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他是眼瞎了才會覺得空桑錦好……(1 / 1)

反派在自我攻略 滿喜 4192 字 10個月前

群醫束手無策,此等妖邪毒物他們聞所未聞,根本無從下手。傷口膿包化開,散發出陣陣惡臭。若再不及時醫治,恐怕會永留後患,重者,半日內便會血儘腐爛而亡。而宴會中的大臣,已有身體不支,暴斃而亡的。離京都最快的道人,來也要兩個時日,依照齊連澈現在的情況,根本等不及。

喜袍還未褪下,已經分不清是血色還是喜袍本身的顏色,赤紅得紮眼。

李姝妤神色凝重,想起了半日暖。若真是能解百毒,起死人肉白骨……

齊連淮率先阻斷了李姝妤的心思,道:

“半日暖尚未成熟,用不得。強製使用隻會適得其反,反而含有劇毒。”

李姝妤反問:

“何時才叫成熟?”斷了唯一的路。齊連澈狀況不容樂觀,傷口逐漸擴大,他痛苦的猙獰著,嘴唇被咬破,滲出殷紅的血液。消炎散已經起不得作用。

“本王不知。”

空桑錦見他明白得很。到底是毒物還是解百毒的藥物,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徑直走到榻前,齊連澈脈搏虛弱,蟲卵恐怕入了肺腑,再等下去,攻入心脈就真的回天乏術。

“五小姐是有什麼辦法?”

赫連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正為齊連澈檢查身體的空桑錦,她剪開喜袍,儘量露出傷口,玉指在傷口處按壓。一切都看來正常不過。

隻是赫連野想到空桑錦從前的荒謬,覺得她是心懷不軌,心中鄙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隻敢一試。”她並沒有把握。查看傷口過後,她發覺這些蟲卵本能的怕熱,若是用滾燙的熱水熱敷,將肺腑內的蟲卵逼出,再用發燙的匕首將蟲卵挑出,或許能保下性命,至於體內的殘毒,隻能慢慢調養。解藥,暫時還未能研製出。

隻不過此方法太過冒險,先不說她有多大把握,齊連澈能不能挺得過還得另說。

在她將想法說出時,一眾禦醫紛紛搖頭,極力製止,認為太過大膽,根本不考慮後果。隻不過讓他們提出解決方案時,都埋頭緊鎖眉頭,閉口不談。

李姝妤思索過後,拉過空桑錦的手,說道:

“五小姐,連澈就交給你了。”她不是沒懷疑過空桑錦,隻不過她彆無選擇。生死麵前,其他的,都不重要。

太子府忽然間忙亂起來,手術對環境的要求極高,需要無菌操作。眾人被叫出門外,在外等候,隻留下了空桑錦在內。

她從未做過手術,拿著匕首的手不住的顫抖。她心中亦有恐懼。要是不成功如何?要是齊連澈挺不過來如何?要是她判斷錯誤又該如何?凡是其中一條,她都沒有能力承擔後果。即便她是齊王最寵愛的外甥女。帝王之怒,血流千裡。

這時,齊連澈昏昏沉沉的醒來,他透過空桑錦的眼眸,柔聲安慰:

“不要緊的,你且大膽嘗試。若是有效,官員百姓也有辦法醫治。”他還是這樣溫柔。

齊連澈喘了口氣,肺腑傳來的疼痛讓他呼吸一滯。

“即便不成功也沒關係。我會努力挺下去。”

沒有麻藥,連個止痛的藥物都沒有,要活生生的硬挺下去。見她遲遲不敢下手,齊連澈艱難的直起身子,從她手中奪過匕首,在自己胸口處劃了一刀。空桑錦大驚:

“你乾什麼!會死的!”

她眼裡含著淚。她從不覺得自己軟弱,也不覺得自己會同情書裡的任何角色。可是這一刻,她覺得心口一軟,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心中隱隱生出了不明的情緒。不該如此的。

可就這樣發生了。

眼前的人,是最柔和的,最仁善的,他是天下之君,仁愛百姓。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

淚水在眼裡打轉,她許是來得太久,快忘了自己非局中人了。

那一刀之後,齊連澈徹底昏死過去。血液之下,明顯能看見點點白色蟲卵。果然有用。

空桑錦小心翼翼的將蟲卵挑出,其間爆破了幾隻蟲卵,黑色的漿液濺到她的手上,臉上,即刻一陣灼熱,隨後黏液沾到的地方迅速長出紅疹,好似一個個要爆裂的珠子,一層一層的布滿皮膚,瘙癢難耐。

好在,他挺過來了;好在,她成功了。

隻是齊連澈餘毒未清,昏睡不醒。

京都已經亂成一團,飛蟲所過之處,橫屍遍野,婦孺幼童,喪命於此。一時間,京都已然成了一座血城。

哀嚎聲響徹雲霄,數日不絕。

齊王震怒,勢要揪出幕後之人,此等險惡之徒,千刀萬剮!

所有矛頭指向了臥病在床的空桑錦。臉上,身上的紅疹未消,腫得厲害,隻能勉強輕紗遮麵見人。

太子大婚那日,空桑晉承因醉酒早些回府進而躲過一劫。隻是想到同僚,百姓的慘狀,心有餘悸,整日閉門府中,不敢外出。連平日“最寵愛”的女兒紅疹難消也未去看過。隻差人推辭說身體不適。

空桑錦當然知道是空桑晉承怕她身上也有蟲卵,傳染給他,所以才遲遲不敢來看望。不管是各官員府中,還是京都百姓,人心惶惶不安,心驚膽戰的怕飛蟲再襲。

相府中人人自危,誰還敢接觸身患不明紅疹的五小姐,各個避而遠之,生怕沾上了。身邊隻有阮玉和赫連野照顧著。

從太子府回來後空桑錦高燒反反複複,神智少有清醒。太子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阮玉哭哭啼啼,整日紅腫著雙眼,空桑錦偶爾清醒時,也會故作輕鬆的調侃開導。

“又不是絕症,外麵人傳得神乎了。”

阮玉不肯聽,更加費心的照顧。反觀姑爺赫連野,自家小姐昔日對他千般好,也不見他有半分感恩,這種時候還看得進書,喝得下茶。

心中不免泛起牢騷。真是白瞎了小姐的好心。

赫連野見空桑錦醒來,放下書,說道:

“早上齊連淮來過了,說是讓你醒來赴宮麵聖。”

齊連淮?從他身上,空桑錦想不出有什麼好事。忍不住咳嗽數聲,嗓子啞得厲害。皮膚裡像是有無數隻蟲子,癢得很。她想上手去撓,即刻被阮玉製止:

“不可以小姐,大夫說了,不能撓,會破相的。隻能按時吃藥,按時上藥。”

“小姐,你忍忍。”

玉芙蓉膏塗在臉上,冰冰涼涼,果然緩解不少。

“說了何事?”

高燒還沒退,腦子昏昏沉沉,這幾日睡得太多,但總覺得睡不夠,身子疲乏得很。

“隻說了奉旨辦事,其餘的也未多說。”

赫連野接過阮玉手中的玉芙蓉膏,輕輕的塗抹在紅疹的地方。有些紅疹已經結痂,玉芙蓉膏接觸到皮膚後即刻滲入,化作一股清涼。總的來說空桑錦生得不錯,皮膚光滑細膩,身材高挑纖細,明眸皓齒,白璧無瑕,稱得上一句美人。

指腹不小心觸碰到空桑錦灼熱的皮膚,赫連野一時失神,將玉芙蓉膏還給阮玉,徑自坐下,猛飲了一杯涼茶。

空桑錦覺得眼前之人喜怒無常,妖王時也是,現在也是。呆呆的歪著頭,斜倚在床榻,整個人透著虛弱縹緲的若即若離之美。

赫連野覺得自己瘋了,明明滿臉的紅疹,身上也是,而且還幾日沒有梳理妝發,形容枯槁的像個老婦人。他是眼瞎了才會覺得空桑錦好看。

“隻不過齊王將飛蟲一事全權交予了齊連淮審理。”

“你小心他報複。”

“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想栽贓我,也要有證據。”空桑錦許是燒得迷糊了,忘了最重要的是,齊王將此案全權交予了齊連淮。齊連淮是誰,睚眥必報的小人。從前,空桑錦和齊連淮沒少結怨。

“既然醒了,就去麵聖吧。”

阮玉覺得赫連野太過心冷,小姐高燒未退,紅疹未消,這副模樣如何見人。

空桑錦倒是心寬,安慰著不要緊。此事要儘快解決,不然她的命可就要少百分之五十了。

拖著一身病痛,前往皇宮麵聖,卻在宮門被攔下,說是齊王震怒,不願見空桑錦,由齊連淮代為審理。

身邊沒有一個親近之人,空桑錦懷疑前來接她入皇宮的也是齊連淮的人。此時她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手掌撫上額頭,好像更燙了。麵上像是充血一樣的紅。

臨走前,赫連野推辭,說齊王隻說見空桑錦,便不與一同前往。

審理的地方設在了宮外,遠城外的一處破敗院子,久無人居住,雜草叢生。越到後麵空桑錦越覺得不對,隻是身體太過虛弱,連跳車的力氣都沒有。見到齊連淮時,他高坐堂上,讓人將空桑錦俯跪在地,他享受著被臣服的感覺。高高在上,睥睨著腳下宛若一灘爛泥的空桑錦。

“五小姐,匍匐腳下的滋味如何?”他眼神陰鷙,語言陰冷冷的。被推到空桑錦跟前,腳下狠狠的踐踏著空桑錦的尊嚴。空桑錦覺得腦子愈發沉重,身上灼燒得厲害。

“飛蟲一事,本王明察秋毫,已經真相大白。”

空桑錦早知落入齊連淮的圈套,任他說去。好在她提前備好了後招,要不然真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冷眼蔑視著齊連淮,即使是跪在腳底,被人踐踏尊嚴,她也是鐵骨錚錚的挺直腰板。不屈於人。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束手就擒吧。或許本王憐憫,求父皇留你全屍。”

眼神落到空桑錦身上,厭惡的看了一眼她臉上的紅疹。

“父皇平日再如何護你,飛蟲一事關乎京都所有朝臣,就算父皇有心保你,京都所有人也不會放過你。”

“民怨很可怕是嗎,將民怨化作手中利刃,你猜,會怎麼樣。”

齊連淮大笑。他原本是想解決齊連澈。隻不過空桑錦倒黴,做了替死鬼。

空桑錦飛速的轉動大腦,可是地處偏僻,沒有往來行人,院子周圍布滿死侍,想要逃出去,難於登天。

不過空桑錦並沒有想逃,不如將計就計,來個甕中捉鱉。不及早解決齊連淮,隻會養虎為患,後患無窮。

原書中,齊連淮登上帝位,一意孤行,葬送齊國。也因他,造成了齊連澈和李姝妤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