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問情 正當大家疑惑蒼淵為何會變成……(1 / 1)

正當大家疑惑蒼淵為何會變成一條狐尾的時候,千凝雪從廢墟中爬了出來,薑齡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千凝雪的存在,於是連忙催修澤前去把千凝雪從廢墟中攙扶出來。

千凝雪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聽了方才發生的事情,也對蒼淵的身世感到越發迷惑了,“難道蒼淵不是人?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發現呢?況且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應該不是,師父肯定是人!”薑齡站起身,走回了世尊殿,從重銘的房間裡翻找出一個空匣子,隨後便將狐尾放了進去。

千凝雪趴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卻也顧不得自己的傷痛,扶著腰問道,“你們現在什麼打算?”

薑齡看向修澤,“我想一邊幫修澤他們尋找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一邊查一下我師父為什麼會變成狐尾。”

“我會留下來陪你的。”修澤連忙附和道。

薑齡笑了笑,“你倒是完全忘了原先說過的話了。”

修澤愣了一下,反問道,“什麼話?”

“你說你要替你父親和師父償命,還說要和他們一起回原來的世界!”薑齡故意陰陽怪氣地說道。

修澤的臉刷一下就紅到了耳根,尷尬地答不上話來。

“償什麼命,如今他們能相安無事,還能讓齊國的皇帝好生伺候他們,還有什麼仇恨是放不下的?”清風立馬解圍道。

“這下好了,除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你們,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出修為超過初靈的人了,我現在修為儘毀,手下的門人也都被重銘殺害,現在的我比那當皇帝的都要孤寡了。”千凝雪自嘲道。

三人齊齊看向千凝雪,想來,不管千凝雪當時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此時也不重要了,偌大的森之島,隻剩下了她一人。

“那你接下來又有什麼打算呢?”薑齡問道。

“留在這兒吧,如今沒了修為,我很快就會變得老態龍鐘,我離死也不遠了。”

天青教的人,當真要絕了嗎?薑齡不禁感到些許遺憾,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最後傳承衣缽的人,“你也不要太悲觀,也許你的修為可以慢慢修回來呢。”

千凝雪搖搖頭,“重銘設下的起死回生的法陣,一旦失敗,陣中的人都會被反噬,這種情況下被毀掉的修為是沒有辦法重修的,況且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你們走吧,不用管我,就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待著吧。”

於是三人也沒再勸說,背上裝著蒼淵身體的匣子,薑齡帶著大家回到了聞道院,好在還有幾間房屋尚且還能湊合著住,這裡曾是薑齡第一次上島時,蒼淵和他待過的地方。

夜深時,三人坐在屋頂上,放眼看去,天地還是那麼的遼闊,隻是森之島上再也沒了以往的那番熱鬨。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薑齡倏地跳下屋頂。

“你要去哪兒?”修澤連忙追問。

“等著就行了。”薑齡沒有回頭,此刻他的心裡裝的都是蒼淵,他不明白蒼淵為什麼會變成狐尾,他是不是還沒有死?或者說,蒼淵還在等著他救呢?可是,他又能問誰呢?

薑齡走後,清風看著修澤問道,“如果我們找到回去的辦法,你真的要離開薑齡嗎?”

修澤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過說真的,之前我確實有想過,在我沒準備好和薑齡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總認為自己遲早是要離開他的。但是一路走來,我放不下了,就算找到回去的辦法,我也不會離開他的。”

清風笑了笑,“你若真的回去了,我倒覺得你更不像個男人了。”

“更?為什麼要加個更?”

“因為你在處理薑齡和溪越之間的感情時,確實不像個男人。”

修澤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在自嘲,搖著頭笑道,“也許吧,一開始,我確實徘徊不定,甚至後來溪越為了我,又付出了那麼多,我真的有心軟過。不過後來我也想明白了,我真正應該把握的人是薑齡,我和溪越早就結束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那麼想拜蒼淵為師,你不會也喜歡上蒼淵了吧?”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又不喜歡男人,我隻想好好找個師父帶我修行,我相信飛升是存在的。”清風呆呆地望著星空。

“那蒼淵現在也死了,你又打算找誰拜師去?”

“說什麼呢!”修澤這番話,頓時把清風給整笑了,“我是真心想拜他為師的,蒼淵這個人,我雖然接觸時間很少,但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很有擔當、有責任、自身修為還很高的人,我長這麼大,從沒佩服過誰,他是第一個,隻可惜啊。”

二人聊得正歡,卻看到薑齡提著三壇酒跑了過來。

“原來你是去拿酒了!”修澤笑道。

薑齡麵色凝重,打開酒壇,倒了一碗,而後轉身看向遠方的大海,一股心酸頓時從心頭湧了上來,“這碗酒,我們就敬那些逝去的朋友吧,希望他們能夠就此安息。”

雖然這場戰爭確實死了許多修士,可畢竟這些人和修澤沒什麼關係,他所在乎的人,就在眼前。但現在薑齡的這番悲憫之心,讓修澤也打心眼裡多了一份欽佩。

“這一碗,敬給師父吧,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但我願在此發誓,有生之年,一定會找到他化成狐尾的原因。”

“最後一碗,”薑齡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眶中的淚花,轉頭看了看修澤和清風,最後說道,“就敬給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吧。”

“好!那就祝我們可以早日找到蒼淵化成狐尾的原因!”

薑齡望向修澤,月光下,眼前的這位公子亦如最初遇見時的那般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到今日曆久彌新,彼此依舊陪伴在對方的身旁。相逢的隨緣相逢,逝去的憑他逝去,在滄桑而又多舛的生命長河中,縱它自然地浮浮沉沉,隻需擇一段細流,從此嵌到心裡。

三人背靠著背仰望著星空,像是在回憶兒時的貪玩,亦或是某天夜晚的失眠,深夜的風,吹得讓人倍生寒意,薑齡緊了緊衣襟,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腔,又端起一碗酒送進了肚子,“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清風,你師父死在了炙陽國,那他的靈魂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嗎?如果回不去,他還能在這個世界輪回嗎?”

清風抹了抹嘴角,眼神中噙滿了一股淒涼,“也許他們早就徹底屬於這個世界了吧,誰知道呢。”

“怎麼,你是擔心我們死後,沒處輪回是嗎?”修澤笑道。

薑齡搖搖頭,“有沒有輪回我還不知道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來!乾!”

“說的是,這是神仙們要考慮的問題,關我們什麼事!”清風附和道。

若是真的有輪回,爹娘和兄長應該早就新生了吧?薑齡苦笑著搖著頭。

“好了,回去吧,找個屋子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去爬一次天青峰!”薑齡起身說道。

清風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狐疑地看向薑齡,“重銘不是說那上麵根本沒有天神嗎?”

“他說沒有就沒有嗎?我不信,修澤,你信嗎?”

修澤笑道,“我不信!我們必須要親眼見到才算!”

“可是天青峰太危險了,上次。”清風突然有些擔心。

“你不想找咱們師父變成狐尾的原因了嗎?剛拜了師就不認了?”薑齡拍著清風問道。

“那不能,好,既然你們堅持,那我們就再爬一次!”

從屋頂下來,薑齡和修澤回了原先蒼淵住過的屋子,這裡的陳設一如從前,桌上仍然擺放著之前那盞燃燒了半隻的蠟燭,桌麵上多了些灰塵,幸好有之前留下的抹布,簡單的擦洗,便可以休息了。靠牆的床上整齊地疊放著一套被褥,抖落抖落,還可以繼續使用。

“這是蒼淵之前住過的地方?”修澤指著床問道。

薑齡拉過修澤的手笑道,“師父以前睡過,不過我是在桌前趴著睡的,你放心吧!”

修澤這才放下心來,直接對著薑齡來了一個公主抱。

“你乾什麼!快放我下來!”薑齡著急地抓緊修澤的胳膊。

修澤壞笑著把薑齡抱到了床上,“我能乾什麼,當然是睡覺啊!”

“我跟你說啊,今天晚上不行!”

“我知道,我就是想你了,想抱著你睡。”

“這幾天不是每天都能見著嗎?想啥想。”

“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修澤握緊了薑齡的手,沒有再說什麼,以往的日子,再沒有比現在更讓他感到溫暖和開心的了。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彼此心心相係的那份純情,正如高山阻擋不了江河,黑夜阻擋不了星辰,不管經過多少分離,最終也會重逢,一如天上的牛郎織女。

“等等!”薑齡噌的一下坐起身來。

修澤急忙問道,“怎麼了?”

“喝多了,想上廁所。”

“我陪你去。”

薑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多大人了,上個廁所還需要你給我把尿還是咋的?”

修澤也笑道,“把尿就算了,放風還差不多。”

薑齡又笑了幾聲,轉過頭剛好看到桌上那半盞正在燃燒的蠟燭,漸漸又收起了笑意,對著那蠟燭點了點頭,隨後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