聲音,也可以傳給指定的人,但我學得不精,隻能發出嘲哳聲,汙了姑娘,公子的耳朵。”

玳萱深感抱歉。

空桑錦隻是點點頭,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赫連野問道:

“既然你無法傳給指定的人,你怎麼判斷我們就不是那妖女。”

玳萱眼神飄忽躲閃,繼而鎮定自若的回答:

“我被困兩年,自然熟悉她。每回她來時,我雖看不清麵,但她身上總帶著一股清香,不似我聞過的任何香氣。淡淡的一點,足以讓人神遊天外。”

“你們身上沒有。而且,我感受不到你們身上的靈力波動。”成為藥人後,玳萱意外的發現自己能感受周圍靈力的波動。靈力越強,波動的幅度越大。

空桑錦和赫連野同時頓住,難道是……

愣神之際,一陣清亮的聲音響起,伴著那股淡淡的清香,還有野獸踏地的聲音。三人同時皺眉,緊繃起來。

空桑錦緊握住腰間的佩劍。赫連野一個箭步延伸到空桑錦身後,同時也抽出短匕。隻有玳萱,入定一樣的愣在原地,身子止不住的抖動。她是生理性的恐懼。

“原來是到這裡來了。讓我一頓好找。”

“看把我家小白餓的,都瘦了。”身下的異獸麵露獠牙,仰天長嘯,是在回應驚棠雪的話。

玳萱早被異獸嚇到在地。

“你們這是想帶我的小藥人去哪兒啊。這麼著急走,可不禮貌哦。”說罷驚棠雪輕輕揮手,迎麵是撲鼻的香氣,頭暈目眩。繼而凶猛襲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花瓣,但每一片花瓣都鋒如刀翼。

“快跑。”幾乎同時,空桑錦和赫連野拽起癱倒在地的玳萱往北方逃去。隻是他們哪裡是驚棠雪的對手,況且還是在她的地盤。根本就是插翅難飛。

驚棠雪也玩累了,將花瓣聚攏,形成一個球形屏障,將三人鎖在球心中。再慢吞吞的打著嗬欠,騎著異獸上前。她懶洋洋的斜臥在異獸上,悠悠的抬起眼皮,看了看三人,百無聊賴的收緊球心。

球心內的空間越來越少,花瓣鋒利的刀翼對準三人,刀翼開始嵌入皮膚,進一步內深。

驚棠雪愈發的興奮,加快合攏的速度。

“住手!”玳萱哽咽著聲音吼出聲來,花瓣凝在了空中,鋒利的刀翼化作普通的花瓣,柔和清香。

她癱倒靠在空桑錦身上,極儘痛苦。

如果不是玳萱先一步開口,空桑錦會拔劍。赫連野不露聲色的將手中的東西藏起,換成短匕。

驚棠雪忽然間興致盎然,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的小藥人,可憐無助的樣子真想讓人喂幾顆丹藥玩玩兒。

“怎麼,想通了?”驚棠雪把玩著手中的玉石,晶瑩剔透。

玳萱幾乎是認命。她被囚禁兩年,折磨兩年,兩年間的每一個日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逃離,可真當機會擺在她麵前時,她卻猶豫了。

她哽著聲音,頭埋得很低,碎發遮住了麵容,說道:

“你放他們走。”

時間仿佛凝結,過了半晌,玳萱終於下定決心的微微抬起頭,“我答應你了。”

驚棠雪意料之中又顯得驚愕,雖然玳萱的回答是她的計劃之內,但眼前的兩人卻是變故,她向來不喜歡計劃以外的變數。

怕驚棠雪反悔,玳萱即刻補充:“如果你反悔,我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到時隻會兩敗俱傷。你可以再等百年,可我卻不行。”

“好!”驚棠雪即刻答應。

“你覺得你死了她會放過我們?”幾乎同一時間,空桑錦扶起玳萱,從容不迫的與驚棠雪對視,仿佛是傲視群雄,得勝歸來的大將軍。

赫連野向來不理解空桑錦,對於萍水相逢的過客卻能投出百分的善意,對於血緣宗親的族人卻可以冷眼旁觀。

玳萱如是,他也是。

她惜命,也怕死。隻是在既定的宿命麵前,她顯得微不足道,無力感在將她慢慢吞噬。既然改變不了,隻能被迫接受。她不信會有轉機,隻能以最壞的猜想考量結局。而這個結局,她告訴自己,要坦然接受。

玳萱被噎住,她當然不能保證,隻敢一賭。

驚棠雪看著眼前的鬨劇,眼底淡淡的不耐煩,說道:

“我驚棠雪言出必行。”

“可若是再磨蹭,就說不準了。”驚棠雪覺得煩躁,被人裹挾的煩躁。

空桑錦握住玳萱的手腕,自己則抵在她的身前。她知道玳萱想做什麼,以自己所謂的義舉成全他們兩人的活命。

驚棠雪想要的是息塵的魂魄,自願獻祭的魂魄。而她認定的,玳萱是息塵今生的轉世。

“姑娘。”玳萱低低的喚了一聲,眼底是對生的渴求,可對死,她依舊不畏懼。隻是舍不得。舍不得死於大好年華,舍不得在嘗儘人間百態前堪堪死亡。

空桑錦將她護在身後,輕輕的回應:“彆怕。不怕死,但也彆舍得死。”

她可以熟視無睹的任事態發展,但她不能。身後的女子嬌巧柔弱,卻是關乎著赫連野命運,整個人間存亡的關鍵。

她告訴自己,她這麼做,隻是為了自己,早日完成任務,早日回家。

空桑錦嘴裡默默念著咒語,千裡傳送陣的咒語,可是,遲遲沒有回應。她額頭沁出汗珠,手心發涼。

驚棠雪失了耐心,眼神狠厲起來,再次啟動殺陣,花瓣凝成劍刃。

三人彼此相依,留給她們的空間狹窄逼仄,窒息的恐懼。玳萱花容失色的凝視著貼在眼前的花瓣,臉色慘白。花瓣劃破了她嬌嫩的皮膚,可她忍住痛,一聲不吭。

赫連野並不在乎這點痛,比起鋒利的劍刃劃破皮膚的疼痛,他更期待被千刀萬剮的滋味。可千萬要將他殺死,否則,他會百倍奉還。

他並不會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空桑錦身上。他不信任何人。手中緊緊握住珠子,隻要他念動咒語,他會活下來。

至於其他人,與他無關。

空桑錦急速的,不停的重複著咒語,快一點啊,再快一點!內心焦急難安,再不來,就隻有死在這裡了。

在花瓣驟然聚攏的瞬間,一道金光閃爍,赫連野念下咒語。

所幸的是,他們逃出來了;不幸的是,這裡一片荒蕪,透著死氣。

“這裡是哪?”玳萱終於忍不住,悄聲問著。她躲在空桑錦身後,對於空桑錦,她有著天然的親近和信任感,這一點,她覺得十分古怪。

空桑錦搖搖頭。千裡傳送陣她還沒整明白,不過現在至少能暫歇會兒。至於往後的路,她是該好好想想。

腦子裡彙集一條主線,助赫連野登上澧國王位,結束賭局。而玳萱雖不是赫連野登上王位的主力人物,但卻是赫連野在人間生涯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幾乎癡纏半生,赫連野在她死後為她屠儘百族,終身未立皇後。人人都道澧國新王對萱夫人矢誌不渝。

想到這裡,空桑錦神色複雜,她不知該如何麵對玳萱,也不知該如何走接下來的路。她要助赫連野登上王位,要成為他的寵妃,要禍亂後宮,要得到赫連野全部的恨,要親手讓赫連野痛失所愛,要……死於玳萱之手。

她的眼睛逐漸空洞無神,帶著惆悵和對遠方的思念,一點點消沉。

“空凝珠的結界內。”赫連野找了處乾淨的地慢條斯理的坐下,整理了華服,繼而才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早知千裡傳送陣能起到作用,他不會輕易使用空凝珠。這顆珠子……

空凝珠?

玳萱滿麵疑惑。

空凝珠原本是鶴族的寶物,有趨吉避害,護佑康健的功能。怎麼會在赫連野手中?

空桑錦並未追問。她在原主的體內久了,難免時常心傷,沾染上原主的情緒,對這個世界人和事的依戀,對自己命運本身的抗拒,對不可抗力結局的悲哀。

是原主,還是她自己?

“我們怎麼出去?”良久無聲,荒蕪的結界內更加死氣沉沉。空桑錦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死寂。

玳萱搖了搖頭。她隻是普通的凡人,加之剛才所受的傷,這會兒快支撐不住。

“三個時辰後結界會自動解除。不過,若是驚棠雪死守,即便結界破除,我們也難逃。”

空桑錦點點頭,隻要在結界破除同時使用千裡傳送陣。

可這並非萬無一失。

如果在結界內使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