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1 / 1)

秋風渡 沐以楠 3704 字 2024-05-01

出了皇宮大門,我沒有直接去太子府,而是繞了一圈去了妙妙的青玉樓,我看了一圈發現相識的人一個都不在。

“錦兒,妙妙呢?”

錦兒放下手中的活,也環視了一圈:“奇怪,我剛剛還見老板娘在這裡。”

我:“沒事,你先忙我去找找。”

繞過前院走到了後院,我看到妙妙在河岸柳樹下與一男子閒談,從表情中還能看到那滿臉的笑意。男子雖被光禿禿的柳枝擋住了身影,可單單從那若隱若現的背影來看,明顯能看是一位年輕才俊。

此時妙妙也看到了我,她朝我招手的同時那男子也轉過身,正是我心心念念好久的徐萊,我收起我平日的莽撞,小心且矜持移步到二人麵前。

“徐公子也在。”我故作鎮定的詢問:“可是我打擾了二位?”。”

我嬌羞含笑的詢問著。妙妙則是一臉深笑的看著我。

這是我離最近的一次仔細打量徐萊,自從上次在劉善的花船一彆之後,想著找個機會好好與他說上兩句話,可後來事情堆在一起,到叫這件事拋到腦後。

他從頭到家都是極為樸素,麵帶祥和,滿身子書生氣,說起話來也是文鄒鄒的,可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寫出來的詩詞,文字卻是鏗鏘有力,卻是灑脫不羈。

他:“見過公主。”

“徐公子既是妙妙的好友,那也便是我王綰綰的好友,朋友之間不必如此生疏,徐公子叫我綰綰便好。”

徐萊再三推脫著不妥可是推不掉我的熱情,在我的再三力爭之下,他開口叫了聲綰綰,我發誓,這時的我,覺得綰綰這兩個字是天下最最好聽的兩個。

妙妙順手給我添了杯熱水:“我與徐公子正討論到此次西南一帶的戰事,沒成想你就來了。”

“那你倆可討論出什麼?”

妙妙解釋道:“隻是茶後之餘的閒話,倒也沒什麼說法。”

我:“這次西南大敗,北燕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我雖然很少出宮,可是最近城中的流言我也是聽過一些,連將軍不幸戰死,一連失去三座城池,讓多少有誌之人心痛惋惜。”

徐萊端起桌上一盞熱酒一口喝了下去,憤憤不平道:“此次西南一戰我們北燕無論是從戰士還是國力上來比都要比南越那小國高出一大截,可是到頭來呢卻是被打的連連後退,還失去了一位英勇善戰的將軍,說白了還是我們朝廷不作為,朝中內部腐敗所致。”

他越說聲音越大,仿佛想把心中所有的不平借此機會發泄出來,妙妙在一旁勸阻,差點被他推到在地,幸虧我眼疾手快扶上了一把,徐萊覺得自己當著一國公主的麵,數落著國家的不堪有些不妥,聲音逐漸小了一些。

“對於草民剛剛所說的話,希望公主殿下莫要責怪草民,隻是我徐萊身為北燕堂堂男兒,可空有一腔愛國報君的熱血,泱泱大國卻不知從何處能報國。”

雖然朝堂政事我極少參與,可是北燕的製度我還是了解一個,書生若想入朝為官可有三種途徑,一是推薦,二是學院中挑選,三是考試,習武之人若想領軍大賬,一是五品以上官員舉,薦二是參加武試,三是憑借自身實力在眾多士兵中一點一點的爬上來。

再者,朝中腐敗,朝中官員之間官官相護,受賄,買賣等每個朝代都是不可避免所存在的,

見他如此說道,我便來了興趣。“如何不能報國,北燕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皆能由五品以上的官員舉賢,或者是從書院中挑選出最優質人才,再不濟我們國家每年二月初二都會舉辦一場選拔製度,從百位學子中挑選出可用之才問國家效力,怎麼到了徐公子這裡成了不知何處可報國。”

他苦笑道:“反正北燕國破是早晚之事,早死晚死結果都是一樣最中化為黃塵中的一把土,今日我徐萊開了口,也不怕公主治在下一個不敬之罪。

公主說的是,可是早在三年前公主容說的這些在我們北燕選拔製度上行的通,可如今,那些當官的隻想著為自己腰包中多塞點錢,每年是有考試,可是考官收賄,透題比比皆是,如今誰還在乎朝堂的利益,國家的存亡。像我們這些無錢,無權,無勢的書生想要改變局勢,改變國家命運可是空有一番理想,我們即便書在讀個千本萬本,可是沒有人舉薦,沒有錢去收買考官,還是一樣沒有用。終究還是百無一用的書生。”

聽他說了這麼多,我看向了妙妙企圖在她臉上找到不信二字,當我用眼神去詢問他說的是否是真實,妙妙對我點頭。我心中大驚,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北燕何時變成了他口中的樣子,心氣鬱結。

“公主若是不信您大可穿著便裝,稍微裝扮可去書樓茶社走一圈,瞧瞧如今大家的怨氣有多大。就知道今日我徐萊說的可有一句是假的。”

我久久不知回他什麼,我們三人都各懷心事安靜的坐著,四周靜悄悄的,就連江風都察覺到氣氛的壓抑,刻意般的小了些。蘭心不知道從何處拿來兩個湯婆子,塞到了我和妙妙手中。

徐萊不知道是剛剛一陣的慷慨激昂的說詞還是因為剛剛逾越表情顯得倒是有些不自然。

我倒完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酒,舉杯對著徐萊:“徐公子今日之言我已記下,我綰綰雖然生在皇室,但公子不懼生死一心為國的氣度,此心令小女子佩服,今日我們初次相識徐公子便不畏權貴,敞開心扉對我說這些話,即便是我,也不敢在皇室朝臣麵前也不敢如此大肆批判造次,你這朋友我王綰綰交定了。”

我:“三日後午時過半我在此處等你。你想做之事,我來幫你。”

他大喜:“公主此話當真。”

“妙妙作證,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他回敬我二人一杯酒,大笑著離開。看著他步漸遠去的背影,想起他所說的話,心中不免對北燕對父皇有些失望。

我將從皇兄哪裡拿來的琉璃手串塞到她手中,她怔住:“這是什麼。”

“我皇兄回來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便將手串還給我了。“你幫我告訴他,我與他中間隔的東西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頭腦一熱就能做出決定的。我們兩個人之間始終都是不可能的,漠北這次回來就不要去了,他的身份牽扯著北燕的安危,就好好在邑陽城中做他的太子然後再娶一個與他門當戶對的太子妃。”

“那你呢?”我問,

她嘴角有絲苦笑:“我就好好的守著我這酒樓,守著你們,挺好的。”

“你真的願意眼睜睜的看他娶了旁人?”她不再搭話。我繼續說著:“這次皇兄回來身身上滿是傷痕,儘管他在人前掩飾的很好,可是我是誰他,他的親妹妹,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能到,昨日又策馬在青苔大街知法犯法,昨夜晚宴結束又生生挨了三十個板子作為懲戒,最後出宮都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我將手串放到桌麵上又說道:“我皇兄這人性子你也知道,倔強還認死理,有些話還是需要你親自去說給他聽,他才知道。”

離開了青玉樓後,我直接去了東宮,路上蘭花問太子並沒有挨板子為何我要扯瞎話。

我看著蘭花那張天真的臉不爭氣的在她腦門上彈了一個腦瓜崩:“妙妙明顯還是喜歡我皇兄,可是介於身份地位上的不同,她隻能一直躲著我皇兄,正是因為這樣皇兄才托我給妙妙帶話,倘若我若不這樣說,她定不會自己踏足東宮,更彆說去看皇兄了。”

她一拍大腿恍然道:“還是公主技高一籌啊。”

我拍了拍腰間扣著的龍紋血玉玉佩:“妙妙不願見他,他呢又被父皇母後眾朝臣逼著,不過還得是我皇兄明事理,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了。”

我想到過王栩安坐在書案麵默默罰抄律法的樣子,我也想到過他在書房與朝臣會麵侃侃而談北燕未來局勢的樣子,可我萬萬沒想到王栩安還賴在床上呼呼大睡,鼾聲彼伏。

這若是讓妙妙看到,莫說是他,連我她怕是以後還要躲著走。我一把掀開他的被子,拉著他就臭罵,王栩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因為聲音太小嘴裡念叨的什麼我也沒聽清楚。

馮武在身後攔著不是幫也不是。“公主您慢些,太子他受傷了。”

“受傷?我看這睡的不是挺舒服的。”

他焦急道:“是真的受傷了,在漠北與夏桉的大將慕容廣一戰,險些……”後邊的話被王栩安一個眼神燈了回去。

我追問道:“險些什麼?”

王栩安拍開我撕扯他被褥的手,拾起兄長的身份訓斥道:“你一女子,已經過了及笄之年,過完年也該有十六了,老大不小的人怎麼整天跟個野小子似的亂扒男子衣服,亂闖男子房間,還亂扯男子被褥,你身邊的嬤嬤是怎麼教你禮儀規矩的,我看既然嬤嬤們不會教,那就都拉出去砍了算了。”

我低著頭筆直的站著,聽著他的訓斥,然後左耳進右耳出。直到他不再說話我這才一屁股坐在他身側撒嬌道:“好哥哥,我是擔心你才這樣的,若是旁的男子,莫說扯他衣服,就是瞧他一眼我都不稀得瞧。”

“就你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起來那一點像是擔心我。”