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偵探社的路上,文也繼續……(1 / 1)

回偵探社的路上,文也繼續回味著太宰之前的話,“人心的脆弱,看不到真實,原來是這樣嗎?”他又轉頭看了看太宰,他抄著手笑著,這會又跑河邊去了。

“多麼絢麗的午後,多麼清澈的河流,美麗的黃泉女神,我來了!”隨即,’撲通’一聲,跳下河去。中島敦趕忙跟著跳下水去營救。

“喂,小鬼,不是讓你待著家裡嗎?怎麼跟這混蛋青花魚在一起。”耳熟的聲音傳來,文也身體一緊,忙轉過身去。

“哎呀呀,我看到什麼,是黑漆漆黏糊糊的小蛞蝓啊,我的眼睛!”被救上來的太宰,躺在草坪上,捂著雙眼扭來扭去。

“混蛋青花魚你說什麼?你這陰暗自殺男還好意思說!”中也拎起太宰,怒吼著。“還有,這個小鬼怎麼在這裡!”文也本以為可以被忽略,誰知還是沒有躲過,攥著衣角,可憐巴巴支支吾吾地。

“我,我是去委托他們幫我回家的!”想到這,頓時理直氣壯起來。“哈?你回家還要他們幫忙,這麼大年紀的小鬼還記不住自己家在哪嗎?”中也轉頭問道。“我當然記得!”文也立馬回答。

“那你還亂跑找他們乾什麼?覺得好玩嗎?趕緊過來吧你。”中也說著又將文也拎到身後。文也委屈巴巴地攥著中也的衣角,淚眼汪汪地說“可是,我一個人回不去啊 ”

“因為中也果然是笨蛋小狗啊,這麼明顯的事都不知道,文也君壓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嘛,來自平行世界哦。”太宰沾著,賤兮兮地透露情報。

“哈?!”中也很是震驚,他沒想到平行世界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邊,跟拍電影似的。文也順勢可憐兮兮地看著中也,淚眼汪汪的,路人看著心都化了。可惜,文也長了一副太宰的臉,中也越看越不是滋味。“行了行了,這事得跟首領報告。”

“笨蛋小蛞蝓果然沒腦子,他敢來找我們,森先生那個老狐狸當然都知道啦。”太宰擺了擺手,繼續嘲諷道。

“混蛋青花魚!”中也聽罷,拎這太宰給了他一拳,文也見狀急了,牽著中也的衣角。“爸爸!彆!”

“你叫他什麼?不對,你叫我什麼?”中也聽到,手指伸到耳朵裡,仿佛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對不起,我……實在對不起,我叫錯了。”文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急忙鬆開衣角,低下頭道歉。

“所以說蛞蝓小狗是笨蛋啦!這明明很明顯了,所以,文也君究竟是叫太宰文也還是中原文也啊?”太宰’噗嗤’笑出了聲,繼續揶揄著中也。

“是中原,中原文也。”文也繼續低頭看著自己的精致小皮鞋,攥著衣角咬著唇。沒辦法,已經瞞不住了,他太小了,甚至沒怎麼出過門,唯一一次獨自出門還遇到了織田作之助。哪怕腦子聰明,天生知道如何趨利避害,也不是曾經□□’操心師’的對手。

“哦,也對,所以那個世界的太宰治,怎麼了?”太宰繼續問道。中也聽到這裡,也明白了。輕輕撫摸著文也的頭,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身為’荒霸吐’安全裝置的他,竟然能擁有一個真正血脈相連的存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令他覺得不可思議。“不對,我和太宰都是男人,你是怎麼出生的?”中也想到有實驗室的可能性,頓時生氣起來。

“不,我不是實驗室出生的,我是由父親生出的!我們得世界不一樣。你,你已經死了。”文也聽出了中也的話外之音,急忙回答。說著,又把先前醫學繪本遞給中也看。中也翻了翻,也許異世界多出不同的第二性彆將他衝擊到不行,一時竟無語應對。

“原來那個世界的我已經自殺成功了嗎?真是羨慕啊!”太宰忽然故作少女姿態,臉上顯著不一樣的紅暈。

“混蛋青花魚,你這什麼模樣,惡心死了。來,走了。”中也懟了太宰,又向文也張開雙臂。

“好!”文也,趕忙上前,被抱起來。不一樣的父親,溫暖地像是虛假的,就像一場夢。可哪怕是夢,他也不願甘願沉溺其中不再醒來“父親還在家裡等我回去。”他這樣想著,又抬頭看了看中也,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中也抱著文也,向回家路上走著,發現文也的眼光“怎麼了?”文也忙低下頭“沒,沒什麼。”

入夜,文也抱著枕頭敲響了中也的門。“喂小鬼,怎麼了。”中也打開門問道。“我做噩夢了,能跟你一起睡嗎?”文也緊緊地抱著枕頭,四十五度抬頭,眼睛閃閃地看向中也。“這麼大呃小鬼還會害怕嗎?行吧。”中也撓了撓頭答應到。

文也高興地進了屋子,躺在中也身邊,偷偷摸摸地攥著中也的衣角。中也轉身將他抱住“這樣行了吧,睡吧。”中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孩子,在’羊’長大的他沒有體驗過家庭的幸福,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滿臉驚喜的孩子,隻能轉過身,學著電影裡的父母將他環住,輕輕地在他背後拍著。

這一切像極了文也很小很小的時候,在他還是個橘色的團子的時候,父親就是這樣抱著他,在橘子的香氣中慢慢沉睡。可當他漸漸長大,逐漸懂事,開始慢慢長出與太宰相似的臉時,橘子的香味消失了,輕拍的懷抱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是他在大大的屋子裡等待著。這久違的場景讓文也鼻頭一酸,除了橘子的香氣一切都是那麼地相同。又趕緊閉上眼睛,沉浸在這久違的懷抱中……

清晨,文也早早醒來,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中也的睡顏,下意識親了上去。“喂,小鬼,你是親吻狂魔嗎?這是第二次了。”中也猛地驚醒,看著文也說道。隨即起床梳洗,文也也顛顛地跟著去。

“今天送你到偵探社去嗎?”吃完早餐,中也問道 “嗯。您送我嗎?”文也聽罷點點頭,試圖讓自己最可愛的模樣展現在中也麵前 。那和太宰相似的臉,中也怎麼看怎麼彆扭,但不可否認,確實可愛至極。

“啊呀呀,黑漆漆的小矮子蛞蝓來啦!還帶著個橘色的矮團子!”剛到偵探社樓下,又遇上濕淋淋的太宰。“我不是橘色的矮團子!”文也怒地回答,藍色的眼睛藍色滿是不奮。“喂,混蛋青花魚,既然你遇見了,那就你帶他去吧。今天就你不跟計較了,哼!”中也將文也帶到身前,推向太宰轉身騎上機車便走了。徒留太宰與文也麵麵相覷。

“文也君今天很高興啊!”太宰笑眯眯地問道,身上帶著的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文也背著小包,後腿一步答道“為什麼我不能開心呢?難道要跟某人一樣天天跳河才正常嗎?”太宰又猛地湊近“文也君很伶俐呢。”文也不慌不忙地接下,“謝謝誇獎。 ”倆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上了樓。

“太宰!今天你又遲到了!”國木田照例批評了太宰的遲到。“不好了!太宰先生!有人向偵探社貼了張紙條!”中島敦和鏡花拿著手裡的紙條,看向剛進偵探社門的太宰,江戶川亂步出差了尚沒有歸來,這時的敦隻能尋求太宰的幫助。太宰不緊不慢地躺在沙發上“這種事情就彆找我啦!”說著又將耳機戴好,哼著奇怪的曲調。

“可以給我看看嗎?”文也上前接過紙條,上麵用筆歪歪曲曲地寫著“我會找到你,請做好準備。”像是孩童的惡作劇。

“他會來,他一定會來。”文也堅定的回答到,他知道這是什麼,不過是魔人的設計的試探,魔人與偵探社的交鋒,他久聞其大名,這是個很難纏的敵人,你永遠不知道他伸出是騙人的糖果還是鋒利的殺人的刀。太宰治不受理,不過是想看他怎麼應對罷了,這也是對他的試探,不管是魔人還是太宰治。

文也說著,從包裡拿出’書’,“他們的目標是這個。”臉上帶著確定。他隻聽說過魔人的大名,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應對,但他不能輸,起碼不能輸在太宰治麵前,不想讓這個男人看笑話。同時他也想乘機查查織田作之助在哪裡,他想見見這個曾收留過他的大叔,他想問問,他該怎麼做,才能真正讓父親開心。文也很會討好他人,與太宰相似討人喜歡的臉蛋,撒嬌可憐的深情,都能為他討得眾人的歡喜,可他做不到讓父親真正的開心起來。

文也肆意地在大街上,吃著冰淇淋,漫無目的地走著。背上背著小包,漂亮的橘發紮成一個小揪揪,彆著漂亮的發夾,像個洋娃娃,好看極了。“那就去擂缽街吧,那裡一定能打聽到消息!”文也這麼想著,打了輛車,司機聽到目的地很震驚,但還是去了。

擂缽街,一個數年前不知名爆炸炸出的大坑,流離失所的人們在上麵蓋房子拉電線,混亂滋生罪惡,罪惡又吸引著混亂,就這樣,造就了如今的擂缽街。

剛到擂缽街,無數眼神在暗處偷偷看向文也,文也不慌不忙地繼續探索著擂缽街,在不知道多久以後,文也被暗處的視線認為輕易可以拿捏,於是他們走了出來,。一個身影忽然竄過,拉著文也的手,左轉右轉,繞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甩開了那群人。

“為什麼幫我?”文也看著眼前的孩子,七八歲的模樣,黑色的頭發,洗得發白的衣服,不合腳的鞋,這是個在擂缽街掙紮生存的孩子。“那群人會把孩子賣掉!我們都知道,好好的乾嘛要來這個鬼地方!”黑發的孩子回答著。

“所以,為什麼要幫我呢?因為你想要我回報你嗎?”文也不解,他隻是一個孩子,但他也知道在這種地方,沒有誰的好心是無緣無故的,糖果裡麵都會藏著刀,被喂胖的孩子最後都會被魔鬼吃掉。“我想做就做囉!我叫睛,唉,你是外麵的人吧?那外麵什麼樣子啊?”那人擺了擺手,抬頭看天,天空是藍色的,被高高低低的建築圈著,像是一口井,而井裡則豢養容納著混亂罪惡。

文也掏出錢包,將裡麵的錢淨數掏了出來,遞給對麵的看天的晴。“這是報酬,你幫了我,我們兩清了。至於我要做什麼,是跟你無關的事,你沒必要知道。”對麵的孩子見到那麼多錢,眼睛發亮了,可是仍然嘴硬著拒絕“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收起來吧。”文也仍然固執地伸出手“拿著,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對麵的孩子始終不伸出手接過,文也又將錢收回,取下衣服上的胸針,“這個給你,算謝禮,這下夠了。”胸針是個銀製的小帽子,鑲著亮晶晶的寶石與羽毛,在天空下絢麗地閃著光。晴睜大了眼睛,這枚胸針太漂亮了,試問那個孩子能拒絕亮晶晶的飾品呢?可他仍然沒有接過,“我救你,不是為了這個,也不是更想要彆的什麼,隻是因為我想這麼做罷了。”

“那好吧,你叫晴對吧,這個人情我記住了。”文也見晴執意不收,便將胸針彆好,理了理衣服,轉身便要走。“喂,你知道路嗎?你到底要乾什麼?不如我幫你帶路吧,你給我之前的一部分錢就夠了。”晴見文也要走,大聲問道。文也應了,取出大半的錢遞給晴。

“我想見見’羊’的人至於目的,你不需要知道”文也回答著。“’羊’?聽雄太他們說如果是以前我們還能加入,但早沒了。”晴下意識回答道。文也從晴那裡得知,晴原本是一個孤兒,由原本羊留下的一個女孩養大,文也提出,想去見見那個人。

文也見到了晴口中那個將他撿回去的女人,這個據晴所說曾經是’羊’的成員,她是一個消瘦的女人,蒼白的臉,穿著白色的裙子,腳上穿著一雙不知道從哪裡撿來鞋,顯得那麼拘謹。

“這就是幸子姐姐,是她救了我,將我帶回家的,不然我早死了。”晴高興地介紹到,又將之前得來的錢全部教給幸子,讓她藏起來用於生活。“你想知道什麼呢?孩子,真像啊……”她看向文也,眼裡帶著懷念,不僅說出口。

“很像對嗎?我是父親的孩子,當然一模一樣。”文也回答道,對麵的女人突然激動起來“中也原來已經有孩子了嗎?真好,當初我們不該的,我該反對,我該的……”女人哭著,不知是懺悔還是後悔。

文也問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被晴帶著安全離開了擂缽街,他憤怒於’羊’的背叛“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做呢?因為利益嗎?雖然太宰治確實參與了,但更多的是做個看客,跟’旗會’時一樣,頂多順水推舟,真正的元凶,是背叛的’羊’。”他苦笑著,回憶著父親提起少年時,總是支支吾吾,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這時候,他是那麼地想回到家,想抱抱他的父親,告訴他,他絕對不會背叛他。

可他做不到,他身處異界,提前回不了家,也無法擁抱父親。文也走著,不知怎的走到了墓地。這裡鄰靠海,風吹拂麵帶來海水的味道。這時,文也才發現,原來這裡一處墓碑前站著一個人,黑色的頭發,帶著眼鏡,細看才發現嘴角有顆痣,但整個人顯得格外疲憊與頹廢。

文也又走近看著墓碑上寫著’織田作之助’的名字時,一切都已經明了。是啊,死掉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偵探社呢?原來那個大叔在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死了啊。那個男人發現了文也的走近,看著他,扶了扶眼鏡道“中原文也君,是吧,請問你來的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你跟這大叔又什麼關係嗎?”文也抬頭直白地問道。那人似乎思索了片刻又回答道“我們,算是朋友吧。”文也看著這個男人,他回答的時候眼裡似乎帶著悲傷,“那跟太宰治也是朋友嗎?”男人眼裡得悲傷更甚了“曾經是,但現在,我們,可能已經不算朋友了。”

文也慢悠悠地詢問著他們的關係,對方似乎因為早知道文也的身份,於是對他的詢問一一作了解答。“大叔是怎麼死的?”文也繼續問道。“他,他收養的五個孩子被炸死了,他選擇和凶手同歸於儘了。”男人話裡透露出難過。

“所以這是他的選擇嗎?”文也蹲在墓碑前想著,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男人也走了,留下一捧向日葵在墓碑前,美麗地綻放著。

不知過了多久,文也揉了揉酸痛的腿,拍了拍被弄皺的衣服“大叔,我走了哦。”踏上了回公寓的路,路邊看到了一家賣可麗餅的攤子,一對母女正站在小攤前,文也望著,眼裡滿是羨慕。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存在呢?如果知道,那他為什麼要去死呢?留下了我給父親,這算什麼啊?”文也越想越委屈,低著頭走著,回到公寓,看到做飯的中也,不禁鼻頭一酸,抱了上去,更加委屈了。於是抽抽噎噎地將所有向中也訴說,太宰的自殺,中也接手□□,一切全部一股腦地坦白。

“他要死為什麼要將我留給您呢?他真是個自私的混蛋!天下第一大壞蛋!居然用我來困住您!”文也帶著哭腔沙啞的聲音,讓人聽了直心疼。

中也將文也抱在懷裡,細細傾聽著,又回答道“雖然無論那個世界的太宰都很混蛋沒錯,但是你並不是困住那個我的牢籠。雖然我們是不同的世界,但是我想,如果我不想要孩子,那麼你一定不會出生!你並不是困住我的枷鎖,而是那個世界贈給那個我的珍貴的寶物!”

“原來,我是寶物嗎?我並不是牢籠,也不是什麼用來思念太宰治的枷鎖,而是世界贈給父親的寶物嗎?”文也想著,又緊緊抓住了中也的袖子,“我想見見太宰治。”沙啞的童音說道。

與其在那裡猜測,不如去問問當事人吧。就算他再是個膽小鬼,現在也不可能跟那個世界的他一樣用死亡來逃避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