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 男人沒有動,仍舊低頭……(1 / 1)

永恒之王 意不忘 3176 字 2024-05-01

男人沒有動,仍舊低頭看著維安妮,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漸漸褪去了,男人終於在她毫不閃躲的眼神凝視下後退了兩步,彎腰行禮:“我是加納德·蘇利文,按照這遠的不能更遠的關係,你大概應該要叫我叔叔。”

“加納德殿下。”維安妮聽說過這位風流親王,畢竟作為皇帝的親弟弟,這位了不起的親王殿下同時追求當年的皇後和自己的母親,懷抱著兩束花去見她們的父親羅伯公爵,但最終這對姐妹花誰也沒嫁給他。父親偶爾會拿加納德的豐功偉績和母親開玩笑,所以三個孩子對此也十分了解。

“叫叔叔就行了。”加納德有些惋惜地又打量了一眼維安妮:“當年如果你的母親願意,我也能有一個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兒。”

維安妮笑笑:“您這玩笑話不太適合跟一個小輩說。”

他哪裡是開玩笑,這話幾乎是肺腑之言。但孩子都說是玩笑了,加納德也沒有再真情流露,他再次問:“你那個姐姐在哪裡?還沒有找回來?豪恩老頭怎麼回事,孩子丟了也不著急。”

“姐姐沒有跑丟……”

維安妮下意識反駁,加納德卻大手一揮示意她不必嘴硬:“若不是跑丟了,她怎麼可能至今沒有露麵。你以為我沒聽說過嗎,你那個姐姐平時都拿打野豬當愛好。”

維安妮抿了抿嘴,乾脆承認了:“是的,我們也不知道姐姐跑到哪裡去了,今天陛下蒞臨,守衛人手緊缺,能出去尋找姐姐的人極少,到現在也沒找到。”

加納德歎口氣:“她平時去哪?”

“平時常去森林邊緣和城裡的武器鋪。我們已經命人去森林了,城裡的武器鋪也去過了……”說著,維安妮忽然露出恍然的神情:“下城區還沒有去過!她喜歡去那邊爬牆。”

去貧民區爬牆,真是獨特的愛好。加納德皺了皺眉,對維安妮表示他去下城區看看,沒想到維安妮極力反對,反複說那裡不適合親王這樣的貴族去,但加納德完全不聽,維安妮越勸他不要去,他想去的心情就越發強烈。

等加納德走了,維安妮才鬆了口氣,她絕不能讓姓蘇利文的人靠近那片森林,如果一切真如她的夢境所預示的那樣,任何泄露都會讓納爾遜家遭受滅頂之災。

並沒有等待多久,特裡安騎士抱著還在昏迷中的希爾達回來了,見到維安妮,特裡安騎士皺著眉開口:“我必須立刻回去,小格雷迪還在那裡等著。”

“發生什麼了?”

特裡安騎士將希爾達安置在維安妮的床上,低下頭,在維安妮麵前單膝跪下,從披風後麵拿出來一個紋路螺旋的細長尖刺狀物品呈上:“希爾達小姐殺死了一個很奇怪的動物,長得非常像馬。如果猜得沒錯,那應該是……獨角獸。”

那根細長的尖刺整體筆直,看上去流光溢彩,仿佛有彩虹在上麵流淌,隻是看了一眼,維安妮就立刻把那根尖刺從特裡安手上拿走,根本沒管還在床上昏迷著的希爾達,直接掀起床墊,把那根尖刺丟了進去,用床鋪將它壓好藏起:“那是野馬。”

對這個說法特裡安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他點點頭:“那麼野馬的屍體怎麼辦?”

“就地掩埋。拜托你和格雷迪了,特裡安。不,不,還要把它的頭砍下來燒掉,隻埋身子,像埋過冬的凍肉那樣埋。”

離開維安妮房間之前,特裡安站在房間門口,他的眉頭從見到昏迷的希爾達開始就沒有展開過,他回過頭:“維安妮小姐,我向你的父親宣誓效忠,從此無論他何去何從,我都是他最忠誠的騎士。”

“我知道,所以我信任你,特裡安騎士。”

特裡安點了點頭:“那我是否能知道,為什麼您對這件事完全不驚訝?您的應對熟練得仿佛已經提前計劃了無數次,這不是普通的聰明能解釋過去的。”

維安妮站直了身子,看著特裡安:“因為我已經夢到過無數次了。”

自從聽說過獨角獸的傳說,維安妮就開始做夢,她夢見自己的姐姐掰下獨角獸的角,用那流光溢彩的尖角剖開獨角獸的腹部,殺死了那個美麗的動物。夢見無數火盆中火焰燃燒,姐姐跪在王座之下向遠古諸神宣誓,從皇帝手中接過劍,皇帝封她為騎士。然後她夢見希爾達如預言所說的那樣,這個殺死獨角獸的女孩真的成為了整個大陸的永恒王,成為了迪爾法蘭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皇,夢見希爾達坐在高高的黑金王座上,而自己站在王座一側。

特裡安最後看了一眼床上昏迷著的希爾達,快步離去。

納爾遜家族最忠誠的騎士特裡安·霍華德從後門離開,跨上他的馬,將長劍拔出。他將不折不扣地執行小主人的任務,以此作為獻給將來永恒王的第一張投名狀。

希爾達很快醒了過來,她累得虛脫,雙臂像綁了兩艘船一樣重,她歪頭看見妹妹,青了半邊的嘴角勾起來,笑著說:“哎呀,我回來晚了。”

“這是回來晚了的事嗎!你知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好事,你可真厲害啊,皇帝陛下關切你的行蹤,親王殿下親自出去找你。”維安妮伸手擰了一下希爾達的耳朵:“你能起來嗎?沒什麼大事的話我去告訴爸爸媽媽你回來了,但是受了傷。這樣陛下可能跟著來看你。”

“你去吧,讓安娜扶我回我自己房間。”希爾達這時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的寶貝:“角呢?”

“我收起來了。”

“我還想送給維斯特洛呢。他缺一把隨身的短兵器。”

維安妮深吸一口氣,在希爾達腿上抽了一巴掌:“你就先彆瞎想了!先想想這一關怎麼蒙混過去吧!”

她打的地方剛好有塊淤青,疼得嗷嗷叫的希爾達發出一長串慘烈嚎叫,被安娜扶著去了隔壁房間。維安妮癱坐在床上,她想了又想,把那根獨角獸的角取出來,掀起裙子,用絲綢發帶把角綁在了自己大腿上,然後把換下來的裙子扔上床。

做完這些,她才離開房間,重新返回宴會廳。

維安妮來到父親身邊時,豪恩和皇帝陛下剛聊到從前剛開始學騎馬的時候,兩個人笑得前仰後合。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皇帝拍拍豪恩的腿:“你的小珍珠有事找你。”

豪恩這才注意到安靜站在一邊的維安妮:“怎麼了寶貝?”

“父親,姐姐回來了,但是受了傷。”

女兒的語氣平靜,但豪恩本能地感覺有什麼不對,但在皇帝麵前,他還是爽朗地笑起來:“你姐姐出去玩什麼時候不受傷才奇怪了!”

“哎,女兒都是寶貝,磕著碰著了是大事。”皇帝搖搖頭:“受傷很嚴重嗎?帶我去看看。”

“不至於不至於,你不知道那個孩子,她一直這樣。”豪恩趕緊把皇帝肩膀摁住,又回頭問維安妮:“你姐姐沒給我們皇帝陛下狩獵一頭野豬回來嗎?”

維安妮笑著搖頭。

“哎呦,這可不像她。”

皇帝驚呼起來:“她才十二歲啊老夥計!你讓她給我打野豬!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們家的這個鐵疙瘩。”

拗不過皇帝,維安妮和豪恩陪著他提前離席,繞過走廊,來到了希爾達的房間前。此時維安妮已經叫侍衛們回到了走廊駐守,皇帝和一路上遇到的所有行禮侍衛點頭致意,然後讓開位置,由維安妮敲門。

安娜打開門,對門外的皇帝和公爵大人低頭屈膝行禮,然後迅速讓開位置,請他們進屋。

“我的寶貝,你這次又是怎麼了?打不過野豬了嗎?”豪恩笑著走到床邊:“看看是誰來看你了,我的小英雄,皇帝陛下親自來看我們家的野豬戰士。”

皇帝也笑了,在希爾達床邊坐下,看著這個臉上青青紫紫的女孩:“能見到野豬戰士是我的榮幸。”

“希爾達·納爾遜見過陛下。這次我打的不是野豬,野豬是打不過我的。”鼻青臉腫的希爾達驕傲地昂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