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秀梅竟然是目擊證人,這下好了,這比玉柱他們家的證詞還有效啊!”劉清風笑道,“那既然有了目擊證人,那我們還有必要找其他證人嗎?”
“當然有必要了,證據當然是越多越好了。”小賢道。
“那個司機現在還在晶玉集團上班,我覺得找他還是算了,就算他真的知道點什麼,估計也不會說實話的,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明天再去找我爸的那兩個室友吧。”
“也好,太晚了去打擾人家也不好,況且,這幾個人確實距離夠遠的,對了,剛才秀梅說的話,我都錄了音,就算到時候她怯場,我們也有證據了。”小賢道。
一番合計後,眾人便回了家,準備次日再去拜訪。
晚上,躺在床上的劉清風突然想起了玉柱家的事,“玉柱家作為當事人,如果不願意出庭作證該咋辦啊?”
小賢端了一杯水坐了下來,遞給劉清風回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早點休息吧。”
劉清風似乎察覺出了什麼,急忙坐起身問道,“你要乾什麼?”
小賢愣了一下,而後笑道,“我能乾什麼嘛,你快睡你的吧,明早咱們再去拜訪一下,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想通了。”
“真沒什麼?你可彆瞞著我,你身體還沒恢複,可彆亂來啊。”
“你放心吧!我保證今天晚上不會出這個門!我也累了,咱快睡吧。”
一番解釋後,劉清風終於放下心來,睡覺的時候還死死抱著小賢不肯放手,小賢對此倒也是欣然接受。
不過玉柱家的情況,小賢已經知道了原因,畢竟是接受了法律的判決並且還收了賠償的,此時翻案,於情於理,對他們而言都有些說不通。其實當年玉柱的母親對玉柱的死還是有懷疑的,畢竟文師傅和玉柱是好友,平時也有很多往來,說是文師傅殺害了玉柱,他們還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待到劉清風睡熟,起了微酣,小賢便元神出竅一路飛去了玉柱家。
此刻的玉柱媽也正在熟睡,正夢見屋外起了大風,吹得垃圾滿院都是,玉柱媽慌裡慌張地開始四處收拾著,可總感覺收拾不完一樣。忽然又聽到有人敲門,正納悶兒著,門竟然自己被推開了,正好碰見是玉柱回來了。
“媽,您在忙什麼呢?”玉柱笑道。
玉柱媽木木地看著玉柱,呆了很久,然後問道,“你去哪了?這麼久沒回家看看。”
“媽,你忘了,我已經死了,是被晶玉集團的那個張經理害死的!”
玉柱媽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哭道,“兒啊!你怎麼這麼久沒回來看媽啊!”
“媽!我已經死了,今天白天的時候,是不是文師傅的兒子文淵他們找來了?媽,我早跟你說過,真正的凶手不是文師傅,咱家不光冤枉了他,還害他們家家破人亡,這是罪過啊!死了要下地獄的!媽,趁著現在他們找到了證據,您一定要為我還有文師傅伸冤啊!咱可不能拿不義之財啊!”
老婦人哆嗦著手哭道,“玉柱啊,是你那媳婦拿了賠償,現在她都改嫁很久了,你說媽還能跟人家要回來不成嗎?你弟弟也走了,留下我和你弟媳兩個女人,能乾點啥呢,要不是先前晶玉集團賠了你弟弟那點錢,恐怕媽還得把這院子也賣了才行。你說媽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家裡的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你那個還在上初中的侄兒了,媽想你們啊,媽真的好想你們啊。”
小賢不禁也為之動容了起來,“媽,您不要擔心錢的事兒,既然賠償金不是您拿走的,法院更不可能跟您要了。我和文師傅是好哥們兒,您也是見過他的,他的為人您應該也清楚。而且現在也有了新的證據,國家不會讓無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的!您想想看,如果最後法院為文師傅翻了案子,您讓咱們家以後如何自處啊,親戚鄰居見了我們還不得指著鼻子罵我們啊,您讓您孫兒以後如何自處啊,他日後的路還長著呢!”
老婦人又哆嗦著說道,“那可咋辦,那可咋辦啊!”
“您不用擔心,文師傅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隻要您到時候願意出庭作證,就說當時您看到我的屍體的時候,就懷疑屍檢報告有問題,奈何法院認定屍檢報告沒有問題,你們也就沒有辦法。我的傷口很明顯就不是一個人造成的,而文師傅又是個那麼瘦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將我殺害呢?不光邏輯上說不過去,就是看傷口也不符合事實,您隻要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反應給法院,他們一定會受理的。至於賠償金的事,大不了到時候把該賠給咱的,直接給了文淵不就行了,也不用那麼費事去找我前妻要啊,您說呢?”
老婦人連連點頭,“你說得對,咱做人不能沒有良心,還冤枉好人。聽你這麼說,媽也就沒什麼顧慮了,之前還懷疑萬一文淵拿的證據是假的呢。”
“媽,證據肯定是真的,錄音還能有假嗎?再說現在除了這個證據,他還找到很多證人呢,這個時候,您更應該站出來了,為了我,更為了我侄兒。”
老婦人堅定地點著頭。
“媽,您一定要答應我!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媽知道,媽知道,玉柱啊,媽想你啊,也想你弟弟。”
小賢一把將老婦人抱緊了懷裡,“媽,我也想你!”
自從痛失兩個兒子之後,老婦人便落下了行動遲緩,一激動還渾身哆嗦的毛病。小賢作為一個局外人,已經為之動容了,若是今天來的是玉柱本人,恐怕兩個人要淚流成河了。
對於人世間的感情,小賢也見得多了,人生在世,說長也長,說短也短,能跟相親相愛的人相伴一起的日子也有長有短。於個人而言,生命本身的過程就是人生的意義,於彼此而言,最彌足珍貴的也不過是相互陪伴。
元神歸位後,小賢也因自己過度透支靈力,導致身體也受到了損害。但還是擔心會吵醒劉清風,於是強忍著,輕輕挪開劉清風的胳膊,悄悄出了屋子,跑到陽台上大聲咳嗽了起來。
說起來,小賢原本已經放下了這段感情的,不是因為他看破了,而是轉世投胎的劉清風,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他,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已是物非人非。可真當他在遇見劉清風的時候,那份藏在心底的愛,又不自覺地萌發了出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宇宙洪荒,亙古綿長,隻願得一人永遠相伴身旁。
其實小賢最想不通的還是小辰,小辰和文淵幾世的緣分,都沒有換得一次的相伴,可小辰卻依舊如此執著。如今,墮化了自己幾百年的修為,和文淵就此天人永隔,怕是二人的緣分也從此永遠走到了儘頭。但如果換做是自己,又會不會像小辰那樣對劉清風死心塌地?如果今生劉清風永遠也不會對自己動心,那自己還會堅持下去嗎?或許不會,因為這一世,小賢從沒有主動去尋找過劉清風,在他眼裡,他和劉清風的緣分在上一世就已經儘了。
到了清晨,文淵走到陽台拉開窗簾,看到陽台正盤坐著的小賢,也不敢上前打擾,於是想著先去問一下劉清風。此刻的小賢卻坐起了身來,拉開門,將文淵喊住,“不要去喊他,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看著小賢的身子有些虛弱,文淵急忙上前攙扶,“你怎麼了?”
小賢擺了擺手回道,“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待會兒劉清風醒來,你千萬不要跟他說我的事。”
“那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的。”看著文淵還不太放心的樣子,小賢笑著補充道,“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的,就是最近用了些靈力,身體需要調養一下,倒也沒什麼大礙,但是這事兒你不能跟劉清風說啊,不然他又說個沒完了。”
“真沒事?”
“沒事!你看我,不是挺正常的嘛!好啦,彆擔心我啦,進去吧。”
文淵半信半疑地回了屋子,“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買早飯。”
“好。”
文淵走後,小賢靜靜地倚靠在沙發上,身體的疲憊席卷著全身,但依舊得強撐著,他不想任何人為他擔心。
沒多久,劉清風和柳奕辰也相繼起了床,看到沙發上打盹兒的小賢,柳奕辰問道,“小賢,看到文淵了嗎?他去哪了?”
小賢坐起身來,懶洋洋地回道,“他一早就醒了,現在去給我們買早飯了。你倆睡得夠死的,現在才醒。”
“你起得早不也在沙發上打盹兒麼。”劉清風笑道,“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你壓著我都快喘不上氣兒了,以後不跟你睡一屋了。”
劉清風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把手搭在小賢脖子上說道,“彆嘛,我壓住你,你可以推開或者叫醒我嘛。”
柳奕辰滿臉嫌棄地癟了癟嘴然後便出了門,“我去看看文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