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白色戀人(1 / 1)

消失的天鵝 銀槍蝴蝶 4679 字 2024-05-01

L城寸土寸金,何漫行卻找不到一份工作。

何漫行咬了一口麵包,在報紙上畫了一個“叉號”。

趙輕揚,又在哪兒呢?

Lucifer在院子裡熱身鍛煉,吳天在陽台欣賞著肌肉線條流暢的他:“這個人,為什麼偏偏是我哥哥呢?這麼極品的男生,不嘗嘗可惜了。”

吳天在這三年裡也備受煎熬,警察的反複盤問對口供讓快要瘋狂,而看到趙輕揚出現,拂去了他一身的疲憊。

“喝口水。”吳天遞給趙輕揚一瓶水,趙輕揚眼神一橫,看得吳天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我們不至於劍拔弩張,從血緣關係上講,你還是我哥哥呢。就不能對你唯一的弟弟好一點嗎?”

Lucifer半握拳頭,徑直揮向吳天,一陣風刮過吳天的臉頰,嚇得他閉上眼。

“膽小鬼。”

“趙輕揚!”吳天拉著他的手臂:“我好無聊,你不能陪陪我嗎?”

想到吳天和他母親的一言一行,他直接甩開吳天:“沒時間,我很忙。”

孫季觀察著洗腦後趙輕揚的一言一行。從目前的反應來看,他和過去害羞內斂的趙輕揚果真判若兩人,看來計劃能進一步展開。隻是他不確定趙輕揚對何漫行是不是還有記憶和感情,她得找個機會試探試探,如果他還是忘不了何漫行,她會讓任謙加大劑量讓趙輕揚徹底喪失記憶。

“Lucifer。”孫季的聲音喚起趙輕揚內心的怒火,這個女人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居然還安然無恙地活著,真是天理不公。

“您吩咐。”趙輕揚低頭。

孫季開口:“之前吩咐你的任務都完成了?”

“是的太太,我已經去過您吩咐的地方,並且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了任務。”

趙輕揚回憶著自己記憶裡殺人的場麵,隻覺不寒而栗,那是他第一次殺人,臥底警察就倒在自己麵前,而自己卻逃跑了,成為了通緝對象,所以他畫妝銷毀自己的身份,一輩子活在吳家這片天,不能見人,不能說話,不能和外界吐露自己的真名。

他隻能做Lucifer,隻能做墮落的天使,在黑暗的房間感受墮落的苦難。

“不錯。”孫季說:“你要清楚,我能保你一時,卻不能保你一世,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吳天轉轉眼珠:“媽,我想出去可以嗎?”

“酒吧不行。”“商場呢?”“可以,讓Lucifer帶著你。”孫季正好也想看看遇見何漫行的趙輕揚,會是什麼表情。

孫季回到房間,拿出安眠藥吃了兩粒,把何漫行的尋人啟事絞碎進碎紙機裡,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她夢到了一身白紗的趙千慈,站在湖邊:“小季,我穿婚紗好看嗎?”

“好看,隻是你結婚為什麼這麼突然?”

趙千慈沒有回答,隻是把手放在小腹中,眉眼中有化不開的哀愁。

“你懷孕了?吳奮發的?”孫季咬牙切齒,身體像被一道驚雷劈開她的身軀,哀嚎和悲怨的三魂七魄歇斯底裡,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小東西已經在我的肚子裡兩個月了,它已經有了生命,我不想讓他沒有爸爸媽媽,所以我結婚了。”

孫季雖然憤怒,卻也不忍心看到趙千慈一個人拉扯孩子。隻是她不甘心,自己從小到大一直守護的女孩,為什麼要被一個男人搶走?為什麼還有了他的孩子?

“小慈,我從小就希望你幸福,可是你真的幸福了,我卻沒有一點快樂。”

“吳奮發和你門不當戶不對,你不會幸福的。”

“小季,我決定了,我隻是想給孩子一個家。”趙千慈拖著白色婚紗,宛如九天之上無情的女仙:“小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們也可以給孩子一個家,我一定會對這個孩子好的。”孫季不想打破自己和趙千慈之間友情的天平,但趙千慈被搶走,她害怕了。

趙千慈滿眼愛憐地看著孫季:“小季,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以後會有自己的戀人和家,我們之間這樣就很好了。”

趙千慈性格家室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人溫柔但是果決,她總是小心翼翼地堅定拒絕不屬於自己的選擇。

孫季對她的愛要比吳奮發多得多,但是她隻能和她做朋友。

“小慈,你真的幸福嗎?”“不幸福,有了孩子也會幸福的。”“你可以撐起一個公司,為什麼非要執著給孩子一個爸爸呢?”

“我爸爸媽媽已經去世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變成我。”

夏風揚起婚紗的裙角,遮住了孫季的視線。倏然,趙千慈消失了。

“小慈,小慈?”

孫季找不到趙千慈,她的麵前出現的是自己和吳奮發親熱的畫麵,趙千慈抱著他的孩子,幽怨地看著他們。孫季剛要解釋,畫麵卻像電影膠片向前快進,孫季拿著毒藥毒死了趙千慈,又殺了他的兒子。

不對,不是這樣!這不是事實!孫季想開口,卻發現背後有一雙男人的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挾製她開不了口。她瞪圓了雙眼,嘴型說著:“吳奮發”

“啊!”

孫季驚醒,空調開得足夠大她依舊出了一身的汗,被子被汗浸濕了一大片,她扶著自己的額頭,又是這個夢,她最近一直在做著這個夢。

趙千慈,是你回來看我了嗎?

何漫行找到送外賣的工作,雖然掙得不多,但是因為人長得帥,送的速度快,也得到了不小小費,他一邊工作一邊繼續尋找趙輕揚的蹤跡,他相信有一天趙輕揚會回到他的身邊。

“哥,你說有一天我們開不下去店,我們能乾什麼?”身手敏捷的趙輕揚從樹上翻下來,雙腿勾著樹枝,嘴裡叼著清脆爽口的梨。

“送外賣吧,我就載著你,我負責找地點,你負責拿外賣。一起騎著車,在城市裡穿梭。”

“哇,我也想每天和哥膩在一起,可是我們兩個都得掙錢,我想想我能做什麼。”

趙輕揚吃著梨,悠閒自在地蕩著樹枝噘著嘴思考。

‘哢嚓’,樹枝斷了,趙輕揚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吐著舌頭。

何漫行笑著看笨笨的趙輕揚,扶起他:“小笨蛋,以後還爬不爬樹了?”

趙輕揚捂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何漫行:“你是誰?我的頭好痛。我不記得你了。”

“揚揚,你彆嚇唬哥。這不高的樹枝不至於摔失憶了吧?”何漫行揉著趙輕揚的頭:“揚揚,你不記得哥了?”

“我不記得你了。”“真不記得了?”

何漫行眼睛露出一絲壞笑,雙手遊走在趙輕揚的身上,撓他的癢癢:“撓癢攻擊,你想沒想起來?”

趙輕揚下意識地抱住何漫行的脖子:“哥,我錯了,好癢啊,好癢啊!”

“你失憶了,還記得叫哥啊?你個小混蛋。”

何漫行壓倒趙輕揚,兩個人四目相對,趙輕揚粉嫩的小臉上露出一陣一陣的紅暈:“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哥的,我要一輩子愛你。”

“一輩子?那哥萬一變醜了,變得更窮了,你會不會離開我?”

“哥哥送外賣,我去街道賣藝。”“揚揚不是很害羞嗎?居然還會去街頭賣藝?”何漫行咬了一口趙輕揚的脖子,弄得趙輕揚渾身酥酥麻麻的。

“反正我會和哥一起賺錢養家,讓爸過上好日子,每天遛鳥下棋。”

何漫行點頭,輕輕吻著趙輕揚粉嫩的嘴唇,兩個人銜住彼此的唇,落下纏綿熱烈的吻。

盛夏正午的風熱辣而猛烈,刮擦著趙輕揚和何漫行的臉頰,像極了少年的愛噴湧而發。知了振動翅膀,帶走了他們的夏天。

“你看什麼呢,哥哥。”吳天叼著一口冰激淩,看著發呆的趙輕揚。

“剛才的那個穿著黃色製服的男人,他是誰?”趙輕揚看著他的側臉,胸口總有止不住的疼,被車裂的靈魂此刻歇斯底裡地發出哀嚎聲。

“送外賣的啊。”吳天說:“哥哥,我還要去三樓玩遊戲,快走吧。”

趙輕揚彆過頭,消失在人群中。

何漫行停下匆忙的腳步,忍不住抬頭望向二樓,他總覺得有一個熟悉的人在看他。

“吳天,你怎麼...”趙輕揚看著吳天居然在三樓的電腦城裡玩化妝的小遊戲。

“我喜歡玩這種遊戲,你看這個人的臉烏漆嘛黑的,和你像不像?”

“你彆裝無辜,你想利用我乾什麼?幫你逃出囚牢似的家嗎?”

吳天有些尷尬,他看著趙輕揚。語氣不由得悲傷下來:“你覺得我是在博同情嗎?”

“你知道我從小在我爸我媽那裡學到了什麼嗎?是不擇手段,是賺錢,是覺得不用讀書,憑著富二代的身份可以活一輩子。”

吳天放下鼠標,“我爸爸人很惡毒,我曾經親眼看到他出軌另一個女人,還殘忍地把她賣掉了,他發現了偷看的我,威脅我走上了這條賊船。”

“你不是天生就是壞人。回頭吧,不像我,已經是惡貫滿盈的殺人犯了。”趙輕揚這句話足以挽救在人生裡漂泊的吳天。

吳天心虛,躲避趙輕揚的眼神,他轉移話題:“趙輕揚,你有點哥哥的樣子了。”

“跟彆人學的...”趙輕揚記憶深處有這麼一個模糊的剪影:他溫柔成熟,用他充滿力量的愛守護趙輕揚破碎的世界。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救命!”

兩個人正在談話之際,身邊跑過一個抱著小女孩的男人,小女孩掙紮著在叫自己的爸爸媽媽,商場裡的貴婦人和公子哥少爺都不屑一顧。

趙輕揚發現吳天比他早一步衝出去,吳天一手扶著樓梯把手,一個側身直接踹倒了男人,小女孩兒摔倒旁邊的空地。吳天把小女孩趕緊抱起來:“小妹妹,彆怕彆怕。”

“哥哥,後麵!”

趴在地上的男人拿起刀,直接對著吳天的後背來了一刀,吳天來不及反應,把小女孩護在身下,背上滲出一大片血。

趙輕揚感到一腳踢到了男人,膝蓋跪在他的後背上,反手束縛住男人的手。

“哎呀,這誰啊,怎麼多管閒事啊?”“就是就是。”“這個商場誰不把孩子看好了?一看就是那些窮人家的孩子,小女孩的衣服土死了。”“要不然說占了窮酸氣倒黴呢。”

趙輕揚懶得理他們這些閒言碎語,因為吳天小女孩沒受傷。

“吳天,你這蠢貨。”“爸爸,媽媽。”吳天呢喃。

小女孩的父母是因為剛中了彩票,初到L城,不熟悉大城市的複雜,女兒被抱走,嚇得魂飛魄散。

“爸爸,媽媽。”小女孩兒看著自己的父母:“哥哥保護我,受傷了。”

“我去叫救護車。”

趙輕揚看著吳天,他好像也不是十惡不赦,他真的是害了爸爸的人嗎?

何漫行看著擔架抬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年輕人身旁跟著一個他很臉熟的男生。

他愣在原地,救護車開走後,他才騎著車跟過去。

趙輕揚看著後視鏡,穿著黃色製服的男人跟在車後。他的心空了一拍。

三年了,在無數個被注射藥物的煎熬時刻,男人迷糊的輪廓是他唯一的救贖。而如今,他就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