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對麵傳來打火機的聲音……(1 / 1)

世界告急 折冬幸 5128 字 2024-05-01

對麵傳來打火機的聲音,徐遼吸了一口,覺得整個人受到了衝擊。

好在他沒衝擊太久,就瞟到群消息,一鍵轉發給他宋哥:“今天的作業記得寫,彆忘了,天有多大,物理老師對你意見有多大。”

喻泊年不解:“哪科老師對我意見不大?”

那邊停了兩秒,一聲脆響:“有啊,老黃啊,他可喜歡你了,不過他家裡有事請假了。”

喻泊年:“……”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宋嘉禾還會招老師喜歡。

但他還是問:“作業是什麼?”

“綜合卷八。”

旁邊一個聲音接過話頭,是個偏低的男生。

喻泊年在書包裡找了一圈,發現沒帶回來。

現在他就算有心寫,也沒地方施展。

徐遼:“你不會沒帶吧?”

喻泊年:“……”

他直接掛了電話,上樓衝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他掃了一眼手機,一個未命名的群聊推送消息快99+,被頂到了最上麵。

喻泊年擦著頭發單手點開。

【叫我第一名】:這女的他媽真不要臉。

【彆煩你爹】:[圖片]。

【彆煩你爹】:她和隔壁班一男的在一起,他媽手拉著手在天橋上走,那他媽夕陽西下,那氛圍……

喻泊年點開圖片。

圖片拍的很糊,但能辨認出其中一個是唐靈。

另外一個好像是他在天台看見的那個男生。

他沒往上翻,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架不住有人總@他,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喻泊年被吵的心煩,開了消息免打擾。

今晚天氣不錯,喻泊年擦乾頭發,把毛巾扔在椅背上掛好。

他想了想,重新拿起還在亮屏的手機,打開瀏覽器。

喻泊年停了好久,才打字。

網絡有點延遲,加載圖標轉了幾圈,出來的消息讓他眉心跳了一下。

最上麵的是一條帖子,內容太長,預覽顯示不完全,他隻看到了前麵幾個字:“這不是渣男行為嗎?”

“……”

渣男喻泊年沉思兩秒,覺得可能是自己搜索方式不對。

他打開鍵盤,剛準備重新輸入,一條視頻通話就彈了出來。

喻泊年摁了掛斷。

對麵又彈過來。

這次是條語音。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摁了接聽。

“……你還好嗎?”那頭欲言又止,斟酌了半天,“其實按照宋哥你這個條件,要什麼樣的女的沒有?改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個,你喜歡什麼樣的?”

喻泊年反應過來:“不用了。”

徐遼以為他在強裝,大手一揮:“你就彆和我客氣了,我記得你是喜歡大眼睛皮膚白還會點才藝那種吧?”

喻泊年:“……”

“巧了,隔壁十五中就有一個,剛好沒對象,我把聯係方式推給你。”

徐遼動作迅速,說話間已經把聯係方式推給了他。

“就這個,你加一下,人家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

“徐遼,”喻泊年喊了他一聲,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徐遼徹夜難眠的話,“你知道怎麼和女孩子分手不傷她心嗎?”

“……?”

徐遼感覺他耳朵出問題了。

這兩天徐遼他們一直在群裡討論唐靈和隔壁班那個男生,一晚上能聊千把條,單半個小時就能@他幾十遍。

喻泊年:【不在,不知道,滾。】

然後世界清淨。

第二天上課,喻泊年踩著上課鈴聲走進了教室。

四班至少一半以上的人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目送他回了座位。

宋嘉禾算半個大佬,傳言傳的跟真的一樣,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有人甚至跟他同學了一年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

甚至上學期期末考試,這人直接翹了。

班主任打電話追到他家裡,得到的回答是他出去旅遊了,人不在家。

應該在某個海邊曬太陽,暫時趕不回來。

他還記得聽筒裡傳來的宋嘉禾懶洋洋的聲音,尾調拖得很長:“老師,我這邊信號不好,還沒通車呢——暫時——回,不,來——”

“……”

他同桌默默把座位把旁邊挪了挪,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明明當初分到和宋嘉禾同桌,班裡的人信誓旦旦地告訴他,這人一個月至少二十九天不在學校。

他就算坐過去,麵對的也是一張空桌子,到時候他還可以一人坐兩張,想坐哪坐哪,他這才勉強同意。

結果現在……

右邊一個男生傳了張紙條過來。

—兄弟,怎麼辦?

他哭喪著臉提筆。

—還能怎麼辦,他這個長相的人都那麼嚇人嗎?

—兄弟我雖然很想幫你,但我實在無能為力。

眼見宋嘉禾沒往這邊走。

紙條畫風突變。

—中午吃什麼?

—吃什麼?食堂嗎?

—當然是出去吃——

最後一個人還沒寫完,隨著旁邊的人拉開椅子坐下的動作劃出去好長一條。

與此同時,前排的幾個同學默契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你們要不找徐遼聊聊吧,他好說話多了。】

【你不懂,宋嘉禾的朋友能是好鳥嗎?】

【……我同意你的說法。】

【@秦大課代表,一會兒老師來了叫我,我先開兩把遊戲。】

課代表秦卿卿撩了一下頭發,低頭回消息。

【滾。】

【姐,你這種不顧同學的情意就不道德了,這樣吧,我讓學委給你抄化學作業。】

【你讓許修承給我抄都沒用。】

喻泊年睡了一個早自習加兩節課,直到課間操激情四射的運動員進行曲響起,他才跟著人流到操場上站隊。

他站在隊伍最末尾,校服穿的鬆鬆垮垮。

前麵有個特彆高的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喻泊年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一截脖頸,和後腦勺,還有校服背後的大字:明德至善,格物致知。

徐遼和他隔了好幾個人,不知道和旁邊的女生說了句什麼,那女生捂著嘴笑。

鄒永走到喻泊年旁邊,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走了。

喻泊年:?

隔壁班遲到的人迅速歸位,喻泊年站在最後麵,什麼人過來,怎麼過來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跑在最後麵的那個很眼熟。

喻泊年想了一下,好像是和唐靈在天台上的那個男生。

五班班主任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到那個男生麵前,戳著他的腦門很大聲地喊了他的名字。

叫李昭。

“又是你,李昭,遲到有你,上課睡覺有你,不假外出有你,早戀有你,頂撞老師不交作業還有你,怎麼考第一沒有你呢,啊?”

李昭笑得賤兮兮的,聲音故意提高了:“第一是許修承,人家在四班呢。”

說完還朝喻泊年的方向看了一眼,挑釁意味十足。

“……”

喻泊年不到兩秒就收回了視線。

如果他真的喜歡唐靈,現在恐怕已經把那男的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他了,可惜,他不喜歡唐靈,不會為了她去打架。

課間操結束後,喻泊年一頭鑽進廁所,打開水龍頭衝了個臉。

額前的發尾有些濕,喻泊年不在意地抽出一張紙巾來擦手。

他把用過的紙扔進垃圾桶,外麵又進來一個人。

進來的人沒看他,徑直走到洗手台前。

喻泊年回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耳垂,然後快速地離開了衛生間。

下節課好像是英語。

他離開教室以前在黑板上看了一眼。

宋薄簡的英語成績很好,喻泊年是有所耳聞的。

但也隻聽過一個大概,他不知道這個很好是以整個年級為範圍,還是單指宋嘉禾自身。

回到教室,徐遼和人組隊玩鬥地主。

二缺一。

喻泊年不顧徐遼和楊澤楷的盛情邀請,倒頭就睡。

第三節課上課鈴聲打完,高跟鞋在走廊裡響起。

一個高挑清瘦看起來很年輕的女老師抱著教案推開了四班的門。

原本亂的賽隔壁菜市場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班長過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喊了聲起立,班裡一瞬間站起來一片。

睡著的同學大部分也都醒了,揉著眼睛站起來,彆人喊什麼就跟著一起喊什麼。

除了第四組最後一排支著的一個腦袋。

徐遼揉著眼睛回頭看了一眼,看他宋哥大有一覺睡死的架勢,沒忍心去打擾。

“班長看看這些人呢?乾嘛去了?”

英語老師語速很快,問話時又總是習慣性挑眉,臉上也沒多少表情,總是很嚴肅,好在她語調溫柔,人長得也不錯,所以沒多少人怕她。

班長站起來看了一眼左空一個又空一個的座位,用手指點了點才回答:“有三個請假的,還有一個去辦公室了。”

“那行,我們把書翻到第十五頁,先把第一題做了,然後喊同學起來回答。”她示意班長坐下,把帶來的U盤插進多媒體,翻著PPT。

許修承其實見過這個老師幾次,負責教十六和十七班,好像姓賀,叫賀淩萱。

四班的英語老師家裡有事請了兩個月假,年級主任就把她分過來臨時給四班代課,算上今天,這是賀淩萱第三次走進這個班。

許修承從抽屜裡拿出課本,然後忍不住看了一眼右邊那個趴著的腦袋。

今天降溫,他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很薄,不知道會不會冷。

他正想著,就看見那人換了個姿勢,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

班裡響起此起彼伏的翻書聲,偶爾傳來按筆的聲音。

紀青生一題都看不懂,偏頭試圖和許修承千裡傳音,結果他脖子都快扭斷了,許修承就是沒看他一眼。

班長方一帆緊盯門口,一邊指揮同學把後排的同學都叫醒,生怕教導主任突然來個突襲。

喻泊年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些冷,手指無意識地往袖子裡蜷。

和他隔了一個過道的孫元義此時接收到方一帆的信號,他看方一帆比劃了半天,才會意是要他把宋嘉禾叫醒。

他偏頭看了一眼。

如果叫醒了。

他視線轉移到宋嘉禾壓著的書上。

這書會不會掄到他臉上?

雖然他們說宋嘉禾不會隨便打人。

但是,狗瘋起來誰知道會咬誰?

孫元義越想越覺得危險,他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小聲地告訴旁邊的人:“這任務太沉重了,我勝任不了。”

一路把話傳到了方一帆耳朵裡。

方一帆:“……”

他想直接把宋嘉禾喊起來算了,反正老師也在這裡,大不了下課了他就跑堂哥辦公室裡,料他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於是他這麼想著,就要張口,餘光瞥見後排一個身影站了起來。

“報告老師,我困,能去後麵站著麼?”

楊淩萱從PPT上抬起頭,有些驚訝說這話的人,看清人後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

班裡幾乎所有同學都轉頭往後看,注視著許修承拿著書和筆站到了第四組——陽台門口,宋嘉禾的後麵。

喻泊年睡得很沉,頭發有些亂,肩膀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他側趴著,一隻胳膊擋住半邊臉頰,許修承匆匆掃了一眼題目,寫下一個答案。

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喻泊年的後腦勺,還有……耳朵後麵一顆淡色的小痣。

許修承突然想起那雙清透深邃的眼睛。

透亮的眸子,好像要看到他心裡。

方一帆忙了一大圈把睡著的人都叫起來,叫不起來的直接敲桌子,喻泊年被迫爬了起來,瞌睡飛了大半。

喻泊年看見老師眼皮更重,下意識又要往下倒,倒了一半又猛地抬頭。

徐遼微微往後靠,撞了下他的桌子:“紀青生是不是又要被逮出去罰站了?”

喻泊年不知道紀青生是誰,但是講台上的那個他見過。

他們班的英語老師。

賀淩萱。

人送外號賀閻王。

上她的課,幾乎沒人敢不交作業,背書一個比一個積極,就連喻泊年也背過兩頁。

徐遼沒得到回應也不在意,示意他往後看:“學神都站後麵了,紀青生離死也不遠了。”

喻泊年回頭,和許修承對視上。

“……”

“你看個屁。”喻泊年用口型說。

他麵無表情地轉回去,賀淩萱正在點人起來回答問題,喻泊年看了一眼,壓根不知道在第幾頁。

“後麵那個,就第四組,剛剛睡覺那個,哎對,就是你,有點眼熟啊。”

“你看你睡得,從第一節課就沒醒過吧?”

賀淩萱眯起眼,指著喻泊年:“你上來把黑板擦一下,順便做個自我介紹清醒清醒。”

全班沉默地往賀淩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知道誰先沒忍住,笑了出聲,然後全班都在很努力地憋笑。

喻泊年懵了兩秒,站起身。

底下的人紙條傳得飛起,就差扔賀淩萱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