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件事的根源還在伯母那裡,伯母心裡麵已經非常堅定地認為是文淵一家將他們害到這個地步的,所以無論文淵如何解釋,無論法律如何判定,都不會改變伯母現在的認知。
“我看,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可以用,就是我和柳奕辰在阿姨出殯的時候,去她家堵住她。”劉清風道。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似乎一時間成了唯一的辦法,但是這去彆人家鬨事畢竟是個下下策,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萬一又像今天這樣打起來,那又該如何,文淵連忙否定了。
幾人一直討論到晚上都不見伯母他們再鬨上門來,胖哥便覺得今天晚上應該也不會來鬨了,便想著和思思找個賓館先住下,可思思還在擔心文淵的安全,生怕那個凶神惡煞的伯母晚上再來鬨事。但畢竟忙了一天,文淵還是讓二人先去收拾東西去外麵找了賓館住下況且屋子本來就小,一共就兩個臥室,其他再沒有能下榻的地方了。
胖哥臨走時,劉清風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喊住問道,“胖子,我讓你帶的古箏放哪了?”
“哦!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今兒上午看你去醫院,就給你藏起來了,我怕他們再來鬨事給你弄壞了,我給你取去。”原來這古箏被胖哥藏到了靠牆的床底,好在胖哥力氣大,一下子就把床被移開了。
“這古箏多少錢啊?”思思好奇地問道。
“我買的時候是二十八萬,差不多買來也有十幾年了吧。”劉清風回道。
“二十八萬!不是吧!這麼貴?”思思驚道,“到底是有錢人!二十八萬說買就買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以前,彆說二十八萬了,幾百萬的東西,隻要是喜歡,我們風哥也是眼也不眨地就能買下來。”胖哥笑道。
“有錢就是好啊,從來不用考慮要不要,隻需要腦子裡想不想就OK了。”思思也跟著笑道。
劉清風笑著搖了搖頭。
“好啦,咱們走吧,清風,古箏給你了,我們倆先撤了啊。”
胖哥剛想走,卻被思思拉住說道,“著急什麼啊,古箏都帶來了,怎麼也得讓清風露一手吧。”
“露什麼露,趕緊走吧!不早了!”胖哥一邊說一邊使眼色,思思也隻好作罷。
二人走後,柳奕辰沒好臉色的說道,“大晚上的,我們不睡,鄰居家也要休息的。”
劉清風偏不聽,特意把古箏擺好坐下,“文淵,我知道阿姨不喜歡吵鬨,不過古箏的聲音是很典雅的,我想給阿姨彈幾首,可以嗎?”
按照弋州的習俗,親人離世,都會找人來唱幾天戲的,隻是文淵為了讓文媽能清淨些,才免去了這些繁瑣的步驟,雖然沒有演奏古箏的習慣,但他在電視上也有聽過古箏的聲音,於是便應了下來。
柳奕辰隻得黑著臉,也不好說什麼,自顧自跪在火盆前燒起了紙來。
夜晚有了些涼意,伴著古箏的聲音,就連院裡的風聲都和了起來,蟋蟀的聲音也不似那般刺耳,一切都好像和諧了起來。曆曆往事,皆如幻燈片般回放在眼前,就連不諳音律的柳奕辰都沉醉在了其中。
這首曲子,更像是一種迎接儀式,似乎遠處的親人正在向自己揮手,有種留戀徘徊在心裡。每一個跳動的音符都似乎蘊含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滌蕩在心底深處的血液中,撥動著每一次脈搏的跳動,沁人心脾、餘音繞梁。
一曲作罷,劉清風突然覺得小腿上有什麼東西在爬,急忙站了起來,一股突如其來的刺痛感瞬間席卷全身,劉清風一個沒忍住,‘啊’地一聲叫了起來,著急忙慌地跑到了燈下。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拇指大的蠍子正趴在腿上。“蠍子!蠍子!”
文淵急忙跑了過來,連忙一把抓住蠍子的尾巴將蠍子摔在地上踩死,柳奕辰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冷嘲道,“早跟你說不要亂彈琴了,你還偏不聽,這下遭報應了吧!”
“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盼著我受傷?”
“好啦,這有什麼好吵的!我幫你把毒液吸出來吧,奕辰,你幫我去廚房找點堿,和著水端過來。”文淵道。
“你要給他吸出來?”柳奕辰驚道。
“啊!好痛!好痛!”劉清風故意叫得更大聲了。
“把毒液吸出來就不會那麼疼了。”
“不行!你去找堿,我給他吸!”
雖然不能讓文淵幫忙吸毒液,但能讓柳奕辰服侍他,也可以了,劉清風故作鎮靜地說道,“趕緊吸啊!再不吸,毒液都流到我的心臟了!”
“有那麼嚴重嗎!”柳奕辰白眼道。
劉清風立馬癱坐了下來,“文淵!文淵!我腿怎麼麻了!”
“還是我來吧!”文淵本想自己來,卻又被柳奕辰攔住,而後柳奕辰一口吸了下去,反複幾次,柳奕辰皺緊眉頭問道,“好點了沒!”
捂著腦袋繼續哀怨道,“還是頭暈啊,腿也麻了,你到底吸沒吸出來啊。”
看著劉清風好像沒什麼好轉,文淵又說道,“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還就不信了!我都這麼用力吸了,還沒吸出來?”說完,又埋頭吸了起來。
搞得一旁的劉清風最後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特麼耍我!”柳奕辰知道自己被耍,揮著拳頭就想打下去,還是被文淵攔了下來,“好啦!好啦!這有什麼好玩兒的?我給你塗上堿水很快就會好了。”
“要不是文淵攔著,我這拳頭可就下去了!”柳奕辰怒道。
劉清風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是笑你那麼賣力地吸,但我確實沒有耍你啊,我這腿都麻了,你瞅瞅這個大包。”
果然,被蠍子蟄過的地方,確實鼓起了個大包,也許是真的很疼,柳奕辰也就不再跟劉清風計較。塗好堿水,文淵說道,“我感覺你這是過敏了,看看會不會繼續腫下去,不行就得去醫院了。”
“沒事!不就是個蠍子嘛,那玩意兒就是趁我不注意偷襲我的,沒想到你們這邊的蠍子也不小呢。”
“不小!蟑螂是比不上你老家,蠍子還是能長很大的,而且這院子離土城牆比較近,可能也有這個原因吧。”
劉清風點了點頭,文淵繼續說道,“對了,你倆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正好也給你們一起上了藥吧。”
這下兩人瞬間又支棱了起來,爭先恐後地要讓文淵給塗藥。
三人坐到午夜時,忽然聽到鄰居家的狗叫聲,劉清風細細聽來,似乎巷子裡有人,但此時夜黑風高,又會是誰呢?想來想去,心裡都不踏實,於是便朝著大門走去。
“你要去哪兒啊?”文淵喊道。
“噓!”劉清風說道,“我感覺門外有人,我去看看。”
文淵擔心劉清風的安危,便說道,“一起去吧。”柳奕辰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透過門縫,也沒看到什麼人,但很清晰地能聽到跟前有人在竊竊私語,劉清風悄悄將門上的門栓抬起,但是老舊的大門還是發出了聲音,索性一把將大門拉開,朝著巷子看去,幾個人黑漆漆的人影突然間跑得老遠。劉清風走出門外,正納悶兒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看到門上還有牆上都寫滿了‘文淵還債、欠債還錢’的字樣。
“他媽的!你那伯母,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啊!這麼損的招兒都使上了?”
“但這房子不是我的啊,搞成這樣,我怎麼跟張嬸兒交待啊!”
“你知道你伯母家住哪兒不?”柳奕辰問道。
“知道,不過也有十年沒去了,不知道那裡變了多少。你不會是想去我伯母家也噴點字報複她吧?我想還是算了,等我媽的喪事辦完,我就把這牆上的漆清理掉,儘快搬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不能這麼縱容他們!你的善良,他們可不會領情,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伯母是拿不到錢就不肯罷休啊!既然警察也不能解決,你就讓我和柳奕辰去他們家鬨去吧,等阿姨的事辦完,咱們再搬家。”劉清風道。
“沒用的!他們肯定也會防備你們過去的,惹出事來,被抓個現行咋辦?本來就已經有傷在身了!”文淵是真的擔心他們,更不願意把事情鬨大。
“那我們就忍氣吞聲?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治他們!”劉清風說道。
於是劉清風和柳奕辰又開始苦思冥想應對之策,好在劉清風有個現成的木馬軟件,也不知道趁不趁手,隻需要截取到附近任何人打電話的信號,就可以對應找到對方的手機號,並發送帶木馬的短信,隻要對方點開了短信,木馬軟件就會很快讓手機癱瘓。文淵在聽了劉清風的介紹後,想到也可能會讓附近的鄰居遭殃,本想拒絕,但劉清風說是可以調整信號接受和發送的範圍,也就默認了。
到後半夜,文淵催促二人去休息,自己留下來守夜,但倆人卻都你推我讓,申請主動幫忙守夜,最終還是拗不過彼此,文淵隻好同意三人輪流著來。可沒想到倆人就像串通好了一樣,讓文淵先去休息之後,就再沒人去喊,文淵一晃便睡到了淩晨五點,這下誰也不用推辭了,倆人乖乖的一人一個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