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冥底 往生石輪回崖 難道你覺得……(1 / 1)

反派在自我攻略 滿喜 3871 字 10個月前

空桑錦手提鴆,神色肅穆,看向赫連野神情複雜,目光又落在洛少風身上,這樣風光霽月的男子,隻是可惜了……目光中坦露著憐憫。卻隻是惋惜,對美好事物曇花落幕的惋惜。

“幻境當中,冥炆……”冥炆是假的不錯,可再細微也會有所察覺。那徹骨的寒意讓她心底發怵。

“假的!冥炆可是妖界至毒之物,也是妖界十大至寶之一,我這小妖怪怎麼可能會有。隻有像赤翎將軍那樣的大妖才配擁有。”

赤翎是前妖王的左膀右臂,一路追隨妖王一統妖界。可以說妖王能統領妖界,少不了赤翎的出謀劃策。而他也是妖界戰神一般的存在,戰無不勝,鮮少能有對手。在神魔一戰後,神族隕落,妖族遭受重創,赤翎陷入輪回,至今了無音訊。妖王沉寂。有傳言妖王早已身隕,各方勢力蓄勢待發,窺伺著妖王的寶座。可卻無人敢逾舉半分。

聽到這個名字,空桑錦腦海中思索良久,終於才想起這號人物來。傳言赤翎俊美無雙,又是修煉奇才,他的心頭血能解百毒。是人妖神魔四族炙手可熱的首號人物。奈何打不過,算計不成,隻好背地裡使手段。隻是自從赤翎陷入輪回後,四族當中覬覦之人不少,找尋百年也未得他屍首的半分消息。

“我隻不過是聽多了傳言,又僥幸窺探機緣,這才在幻境中小試牛刀。如何,我的冥炆以假亂真吧!”鴆昂首傲視,自鳴得意。

“不少人深信不疑,最後死於自己的憂懼。貪生怕死的鼠輩!”

“你好眼力啊,能看破我的幻術,迄今為止,你是第一個。”鴆饒有不甘,眼神帶著探究。這個粗魯的凡人,身上沒有絲毫靈力,竟能勘破冥炆,有幾分本事的。

“我不是和你說這個。”空桑錦神情凝重,在幻境當中,她就感覺不對,而現在鴆的一番話正好證實了她的想法。這冥炆,有問題。

“你說你窺探機緣,後來才煉製冥炆。這機緣,是什麼機緣,哪裡得的機緣!”

赤翎這樣的大妖才配得冥炆,而他一個小小的精怪,卻能煉製冥炆,做得以假亂真。除非……

“這假冥炆中,摻雜了多少真冥炆。你自己心中清楚!”空桑錦冷冷的看向鴆,逼得他節節後退。身上皮毛被冷汗浸濕。這粗鄙的凡人是怎麼知道的!

空桑錦不再和他廢話,短刀抵住鴆的脖子。即便隻是一毫厘的冥炆,隻要注入血液,片刻間便能貫通經脈,雖不會一刻鐘內暴斃而亡,但會折磨人生不如死,至死方休。而這毒,非赤翎心頭血無解。

“我,這冥炆就是假的,你現在不也沒事!”鴆還欲狡辯,被赫連野一陣掌風催到在地。

眼中是嗜血的通紅。他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命被握在他人手中。

簡直找死!

“交出解藥,否則,也讓你嘗嘗生不如死。”

短刀割破手腕,白衣被鮮血染得殷紅,刺目,可怕。

“三百年前我誤入往生冥底,見到一隻隕落大妖的魂靈,他身邊就放著冥炆。我當然不敢觸碰,想走,結果被一股力量注入,後來我知道的時候,體內已經有了冥炆。但很奇怪,我沒有不適,也沒有毒發身亡。再後來,我想了很久,那隻大妖,應該就是赤翎將軍的魂靈。而赤翎將軍注入的,大概就是冥炆的解藥。”

“你們殺了我也沒用,我的血解不了冥炆,隻有赤翎將軍的心頭血才可解!”鴆顫顫巍巍的乞求道。

如果說空桑錦是讓人戰栗的冷,那麼現在的赫連野就是嗜血的惡魔。手腕的鮮血不止,他抬起手腕,透著林間窸窣散落的微光,直直的盯著滴落的血珠。

“往生冥底,在哪兒?”

赫連野幽幽開口。他隻是冷著臉,一如尋常,他不是好人,也沒有善心。

鴆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這個人比妖魔更可怕。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儘然說出,不敢隱瞞。隻是赤翎將軍的魂靈,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消散。如今的往生冥底,隻有空冰塚。

可他不敢說。

往生冥底九死一生,即便是活著出來,也免不了冥炆毒發。屆時隻要他躲得遠遠的,尚且可以苟活一條性命。

鴆口中傳來一股腥熱。赫連野將帶有冥炆的血液喂進了鴆的口中。接著再手起刀落的將沾有冥炆血液的短刀刺向鴆的心臟。他眼神平常,他隻是在做一件他覺得再正常不過的事。

鴆是妖族,體內含有劇毒,一般的刀劍對於他來說是無用的。但如果是沾有世間至毒的冥炆,便是赤翎,也要痛上幾分。

胸口傳來一陣痛意,接著意識全無。片刻後,鴆化為灰燼,消散於林中。連最後隻言片語都還沒來得及說。消散的眼中含有怨恨,驚詫,悔恨,和不甘。

洛少風驚住,上前阻止時,鴆已命喪黃泉。這樣狠辣之人,日後必會禍亂一方。

“犯了錯,得付出代價。”手腕上的血已經止住,乾涸的凝結成一條醒目的血痕。

空桑錦心中微微發顫,保持著麵色如常。赫連野這樣的怪物,根本不值得同情。天下禍起,定是起於赫連野。

“走吧,既然知道了通往往生冥底的路,就趕緊去,誤了時間,你我可小命不保。”再看向赫連野時,他已經收起了短刀,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任由傷痕暴露在外。林中的瘴氣像是找到了寄居處,一股做一股的緊逼入赫連野手腕的傷痕。

“洛少俠,司清少俠,不如就此彆過,往生冥底實在危險,我們後會有期。”洛少風點點頭,他們此去隻是途經師藥穀,東西已取得,不必再周旋性命。

“這是清創散,赫連兄或許可以處理一下傷口。”洛少風對赫連野的手段心中不忿,但許是鮮少下山,與生俱來的純良讓他刻意忽視了眼前之人的狠毒。

“那便多謝洛兄。”赫連野接過清創散,臉上堆起笑,禮數周全的謝過洛少風。洛少風俠義心腸,又心地良善,心中介懷,實能理解。若不是空桑錦知曉司清的來曆,定是覺得這人深不見底。即便是瞧見了赫連野的殺人不眨眼,這會兒也麵不改色的依舊笑麵盈盈。

神靈,普度的是天下眾生。

司清散出一股靈力,將鴆超化。人妖神魔,皆為眾生。

眾生平等。

辭彆過後,二人直截奔向往生冥底。

一路靜默。

再見時,眼前立著一塊泛著青黃幽光的石碑,石上的字跡已經斑駁,久被蒙塵,世人大多已經將此地遺忘。這裡也曾是靈力充沛,人神妖魔最宜修習的地方。可神妖一戰後,此地靈藥儘數被毀,妖魔橫行,山野貧瘠,妖孽肆虐。久而久之的,被世人拋棄。每每提及時,也會低頭惋惜,繼而了無休止的咒罵妖魔歹毒。隻是忘了當初神妖一戰,那些被視為無辜的世人,領頭奮起反抗,在覺察力量懸殊後,又退居神明之後,祈求神明庇佑。

空桑錦眼見著石碑。體內的冥炆像是有所感應,躁動的要噴湧而出。無疑是來對了。

“你覺得我狠毒。”踏入往生冥底時,他們被一股清澈純粹的靈力包裹,免遭受被妖魔,毒物的侵蝕。這裡荒廢百年,早被四界無處容身的魔物占領。他們雖被靈力包裹,但往生冥底的魔物蠢蠢欲動,窺伺著他們體內著墨不多的世間至毒冥炆。

冥炆是至毒之物不錯,但若能煉化,也能成為至寶。普天四界之內,得此秘術的人,不過滄海一粟。時隔百年,世間早無人提及冥炆的煉化之術。而冥炆隻成為了天下至毒。

靈力來源於空桑錦。一路之下,空桑錦不少使用靈力。可她明明隻是普通的凡人,如何有這麼豐沛的靈力?

赫連野察覺空桑錦絕不是京都人人口中不學無術,荒唐的相府千金。

“難道你覺得自己善良?”空桑錦冷哼道。

赫連野聽罷笑道,連裝都懶得再裝:

“是啊,那你怕了嗎?”

偽裝得再好,也有累的時候。皮上的麵具戴的太久,也會忘了本來的麵目。他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狠毒的手段層出不窮。

他要成為,這世間罪惡之源。天下都來陪葬。

想到這,赫連野不覺心中大快,離空桑錦貼近了幾分。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冷意,是寒冰的冷。額間的一點痣越發的妖冶。

空桑錦側過身,不與他的眼神對視,心中提起警惕。

“我現在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空桑錦,我看不懂你。既然想殺我,何必不痛快。你和其他人都不同。想我母後,十六年來一刻也沒停止找機會殺我。我的兄弟手足,一絲活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本無心和他們爭搶什麼的。齊國皇宮,處處龍潭虎穴,一不小心就要丟掉性命。”

“你,分明幾次唾手可得,為什麼不殺我。知道我不擇手段,還留我這個禍害?”他不信是她心軟。世間除了利益最真實,其他都麵目可憎。

“我不會讓你死。”

赫連野定住,從沒有人說過想讓他活著。他的存在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成為政治利益的犧牲品。其實他很早就說服了自己,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可真當有人希望他活著時,他反而不知所措。心中掀起一陣波瀾,好似平靜的海麵,一陣微波不停的衝擊他。緩緩的,柔和的,擲地有聲。

他微紅了眼眶,鄙夷的大笑:

“看來我還有幾分用處。多謝五小姐手下留情。”

幾分的波瀾被他壓製,他不信。

醜惡的泥潭開不出美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