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十三章(1 / 1)

秋風渡 沐以楠 4038 字 2024-05-01

王栩安趴在床上,馮武和馮文兄弟二人是個粗人,整日隻會舞刀弄槍的,細膩的活交給他們做定會給搞出一團子的亂來。

雖說我與他是親兄妹,到底是過了及笄的年齡,怎麼著都要顧及他們兄妹二人和皇室的清譽,怎麼著也要注意男女有彆免得讓多事之人說了閒話,可若是讓齊銘一個人,那與傷口黏在一起的布條也不好清理,我心裡埋冤平日跟著他身後的齊阿三:平日總是形影不離的,今日也不見了蹤跡。

褪去衣服眼看白色的布條上已經染上了一層紅色,剛剛被板子打過的地方我又不能看,知不知道剛剛林公公命人下手時候,有沒有輕一點。隻好先慢慢的將白色的布條慢慢用過了會的尖刀一點一點的拆開。

“怎麼會這樣嚴重。”

七八道用刀劃開的口子,看皮肉綻開的顏色還是幾日前的傷口。

馮武:“太子急著回城,所以我們幾人先行大軍一程,在回城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路劫匪,他們趁我們不注意圍了我們,殿下為了救我這才受了重傷,這幾日馬背上的顛簸,傷口已經有了發炎的跡象,昨夜殿下高燒不退,怕驚擾了皇上也沒有請禦醫,隻在街中隨便找了郎中。今日又一折騰又嚴重了。”

他跪在地上,臉上是愧疚和自責,“是卑職失責,害殿下受了重傷,還請公主責罰。”

我:“你是阿兄的人,責罰與否,應由阿兄決斷,我無權問責。”

齊銘冷聲道:“行了,此時不是討論責任的問題,阿栩身上傷口發黑,應該是中毒了。”

“中毒。”屋中的人麵麵相視都是一臉的不可信。

馮文急聲問道:“這幾日我們跟在殿下身側,左右不離若有人下毒我們怎會不知道。”

齊銘:“你們可還記得作夜是在哪裡找的郎中。”

馮文:“昨夜殿下回府後渾身發熱,殿下又再三交代不讓請宮中禦醫和齊大夫,隻好讓管家叫人去街上請個大夫。大夫來了後給殿下包紮了傷口,又開了一副退熱的湯藥,再後來馮武我倆守了殿下一夜,直到今日公主殿下來。”

齊銘:“看傷口潰爛的程度應該就是作夜下的手。”

敢對太子行凶還在太子府中公然下手,我怎麼能放過,我厲聲道:“去通知林管家讓作夜派去請大夫的人給本宮帶進來。本宮到想知道是誰敢在天子腳下對未來儲君行凶。”

馮武一臉惡洶洶的出去,再進來時手裡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子,馮武將他一把扔到我的腳下,他畏畏縮縮的跪倒在我跟前,說話的聲音都是磕磕顫顫的聲音

“公主殿下奴才真的不知啊,奴才是無辜的,求公主殿下開恩,饒了奴才一條狗命。”

無辜?我笑了,“人是你請的,你說你無辜你就無辜?你當本宮是傻的好糊弄是嗎?”

他的頭一直磕在地上,發出了碰撞的聲音,嘴裡一直喊著饒命。

”你若真的想活命也行,找到那人。否則你將以謀逆的罪名,誅九族。”

“願意,願意。”他點頭如搗蒜般的同意了,“是距東宮不遠處的後街的同心堂,奴才去的時候正巧遇見了那位大夫,因為去之前林管家交代了是一件事管殿下安危之事,所以奴才也沒有過多細問,便帶回了府中。”

“那你可還記得那人樣子。”

“記得,記得。”他的語速急切,眼中充滿了求生的渴望,生怕自己慢上了一點就被我拒絕,然後治他個謀殺皇子未遂之罪。

“馮文,馮武。”

“在。”

“帶著他去,今日本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記住不要大張旗鼓的。”

“屬下明白。”

“還有,吩咐下去,今日太子府之事誰也不許對旁人提及,若有人問起太子,就說太子被皇上懲罰閉門抄書,誰也不見。”

此事裡裡外外透露著蹊蹺,皇兄平日就是一個嚴守律己之人,怎麼無緣無故的在鬨市騎馬馳騁,還有,即便真的有人要害太子,他又是怎麼算的準太子一定會請宮外大夫,又怎麼算到一定會是同心堂的醫館。總之,這一切是如此的順理成章,一定有一個人在暗中操控。如此想來,太子府定然有眼線。那接下來就更要小心行事。

齊銘用熱水擦拭完傷口的周邊,說接下來剜肉補瘡的情景會有些殘忍,要我在外候著。我在門外來回踱步,心中那顆心狂跳不安之時的華榮身邊的路元帶了口信。

“參見公主殿下,”

“華二公子可是有事要尋太子殿下?隻是今日不巧,我阿兄剛領了三十板,現在恐怕不便見客。”

“我家公子說了,殿下這三十板子挨的該,還讓卑職帶句話給太子殿下說若是想解相思苦,還得是長風亭中的三兩酒才能解殿下愁。”

我滿腹疑惑,不知這華榮又在搞什麼名堂,“麻煩告訴你家公子,太子殿下近些日子在書閣罰抄寫北燕律法,恐怕不能前去赴二公子的約。”

“我家公子說了,等太子過了這三日再去也不遲,我家公子會一直在哪裡侯著太子殿下。”

“長風亭外故人去”長風亭雖談不上什麼美景仙界,可是哪裡有一座酒樓名為“故去”可是洛邑城的一絕,可惜地方偏遠了些。我心裡唉聲埋怨華榮的苛刻,讓一個傷患去喝酒不說,他讓他跑那麼遠的地方,不是親兄弟還真不心疼。

“屆時再說吧,”我推脫道,但又轉念一想,這樣也不太好,畢竟他們二人也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絕,倒像是我在中間挑撥離間一般,接著說道:“不過本宮會傳達的。”

“我家公子還讓卑職帶話給四公主殿下。公子說,還有一個月就到了年關,漠北的公主也即將到了,這些日子城中很可能會不太平,以防萬一公主還請儘可能的多呆在皇宮。”

我點頭應道。路元見話已經帶到也不再留,準備離去之前給我叫住了:“冬日將至,不知華二公子的咳疾是否好些?”

路元:“多些公主關心,幸的公主殿下送的藥,我家公子的病好多了。”

我心中得到了這滿意的回答後不由的點點頭,“這是蜀地送來的貢品,本宮也是聽說銀翹對咳疾有效,這才想著試一試,既然有用過些日子本宮再派人送些到丞相府。”

“那再好不過了,公子的藥也快用完了,前些日子孔嬤嬤還在與相爺提起此事,如今公主願實施援手,也是替相府了了一件大事,路元再此先謝過公主。”

送走了路元後,約有半個時辰齊銘才拉開門走了出來,我急步迎了上去。

“怎麼樣?”

齊銘:“放心吧,他沒事,雖然是中了毒,可下毒的人並非是想要一次就拿走他的命,索性中毒不算太久,隻是將表麵一些被刀劍劃過而綻開的肉有些腐敗和發黑之外,彆的也都沒有事情。”

他一邊清洗這手上殘留下來的血跡,一邊繼續說道:“除了此傷之外,身體其他各處皆是好的,剛剛林公公奉旨打的三十大板應該沒下狠手這次也多虧了林公公送來的三石粉這才製止了流血。”

三石粉那可是快速止血的好東西,也是極為少見的,父皇也是偶然得到一些碎石,後來磨成粉一直存在宮中,除了有次母後難產大出血,用到過此東西以外,也沒在聽說誰用過,這次倒是我先入為主誤會了自己的親爹。

“我皇兄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明日便能醒。我剛好像聽到路元來過,怎麼是華榮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他問。

我搖頭。“是華榮請我皇兄長風亭一聚。”

“阿栩中毒一事中間有許多不明所以的牽扯,此事不要大張旗鼓的宣傳。”

“明白,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過了也已經吩咐下去了,剩下的事情待明日皇兄醒來再說吧。”

送走了齊銘,馮家的兩兄弟一人抓著一個男子從正門歸來,他們二人認為我一朝公主,自小在一堆溺愛中長大,哪裡經曆過這些場麵,覺得我不善審問,也沒有那些手段,他們便讓我我坐在堂上邊吃著後廚房送來的蜜棗糕邊看著他們。馮文是個好脾氣,先是問了幾句,又命人賞了他幾鞭子,可是堂下的二人卻死鴨子嘴硬隻有一句:草民冤枉。

“太子府的人仗著自己是太子的人就亂殺無辜之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太子殿下呢,草民要見殿下”

那大夫一直吵鬨要見太子,就好像沒看到堂上正在吃蜜棗糕的我。這般如此心急想見太子,又眼看著他軟硬不吃,若是真的在太子府鬨出人命,傳了出去定要鬨騰一番,

馮武可沒那麼好的性子,抄起手中的佩劍就直指那大夫的脖子,眼看著那豆大的汗珠在他臉上,他硬是咽了口吐沫說道:“草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太子府,若是草民有個三長兩,太子府就會以草菅人命為由遭到世人唾棄,弄不好太子的位置也會被人奪去。”

我看了一眼他們二人,馮文請罪:“屬下二人去到同心堂時此人正在和一群人吹噓自己救了太子,屬下又不敢透露太子的病情所以就......”

我心想,罷了,這是被人罷了一道。我放下手中的蜜棗糕:“太子殿下豈是你等人想見就能見的,你說太子府的人草菅人命,可你謀殺太子在先,本宮殺你在後,又怎麼就是亂殺無辜人。”

他一臉無畏的爭辯:“五公主有什麼證據證明是草民下的毒,昨夜草民給太子換藥之時這兩位將軍可是一直在身旁盯著,草民若是下毒,二位將軍怎麼會不知道。”

馮武:“你是大夫,你若有心下毒自然有的是法子避開我們,今日你若不說出你身後隻能,怕是今日走不出這間屋子半步。”

馮武的劍尖又逼近了一些,那大夫依舊是一臉的不屈,又像是篤定了什麼,就一改口中的試探,語氣中滿是高興:“二位如此憤怒,想必王栩安怕是沒命活了,用他的命來抵我這一條賤命也隻值了。隻要北燕大亂,今日我死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