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被劫(一) 早上七點多,胖哥和思……(1 / 1)

早上七點多,胖哥和思思帶著早飯來了文淵家,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滿牆的‘塗鴉’,什麼鬨心的話都往上寫,就連水泥地上都寫滿了文淵還債的刺眼字眼兒。

胖哥剛想大聲抱怨,卻被文淵製止道,“奕辰和清風還在屋裡休息,這事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等我給我媽發完喪就處理乾淨,隻是擔心房東看到不太好。”

“你伯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這種損招兒都想得出來?”思思道。

“壞主意由她去想吧,你們可以多休息一會兒再來的,現在時間還早。”文淵將桌子收拾出來,給二人備好了碗筷。

“心裡總惦記著你這邊,哪裡睡得踏實呢,我昨天晚上還跟胖子說,就擔心你伯母晚上會來鬨,結果早上就看到這些東西了!我就搞不懂了,一個女人,怎麼能瘋狂到這種地步?都說山城的女人潑辣,我看,就算我們那邊最潑辣的女人,也不敢跟你伯母比。”

“那可說不準!你沒聽過最毒不過婦人心嗎?女人狠起來,可是比男人厲害多了。”胖哥笑道。

“你這是歧視!”思思立馬反駁道。

“小聲點哦!他們還在睡呢,淩晨五點才睡的,我把這幾個包子給他們放到蒸籠裡熱一下,等他們醒來吃。”屋外的灶台搭建得十分簡易,很像小時候文媽給自己做飯的地方,煙囪也生鏽得厲害,看起來已經薄如紙張。也不知怎的,文淵又想起了文媽。不知不覺,文淵拿起了鍋刷,開始打掃起了灶台,擦掉落下的灰塵,漏出漆黑的斑點,刮痕淩亂的鍋底,像極了文淵此刻的思緒。一個個盆碗被整齊地扣了起來,又用蒸布蓋好,看著灶台棚頂漏出的一小塊兒天際,文淵又深深陷入了回憶。

“文淵?文淵?”思思看著文淵發呆,便走上前問道。

文淵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在一旁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感覺自己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最近睡覺的時間少了,連夢都沒有了。”

“你一定是太累了,要是沒睡好,你就再去睡會兒,這裡有我和胖子呢。”思思安慰道。

“你啊,就是彆想太多,一步一步來就是了,你看我們風哥不也是一個人就這麼過來了嗎?”胖哥道。

思思看到胖哥又端了一碗豆腐腦喝著,立馬皺眉道,“你怎麼把文淵的也喝了!早飯少吃點啊!”

“沒事,我不餓,你們多吃點。”

“我就是覺得加了鹵和韭菜花醬的豆腐腦,很好吃嘛,咱們那邊全是辣椒油的,沒忍住,沒忍住哈。”

“沒事,好吃你就多吃點,吃完還可以再買嘛。”

思思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胖哥,轉身又問道,“對了,你們想到怎麼對付你那個伯母了嗎?感覺她還會再來的。”

“清風買了些防狼噴霧,今天應該會到,我也確實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了。”

思思歎了口氣說道,“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就像昨天晚上那樣給牆上噴東西,這誰防得住啊,誰知道她下一步還會做什麼!”

文淵也很無奈啊,要說彆人的親戚,那都是來幫忙的,自己家的親戚卻是來討債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揪著不放,但是想到此處,又立馬心軟了下來,偏要給他們找個借口,畢竟耽誤了堂哥堂妹的大事,想來父母都是疼自己孩子的,想跟自己討個說法,或許也情有可原,隻不過這做法確實太過了。文淵的善良,有時候會被人看成是懦弱,就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會埋怨自己太過心軟。

等到上午九點多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胖哥十分警覺地前去開門,透過門縫,是個陌生的麵孔,文淵湊上前一看,原來是他先前找來幫忙辦喪事的鄭師傅。那鄭師傅似乎也因為看到門口的噴漆有些詫異,但他也明白此事跟他有關係,所以也就沒敢提及此事。

進了院子,鄭師傅說道,“你媽的墳我們已經挖好了,現在得你過去看一下,順便這裡還得整理一下,明天你要磕頭的。”

“好,”文淵應道,“那這裡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很快就會回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胖哥問道。

“可以,本來流程很多的,現在已經省去不少了。多虧你們幫忙,不然連個守家的都沒有。”

“是啊!彆人家出殯都是要忙活好幾天的,你家都沒啥事。”鄭師傅附和道。

想來就去查看一下墳地,應該很快就能回來,思思和胖哥也就沒跟著前去,畢竟他們還不知道是誰把消息透露給了文淵的伯母。

按照文淵的要求,地裡麵的雜草都被鄭師傅請來的推土機一並推光了,騰出來一條寬闊的土路。文爸一旁也被挖出來一個近三米深的大坑,坑的方位正好是南北朝向,大坑中還挖了一個兩米深的洞,是用來裝棺材的,大坑的南邊是一個斜坡,入葬的時候,棺材就可以順著斜坡滑到提前開好的洞裡麵。文媽的石碑也已經刻好,也被鄭師傅提前搬了過來。

看到一切都安排妥當後,鄭師傅開始算起了賬來,“文淵,你看哈,除了我自己的人手,我們還找了一台推土機和一台挖掘機,早上天剛亮,我就把他們喊來乾活了,怎麼著也得算半天的工時吧。”

文淵點了點頭,鄭師傅看他沒有異議,便繼續說道,“現在的行情,挖掘機和推土機一天的工時都是一千,兩個都算半天的話,就是各五百塊,一共一千,他們不算我們自己的人手,你能不能現在給他們把工錢結了?”

文淵拿出手機,給兩台機器的師傅一起結了賬。

鄭師傅見文淵依然沒有異議,便又說道,“除了這些,今天一大早我喊了兩個人過來幫忙挖坑,足足挖了兩個多小時才挖了這麼大一個坑,他們也不是我們自己的人手,你也一並給他倆結了吧。”

文淵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皺起眉頭問道,“你們的喪葬服務,難道不包括這些嗎?你說機器不是你們的也就罷了,怎麼人工費用也能算在我頭上?”

鄭師傅瞬間變了臉色,“文淵,你可不能這麼算啊!哪個喪葬服務還包括額外的這些工作啊?而且之前我們也是說好的,八千並不包括這些費用啊!”

“不是你說的一條龍服務嗎?怎麼突然又加了這些?”

“文淵!賬可不是你這麼算的啊,八千塊怎麼可能一條龍服務嘛!八千塊隻包括這七天內的喪事禮,還有紙紮、花圈、煙火、石碑、抬棺、入葬的事情,哪裡還包括其他事的!你可不能跟我耍賴啊!”

文淵細數著這幾天的事情,“本來喪事禮就免去了很多,這七天也沒用你乾啥啊,石碑和紙紮能有多少錢,煙火我也說過不要的,你怎麼就私自買了,還算到了我頭上?”

鄭師傅一旁的男人瞬間走上前來拽住文淵的衣領恐嚇道,“你小子想耍賴是不!”

這不是跟伯母一起找上門來打架的那個男的嗎?“我沒想耍賴,是我的我肯定不會推脫,但我跟鄭師傅先前是說好的,沒有其他費用了,怎麼今天突然又多了這麼多錢?”

剛才拿到錢的一個司機師傅也勸道,“八千塊也不少了,本來挖坑這些事就是你們應該做的嘛。”

鄭師傅連忙說道,“這裡沒你倆的事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兩位師傅隻好開著推土機和挖掘機離開,鄭師傅繼續說道,“文淵,我再跟你說清楚,那八千塊不包括額外的人工費,這是之前就說好的!”

文淵緊鎖著眉頭說道,“那你跟我說,除了這個挖坑的費用,還有什麼費用是不包含在那八千塊裡的。”

“還有後天的車錢,到時候最少也得租三輛車,一輛拉紙紮和花圈,一輛拉棺材,還有一輛拉人。”

文淵將男人的手推開,又問道,“那你算算,一共多少錢。”

“算上今天的人工費,後天的車費,還有安葬費,一共是五千。”

“五千?”

“這都算很少的了,一般情況下,你都得包這些師傅至少一天的飯,這些我都沒算在內!”

“還有彆的費用嗎?”文淵繼續問道。

“暫時沒有了,不過我勸你最好今天幫這兩位師傅把賬結了。文淵,說實話,我不想難為你,你也不要難為我,但我知道討債的難處,你現在不給結,到時候又不認賬,說來說去,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欠債的是爺,討債的反倒成孫子了。”

這不是在諷刺文淵嗎?狗日的,今天就是來挑事的,但自己也不想找事,隻好忍著氣說道,“今天一共多少錢。”

“一千。”

文淵又一起將工錢給兩位師傅結了,剛想轉身離開,鄭師傅卻又拽住文淵說道,“文淵,看來你今天很不情願啊。也罷,你把我的費用還有後天租車的費用一起給我結了吧,一共一萬二。”

這明顯就是找茬兒啊!可今天如果把錢給了他,到時候他又不肯給乾活,又該怎麼辦?明擺著,今天就是來找他麻煩的。“可我現在沒那麼多錢,要不你跟我回去取一下銀行卡。”

“現在手機不是都綁定銀行卡的嗎?你哄誰呢!”

“這不是怕手機丟了,卡被盜嗎?綁定那麼多卡乾什麼,手機裡有個零花錢就行了啊。”文淵解釋道。

鄭師傅半信半疑地看向身後兩位,幾個互通眼色後,剛才揪文淵衣領的男人有上前將文淵一把拽住,“耍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