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真凶落網(1 / 1)

消失的天鵝 銀槍蝴蝶 4075 字 2024-05-01

趙輕揚眼神呆滯,像無喜無悲的人偶直挺挺地站在吳天身邊。

吳天還沒有清醒過來,任謙示意趙輕揚出來來到豪華的病床,趙輕揚向麵前的男人鞠躬,像個機器人一樣開口:“主人。”

“你做得不錯,這小子倒是個絕佳的替死鬼。”吳奮發起身。

“孫季那個女人至今還不知道,她隻是一個棋子而已。”任謙笑得諂媚。

“那個蠢貨,生的兒子也是蠢貨。”吳奮發捏著趙輕揚的下巴:“趙輕揚果然是趙千慈的兒子,長相也有幾分相似。那個蠢女人,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那還是大哥您運籌帷幄得當。”

吳奮發笑,趙輕揚把這些話聽了進去。

吳天看著一臉癡呆相的趙輕揚:“你又被催眠了?”

趙輕揚沒回答。

“在這個家裡,你雖然被洗腦了,但是你確實唯一的正常人,有的時候我想你如果一直在我身邊,我是不是就不會學壞了?”

“......”

“你不是天生就是壞人。”趙輕揚這句話足以挽救在人生裡漂泊的吳天。

吳天躲避趙輕揚的眼神,轉移話題:“趙輕揚,你有點哥哥的樣子了。”

“跟彆人學的...”趙輕揚記憶深處有這麼一個模糊的剪影,他英俊高大溫柔成熟,是趙輕揚的依靠,是他的全世界。

“我想出去走走。”吳天握著趙輕揚的手。

趙輕揚扶起吳天,來到醫院的草坪上,暖而不烈的陽光曬在兩兄弟身上,格外束縛,吳天靠著趙輕揚:“你能聽我說話嗎。”

吳天心裡隱藏的秘密實在折磨,他想找一個可靠的人說出來,現在他隻有趙輕揚一個選擇。

“您講。”

“其實,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殺的臥底警察。”吳天內心的閥門被扳開,秘密如洪水般湧出來:“那天...”

吳天那天確實出現在了地下車庫,他神思恍惚,根本不記得做了什麼。他的耳邊有個聲音在對他灌輸記憶。老頭逃跑後,他也暈倒了,醒來後他的手上就是那把銀色手槍,還有臥底警察的屍體,身邊的保鏢說:“少爺,您彆擔心,殺人的事情不會透露出去的。”

“我殺人了?”那時還未成年的吳天被嚇得亂了方寸,記憶裡莫名多了一段殺人的記憶,還隱瞞至今,直到他媽媽發現。

趙輕揚皺眉,“你?”

“我知道你你不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殺的,現場的指紋都是我的。”

“哥,我隻有你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做人,我不想因為模棱兩可的記憶就被判死刑。”吳天抱著趙輕揚:“救救我。”

“可是人是我殺的,不是你乾的。”趙輕揚的記憶和吳有的描述起了衝突,明明是他去的地下倉庫殺的臥底警察,怎麼變成了吳天?

趙輕揚像個機器人,念著:“人是我殺的,我去了地下倉庫,發現臥底警察放走了老頭兒,我殺了臥底。”

“笨蛋,你被催眠了,這不是你做的!”

趙輕揚疑惑,繼續說自己是殺人犯的事情。

“笨蛋!你醒醒!我才是殺人犯,你被利用了!”

孫季笑:“小天,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他現在就是一個殺人犯,你說對不對,Lucifer?”

“是,我是殺人犯。”

“媽,我做的事我自己去承擔!”吳天起身:“我不需要替罪羊。”

“閉嘴。”孫季扇了吳天一巴掌:“你是瘋了,你想死嗎?”

“我寧可死也不願意被你們控製。”

“你是不是傷還沒好,胡言亂語?看來你不能在醫院了,Lucifer,帶少爺回家。”

“遵命。”

剛回家,餘叔擦著滿頭的汗:“夫人,警察來了。”

孫季想,時機到了,終於可以把趙輕揚推出去了。

“我是L城警局的王警官,現對一起參與人口販賣的案件對你們進行調查,把這裡的人全部帶走。”

於太太端詳著何漫行的尋人啟事,上麵的小男孩還挺眼熟,好像在吳家見過。

三年前,他突然出現在吳家,暴露在人前,被孫季嗬斥退下。她現在想想那個小男孩或許就是何漫行的丈夫。

“小何,我有件事和你說。”於太太把事情告訴何漫行。

“您確定沒看錯?”

“不會,我記得他那個時候沒染頭發沒化妝就是照片上的樣子。”於太太確認。

何漫行想,三年前趙輕揚失蹤之後就一直在吳家,他去上門找他,或許趙輕揚都聽見了,他該有多希望自己出現在他麵前把他救回去。

想到趙輕揚滿懷希望又變為絕望的樣子,何漫行的心絞痛得快要粉碎。

“警察同誌,我們真不清楚什麼販賣人口的事情,我們是正經生意人。”孫季一本正經撒謊。

“您彆急著否認,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首先,昨天何先生遭受暴力毆打的事情,經過查驗是吳家指使保鏢動的手。”

孫季詫異,這完全不在她的計劃範圍之內:“開玩笑?我什麼時候派打手了?”

“這枚銀色子彈,是你們吳家特有的,整個L城敢持槍的隻有你們家。”

孫季以為是吳天做的,她緊忙遮掩:“一枚子彈就能說是我們家人做的?可是萬一不是我們家的人非要誣賴給我們家呢?”

王錚疑惑:“什麼意思?”

“這個人,”她指著趙輕揚:“三年前渾身是血躺在我家門口,我好心救了他。給他一口飯吃,是他恩將仇報。”

“那他為什麼這麼做?有什麼理由要恩將仇報?”

“因為他是我丈夫和他前妻的兒子,三個月大就被人偷走下落不明。”孫季順水推舟:“他前妻去世,我成了續弦,生下了我的兒子。他曾經來過我家送花,早已知道真相的他嫉妒我兒子得到的榮華富貴,憑借極其相似的側臉,殺了人又裝可憐求我收留。”

趙輕揚沒設麼反應,不生氣不質疑不作回應,就像個人偶。

“殺了人?”“王警官。”孫季繼續表演:“當年我兒子因為誤入歧途被壞人帶到某個地下倉庫。趙輕揚跟著我兒子,把我兒子打暈,偽裝成他,殺死了臥底警察,把指紋變成我兒子的。”

趙輕揚還是沒反應。

“孫女士,我了解。”王錚:“您和少爺先回家,我和趙輕揚先生單獨聊聊。”

趙輕揚微微抬眼,明白了孫季眼神的內涵。

“趙輕揚,剛才孫季說的是真的?”

趙輕揚點頭。,一字一句地回:“沒錯,警官,都是我做的。”

王錚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趙輕揚,他起了疑心:“把你殺人的經過仔仔細細地不要漏出細節告訴我。”

趙輕揚眼神呆滯,沒有任何情緒,整個人都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樣,乾巴巴地念著台詞,像準備已久的演員在大熒幕前做一個背詞機器。

王錚已經發現趙輕揚的不對勁,他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吃飯了嗎?”

趙輕揚不回答。

“那你繼續說你是怎麼打暈吳天的。”

趙輕揚繼續背詞:“我和吳天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我們的側臉很像。我把他打暈,用麵具化妝變成他,殺了臥底警察。”

“你說這麼多,喝水吧。”

趙輕揚靜默。

趙輕揚像被觸發了關鍵詞,隻有提到殺人的事情他才開口,彆的一概不答。

王錚認為趙輕揚是被洗腦了。

趙輕揚微微一動,頭轉向玻璃外的男人,趙輕揚聽到何漫行的聲音,轉頭那一瞬間,何漫行和趙輕揚兩人的眼神都濕潤了。

王錚問:“你還記得何漫行嗎?”

何漫行緊忙去攙扶趙輕揚:“揚揚!”

趙輕揚瞳孔放大,眼白處紅血絲暴漲,他的情緒起伏比剛才明顯了很多。

這個時候,王錚問:“你是幾號殺的人?”

趙輕揚捂著自己的嘴似是要吐,但是忍住:“8月22日。”

何漫行極力否認:“不可能!”

“什麼?”

趙輕揚看著靠近的何漫行,體內的不安越來越重,他的身體抗拒接近何漫行,但是他的靈魂叫囂,要他躲進何漫行的懷抱。

何漫行遍布老繭的手快一攬著趙輕揚的腰,顫抖著把他塞進自己的懷裡,撫摸著他的頭。

這種溫暖自外而內,讓趙輕揚的煩躁得到撫慰,像天使拂去他所有的苦難,給予他難得的救贖。

“揚揚,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哥。”何漫行哭了出來。

這一句話狠狠砸中趙輕揚的記憶。獨自在黑暗中觀看支離破碎的過往片段的趙輕揚,被一雙手掀開了幕布,趙輕揚坐在破碎的記憶碎片的地上,發覺自己早已遍體鱗傷,周圍的碎片騰空,逐漸拚湊完整的回憶。

虛假的和真實的在互相廝殺搏鬥,讓趙輕揚無法招架,他大力地推開何漫行,手死死摁住桌角,胃裡一陣抽搐,想起自己被綁在椅子上,男人使儘虐待的手段逼自己忘掉何漫行時,他隻覺體內有股氣頂著他的胃,胃裡的酸水倒流食道,趙輕揚無控製地在審訊室吐著酸水。

他擦擦嘴,身體裡的氧氣都在向外揮發變為二氧化碳,再怎麼撫慰胸口,都緩解不了窒息的痛苦,趙輕揚躺在地上抽搐,眼睛隻剩眼白,口吐白沫,宛如有無數蟻蟲在體內咬噬著他全身的血脈。

“醫生!叫醫生!”何漫行和王錚叫喊著。

趙輕揚記起來了。視線被商場門簾模糊前,最後看到的男人的身影原來是他的丈夫。

原來,他是何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